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老大的風度
傻強傻了，在被馬警官抓進去了洗手間一頓輸出之后，啥都說了出來——馬警官這才心滿意足地與暴龍哥打了聲招呼之后，帶著洛邱離開了桌球室。
洛老板大概了解了這兩位之間的友情是怎樣的。
“剛才沒有嚇到你吧，看你臉上一點氣血也沒有。”馬警官看這洛邱道：“一點反應也沒有，真的嚇到了？”
這小伙子太平靜了，像是嚇傻了一樣…
“可能是身體比較虛的關系。”洛邱隨意說道：“我從小身體就不怎么好，血氣不足很正常。”
“是嘛？”馬警官點了點頭，隨手就拍了拍這小伙子的肩膀，“有空多練練，咱做這一行的，身上要有肉才行，有空一起去做健身啊！”
“好啊。”洛邱點點頭，“馬SIR，我們現在是要去找暴龍哥提供的那個人嗎？”
“是傻強說的，跟暴龍沒有關系。”馬SIR2.0卻突然正色道：“另外，我們今天沒有見過暴龍…記住？”
洛邱點點頭。
“你在這等著，我去拿車。”馬SIR說著，便快步地走向了馬路對邊的停車位。
洛邱…洛老板有趣地看著馬警官此時一邊跑著過馬路，一邊往褲袋里掏出硬幣準備入表的模樣，微微一笑。
忽然，洛老板目光卻看向了另一處的位置，凝視片刻。
直到，馬SIR開車過來了，“你在發什么呆啊，還不快上車？”
“沒。”洛邱搖搖頭道，指了指對面街道的一家店鋪道：“那家店，看起來味道好像很不錯的樣子。”
“哦…我看看，三人同行一人免單？咦，看起來好像真的不錯欸？”馬警官眨了眨眼睛，隨后連忙用記事本給寫了下來，“回頭把林峰喊上，就能省一個人的飯錢了，嘖嘖。”
洛邱沒說什么，隨后上了車。
鬧市中，馬SIR起步也不好直接飛飚，車子緩緩地上升到了一定的高度之后，才進入了火云市的空中內環高速。
一輛黑色的保姆車緩緩打開，猴子臉，黑夾克的孫明正將一杯桃子奶茶搖出紅酒似感覺地緩緩走出。
剛才…被發現了？
他抬頭看了一眼那三人同行一人免單的廣告標語，眉頭略皺…應該沒有——很快，孫明便直接帶著倆跟班，走上了暴龍哥的桌球室。
九龍桌球城，這就是這家桌球室的名字。
此時，大概是因為被馬警官稍稍鬧了一鬧的關系，桌球室里已經沒有了客人——只剩下一群看場子的，三三兩兩地摸著魚。
當孫明踏入桌球室的瞬間，里面的小弟們便紛紛投來了不善的目光。
這位孫老板的模樣，太像是上來找茬的。
紅白藍三色頭與傻強直接走上，擋在了孫明的面前，“這位朋友，打球嗎？開臺費兩百，一小時一百，要打多久啊？”
“剛才那個姓馬的警官來過，他找的誰？”孫明身后的一名手下此時直接問道。
傻強皺了皺眉頭，正要說完，紅白藍三色頭卻笑了笑道：“這里沒有人來過，想要找人就樓下按摩吧，孖8的手勢不錯，說是黑哥介紹能打九折。”
那手下直接冷哼了聲，似有動作，孫明卻忽然擺了擺手，隨意一笑，看著三色頭道：“我能和你們老大聊聊嗎。”
“我們老大很忙的，不是什么阿貓阿狗都能見…兄弟，咩料啊你？”傻強冷笑道。
孫明沒有說話，只是直接走向了辦公室的門前。
三色頭與傻強見狀，哪能放過，一聲招呼，桌球室內眾小弟洶涌而來，但孫明的倆手卻并非白給。
十幾個桌球室的打手，愣是無法靠近孫明，連衣角也不曾碰到——孫明已經來到那辦公室門前。
正在此時，門扉忽然之間射出一道寒光。
孫明一動不動，那射出的寒光最終停在了他雙眼之前，不到一寸的距離——竟是一柄刺穿了門扉的水果刀刀刃。
孫明輕笑了聲，只見辦公室的門緩緩打開。
房間里，暴龍哥拿著一蘋果，滿臉不爽似地走出，“吵你妹啊，我正在爽的嘛！正點的學生妹好難約的！”
說著，暴龍哥將門板上的水果刀拔出，剜著蘋果吃。
“你就是暴龍？”孫明上下地打量著暴龍哥一眼，“前神道會的雙花紅棍…我聽說過你。”
暴龍哥道：“看你頭尖額窄，沒點貴氣，渾身酒氣，哦…我知道了，你就是那什么極樂凈土酒吧的老板吧？我也聽說過你…孫明是吧，幸會幸會。”
說著，暴龍哥便是伸出了手來…認識一下的意思。
孫明隨意一笑，直接伸手握住了暴龍哥的手掌。
不料才剛剛碰到，暴龍哥卻將手掌抽回，在衣服上擦了擦，“不好意思，忘記了這手剛剛沖過的，還沒洗手，你不介意的吧？”
孫明卻吐了口氣，雙眼閃過一道異色精光。
桌球室內空氣仿佛凝滯了似的，燈光紛紛炸裂…孫老板泛起了微笑，笑意漸濃烈，身后仿佛有一頭可怕的巨猿虛影在恣意地捶打著胸膛。
猛然，一道震耳欲聾的咆哮聲響起，仿佛有著一頭極惡的暴龍一閃而過。
“靚仔，我這里裝修很貴的！”只見暴龍哥手掌隨意地在孫明的肩膀上拍了拍，“有什么事好說嘛！大家都是朋友啦！”
好像，什么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但是桌球室內的燈管已經全部炸裂，室內變得昏暗…昏暗，卻又安靜了下來。
只見孫明忽然笑了笑道：“沒想到，在火云市除了無限城的雷帝之外，還有高手…是我孤陋寡聞了，前神道會的金牌打手，果然名不虛傳。”
“過獎啦！都是江湖朋友給面子嘛！”
“今天，不好意思。”孫明淡然一笑，他回頭打了個響指，那身后的手下便恭敬地取出了一張銀行卡來，“這就當做是賠償。改天吧，改天我再在火云酒店擺上一桌，當交個朋友。”
“有錢挪，有得食，咁又唔驅喔！”暴龍哥笑嘻嘻地拿過了銀行卡，“你呢D朋友交得過！”
說著，暴龍哥甚至一手拍了拍孫明的胸膛，大聲地看著自家的小弟道：“嗱！你地呢班閪仔，學下人地啦！咩系大佬啊？呢D咪就系大佬咯，你地睇下人地幾有風度！”
“再見。”孫明瞇起了眼來，很快便帶著倆手下離開。
暴龍哥此時揚了揚手中的銀行卡，笑了笑道：“多閪謝喔，孫老板！”
“不客氣。”
保姆車。
“老板，晚上要不要讓人動手，推了這間桌球室？”
孫明面無表情地看了眼這手下，什么話也沒有說，直看著手下滿頭大汗，最終不得不第低著頭，忐忑不安。
孫明卻忽然道：“十年前，神道會在一夜之間消失，自從那時候開始，暴龍這個人就銷聲匿跡…我原以為，這小小桌球室里的暴龍不過是一個借用了當年暴龍名頭在混日子的家伙，沒想到居然能碰到本尊，世界真小也真奇妙。”
“老板，這個暴龍，真的有那么厲害？”
孫明道：“再厲害，不也是沒有保住神道會…暫時不用管這個人。姓馬的那個探長，跟蹤到什么地方了？”
手下連忙聯系，不一會兒臉色卻變得難看了些，“全…全部都跟丟了。”
“被發現了？”孫明皺了皺眉頭。
手下卻臉色古怪道：“沒有被發現…就是，莫名其妙的，不是堵車，就是車子壞了，還有突然沒油了…”
就在此時，保姆車的車窗忽然被敲了幾下。手下將窗簾拉開，只見車子之外，此時赫然站著了一名肌肉壯漢…赫然是在九龍桌球室里的那位。
好像，是叫傻強來著。
“什么事？”手下打開了車窗，臉色不善問道。
傻強道：“我老大讓我來告訴你們…哦，不對，我老大讓我來告訴你們，是我告訴你們的，和他沒關系，說你們想要找什么的話，就去找喪坤吧！”
“喪坤？”手下皺了皺眉頭，下意識地看了看車內的孫明一眼。
只見孫明點了點頭，表示知道。
手下這才看回傻強道：“我們老板知道了，回去幫我們老板謝謝你們老大吧…你還不走？”
只見傻強此時還是站在旁邊，沒有離開的意思。
聞言，傻強便皺起眉頭，攤出手掌道：“給錢啊！我老大說，你們會給我錢的！你不給錢我，我不走的！喂！爽手D啦！趕住去打波啊！”
“傻…”
火云高，保安室，監控間。
一名監控室的保安，此時正滿頭大汗…大氣不敢喘地站在一旁。
火云高中最大的就是王百萬校長，接下來就是王巨富主人，然后大家都要聽他們爺倆——再來就是，這爺倆在面前這位火云市的大小姐面前，也是孫子。
“最近的錄像，都在這里了嗎？”紅孩皺了皺眉頭。
最近這兩周的監控錄像，她與南小楠都已經仔細看過…進入檔案室的，只有教工處的一名老師。
青湖。
“都…都在這里了。”保安此時飛快地說道：“我們監控室的工作一直都很負責的，每天都會將記錄好的錄像分類整理，通常半年才會清空一次。”
南小楠卻忽然皺了皺眉頭道：“這里呢？這里平時除了你之外，還有誰能進來？”
保安想了想道：“一般除了換班的人之外，不會有什么人會來這里的，平時也就是隊長，還有領導檢查崗位的時候，才會偶爾來一下。別人怎么可能進來，監控室鑰匙的領取，每次都有記錄的。”
“這些錄像，我能借用一下嗎。”南小楠卻笑了笑，末了又補了一句，“我是幫紅孩小姐借的。”
保安原本臉有遲疑，聞言馬上便道：“我馬上給你們裝好！”
說著，保安便急忙忙地找東西裝錄像帶去了…紅孩見狀，不禁皺了皺眉頭，“你覺得這些錄像有問題？”
南小楠聳聳肩道：“高揚的資料是最近才被人撕走的，這錄像里面顯示，除了青湖之外，都沒有人進去過了…那地方里面沒有窗，只有一個門口。所以只能是青湖撕走的…但如果不是青湖的話，會是誰？”
紅孩沉吟道：“錄像上沒有顯示的…人？況且，我們還沒有問過青湖，怎么知道不是他？”
“青湖要問，錄像帶也要檢查。”南小楠聳聳肩道：“再說，如果是你做了什么，會不會留下這么明顯的痕跡？”
“也有可能是明知道會存在這種想法，所以才按兵不動？”
“那就接著套娃唄。”南小楠聳聳肩，“大小姐，與其做這么多假設，倒不如青湖也查，錄像帶也查？”
“哼…”紅孩直接站起了身來，“我去找青湖，你繼續看錄像吧！”
馬警官的車子停在了一處工廠大廈的樓下…他探頭出去打量了一會，才道：“這里就是喪坤的老窩了，等下上去你千萬不要亂說話，這個喪坤沒有暴龍那么好說話。”
“馬SIR對喪坤熟悉嗎。”洛邱好奇問道。
馬SIR2.0沒好氣地道，“這家伙在局里的檔案有三尺厚，你說熟不熟悉…這家伙壞事做盡，只可惜喪坤極為狡猾，每次出事了，都會喊小弟出來背鍋。這是一個，你明知道他是人渣，卻又礙于法律不得不讓他逍遙的人渣！而且，喪坤背后應該有一個更大的金主…總之，火云市的水很深的，你慢慢就會知道的了。來，這個給你，穿上。”
只見馬SIR，此時從后座處抽出了一件黑色的后背心，拍到了洛邱的身上，“等會上去不知道會發生什么事情，穿上保險一些，這是我的私貨，比局里的制式要好些…穿完了，記得還我啊！很貴的！”
“好。”洛邱不禁笑了笑。
真心的那種。
“對了！你學堂學的警隊格斗術，幾段了？”馬警官冷不丁問道。
洛老板臨時下載了個，“三段了。”
“格斗術，三段？”馬警官點點頭：“嗯，這個年紀挺不錯的了。三段，應該夠用了…上去吧！”
破舊，狹小…陳腐的出租屋中。
小虎老師緩緩地爬起了身來——剛剛起床的時候，總是迷迷糊糊，不太清醒的模樣。
昨晚，好像發生了不少事情，下班，工地打工，打工臨時取消，回來…等等，工地打工之前，好像還去了什么地方來著？
想不起來了…
他發了好一會兒的呆，才用力地拍了拍自己的臉，看了看時間，便連忙地爬了起來。
今天他原本是打算去找找臨時的兼職的，卻沒想到一睡就睡到了中午，錯過了早上找臨時工的黃金時間。
“是我太累嗎…”
小虎老師皺了皺眉頭，隨手拿起了遙控關閉了電視，嘀咕道：“高揚這家伙，說了多少次了，電視不看就關了…電費很貴的！”
他覺得有必要去跟這位合租者好好地在學習一下合租守則——于是便敲響了高揚房間的門，卻沒想敲了好久都沒有回應。
“出去了嗎…”
小虎老師搖搖頭，便急忙忙地吃了點東西，然后出了門…早上的兼職黃了，下午還有晚上的，一定要趕上才行。
跑出了平民區，外邊的陽光射下，十分的刺眼，小虎老師卻感覺渾身有一種用不精的力氣似的…感覺，很精神，很久沒有過這種感覺了。
“估計是，睡飽了的原因？”
他伸了伸懶腰，忽然目光看見了街上的一家買衣服的店…小虎老師怔怔地看著那衣服店鋪好一會兒，失聲了般。
忽然，他低頭看了眼自己身上的那套不像樣的，七八年前款式，質量卻特別好，一只舍不得換的衣服，皺了皺眉頭。
下意識地，小虎老師往那衣服店走了進去。
他突然有一種換一套衣服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