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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82章 光陰的故事

  陸冬目瞪口呆地看著林海文。

  敢這么說銘耀千金的,整個京城都找不出第二個來了估計,就是王如馬那位公子,也都沒這個膽子,崔澄這出了名的潑辣,估計能直接撕了他那張嘴。

  可是林海文說了,崔澄就“哼”了一聲,居然沒發作。

  卞婉柔這會兒不急著走了,她款款走到飲水機邊上,招呼了一下萬真真她們,給竇老爺子跟陸冬上了一杯茶,然后自己端著水走到崔澄的邊上,戲謔地看了她一眼,似乎真在等著她叫姐姐。

  崔澄皺著眉,那股氣勢放出來,也是很驚人的,她可以忍林海文的調笑,可不會去忍卞婉柔一個唱歌的。

  但卞婉柔這個職業,偏偏對氣勢這種無形裝逼光環有免疫效果,誰一天天的,動輒被幾百個人圍著,聽著歡呼,聽著掌聲,總是站在臺上看臺下,總是聽人叫自己老師的,也真就不會怵崔澄滿身的壓力了。

  誰怕誰,你靠爹,我靠林海文啊!

  王如馬在敦煌這里都沒討著好,別說你崔家這個過氣首富了。

  “崔小姐,喝水。”

  “…謝謝。”

  卞婉柔莞爾一笑:“客氣了。”

  說完之后,她就找沙發坐了下來,那姿態,雍容華貴的,跟個正宮娘娘一樣,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女主人是她呢。卞婉柔其實有點把林海文當弟弟的感覺,當然她不敢說出來,可確實有點點這意思,當年她認識林海文的時候,林海文還是個一文不名的高中生呢,是她看著林海文一步一步走到今天這么傳奇的位置上,頗有“吾家有弟初長成”的趕腳。

  所以眼見這邊有個老女人覬覦自家的小嫩草(??),立馬擺出了戰斗姿態。

  林海文都為之側目。

  萬真真她們幾個,樂得配合,她們主要是從,能參與到老板的私事中,來獲得快感。

  陸冬就瞅著,一對四,這邊是勢單力孤的崔大小姐,跟滿頭飛蛇的美杜莎一樣。那邊是燕瘦環肥四大美人,坐的儀態萬千,笑的明眸善睞,自有一種氣定神閑的篤定。

  他都為崔澄感到喪氣。

  這關鍵之處是林海文啊,林海文擺明對她沒意思,可不是她就比比婉柔弱勢了么。

  “咳,海文,竇老我就給送到這里了,我還有事兒,得先走,司機就在外面,到時候讓他送竇老回家就行了。”

  林海文點點頭:“嗯,這個呢,你不一起帶走?”

  他指了指崔澄。

  陸冬一陣為難。

  “林海文,你就這么對你的追求者?”崔澄擺明車馬了,對林海文,看來死纏爛打這一套,還有商場上爾虞我詐那些機關都沒用了,崔澄計劃使出最后一招來,那就是單刀直入:“你就算對我沒意思,也不用這么排斥我吧?”

  陸冬想說啥,結果被人拉了一下——居然是竇老頭。

  竇老頭一雙昏花老眼里,閃爍著八卦的光芒,跟陸冬默默搖頭。

  陸冬:…都特么不正常了,誰跟林海文靠的近,誰就不正常!

  “得了,崔總,你也不用一百零八招都用出來了,我也不管你是真心還是假意,是玩攻略游戲還是集郵了,總之啊,我這人怕麻煩,咱們就老老實實的,有個一面之緣,往后見面還能打個招呼點個頭,不挺好么?”

  崔澄愛好健壯男模的事兒,林海文自然也知道,所以對這號強悍的女人,還是遠著吧。

  “你還是介意我的過去了,可那都遠去了。”

  “我介意的是你的現在,你可以讓它也離我遠點么?”

  “…”崔澄翻了個白眼:“林海文,我跟你說我這人最不喜歡的就是放棄。”

  “唉,”林海文嘆了一聲,抱歉地看了一眼竇越,站起身看著崔澄:“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你最不喜歡的是什么,但我告訴你,我最不喜歡的是麻煩,誰要是給我找了我不想再看見的麻煩,那他就麻煩了,你知道么?崔總,你好歹也是我的主顧了,花了半個億買我一幅畫,雖則只有竇老爺子的一半吧,也算是個大客戶,我是真不愿意走到那一步,希望你能明白,好不好?”

  看八卦的竇越:…

  怎么聽著,我那么像狗大戶呢。

  崔澄沒再說什么,看了林海文一會兒,走了,陸冬暗暗給林海文使了個“牛逼”的眼色,也跟了上去,卞婉柔等人也吐吐舌頭,隨之告辭,整個畫室,就留下了竇老爺子和林海文。

  哦,還有一只鳥。

  清靜多了。

  “崔家那個丫頭可是挺固執的,她要是還來,你怎么辦?”

  這老頭看八卦還沒夠,居然還要自己續寫。

  “找家長唄。”

  “啊?”

  “找銘耀的崔董,問問他,他閨女是不是嫁不出去了?”林海文輕描淡寫的,但這一句的殺傷力,不管是對崔澄還是對她爹,都很厲害了,崔董事長是何等樣人,被人問到臉上,不管他對林海文是什么態度,至少這個閨女,他是會盯住的了。

  竇越瞅了林海文一眼,對這個盛名在外的年輕人,有了更多認識。

  兇惡啊。

  怪道這里叫惡人谷呢。

  “你明天就去藍江了,我們老家,同藍江倒是風俗差不多的。”竇越喝了一口水:“我給你講講我父親的事兒吧?”

  “您說。”

  “我爹是12年生的,上世紀了,一輩子其實也沒什么大波折,就是苦,在山里種點吃的,不夠吃,碰上那些年月,也沒法出來找錢,我娘生了兄弟姊妹9個,只活下來4個…86年的時候,我拍《山河血》,在老大山里待了半年多,就靠著郵差跟外頭聯系,壓力大啊…”

  林海文默默點頭,《山河血》應該是京城電影制片廠改制后,第一部自制的電影,那會兒講下海,講自負盈虧。《山河血》就是新華國第一部自負盈虧的電影。竇越被賦予這么大的責任,壓力是可想而知的。

  “…結果郵差就送來一封我娘的信,說我爹沒了,我的腦子啊,就跟炸開花了一樣,痛啊,眼淚流的都沒知覺了。可是怎么辦呢,幾百號人窩在山里,預算已經超支了,我要是說回去奔喪,來回至少要大半個月一個月的時間,根本撐不住,那么些人就看著我,隨組的領導什么也沒說。是,我是可以讓副導演拍,但小田那會才三十出頭,我要跟他說這電影后面歸他拍了,能把他嚇死。所以我一咬牙,寫了封信,讓我娘燒給我爹,就沒回去。可我爹那張溝溝壑壑的臉啊,就永遠沒從我眼前過去。”

  林海文聽著這個他并不熟悉的故事,眼前卻自然而然地出現了羅中立的那幅《父親》。

  恍如見到了竇越老父親的真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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