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也會火眼金睛的孫明

　　孫明來無限城上層的統治區，是帶著明確目的而來的。

　　他答應了要給紅孩一個說話，自然不會什么也不做…甚至馬警官他們前腳才離開了出租車公司，孫明后腳跟就踩進去。

　　他對面坐著的這個清秀的男孩——嗯，外表清秀的男孩，但其實已經是一個有兩百多歲的樹妖了，一直以來都依靠著吸食年輕少男少女的精氣來維持著年輕。

　　這清秀男孩同時還是無限城上層區域雷帝坐下的四天王之一，江湖人稱黑山小妖…孫明圖省事，一般都只會稱呼對方為黑仔。

　　“我很好奇，這個叫高揚的人，難道得罪了孫先生嗎。”此時，黑山小妖好奇問道：“如果真是這樣，以無限城與孫先生的良好關系，我們一定會嚴懲他的。”

　　火云市的極樂凈土玩樂的地方，根紅苗正的灰色邊緣地帶，為了攬客，酒吧內會給顧客提供不少玩樂用的物品…這些物品，大部分都是在無限城之中弄來的。

　　一直以來，雙方都保持著頗為友好的合作關系。

　　“黑仔，這個你們就不用管了，只是私事而已。”孫明淡然道：“當然，如果我查明之后，這里面確實沒有無限城的黑手…那就真的只是私事而已。”

　　清秀男孩輕笑了聲，“看孫先生你說的，我們在無限城，輕易不會出門，能有什么壞心思？這里，都不過是一群有困難的人，相互取暖的地方而已。”

　　孫明掏了掏耳朵。

　　清秀男孩似乎對于這個掏耳朵的動作頗為忌憚似的，身子略微地戰術后仰，“孫先生，這次除了找人以外，還有別的需要嗎？”

　　“上次的貨純度很高，基本上都能維持在95的純度。”孫明吹了吹手指上的耳灰，“整個蒼藍能做到這種程度的，恐怕也只有五指之數…看來，無限城是請了一個很好的廚師啊…”

　　一邊說著，孫明一邊往前探出身，直盯著清秀男孩的雙眼，笑瞇瞇地道：“黑仔，在餐廳吃到美食，廚師還會出來接受食客的贊美…不打算，讓這位廚師出來嗎。”

　　“看您說的。”黑山小妖輕笑道：“那又什么新來的廚師啊，只不過最近更換了一些新的制造工具，而且運氣好，買到了一些質量不錯的原材料而已…說起來，咱們現在的廚師產量都開始有些跟不上了，我們這邊還苦惱著，或許還需要孫先生幫忙介紹。”

　　孫明哈哈一笑，“哎呀，我手頭上要是有這么好的廚師，我就直接繞開你們，自己吃掉火云市的市場了，怎么還會問你們要貨，被你們宰啊…你說對不對？”

　　這猴子的目光，是極具侵略性的，如同一頭伺機飛撲的猛獸般。

　　黑山小妖與孫明面帶微笑著對望著…雙方的手下此時卻劍拔弩張了起來。

　　突然，黑山小妖一陣的輕笑…皮笑肉不笑。

　　孫明也接著賠笑。

　　兩人對著笑了好些時候，黑山小妖的電話響起，他便直接道：“孫先生，有消息了，需要我派人陪你過去嗎。”

　　孫明聳聳肩道：“我對無限城下層區域的路不熟，有人陪著自然是最好不過了。”

　　黑山小妖稍稍轉頭看著身后的一名青年，淡然道：“人青，你就跟孫先生走一趟吧…記住，孫先生是我們的大客戶，要有求必應，知道嗎。”

　　“知道，BOSS。”那名為人青的青年點點頭。

　　孫明此時打了個哈欠站起了身來，眼看著就要離去——但離去之前卻忽然回頭問道：“黑仔，你們家老大，還沒有出關嗎？他對外說要閉關，已經很久了…該不會，閉著閉著，人就斃了吧？”

　　黑山小妖淡然道：“孫先生放心，如果老大真的死了，我會第一時間通知您的。”

　　孫明沒說什么，只是大笑著張揚而去。

　　“BOSS，這個孫明，太囂張了。”

　　黑山小妖此時卻好整以暇地玩著一副撲克牌，自己與自己炸金花，聞言輕笑了聲道：“極樂凈土的五個斗戰太子候選者之一，自然是有囂張的資本。你要是有他的背景，你自己比他更加的囂張。”

　　下屬不以為然，“只是候選者而已，而且我聽說，在斗戰太子的爭斗之中，孫明一直處于下風，極樂凈土的高層，似乎并不太看好這個家伙。”

　　“你不懂。”黑山小妖搖搖頭，“孫明一定會是下一任的斗戰太子。”

　　“BOSS，難道…你知道些什么？”

　　黑山小妖卻忽然笑吟吟地看著這個心腹之一，笑得有些滲人，“凌人，你今天問題怎么突然這么多…你該不會，是臥底吧？”

　　下屬…名為凌人的青年愕然似的張了張口，臉色微變。

　　“開玩笑的。”黑山小妖去忽然用手撫著青年的臉頰，“看你嚇的，都冒冷汗了，去洗個臉吧，這個樣子怎么見人呀。”

　　“我馬上去。”凌人點點頭。

　　黑山小妖繼續自己和自己玩著炸金花。

　　無限城下層區域，西五街。

　　這里的建筑都是連成一片的，樓與樓只見，幾乎伸手就能地抵達，頭頂之上，是扭成了麻花般的各種各樣的線路…時不時，電桿上，還會冒出火花。

　　“應該就是這樣里了。”

　　馬SIR2.0一行停在了一處五層的小樓之前，按照坦克給的情報，叫高揚的人，就是長期租用了這座小樓四樓處的一個小房間。

　　他們很快就上了樓，來到了目標單元所在的門前。

　　蒼藍的人普遍身體素質都很高，一方面是因為有全名發放修煉之法的關系，另一方面則是整個蒼藍的環境因素。

　　如003子世界那樣，靈氣開始復蘇，一些新生兒身體已然開始發生了變化——更何況蒼藍的仙道文明已有千年。

　　就算沒有修煉之法帶來的各種增益，馬警官的聽力也很好，此時他暗自地運轉修煉之法，聽力瞬間提升了幾倍。

　　“里面好像沒人。”他沉吟著道：“或許不在家。”

　　紅孩一聽，直接就踢開了門，二話不說就走入了這出租屋之中。馬警官見狀，只好苦笑了聲。

　　他們一入門，便嗅到了一股陳舊的味道撲面而來，唯一一扇的窗并沒有拉上簾子，然而窗門確實緊閉的。

　　可即便如此，這出租屋內的地板，卻仍舊鋪了一層薄灰。

　　這屋里不僅僅此時沒人，恐怕是相當長一段時間內，也沒人。

　　紅孩手指在一張簡陋的桌子一擦而過，皺眉道：“怎么回事？這里不是那個高揚住的地方嗎？看樣子起碼幾個月沒人住過了…馬警官，是不是那個坦克給的資料有誤？”

　　馬警官皺眉道：“坦克如果賣的是假消息，他的店早就在無限城混不下去了…我們先四處看看吧。”

　　但這出租屋也就一廳一室的結構，基本是一眼就能看清楚。

　　方法醫試了一下，打開了墻壁上電燈的開關…燈泡閃爍了幾下之后，十分頑強地終于亮了起來。

　　只是水龍頭卻已經生銹，不怎么好擰。

　　紅孩不是在意這些細節的性格，直接就踢開了出租屋里那唯一房間的門…然后，紅孩便再一次皺起了眉頭，“高揚？”

　　馬警官與方法醫迅速趕來。

　　只見房間里，只有一臺角落處擺放著的老式電腦的屏幕亮起…屏幕里，赫然是外邊西五街的實時景象。

　　那人，此時就坐在了電腦前，露出了半個后腦勺來。

　　“不對，沒有心跳聲！”馬警官此時眉頭一皺，大步走前，將椅子轉了過來。

　　“這是？！”

　　椅子上，是一具半點肉也不剩下的白骨，白骨穿著的衣服，不少地方甚至都有被蟲蛀過的痕跡…甚至此時，那白骨的眼眶里，還有一只小小的蟑螂停靠著！

　　“這么說來，又是白走一趟了…又或者說，事情并沒有想象中的簡單。”

　　不屬于馬警官，也不是方法醫，更加不是紅孩的聲音，冷不丁地響了起來。

　　顯得那般的突兀。

　　方法醫稍稍吃驚…她甚至沒有察覺到什么時候，身后有人！

　　“叔叔！”只聽見紅孩此時驚喜似的瞪大了眼睛，“你怎么來了？”

　　那出現在房門處的，赫然是一身黑色夾克衣的孫明…他直接靠在了房門出，見眾人時吹了聲口哨，“晚上好啊，馬警官。”

　　“孫明，你？”馬SIR不禁皺起了眉頭，“跟蹤我…你剛才說，又？”

　　孫明聳聳肩道：“我也去了一趟出租車公司，和你們一樣，在無限城找了朋友幫忙，然后找到了這里…喏，這個就是我的朋友了。”

　　只見一名面相靦腆的青年，此時緩緩走入眾人的視線之中，微笑著道：“大家好，我叫人青，是孫先生的臨時向導。”

　　“哈…”方法醫張了張口。

　　她卻有種感覺，不知為何，孫明的目光，似乎有意無意地落在了自己的身上…這雙眼睛？

　　雙方人馬，在出租屋唯一的小客廳里坐了下來，紅孩直接就往孫明的旁邊坐下了。

　　“叔叔，你是不是查到什么了？”

　　孫明搖搖頭道：“目前我知道的，不會比你們多，我也是剛到這里。”

　　“這樣…”紅孩稍稍失望地點點頭。

　　馬警官卻皺眉道：“孫老板，關于房間里面的骨頭…你是怎么看的？”

　　孫明直接道：“這里是高揚的出租屋沒錯，那么死在這里的，要么就是高揚自己，要么就是別人。根據出租車公司那邊的線索看來。高揚昨天晚上還出現過了，這一切似乎只能說明房間死的，是另有其人。”

　　“事情沒有這么簡單。”馬警官卻搖搖頭：“這屋子，已經很久沒有人來過了。”

　　孫明道：“根據情報，高揚在過去的幾年，一直租用的這間屋子，而且每月都準時地過賬租金，水費電費也一直沒有拖欠…馬警官，有辦法核實這幅骨頭的身份嗎？”

　　“老方？”馬警官直接看向了方法醫。

　　他對紅孩堅持帶老方出來有些不解，倒沒想到這會兒居然能夠用得著——起碼是，需要用的時候，馬上就能用上，不用等。

　　方法醫沉吟道：“一般來說，白骨化的過程會根據環境因素的不同而有又有長有短…目前是夏季，無限城這底層區域潮濕和極差的衛生條件看來，我只能說，粗略來估計，應該是在26周以內。”

　　“這跨度很大啊？”馬警官皺了皺眉頭。

　　方法醫…南小楠聳聳肩道：“想要知道確切的時間也可以，把骨頭送回去進行更詳細的檢查。不過，自然條件下能夠改變尸體白骨化的手段就很多，更不要說還有不少所謂的仙術手段可以加速或者延遲尸體白骨化的過程。所以哪怕進行檢查了，我估計參考意義也不大。”

　　“就沒有辦法能夠得到準確的時間嗎？”馬警官追問道。

　　南小楠想了想，下意識地用上了在003子世界的知識，“也不是沒有辦法，比如說檢查尸體上那些幼蟲的生長周期。一般來說，在尸體之中滋生的蟲子，都會有特殊的基因片段，能夠記錄它們是第幾代繁衍出來的，然后結合它們的成長周期，也可以反推出一個比較合適的時間。但最多也只能夠推測出尸體開始腐爛的時間…啥時候死的，還真不好說。你們看著我做啥？”

　　“啊…啊？”馬警官眨了眨眼睛，卻下意識地看向了孫明，“孫老板，你聽懂了嗎？”

　　孫明掏了掏耳朵：“我聽懂了！這家伙說，他要拿這些蟲子回去玩，玩了之后就能知道尸體是什么時候開始腐爛的…這么簡單嘛！說起來，老馬啊，這個里頭是黑不溜秋的家伙，是誰啊？”

　　“你說老方？他是我們局里的法醫官啊？”

　　聞言，馬警官愕然地眨了眨眼睛，下意識地往方法醫看了過去…里面是黑不溜秋的家伙？

　　…這，是在說老方心黑的意思？

　　嗯，老方確實是個切開黑的家伙。

　　這孫明看人還挺準的嘛…

　　可南小楠此時卻不是這樣想——她臉色如常，心中卻已經暗暗警惕了起來，準備隨時能夠跑路…順，她想起來為什么孫明的目光讓她有種熟悉的感覺了！

　　那是紅孩展示她的金睛火眼時候的感覺！

　　——這倆到底是什么關系啊喂！

　　看著孫明與紅孩這親密的模樣，南小姐總感覺那位平天集團的老總，頭上好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