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八章 不堪回首的事
“難道什么。”
趙懷安好奇問道。
只是小老頭兒此時卻聽不見般，神色接連變化，隨后突然縱身一躍，人如壁虎似的，沿著陡峭的巖石，一路往下。
這爬行的速度之快，讓人咋舌…更是熟練地讓人心痛。
趙懷安低頭看了一眼，并不急著追上司空摘月…他目光忽然變得凝重，遠遠地看向了赤王入城的隊伍。
出了一行的異種戰士之外，隊伍之中，竟還能夠看見一些熟人！
錦衣！
一個個錦衣，此時正被關在籠子之中，仿佛被捕獵成功的獵物般…他們在籠子之中，垂頭喪氣，驚慌失措。
在眾多的錦衣當中，趙懷安甚至看見無極大師，看見了…烏有元！
烏有元，烏老大的兄長！
“他們，不應該是與洛公子一道嗎，怎么會被…”趙懷安喃喃自語，“究竟…在我離開的那段時間里，花房宮殿之中發生了什么事情。”
眼看著司空摘月的身影快要消失在實現內，趙懷安連忙按下了心中的疑問，竟是學者司空摘月的模樣，直接在陡峭的巖壁上爬行了起來。
這路線，竟是與小老頭兒分毫不差！
“這家伙，是怎么回事？！”
司空摘月回頭看了一眼，不禁被嚇出了一身冷汗…他怎么會認不出來，趙懷安此時用的手段，分明是自己的獨門看家本領？
輝夜千鋒之所以來到赤王陵，完全是因為甲子軍君主楊任接下來白鋼城主私下擊殺雨化田的委托。
他本就不是沖著赤王陵而來，事情更沒有收集什么資料，因此對于赤王陵所知道的事情極為有限。
因此，對于此時赤王的出現，他并不能很好地把握事態的走向——然而，傳說中早已隕落的赤王如今出現，卻讓他不得不思考接下來應該做些什么。
傳說里，赤王的力量，甚至一度威脅著巫神帝國的安穩——那可是需要帝國皇帝親自率兵征討的可怕家伙。
換算過來，赤王擁有的力量，哪怕不是封號圣皇，起碼也是巔峰大帝起步…如果面對的是這樣可怕的赤王，還有沒有繼續下去的必要？
輝夜千鋒此時內心動搖。
“說起來，你們怎么會在這里哦？”嵐小姐的聲音在此時突然響起。
雙生子姐姐一直沒有解除防備——哪怕此時多寶已經告訴她，在路上曾經被對方所救，不然自己可能已經賣咸鴨蛋去了。
“很感激兩位路上對多寶的援助。”姐姐沉吟道：“這份恩情，斜月山不會忘記的，它日兩位若有機會來到斜月山，我必定好好答謝。”
問非所答嘛…或者說態度已經很明確了。
嵐小姐卻輕笑了聲，此時面對著雙生子姐姐的她正好背對著輝夜千鋒。
只見嵐小姐臉上的面具突然只見虛化，若有若無，其容貌一瞬可見。
她嘴唇輕輕擺動，似說著什么…唇語。
——是我啦。
只見雙生子姐姐難以控制似的瞪大了雙眼，唇語她沒看出來，但猜也能猜到對方說了鞋什么…只是驚鴻一現之后，面具再次恢復了原來的模樣。
輝夜千鋒并未察覺…或者說，因為赤王的出現而心神受到了極大的震撼，以至于分心之類。
可哪怕僅僅只是驚鴻一現，但雙生子姐姐顯然已經認出來了這位嵐小姐…南小姐！與她一切經歷過巫族時代的諸多生死，并且一起回歸到了如今蒼藍洞天的女人。
而且，說句不好聽的，對于從巫族時代回來的雙生子姐姐來說，眼前的這位百變的女人，恐怕比此時赤王陵之中的所有師弟師妹師叔加起來，都還要親切…
“你…”姐姐此時驚疑未定。
嵐小姐卻悄悄地眨了眨眼睛。
雙生子姐姐旋即微不可察地略一點頭，便沉吟道：“我回…我去到了菩提大堡之后，還未來得及打聽情況，便應山門的召集，由山門的兩位道法境師叔帶隊，進入赤王陵探索。”
“斜月山來的道法，都是有誰？”輝夜千鋒忽然皺眉問道。
姐姐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平靜道：“是無涯子與有崖子兩位師叔。”
輝夜千鋒沉吟道：“竟然是這兩個…真是意想不到，我還以為探索赤王陵，至少也應該是三星洞里坐修的那幾個才對。”
三星洞，斜月山最重要的地方，能在里面坐修的，都是有潛力能夠踏入帝境的人…他們多數曾經都是少年帝出生。
其實，如無意外，雙生子未來也會進入三星洞之中坐修…但也是許久之前的事情，而且還得她們能夠順順利利地發育到那時候才行。
“不勞煩閣下擔心。”雙生子姐姐澹然道：“兩位師叔修為同樣高絕，探索區區赤王陵已經卓卓有余，根本用不上勞煩六耳師叔和幾位師伯。”
輝夜千鋒頓時冷哼一聲，似是不喜歡。
“你們要拉家常，等出去之后好嗎？”嵐小姐此時插了一嘴，“我只想知道你們進入赤王陵之后，后來發生了什么事情。”
姐姐簡單地事情經過說了一遍——除了隱瞞了天孤的存在，以及自己手握祭器這件事情，至于逃離赤族，也只是說她幸運地驅使了熒惑異蛇的關系。
“我們后來也來到了赤王陵的大門之前，發現它是打開了，就進來了。”姐姐此時面不紅心不跳道：“兩位師叔先行一步打聽，只可惜遲遲未有消息，我和妹妹才不得已也進來尋他們的蹤跡…然后，就看到了這些了。”
下巴輕點，示意著下方都城之中的一切。
“他們會不會已經混入了下面的那座城市當中？”輝夜千鋒冷不丁沉問道：“有崖子是很穩重的一個家伙，但無涯子就不一定了…娶了這么個敗家的婆娘，有崖子能活到現在，真是祖墳冒青煙。”
雖然是事實，但自家師叔被外人diss，雙生子姐妹也是不喜的。
“輝夜先生，請注意你的言辭。”姐姐青煙澹然說道。
“你好像很熟悉她們倆的師叔哦？”嵐小姐覺得有些八卦可以聽聽。
輝夜千鋒聳聳肩道：“少年帝一直以來都有走無敵之路試練的傳統。當年我走無敵之路的時候，斜月山出來迎戰的就是這對傻瓜道侶，雖然他們是比我更早一屆的少年帝中人，但這么多年都原地踏步，當時沒有使過百招，無涯子就被我打趴了。至于有崖子倒是堅持了一百五十招左右吧…不記得了。不過，這么多年過去，興許有些長進，沒準能撐過兩百招了？誰知道呢？”
“呵，不愧是輝夜一族的。”姐姐此時冷笑道：“這嘴賤的功夫，與輝夜百刃果然如出一轍，說你們不是血親，都沒有人相信…現在看來，你的樣子和輝夜百刃那狗東西，還真長得有五六分相似。”
“黃毛丫頭，也敢在我面前逞口舌之快？”輝夜千鋒一聲冷笑，手掌隔空一揮。
不提輝夜百刃還好，一提起這個已經死透的家伙，輝夜千鋒就郁悶的想要吐血——他能有今時今日，還不是因為輝夜百刃的關系。
人雖然是他親手所殺的，但那貨臨死之前都要背刺他一下，輝夜千鋒至今還是耿耿于懷！
只聽啪的一聲，這隔空的一巴掌卻沒有抽中雙生子姐姐的臉…輝夜千鋒皺了皺眉，卻見嵐小姐不知何時擋在了雙生子姐姐的面前。
這一巴掌，似乎是抽中了這魔女的肩膀。
輝夜千鋒再次冷哼一聲…但內心早已慌的一逼！
“這么漂亮的并蒂蓮，打壞了可惜吶。”嵐小姐笑呵呵地道：“你不愛惜，可以讓給我呀？”
“多管閑事。”輝夜千鋒順時借坡下驢，臉轉一邊。
“那就干點正事。”嵐小姐此時指了指下面的都城，“我說輝夜大官人，不打算下去搏一把嗎？風險越高，收益越高喲！沒準，你能在這里找到成帝之機呢？”
輝夜千鋒心中一動，這魔女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魔女是不會無的放失的。此時，因為赤王的出現而已經打了退堂鼓的心，又漸漸有了想法。
“這城里，有什么東西？”
“肯定是好東西。”嵐小姐引誘道：“否則，憑什么赤王陵里會出現這么詭異的一個都城，本應該隕落的赤王甚至還出現在這里。”
——我也不知道有什么好東西哇。
——所以，不慫恿你去找…難道要慫恿青煙這師姐弟三？其中的紫煙還是小林子的相好？
“什么好東西？”輝夜千鋒明顯不好湖弄。
“天靈靈地靈靈，說出來就不靈。”嵐小姐輕笑了聲，瞇著眼道：“話我就說到這里，你要是放棄…對我來說，并無損失。但如果你要將你的損失彌補回來，可能就好付出十倍百倍的努力了。”
輝夜千鋒略一沉吟，冷不丁將楚芯招到了自己的身邊，“你先留在這里，我附近查探一下，看有沒有下去的路。”
直接飛進去不是不可以，甚至相當的迅捷——同樣地，被赤王發現，然后被赤王暴揍…甚至虐殺也會相當的快捷。
“主人小心。”小女傭此時輕聲叮囑了聲。
輝夜千鋒目光頓時柔和了起來，愛憐地揉了揉楚芯的腦袋，“等我回來。”
閃身而去，身法無與倫比。
雙生子姐姐此時不禁暗暗乍舌，不愧是上一屆少年帝中的翹楚…這速度，她甚至神念都跟不上！
“聊聊？”嵐小姐此時笑瞇瞇地走了過來，勾住了姐姐的肩膀，湊到了人家的小耳朵邊邊。
“沒什么好聊的。”姐姐不動聲色地擺脫，“我們不是很熟。”
“你剛才提到的六耳是誰哦？”嵐小姐笑嘻嘻地問道：“為什么你一提這個名字，輝夜千鋒就像是吃了屎一樣難受？”
“因為他可能真的吃了屎。”姐姐聳聳肩，“六耳師叔與輝夜千鋒是同一屆的，那一屆我六耳師叔一個人鎮壓了全部人…你類比一下姬發就好了。”
“哦哦，然后呢？”
“我也是聽長輩提起的。”姐姐回憶道：“聽說當年的那一屆紫霄杯，六耳師叔到了最后，獨自一個就將整個會場給炸了，參賽的選手全部被炸飛炸暈，飛出場外…其中就有個人，很不幸地被炸昏炸飛，然后掉到了會場的廁所里…”
“好慘。”嵐小姐捏了捏鼻子，“難怪他后來無敵之路試練去挑你們斜月山了。”
雙生子姐姐不屑冷笑道：“六耳師叔根本就沒興趣理他，聽我師父說，當時六耳師叔喊來了一群師弟妹，讓他們抽簽，誰抽中的就誰去應戰。”
“那對于輝夜千鋒來說，也算是好簽了。”嵐小姐搓著下巴道：“不過你那師叔的名字怎么辣么奇怪，六耳…難道有六只耳朵？”
“六耳是指第三人的意思啦。”雙生子妹妹此時笑了笑道：“小楠小姐，要多讀經卷哦！正所謂道不傳非人，法不傳六耳，便是這個意思。不過，這個道號聽說是祖師給六耳師叔改的，至于有沒有別的用意，我就不知道了。”
——小嵐小姐…嵐小姐？
一直豎起耳朵的小女傭楚芯此時疑惑地皺了皺眉頭。
但聽著她們聊著千鋒主人的過往，小女傭不禁下意識地捏了捏衣角…
六耳，六耳…這就是主人這些年來，東征西闖，一刻都不敢放松，一次次出生入死的動力嗎…
“我回來了。”
走神的瞬間，輝夜千鋒的聲音在她的耳邊輕輕響起。
“主人！”楚芯輕聲叫喚。
“有一條路線較為隱秘，應該可以下去。”輝夜千鋒此時看向了魔女與斜月山的三師姐弟，“但我不會保證你們的安全，以你們現在的實力，還是乖乖地回去吧，就算有崖子與無涯子真的已經混進去了，以他們的本事，不一定能保證你們的平安。”
“不勞煩輝夜先生操心。”姐姐澹然說道，“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我們斜月山弟子，既來之，則安之。”
輝夜千鋒翻了翻白眼道：“死道友不死貧道，才是你們斜月山的精髓真諦吧？”
啊姐聳聳肩，她不聽她不聽。
“那就走唄？”嵐小姐此時笑得像是臉上拂起了春風…第一個出發。
“為什么要帶上這三個拖油瓶？”輝夜千鋒趕上，不悅說道。
嵐小姐輕笑了聲道：“你已經沒有貢品了，我還以為你自己也會想要帶上這三個小鬼，沒想到原來你只把他們看作是拖油瓶而已啊，難道說，你這么快就打算將你的小女傭送給我了？”
“激將對我沒用。”輝夜千鋒澹然道：“生死關頭，我隨時獻祭了這三個小鬼，現在就可以！哼，要不是看這三個小鬼連七階都沒有，獻祭也毫無裨益…”
主要是屑魔女沒有講清楚，獻祭需要的是什么…輝夜千鋒目前還只能很粗糙地認為活祭品的強弱會影響獻祭的效果。
不過無妨。
輝夜千鋒的這般認定，才會屑魔女想要的效果。
“對了，問你件事。”屑魔女此時忽然正經。
輝夜千鋒皺了皺眉頭，“？”
“你當年，真的掉糞坑里了？”屑魔女此時捏著鼻子問道。
只見輝夜千鋒臉色微微一變，目光卻已經布滿了殺機，在雙生子與多寶身上來回地移動起來。
最終，輝夜千鋒卻吐了口濁氣，澹然說道：“不是我。”
“當時我確實是往廁…往那個方向掉落，但同時還有另外一個。”輝夜千鋒面無表情道：“掉進去的是另外一個！當我回到場地的時候，就只因為六耳那廝說了一句，你們輝夜姬家的，還真是臭草一樣的頑強啊？…就因為這一句，才讓我…”
“原來如此…”嵐小姐恍然大悟，“不過還是好慘，謠言這玩意，說的人多了…你就真的吃屎啦，哈哈哈哈哈！”
——總有一天…
輝夜千鋒臉色鐵青，不發一言。
有城，有街道…還有居民。
光影以一種柔和明亮的方式，照射著城中的每一個角落…赤色之城。
有人居住的地方，似乎就會自然而然地誕生出交易——說的是，正常的生意往來。
赤色之城的小店里。
“幾位，想要吃點什么？”
“來幾分特色小菜就好。”洛公子微微一笑，“另外，店員先生，你知道你怎么不去歡迎赤王陛下凱旋回來？”
“我也想去啊！可是無良的老板帶著小姨子跑路了，留下一屁股債，不開店，我就得餓死了。”
“你可以找別的工作嘛。”
“我就是那個跟著無良老板跑路的小姨子的丈夫，這家店的另一個老板。”
“再來一壺地道的茶吧。”洛式跳轉。
“好咧！”
幾人在臨界的桌子上坐了下來。
洛公子，女仆小姐姐，夏姬小姐姐，還有…綠發少女，她已經醒來，好奇地東張西望。
夏姬小姐姐則是全神貫注地戒備著四周。
“不用緊張。”洛公子澹然一笑道：“沒那么多危險的。”
夏姬想了想道：“主人，這里明明是赤王的地方，但卻不知道為什么生活在這里的除了異種之外，還有人類…而且，還相當的和睦，這很不正常。”
“不同物種之間能夠共存，難道不是一種很理想的狀態嗎。”洛公子道：“再說，異種與人族，也不見得就是不同的物種。”
夏姬沉默，腦回路開始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