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人谷畫室,除了王鵬之外的一眾學生,跟放養似的,這會兒終于有機會接受老師的教導,一個蘿卜一個坑,踏踏實實畫自己的。
林海文也在起筆畫新作。
《父親》。
凌鳴也難得從他的瓷都老窩跑回來。
“你怎么畫兩幅啊要?”凌鳴眼睛發亮:“這都是錢啊,一幅一個億,兩幅兩個億,嘖嘖嘖,我們得燒多少瓷才能轉出這個錢來,真是不公平啊。”
“有啥不公平的?看不見么,這里頭那都是天賦靈光在閃爍啊,能跟一般的俗物放在一起比么?”
“什么俗物,別忘了你自己也有份的。”
“唉,沒辦法,人生在世,有很多不得已,比如跟你這樣的俗物合作。”林海文拿著素描筆,在素描紙上打稿子。
凌鳴切了一聲:“你瞅瞅人家,多瀟灑,那顏料拎起來往布上一撒,照樣賣大錢,哪有你這么辛苦。”
“凌先生,你今天是來做什么的?想要長眠在我藏畫室里么?”
凌鳴被他一問,露出了難過的神色,他本來在瓷都是很忙的,但是呢家也不能一直不回啊,再加上凌媽媽最近發展出了一個新的愛好,神奇了,她從新聞上看到人民公園有相親角,想起自家三個孩子,大兒子的離異,小兒子廣告,老姑娘一顆少女心,心里就焦急了。
再加上可能是跟狗血劇看多了,認為自家孩子,可能是對于門當戶對的伴侶不感興趣,喜歡這個灰姑娘灰小子。結果她老人家,一個人換了身大媽裝,拎著材料居然就到相親角擺攤兒去了。
一二三,三個人一個不拉。
“啊?”林海文手抖得不行,笑的:“哈哈哈,你帶了么?就是那個賣身廣告。”
“沒帶。”
“肯定帶了,趕緊的,不然我就跟凌媽媽說你確實在幻想灰姑娘。”
凌鳴真帶了,倒不是說特意帶來給林海文看的,而是從他媽那里搶來的,沒敢亂丟。
“姓名:凌鳴,年齡:32周歲,職業:公司老板”林海文捏著賣身廣告:“不對啊,應該是全國工藝美術大師,盛世制陶CEO啊。”
“她說不能太張揚,不然找不到灰姑娘。”
“…哈哈哈哈,對,凌阿姨說的很對。”林海文忍著笑繼續看:“身高178公分,體重72公斤,好肥啊。哦,這個大粗體字,京城本地戶口,有車有房話說你還有房呢?這房不是賣給我了么?”
“我沒窮到只有這一個房子。”
“好吧,向有錢大佬低頭,嗯,學歷,哈哈哈哈,這個是短板,學歷只有高中,哎呀扣分扣分,沒有共同語言,連個大專都沒有。”林海文捏著嗓子,學著那些大媽的語氣說著。
人民公園的相親角,絕對是華國一景啊,大約是華國僅存的合法人口販賣場所,從身高180公分,一點也不能動,體重六十公斤,一兩不能多,再到戶口、收入、學歷,各種買賣條件都非常精確,力求把自己的兒子閨女賣個好價錢。
“年收入超百萬元,這個加分,品貌端正,為人正直。”林海文看完之后,咋摸了一下,點點頭:“你這個條件還是很不錯的,牙口也還行,是個好生養的,應該挺多人看中吧?”
“…我媽現在天天啥事兒也不干,就接電話跟人討論人閨女,還說些什么善意的謊言應該被原諒,金錢不應該成為人生追逐的唯一目標,對愛情的追求不能向世俗妥協總之我覺得她去上個《愛情連線》之類的情感節目已經完全沒問題了。”
凌媽媽這是在打預防針呢,免得人家發現凌家,比想象中更有錢,凌鳴本人,比想象中更有才。
“那你就去相唄,年紀也不小了,哈哈,再過兩年,老的小蝌蚪都要沒活性了。”
“滾。”凌鳴一個白眼:“誰特么還相親啊,我都跟她說了,這種東西急不來的,總有一個人適合我,只要踏踏實實等著她來就行了。”
“嗯,”林海文贊同地點點頭:“是有個人一直等著你。”
“對吧?”
“閻王爺啊!”林海文一臉純良:”閻王要你三更走啊,豈能留你到五更啊,yo,yo,切克鬧,煎餅果子來一套,閻王爺,等著你,一直一直等著你。”
噗噗噗噗。
從唐城樓均,一撥人全都沒忍住。
凌鳴氣的,左看右看,想要弄個什么東西把林海文打死。
“哎哎哎,別激動,哎,我這次去歐洲遇到你一個熟人哎,我看著也挺好的,你們可以處處啊。”林海文看他要暴走,趕緊安撫一下:“就是那個震驚啊,曾靜,對,曾靜,她說跟你是郎騎竹馬來,繞床弄親妹啊。人挺白的,也挺高挑的,你怎么看不上還?”
林海文還真說出來一個人名。
“你怎么會碰見她。”
“她好像是去歐洲買我的畫吧,不過沒買到,你知道我的畫現在很值錢,她可能錢不湊手。”林海文突然嘆了一聲:“不行啊,你們倆還真不行。”
“為什么?”
“你想想啊,這個曾靜那么的欽佩我,愛戴我,敬仰我,你也差不多欽佩我,愛戴我,敬仰我,這樣的話,你們要是組成家庭,家里豈不是要給我造個神龕?一天三次給我上香啊?這怎么好的。”
“…哼,神龕?我給你弄個玩偶,貼上你的名字,再來一套針灸,怎么樣?好不好?”
“開玩笑,開玩笑,別搞封建迷信。不過說真的,要是你們搞到一起,我倒是可以送你們一幅結婚照,算是回報你們給我造神龕。”
“神龕你個頭。”凌鳴翻了個白眼:“我跟你說,我跟曾靜不可能,不來電。”
“一把年紀了電就電唄。”林海文在凌鳴逼視下,不得不轉了個彎。
凌鳴倒沒有說什么,反而有點不好開口的樣子,不知道裝什么裝。
“你不會心上有人了吧?”林海文忖度著他那副惡心噠噠的樣子,有點像發春:“臥槽,真的啊?誰啊,誰摘取了你一顆電的麻嗖嗖的小紅心了啊?”
“別惡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