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七十九章 聞多,啟動
晚宴進行到了一半，小楠老師就借口說不勝酒力，乏了，提前離開。
餐廳里的人好像并沒有懷疑，只是作為公館主人的景自如十分關切地詢問是否需要去請來醫生。
啊楠說不用，只是練氣出了點問題，調息一下就好，很快就和紅孩回到了原來的房間之中。
紅孩看著那本應該被小楠老師毀去梳妝臺，此時正完好無損地再次出現，頓時警惕了起來。
是有人在她們離開之后，又搬來了全新的桌子，還是說…
“我們不在原來的公館里了。”啊楠忽然說道，“看看外邊。”
紅孩下意識地看向了窗外。
云層低沉，暗紅，這不是夜空應該有的顏色。
“我出去看看。”紅孩直接從打開了窗戶處跳了出去。
詭異的是，當她本應該落入窗外庭院的瞬間，眼前所有事像瞬間發生了變化。她也再一次回到了原來的房間之中…就在小楠老師的身邊。
門——！
少女心思極其活躍，想到了房間的門，便去打開，倒是很輕松就能打開，走廊外無人，十分安靜。
這一切都仔細地落入了小楠老師的視線之中。
只見她低垂著目光，似在思考著什么，她忽然又往窗外隨意地扔了一個杯子，杯子下一刻又再次回到了房間之中。
“看來，只能在這房子里活動了。”屑啊楠此時松了松脖子，“沒有任何的靈力波動，更加不像是科技側的折迭技術…魔力因子也沒有，倒像是幻想側的規則怪。”
紅孩如聽天書。
“沒事。”屑啊楠安慰了聲，“按照規則來就沒有問題，不過規則要自己去發現了，實在不行…”
實在不行，老板應該會把自己撈出去的吧？
大不了安安分分地接受蒼藍的差使，不想那些有的沒得…
啊楠此時正色說道：“先弄清楚公館里的人際關系吧。”
紅孩心想：感覺小楠老師這次看起來意外的靠譜？
“…那么，為了今晚完美的晚宴而干杯。”
景自如舉起了杯子，這是晚宴的尾聲了…除了中途雨師瑤被帶回去房間休息之外，并未發生任何的不愉快。
飯后，景自如離開休息。
作為管家的霞姨，則是將幾人帶到了一處偏廳之中稍作安頓，然后就去處理公館的日常事務，只留下了兩名女傭在旁伺候。
思無邪看了眼站在門前低頭靜候的其中一名女傭，低聲說道：“她叫若若，本來應該是我們的人。”
這是看著小洛SIR說的。
小洛SIR此時卻道：“聞先生，你怎么看。”
聞多想了想道，“無邪圣女，老聞我有幾句話，可否問你。”
思無邪點點頭道：“聞先生但說無妨。”
聞多道：“這位景自如大人，宴會間的言談，是否與你認知當中的相似。”
思無邪點頭道：“景自如的言談舉止，開始并無什么異樣，但從他忽然見將雨師瑤是為女兒開始，就有些古怪了…這給我的感覺很怪，仿佛他還是他，卻不知道為何被扭曲成為了另外一個他。”
“嗯，我也是這種感覺。”聞多點點頭，“包括這公館之中的人，譬如那位明霞女士，就相當明顯。但毫無疑問，這些人的改變，并非突然之間的，仿佛自從景自如喊出雨師瑤是他女兒那一刻開始，這種詭異變化才出現——或者說，這是某種開啟的信號。”
啊林SIR此時聽得一臉懵逼…觀察得這么仔細的嘛？聞先生怎么看都像是掄起大錘直接掉落敵人群里，啊噠噠噠一通掄的畫風啊？
“景自如似乎代入了某個角色。”聞多皺了皺眉頭，目光跳動，“無邪圣女，你有什么感覺沒有？”
思無邪怔了怔，突然想起了景自如對自己的稱呼，心中一動道：“聞先生是覺得，我也會…改變？”
“不好說。”聞多搖搖頭，“目前我所能夠掌握的信息極其有限，但如此詭異的事情發生在眼前，我們不妨膽子大些，做最壞的假設。你也可以時刻注意我，或者林先生，甚至公子爺的情況。”
小林SIR皺了皺眉頭道：“那小楠老師她們是怎么回事？”
聞多鎮定道：“我們可以假設她們在另外一個一模一樣的公館。”
“一模一樣的公館？”小林SIR皺了皺眉頭，想起了赤王陵中的經歷，下意識道：“正反空間？”
聞多搖搖頭道：“赤王陵那種正反空間里面，可不會出現相同的人，這應該是另外一種情況。”
偏廳的門突然打開。
只見一名洛神女修此時匆匆忙忙地走來…這女修走得太急了，但還是先向小洛SIR的方向拜了一拜，才臉色急切，“圣女大人，姐妹們似乎有些…有些古怪！”
思無邪臉色凝重道：“我已經知曉了。”
女修張了張口。
思無邪指了指門旁，“你看看若若。”
女修這才注意到了門旁外的其中一名女傭——洛神的女修在公館之中，是不會穿著公館女傭的服飾的，但此時本應該是洛神女修的若若，顯然已經換上，因此她進門的時候，并未在意。
“她們忽然之間像是換了一個人…我感覺，除了名字之外，我一點都不認識她們了！”這女修臉上有著一絲的驚慌之色，“而且，剛才本來是還有一位姐妹與我一起過來的，然而走著走著，她就離開了，說是要去打掃房間！”
思無邪臉色微變。
聞多沉吟道：“果然，公館內的人都會起變化…但有沒有規律呢，變化的通性是什么？”
林峰皺了皺眉著道：“我有種不舒服的感覺。”
“是什么？”聞多直接問道。
小林SIR皺了皺眉頭，“說不清楚，感覺被什么東西盯著，不在這里，又像是就在這里…就在我身邊。”
他身邊沒有人，身后也沒有，只有身后方的墻壁上，掛著了一件古董戰甲裝飾。
聞多也注意到了這戰甲的存在，他直接走到了這間暗紅色的斑駁戰甲之前，仔細地查看起來，“戰損很嚴重，靈氣徹底喪失，只是一件普通的收藏品，暫時沒看出來有什么特別。”
小林SIR此時突然道：“感覺消失了。”
“或者…離開？”聞多若有所思，忽然問道：“雨師瑤有收集這種古董戰甲的愛好？”
“她可能對唱歌以及演習的興趣更大一些。”思無邪想了想道：“別的，我還不是很清楚…不過她的房間倒是沒有類似的東西，書房也沒有。”
聞多心中一動，卻是看向了門旁處的兩名女傭——其中一個，是產生了變化之后洛神女修若若，另外一個，則是原本公館里的女傭。
“你過來。”聞多直接看著這名原本的女傭。
奇怪的是，不管他們剛才討論了什么，女傭好像都沒有聽見一樣，沒有任何的反應——直到聞多注意了她，喊她過來，女傭才有了反應。
瞬間。
“大人，您有什么吩咐？”女傭稍微年長，看起來三十歲上下的模樣，容貌中等。
“你知道這副戰甲的來歷嗎？”
“這是老爺的戰甲。”女傭緩緩說道：“老爺退伍之后，就將戰甲擺放在這里收藏了，這是很值得紀念的東西。”
聞多點點頭，忽然看向了思無邪，“無邪圣…教習，這副戰甲你之前有見過嗎？”
思無邪搖搖頭，不是沒有見過，而是沒有在意，因此不知道。
“好像之前就有了。”前來報信的女修此時想了想道：“記得我們之前巡邏的時候有經過這個偏廳，見過。”
聞多不知道什么時候拿出了一本小小的手賬，飛快地寫了起來，他再次問向女傭，“景老爺是仙庭第一軍的人？”
“是的。”
“景老爺是什么時候生下的瑤小姐？”
“這…小姐今晚十八歲生日。”
聞多皺了皺眉頭，忽然問道：“今年是哪一年？”
女傭愣了愣，似乎很奇怪這樣的問題。
“你回答我。”聞多面無表情。
女傭只好正色道：“昆侖歷，8701年。”
聞言，思無邪與小林SIR，以及另外一位正常的女修不禁微微動容——8701年，差不多一千五百年前！
這之后，聞多又接連問了好幾個問題。
“冥河古國之戰？我沒有聽過啊？”
“現在第一軍的統帥？自然是崇侯虎大人。”
“我現在修煉的是第五套的全 民練氣術…”
讓人感覺不可思議的答案…
“好了，你先回去吧。”聞多緩緩地合上了手賬，隨后與思無邪道：“無邪教習，能夠將你帶過來人都召集起來嗎？”
思無邪點點頭。
那女修道：“我馬上去！”
聞多道：“找個合理的理由，動靜盡量小些。”
“好。”
這之后，聞多坐了下來，又翻看了收賬，仔細地研究了起來，小林SIR看了看小洛SIR，卻發現小洛SIR此時正在閉目養神，似乎不是很關心此時正在發生的事情。
他只好湊到了聞多的旁邊，瞄著聞多的手賬本。
“咦，聞先生，你調查了這么多東西？”林峰頗有些驚訝地問道。
這上面竟然寫滿了名字與資料。
“男人八卦有什么錯。”聞多用筆頭戳著腦袋殼，“來好些天了，總不能只是吃吃喝喝，這公館…我說的是正常的時候，一個管家，二十七名女傭，十三個男仆，一名大廚三個廚工，以及巡邏隊的所有人，除了那個園丁吳剛獨來獨往不好接觸之外，所有人我都調查過了。”
“…聞先生，多口問句，你…您是做什么的？”
聞多咧著嘴巴，“診所男護。”
思無邪此時卻好奇問道：“聞先生，你是怎么想到要問女傭關于戰甲的問題？”
聞多頭也不抬，“這款仙庭第一軍的戰鎧甲，第十代，很早之前就停產了，只有當年第一軍的戰士才有，而且還是高級將領。以前我在白鋼之城打工的時候，雨化田的家里有一件收藏品。”
“一千五百年前？”思無邪皺了皺眉頭。
她來昆侖的時間其實并不長…甚至不久之前，還只是一個被掌控著的鼎爐。
“嗯。”聞多想了想道：“戰甲，應該是上一任的屋主所留下來的，或者更早之前。”
“上一任？”思無邪皺了皺眉頭。
聞多道：“這座公館，是雨師瑤后來才購入的。我調查過公館的來歷，至少有兩千年的歷史，不過經過了好多次的修葺，才有了現在的模樣。現在這位雨師瑤小姐，入駐時間其實沒有很長。”
“上一手的主人是什么人？”小林SIR好奇問道。
“一名富商。”聞多翻開了手賬的前幾頁，“道法境高階，經常聯盟與異域兩邊走，做的是倒賣材料的生意，十幾年前入了異域之后，慘死在一場異種的暴動之中。這富商的后人不知道什么原因，患上了不治之癥，不久之后撒手人寰，最后富商的一名旁戚繼承人掛售了這處公館…然后雨師瑤購入。另外，這個富商的后代之中，沒有女兒。”
“根據剛才那位女傭的說法，這座公館有可能也是上一任的富商從別人手中購入的？”林峰想了想道，“會不會就是這副戰甲的主人…當然，也有可能已經好多手？”
“算算時間，戰甲的主人應該是公館的第一任擁有者。”聞多想了想道：“但他顯然不是景自如，而是景自如變成了這個人…只是我暫時無法查到戰甲主人的資料。”
畢竟至少是一千五百多年前的事情，道法境普遍也只是壽千年，興許已經熬死了兩代道法境了，如此久遠之前的事情，恐怕只能去古老的資料庫里才能查找。
“至少，靈網上沒有。”林峰舉起了手機，“基本上關鍵字都是關聯了雨師瑤小姐的。”
聞多緩緩地吁了口氣，走到了小洛SIR的跟前，“公子爺，目前所知，公館的詭異似乎與一千五百年的戰甲主人有關。而公館里的人的變化，我們最初是從景自如身上發現的，然后開始蔓延，但暫時無法確定，景自如的變化就是源頭，他未必是第一個。另外，小楠老師應該是發現了些什么東西，所以才給我們留下了線索。但這種線索，也有可能是她臨時想到的，因為林峰先生給她打電話是偶然性的…可為什么要用這么隱晦的方式呢？老聞我推測，小楠老師的處境或許并非很好。”
小洛SIR緩緩地睜開了眼睛來，“你的建議呢。”
聞多想了想道：“有沒有限制？”
“隨你。”小洛SIR微微一笑道。
聞多暗中頓時閃過了一抹精光，手掌化刀，直接一臂揮出…巨大的刀氣，瞬間劃向了天花板，將偏廳的一角直接斬開！
“化被動為主動。”聞多此時對著自己的手掌呵了口氣，“我會選擇先將景自如拿下。”
小洛SIR淡然道：“你不是他的對手。”
“公子爺自然不用出手。”聞多輕笑了聲，“而老聞我沒打算單打獨斗，主要靠林峰先生，還有圣女大人。”
“我？”啊林SIR怔了怔。
“合理利用資源。”聞多大手拍了拍啊林SIR的肩膀，他是見識過林峰戰力的——在赤王陵的時候！
小林SIR苦笑了聲，不過這公館里面的女修還真是不少，算上思無邪，如果…的話，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又又又要跳入昆侖河都洗不干凈了嗎？
忽然，一股強大的氣息蔓延。
只聽見景自如的聲音響起。
“好大的膽子，竟敢擅闖我家！”
自那被破開的偏廳一角向外看去，只見景自如正踏空而行，滿臉怒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