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去抓人吧!”徐金林很想沖下去,將那兩個盜牛賊捉起來。
“先別忙。”羅長軍連忙說道,“現在情況還不明朗,我們就沖下去捉人,要是驚動了盜牛賊,好不容易找到的線索就這么斷掉。你們先留在這里,我跟叫花下去看看。”
“還是我一個人下去吧。就算是他們看到了我,也不會放在心上。他們看到我,我就說在這里打獵。但是要是看到了大人,他們肯定會起疑心。”張叫花說道。
“嗯,叫花想得很周到。”張有平點點頭。
“可是,你一個小孩子不安全。”羅長軍有些擔心。
“放心吧,他們是偷牛賊,又不是殺人犯,我想他們不會對一個小孩子怎么樣的。”張叫花說道。
一轉眼功夫,鉆山豹不知道從哪里咬了一只野雞出來,張叫花用繩子系著背在肩膀上。然后就大咧咧地下了山。
才走到半中間,就看到水庫邊上,有十幾頭水牛在游來游去,每次這些水牛想從岸邊爬上來的時候,立即被岸邊的兩個男子用竹竿子趕回水中。牛上了岸,他們兩個人肯定看不住這么多的牛。但是將它們趕下水,就可以輕輕松松看住這些牛。
一看見有這么多的耕牛,張叫花就曉得馬頭橋鄉丟的那些牛全部都在這里了。
張叫花沒有急于走過去,而是等了一會,隱藏在草從里,慢慢地靠近,偷聽那兩個人的對話。
“玉生他們太膽小了,把牛藏在這里不是個辦法。萬一有人跑到這里看到了,這趟活咱們就白干了。”
“就是啊。他們一點都不著急。其實怕什么怕,直接送到牛市去賣了。我就不信薪田縣的人還能找到我們石期河縣來。天天守在這里,無聊得要死。”
“對,回頭一定讓玉生他們換人來替我們,都悶死了,每次做生意,都是我們兩個干這樣的活。”
“送飯的怎么還不來,肚子都餓死了。”
“對了剛才那些狗是怎么回事?”
“應該是獵狗,沒聽說誰家里養了這么多獵狗啊?”
“管它呢。隨便是什么狗,管我們屁事。”
“就怕是馬頭橋那邊的人找過來。”
“得了吧,這一點我還是很佩服玉生他們的,干了這么多樁買賣,從來沒有被別人發現過。”
“這多虧他們搞到了一個狗哨。那東西真是神奇,吹一下,狗就不叫了。”
這兩個人在那里嘀咕了半天,也沒有注意到張叫花一直就在離他們不遠處的地方偷聽。
過了一會,又來了一個人,提著一個籃子,走上坡就拉開了嗓門,“熊章林,吳國安,開飯了。”
“老胡,你個球日的,今天怎么來這么晚啊?我們都餓死了。”個子稍微高一點的熊章林說道。
“你們兩個大活人,不曉得回去一個取飯菜啊?活人還能被尿憋死?老子每天伺候你們吃喝,你倒是以為老子容易啊?”那個老胡名字叫做胡孝富,這一伙人都稱他老胡。
“玉生在不在?你讓他另外派兩個人來替我們兩個。”吳國安沒好氣地向老胡說道。
老胡不屑地看著吳國安,“你們兩個除了在這里,還能干什么?現在別的人都在外面跑路子,你們出去能夠干得了什么?這話也就是我聽到了,要是讓玉生聽到了,直接揍你們兩個。怎么,覺得我老胡說話不好聽?”
“老胡,你要是這么說我就不愛聽了。什么我們兩個就只能干這活?那一次干買賣,我們兩個不是鞍前馬后的?”吳國安臉色不善地看著老胡。
老胡笑了笑,“算了,你們兩個跟我說有個屁用,這話你們自己跟玉生去說去,我才不會去自討沒趣呢。”
熊章林連忙說道,“算了算了,這事咱們跟老胡也說不著。老胡,晚飯你早點送過來。還有這里蚊子多得要死,你順便給我們帶點蚊香來。還有,你跟玉生說一聲,這牛放在這里太久不是回事。萬一被人發現了,前面的努力全完了。”
“行,這事我跟玉生講一聲,你們也別著急,這事急不得。安全第一。咱們干這個事情,最重要的是不要出事。你們也注意一點。這一樁買賣做得急了一點,不該一次性搞來這么多的貨,更不該在一個地方搞那么多。玉生現在也有些后悔。現在不光是薪田縣那邊公安到處布控設卡,就連我們石期河這邊也到處設卡。玉生說去牛市打探的時候,發現了很多生面孔。只怕也是來查盜牛案的。”老胡見熊章林說話不過分,才說話溫和了一些。
吳國安立即擔心起來了,“那我們守在這里不是最危險的?要不我們直接把這些牛放掉算了。這樣可能更保險一些。就算被公安抓住了,他們也沒有證據。”
“這五溪水庫有多大,你們又不是不曉得。誰能夠找到這里來?這么多貨好不容易才搞來的,怎么能就這么輕易放手?玉生的意思是等風頭過了,我們再出手。”老胡很是看不起吳國安,剛剛還是豪言壯語說要出去干大事,沒想到一聽到一點點風吹草動,就是這個慫樣了。老胡準備回頭向玉生說一說這個吳國安的事情。這種人放在隊伍里,可不是一件好事。
老胡將籃子里的飯菜拿了出來,然后將兩個人吃過的碗筷收拾好,臉上老大不高興,“你們吃過了飯,好歹也將碗筷洗一下,你們看看,這剩飯剩菜都餿了。我每天給你們送吃送喝,伺候大爺一樣。”
“行行,老胡,也該改善改善伙食了。這都多少天沒吃肉了。”熊章林說道。
“好吃肉!能吃飽你就偷著樂吧。”老胡無奈地笑了笑。
等老胡走了,熊章林與吳國安蹲在那里抽煙的時候,張叫花才偷偷地上了山,將聽到的情況向羅長軍說了說。
“現在看來,這個盜牛團伙的人員還不少。而且是跨地區作案。犯罪團伙中的成員有薪田縣的,也有石期河縣的。分工合作非常嚴密,要對這個團伙的人員進行抓捕,就必須周密計劃。好在牛已經找到了。看來我們要先通過市公安局與無錫市那邊聯系好,兩地的公安合作才能夠將這個團伙一網打盡!”羅長安說道。
“但是,如果我們離開這里,這里的牛被盜牛集團轉移了怎么辦呢?”徐金林有些擔心地問道。
羅長軍點點頭,“必須留下幾個人守在這里,在盜牛團伙準備將耕牛轉移的時候,進行阻止。另外回去幾個人與市局進行聯系。”
“那我回去吧。”徐金林說道。
“這樣最好,你去聯絡合適一些。”張有平說道。
“我也留下來。”朱凱勛還是想繼續見識掃山犬的厲害。
張有平等人與徐金林趕回梅子坳。這里離梅子坳比離馬頭橋還要更近一些。梅子坳茶葉廠有電話,直接可以打電話給縣公安局的領導,再由公安局的領導與市公安局進行溝通。
“叫花,你小心一點,做什么事情一定要聽羅伯伯的。曉得不?”張有平臨走時連忙叮囑崽崽。
“曉得了。”張叫花點點頭。
剩下羅長軍、朱凱勛、張叫花三個人,其余的人都撤了。羅長軍現在不是公安了,身上自然是沒有帶槍的,朱凱勛是警犬隊的,隨身也沒有帶任何警械。到村子里來抓人,是有很大的風險的。因為山村里很多人家里有獵槍。別說不帶槍的公安不敢隨意進入山村捉人,就算是帶了槍的公安,也不敢隨意進入村子里捉人。因為山村民風彪悍,一言不合,人家就敢拿著獵槍跟你干起來。
羅長軍擔心事情有變,三個人便悄悄地潛伏到離熊章林與吳國安比較近的地方。
因為胡孝富的一句話,吳國安已經有些心里不安了。
“熊哥,不知道為什么,我今天眼皮子一直跳個不停。每次有什么不好的事情的時候,我的眼皮子就會跳個不停。
熊章林笑道,“小吳,你不會被老胡一句話給嚇住了吧?我們在這里面,誰能找過來?再說就算是被咱們石期河這邊的人發現了,誰會說什么啊?反正跟他們無關。你就放心吧。沒事呢。”
“熊哥,我說的是真的啊。每次我眼皮子跳,總會發生什么不好的事情的。這事吧,我們兩個守在這里,要是被公安抓了,你說他們會不會讓我們兩個把這事情扛下來?這生意做了這么多樁,我們兩個最多就是混口吃的,大頭可都是玉生他們分了。這事我可不敢扛。現在還在搞嚴打呢。連續搞了這么多頭耕牛,這可不是一般的偷竊,算起來,金額也是非常大。現在捉進去,弄不好就這樣交代了。”吳國安有些擔心。
熊章林聽吳國安這么一說,也開始有些擔心了,“不會吧。這里這么偏僻,誰能夠找得到?”
“獵狗!今天可是有一大群獵狗從這里經過。但是我們一直沒看到打獵的人。你說會不會是薪田那邊的獵戶?這十里八鄉的,我可沒聽說哪個獵戶有這么多的狗!”吳國安猛然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跳了起來。
熊章林也是臉色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