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六章 清洗

　　離開是沒有痕跡的，不僅僅是安琪莉潔皇女這三位，甚至連拜朗大總統也幾乎同時離開…乃至莉莉斯，也被帶走了。

　　洛老板并沒有阻止莉莉斯被帶走。

　　他已經兌現了給莉莉斯的事情，俗話說貨銀兩清，下次見面，有需要的話，生意繼續做便是。

　　洛邱在白云之上站了許些時間。

　　其實圣光國度的問題，并沒有因為安琪莉潔幾人的離開而結束…安琪莉潔，也是擁有能夠攪亂命運力量的人。

　　她出現在這里，更像是一次精準計算后的插手…命運在指引者她的行動。

　　而這一次與她的相遇，從拜朗這個舊日支配者被天使軍團捕捉，繼而投放到圣光國度，就已經算是開次。

　　“主人，安琪莉潔小姐，不能停留在這個時空嗎？”女仆小姐此時輕聲問道。

　　她知道洛邱已經沉思足夠了…他會希望有人能夠在此時與他說話。

　　“不能停留是假的，她只是…不能一直出現在我面前而已。”洛老板搖搖頭道：“這一頁，已經說明白了。”

　　手頭上的蓋婭之書正本緩緩翻開…正好翻到樂圣地書頁世界，安琪莉潔皇女生日的那一章。

　　女仆小姐若有所思，“在彼岸的時候，安琪莉潔小姐說…”

　　“還是，讓她親口對我說吧。”洛老板卻搖了搖頭，“這樣，我才能對下一次相見，保留一些期待。有了這一份期待，命運…才能安排。”

　　“那么，已經有決定了嗎。”女仆小姐此時正色問道：“圣光國度…天國的去留。”

　　洛老板沒有直接的答案，只是看著白云之下，忽然問道：“優夜，你覺得，他們生活在這里，會獲得幸福嗎…在知道了最終的命運是如同糧食一樣，被送出的時候。”

　　女仆小姐淡然道：“那就不要讓他們知道，消失之前都是幸福的，那就是幸福的。本來，他們在子世界的時候，就已經死過一次了。”

　　信徒們，在圣光國度，其實已經重活了一世…甚至不少優質的信徒，還能輪回多活幾世。

　　“那就…”洛老板似已經有了決意，輕聲道：“做一次全面的大掃除吧。”

　　說著，洛老板再一次帶上了狐貍的面具，與此同時身上出現了一身黑色的風衣，他看著女仆小姐，輕笑了聲道：“你說，我現在像不像一個大壞蛋。”

　　“呼…”

　　拉貴爾長長地吁了口氣，并且停了下來——并不是因為天國的異動已經平息的關系，而是因為用腳打字的時間太長，抽筋了。

　　“總算…”小小梅丹佐此時也抹了一把冷汗，一些子就癱倒了在地上。

　　以每秒億計了計算，單純只是依靠南小楠這個假信徒所提供的信仰，顯然是不足夠的…梅丹佐可是將自己小得可憐的本源，都搭上了不少。

　　當然，最關鍵的，還是米迦勒的及時出現。

　　沒有這個天國大君的光輝照耀整個圣光國度，穩定國度內數以億計的信徒的狀態，單憑拉貴爾與梅丹佐倆，恐怕還是力有不逮。

　　“結束了嗎…”南小楠也幾乎虛脫了似的在坐了下來，并且再次舉起了望遠鏡，打算看看女仆小姐那邊。

　　然而鏡頭在天空之上來回地掃視了好一會兒，都未能尋到女仆小姐的身影。

　　倒是那些在圣人受難復活儀式上，被天命系統所影響的自由之城的信徒們，此時已經恢復了清醒。

　　自由之城的信徒被持續地抽取信仰，幾乎是竭澤而漁的方式，此時絕大多數的信徒，都極為的虛弱…只是整個自由之城的運作都已經癱瘓，救援顯然是不可能的。

　　“剛剛，發生了什么事情…”

　　“不知道，我好像，看見圣人復活了…圣人，圣人呢？”

　　人們下意識地看向了圣少女儀式的會場。

　　那些黑色的十字架已經消失不見，天空卻依然是陰沉灰暗的，一團一團的烏云似要散去，卻又停留，極不勻稱地鋪在了天上。

　　“我…我的天命，打不開了…”

　　不知道是誰的一聲驚呼。

　　然后，驚叫的聲音此起彼伏——人們發現，此時天命幾乎癱瘓，早早就已經習慣了天命系統視覺的人們，是如此陌生地打量著這個世界。

　　好像，將窗戶的玻璃拆除了，看得更加清晰了些…但同時，仿佛也更不安了些。

　　沒有人知道這種不安是從何而來，大多數人此時都無法理解天命系統的癱瘓。

　　阿薩謝斯此時就混跡在人群之中，與克麗麗，伊莎，以及賽莉恩一起——他們從會場離開之后，就被仍在了大街之上了，似乎是被那位優夜小姐給嫌棄了般。

　　人們因為天命系統的癱瘓而陷入了彷徨之中，阿薩謝斯此時卻有種松了口氣的感覺——如果天命系統存在，他幾乎就沒有辦法掩飾自己吸血鬼的身份。

　　吸血鬼這種傳說中的異端，已經不是簡單的流放罪惡之地就能夠解決的吧？

　　要上火刑臺的吧？

　　“事情…好像，好像還沒有完！”

　　就在此時，伊莎的一道驚呼的聲音，讓阿薩謝斯忽然心驚肉跳了起來。

　　“你看！”伊莎猛然指向了圣少女會場的方向，“那是什么？”

　　“一個…”阿薩謝斯先生愕然道：“一個帶著狐貍面具的家伙？”

　　“阿薩謝斯老板，小心！”克麗麗卻在此時驚叫了一聲。

　　阿薩謝斯下意識地看向了身后…只見身后，人們忽然驚恐地向后散開，空出的地方，只見一名男子此時正在痛苦地哀嚎著，并且瘋狂地撕開自己的衣服，甚至是皮膚！

　　男子很快就將自己撕得血肉模糊，他的身體上，出現了一道道的裂紋…裂痕之中，似乎有蒼白而熾熱的氣息在流動。

　　可怕的熱力蒸汽，此時正在男人的身上散發。

　　阿薩謝斯先生不禁大吃一驚！

　　這男子此時身體也開始了異化了起來，他的身體一瞬間裂開，隨后竟是便做了一個兩米多高的奇特生物…它的肢體關節扭曲反轉，頭上長著如黑山羊般的長角…鼻孔噴著炎熱的氣息！

　　“是村子的那些家伙…”

　　阿薩謝斯不禁打了個寒顫，他見過這種東西…在棟雷米村的經歷當中，他碰到過這種東西！

　　一道道痛苦慘叫的聲音響起，意味著一個個異化者的出現！

　　如果說，圣人受難儀式時候，人們意志是不受控制的，場面是詭異而神秘的…那么此時，這是恐怖的，人們驚慌失措的！

　　異化者，肆無忌憚地，抓住了人便撕咬了起來，像是久未進食的野獸。

　　“這到底…什么！”伊莎不禁皺起了眉頭，聲音略帶一絲的顫抖。

　　“我說不清楚。”阿薩謝斯先生此時卻咬了咬，以他吸血鬼的力量，輕松地將一名撲向自己的異化者直接擊飛，“但顯然，并不是所有人都會異變…只是部分！”

　　“你想做什么？”伊莎急忙地沖阿薩謝斯問道。

　　這個不務正業的油膩中年人，此時竟是直接展開了那如同罪惡般的吸血鬼之翼，直接飛到了大街之上。

　　阿薩謝斯并沒有回答伊莎的問話，而是深呼吸了一口氣，聲音擊穿了整條大街，“沒有變異的，能聽到我聲音的…能看見我的，都往我這邊來！我會為你們提供保護！我是阿薩謝斯，薔薇公館的老板，圣人之父家族的末裔！”

　　他們本能地往聲音的方向看去，略微的猶豫，便匆忙地奔向了阿薩謝斯。

　　比起那些已經異化如怪物般，見人就攻擊的異化者，此時的阿薩謝斯雖然看起來希艾娜更是傳說中所描繪的吸血鬼…但顯然還能接受！

　　這似乎，是不會異化的他們，唯一能夠看見的希望。

　　伊莎神色復雜地看了阿薩謝斯一眼…從小到大，這個家伙，總是用肌肉在思考，似乎永遠都無法學聰明一點。

　　“克麗麗，你也來幫忙！”

　　“好…好的！”

　　薔薇公館的小女傭此時急忙忙地應了一句…她是被阿薩謝斯先生初擁過的，同樣也是一名吸血鬼，只是誕生的時間尚短，力里并不純熟，不過用作應援的話，勉強能做到。

　　只是，異化的人實在太多，單憑阿薩謝斯與克麗麗倆，根本無法抵抗…況且，往他們這個方向逃來的人潮，也漸漸地洶涌了起來。

　　“阿薩謝斯，去我的公寓！”伊莎此時大叫了一聲。

　　一拳轟走了一名異化者的阿薩謝斯抽空回過頭來，“我知道你有錢！但你那幾百平方的別墅，能裝幾個人！”

　　伊莎道：“那一片的別墅區都是我的產業！誰讓你用別墅來防御！我說的是整個別墅區！那些高墻可以用來防御！你想要靠自己一個抵擋這么多變異的家伙嗎？這種時候，將所有人組織起來共同抵抗，才是效益最大！”

　　“…”阿薩謝斯先生想了想自己那家其實快要倒閉的薔薇公館，好一會兒才擠出聲來，“你到底有多少錢…”

　　“別廢話！”伊莎飛快地說道：“我嘗試聯系別墅區的物業管理，看看能不能盡快將幸存者組織起來…你先開路，不要見人就想要救，你救不過來的！”

　　“…我看著也沒有那么熱血啊？”

　　薔薇公館的門被用力地推開。

　　少女身上的麻醉藥的效果，似乎已經漸漸消退。

　　顯然，薔薇公館之外的世界，并不是她所熟悉的棟雷米村的風景，這里摩天大樓林立，這里比村子龐大了成百上千，這里都是一些她從未見過的景色。

　　如同小精靈似的胖嘟嘟小家伙，此時正趴在了少女讓娜的肩上。

　　少女吃力地走出，身體正在逐漸地恢復著體力…她的懷中，正抱著一柄生銹的鐵劍——這是在薔薇公館的雜物房之中尋到的。

　　可就在此時，一道身影卻猛然撲向了她。

　　少女本能地躲開了這突然起來的攻擊…當看見那撲向她的家伙的時候，少女讓娜目光便有了變化。

　　“是那些勃艮第人的騎兵…”可看清楚了對方此時緩緩轉身的時候，少女讓娜便很快有了新的認知，“不，是跟勃艮第人騎兵一樣的家伙！”

　　村子里，出現過這樣變成怪物的家伙。

　　這個龐大的城市里，也出現了這種家伙！

　　她想要揮劍迎擊，然而身體麻痹的感覺還沒有徹底消失，少女讓娜苦苦地抵抗了幾下之后，便被直接壓倒了在地上。

　　——我只是一個偽造的…

　　——這種戰斗，還有必要嗎…

　　——就算死了，也就那樣了吧…

　　死亡蒞臨的那一瞬間，少女一陣的失神，她清晰地看到了異化著的目光——就在此時，一道小小的身影，擋在了她的面前。

　　是那小小的精靈。

　　可這樣細小的身體，卻無法抵抗異化的敵人…小精靈被瞬間擊飛而出，異化著再一次向少女伸出了利爪。

　　這一次，少女目光恢復了明亮…她一咬牙，主動地伸出了手臂，往異化者的口中送去！

　　鋒利的牙齒刺入手臂的瞬間，本應該是強烈的痛楚反而因為身體的麻痹而減輕了不少，少女抓住了這唯一的機會，用盡了身體的力氣，將手上生銹的鐵劍直接刺入了異化者的腹部。

　　兩人同時倒下。

　　少女茫然地看著自由之城的陰沉的天空。

　　許久，少女才用力地將身上的異化者推開…她用生銹的鐵劍支撐著身體，緩緩地爬了起來，手臂上的傷口還是流入鐵劍之上。

　　鮮血所流過的銹跡斑斑的地方，卻閃過了一抹明亮之色…少女讓娜怔怔地看著手中的銹劍。

　　“這把劍，和那時候拔出來的…一樣？”

　　灰頭灰臉的小精靈，此時歪歪斜斜地飛來…發自鐵劍之上的光芒開始流轉到了少女讓娜的身體之中。

　　她手臂上的傷口開始飛快的愈合，身體的麻痹感覺也極快地消失…體力，正在瘋狂地提升者。

　　她，就好像當初拔出了神劍時候的那樣，被神力所加持著。

　　“你沒事吧。”少女讓你緩緩地吁了口氣，伸出手來，將飛來的小精靈穩穩接著，“彌額爾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