在這場夢里,左慈走入了一座充滿迷霧的黑色堡壘,堡壘里面陰森冰冷,四周什么也看不清。他本就是個不喜歡大呼小叫的人,便只是安靜地觀察,放輕腳步向前走著——他知道,他在夢里,他就是知道自己是在夢里,所以可以無所畏懼。
終于,這場無盡在迷霧中探索的夢中出現了異物,在他反應過來的時候,一左一右地飄來了兩個被黑袍罩住身子的神秘人,站到了他觸手可及的位置。他們一高一矮,全都看不清面容,只是站在他的身側,定定地站著,似乎在認真地打量他。
左慈停下了腳步,與左右兩個黑衣人進入了無聲的對峙,直到一道聲音從正前方傳來,那聲音沙啞地讓左慈感到熟悉,像極了無名氏的聲音。那聲音說:“讓我們歡迎新來的成員,他或許就是可以我們正在尋找的,可以逆轉命運的那一個。”
空氣中突然響起了一陣女人的嬌笑,左右兩個黑衣人開始繞著左慈劃圈似地挪動身子,似乎在觀察他的每一寸皮膚,每一絲發縷。笑聲終于停止,個子較矮的那一個開口傳來尖細的聲音,說道:“是否是可以逆轉命運的人,很快就能見分曉——左慈,就讓我們看看你的本事吧!”
話音落下,兩個黑衣人退入了迷霧中,左慈思慮了半秒決定邁步追上去,可剛一踏步,一陣窒息之感傳遍全身,他眼睛一陣發黑,不覺猛皺眉頭,一個使力,從床上坐了起來。
夢,終是醒了;一切,回到了角鷹堡的旅館房間之中。
走下樓去,毫不意外地看到無名氏坐在一方桌子前等他,面前擺著一桌子未動的飯菜,都是剛上桌的樣子。看他到來,攤手指了指面前的飯菜,說道:“我猜你應該很餓,多吃一點吧。”
左慈面無表情地坐下,沒有起手動菜,而是直直地看向無名氏,好一會兒,才說:“你倒是算準了我起床的時間。”
“我可以說我們是心有靈犀嗎?”無名氏彎著眼睛毫不畏懼地看回去。
左慈淡淡地呼了一口氣:“說吧,你想要我去執行的超高難度任務,究竟是什么?”
“不吃一點再聊?”無名氏又指了指飯菜,“你可是吃了十幾天抗眠體蘑菇餅啊,我可是知道那東西究竟有多難吃…”
“我現在就想知道任務究竟是什么,還有,你究竟是誰。”左慈不等無名氏的語句尾音落下,一字一句地說出了自己的疑惑,自己的要求。
無名氏看著左慈認真的眼神,嘴角的笑意更濃了幾分:“你一下子問的問題太多,我暫時只能回答一個——關于接下來的任務,我需要你利用烈獅行會成員的身份潛入內部,從馬庫斯或者其親信的口中查到他們剛剛綁架的一個貓耳族人的下落。這事相當重大,不止你一個人在查找,我也在找,只是希望能多一份希望。時間緊迫,我們已經耽誤了兩天,我需要在十二個時辰之內查到他的下落。也就是說,這頓飯吃完,就得拜托你馬不停蹄地趕去烈獅總部,想盡一切辦法找到那人的下落了。”
“那個貓耳族人是什么身份?為何烈獅行會要綁架他?——我不搞清楚這些,很有可能會在執行任務的時候出錯。”
“那個貓耳族人的身上藏著七大圣石之一的月隱石,圣石之力的強大你無法想象,之前正是其他圣石的力量喚醒了羅生門內的七顱惡龍,讓天劫再現,死不復生。烈獅行會是安布羅斯的走狗,自然是為他賣命,其中隱含的陰謀足以毀滅整個勇者大陸及所有與你一樣來到這里的冒險者。好了,我知道,我說到這里已經足夠,你已經了解到事情的嚴重性了,對嗎?”
左慈輕輕地哼了一口氣,撇起一側嘴角,說道:“懂了。”
大約花了五分鐘就結束了吃飯,左慈和無名氏一道走到了旅館門口,無名氏在分別前提醒:“找到了線索立刻用海螺聯絡我,送給你的海螺,你可是一次都沒用過。”
“知道了。”左慈淡淡回應,停頓一下,補充道,“這次的任務結束,你也該告訴我你的真實身份了。”
無名氏轉頭笑看他:“那么,等到這次的任務圓滿結束后,我們再討價還價吧。”
左慈知道與他爭辯無用,沉默著轉身邁開步子,向著烈獅行會的集合點建筑方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