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不要臉了。”郎坤氣成河豚了都。
自從李江的事情之后,李江本人不太混這個圈了,連著導演田鷗,也跟他們走遠。老京城幫,等于是解散了。還剩下他們兩個央視的哥倆,羅明勝和郎坤,會一起喝點酒,坐一坐。
大多數時候,也是聽郎坤發牢騷。
今天郎坤嘲了林海文一次,比較開心,就拉著羅明勝出來喝酒。喝到一半看到了林海文的轉發回復。
羅明勝也打開手機看了看,挺無力的。郎坤跟林海文的罵戰,根本就不可能贏啊,從粉絲數,從擁躉,從人氣,從臉皮厚度,從放飛自我的程度,沒有一樣是郎坤能比得上林海文的。
這鐵定是輸的事情,不知道為什么郎坤總是不吃教訓。
“行了行了行了,”眼見著郎坤還要回復對罵,他趕緊拉住:“別回了,你哪次跟他罵架是占了便宜的?我要是你,當初刪了微博就不回去了,讓他一個人跳去,干嘛上趕著去丟臉?”
當初據傳央視臺長發話,郎坤算是一夜退出微博界,但是今年悄悄回了微博,不太活躍,平時用它跟同行拉拉關系之類的。
“那我,就看著他,這么得意洋洋?食言而肥,還不以為恥反以為榮,這,這,這到底是個什么人啊?”
最后這一問,簡直是郎坤內心深處,無數的心酸、委屈、憤怒堆積一年多,發酵反應而成的沼氣啊,一點就著,此刻噴發而出,宛如杜鵑啼血,猿猴哀鳴,聞之傷心,聽之落淚。
“…”羅明勝也回答不了,說是天才詩人,說是鉆石牌的編劇,那必然是不行的。但要說是個無恥之尤什么的,不就成了他們兩個,加一塊都100多歲的老男人,喝著悶酒,罵著一個20歲不到的,關鍵是他們對之毫無辦法的年輕人。那叫什么?無力的、黯淡的自我安慰?
郎坤把手機一丟,往后一仰:“老羅,我后悔了呀。”
羅明勝無言。
臘月18,慰問老干部文藝匯演在國家大會堂排練。
雷思玥和祖靜,還有王麗梅,都在表演名單上,不過祖靜不會唱《在那東山頂上》。
雷思玥上臺前,好些人都在看,坊間傳言,她從趙文燦那里,拿了林海文一首歌,就在這場晚會上首唱。看得人不少,祖靜來了,王麗梅也來了。
王麗梅看了一下舞臺布置,大屏幕的背景,挺生活畫的,還有農民伯伯的大笑臉呢,就是那種溝壑遍布的臉:“林海文一個河東人,寫這種風格的鄉土民歌?”
她邊上坐著的就是祖靜,聞言就笑笑,也不說話。
“哎,你不是也有一首么?也是這種風格的民歌?”王麗梅似乎是突然想起來:“他給我看的那兩首,倒不是這樣的,挺正統的,不過水平也就是那樣。我還挺擔心他寫這種歌的水準呢,要是比那兩首還差點,小雷的眼光可不怎么樣。呵呵,哦,當然,水準總體上還是中上的,你們不想錯過,也很正常,我理解。”
王麗梅這是急著想要說明,自己不是被篩除的,而是看不上來著,都有點語無倫次了。
“王老師眼界高,我也沒見過什么世面,覺得林先生的歌就很不錯了。”祖靜還是笑笑,眼神都沒給她一個。
雷思玥帶妝彩排,穿著大紅色的衣服,跟盛開的一大串辣椒一樣。
開心的鑼鼓敲出年年的喜慶好看的舞蹈送來天天的歡騰陽光的油彩涂紅了今天的日子喲生活的花朵是我們的笑容今天是個好日子明天是個好日子 這首歌的節奏非常明快,一股慶祝新生活,擁抱新時代,美滿日子樂開懷的情緒,簡直是撲面而來。大年下的,這種歌的切題程度,往往比那些唱高調的還要更深刻。
雖然大家都是在裝,但是這一類描摹老百姓喜悅心情的歌曲,相對還要真誠一點。
祖靜聽著,跟《在那東山頂上》比了比,質量是相差無幾,不過雷思玥這一首,不一定那么適合在軍內唱,但是在大年大節上唱,特別是春晚,那就很應景。想到這里,她都笑了,林海文明白說的,就是不許在春晚唱啊。
而且,央視春晚,現在應該也不太愿意來請她們唱林海文的歌。
“呵呵,也就是一般嘛。”王麗梅笑的有點勉強了。
祖靜站起來:“王老師,我去準備,您慢坐。”
其實她本來還想再看看,不過王麗梅這么倒胃口,她就提前去準備了。
這場晚會是歌舞團歌手、文聯演藝中心導演屠劍執導的,雷思玥這首歌,他也聽了全程,馬上就感受到,這是一首特別有感染力,節奏也好、歌詞也好,都很入耳的歌:“雷思玥這首新歌不錯啊,她算是遇到一首好歌了。”
“林海文出品嘛。”邊上也是文聯演藝中心的監制:“所以才有那么多人想要他一首歌而不可得。”
屠劍點點頭:“看效果吧。”
臘月22,晚會開幕。
《好日子》贏得滿堂喝彩,領導最后上臺握手的時候,還跟雷思玥多說了兩句,說她的歌很好,反映了老百姓由于生活越來越好,心中產生的那股喜悅之情。是真正的為人民歌唱,為老百姓歌唱,要繼續努力,繼續堅持。
雷思玥笑歪了嘴。
王麗梅笑僵了臉。
臘月24,祖靜、云思思,在全軍新春文藝表演上,演唱《在那東山頂上》和《我愛你,塞北的雪》,艷驚四座,領導捧場。
當日,央視春晚導演組就接到領導傳話小紙條:“請央視的同志研究一下,是否能夠安排《好日子》《在那東山頂上》《我愛你,塞北的雪》其中之一到三首登上除夕舞臺,把反映老百姓心聲和少數民族特色的優秀歌曲,介紹給全國各族觀眾。”
李樹偉為首的央視春晚導演組,面面相覷。
“這,怎么辦?還有5天了,最后一次彩排還要換節目?”
“就說來不及嘍。”
“——你去說?這可是那里面傳下來的話。”說話的指了指上面。
李樹偉一臉官司:“別說了,我去找一下郁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