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八章 之后
晨曦莊園。
當凜冬王城的人們正沉浸在喜慶當中的時候，莊園這里卻顯得更為的冷清——本應該在這里看家的大胡子矮人兄弟們，顯然也被打發離開。
阿薩謝斯此時正背著至今沒有蘇醒過來的賽莉恩，與伊莎貝爾等人，踏入了這個未知的莊園。
他們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王子與公主婚禮中間的一段記憶是空白的。
阿薩謝斯只是知道醒來后自己的一條手臂被打斷了…梅丹佐說是摔的——他好歹也是吸血鬼薔薇伯爵，手臂能摔斷？
“為什么…讓我們來這里？”伊莎貝爾不解地看向了梅丹佐。
消息是梅丹佐傳遞的——而這個集合的消息，卻據說是尤利婭所發出的。
“馬上就知道了。”梅丹佐老神自在地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
“阿薩謝斯老板，你看——！”
就在這個時候，克麗麗匆忙指了指那大廳二層的樓梯處…樓梯口處，一名黑衣金發的女子，此時正緩緩走下。
黑衣金發女人的身后，同時還跟著了一名頗為骨干瘦弱的短發女子。
“優…優夜小姐，還有…”阿薩謝斯不禁瞪大了眼睛，在神佑之城前后封存了十幾年的記憶開始涌現，“楠小姐也在！”
“很久不見了，阿薩謝斯先生，你還好嗎。”女仆小姐走下了樓梯，與他微笑著打著招呼，“還有，克麗麗小姐，好久不見。”
“真的是你們！”克麗麗驚呼了一聲，似不敢相信眼前所看。
他們一直迷失在書頁的世界之中，沒有什么比碰見曾經的熟人更讓人高興的事情了——那種在異國他鄉碰見熟人的感覺，無法用言語來表達！
“你認識她們？”伊莎貝爾此時卻目光一亮地看著阿薩謝斯。
她認得這個黑衣的金發女人。
她們在阿斯曼小姐的裁縫店見過的，對于伊莎貝爾來說，那是一次印象難忘的相遇——對于伊莎貝爾來說，不管是眼前這個黑衣女人，還是那位洛姓的青年，都是那樣的讓她垂涎欲滴。
“她們曾經是公館的住客。”阿薩謝斯先生吁了口氣，聲音唏噓道：“咱們出事之前…對了，應該還有一位，洛先生呢？他難道沒有和兩位一起嗎？”
“他還有事，暫時不在這里。”女仆小姐微微一笑道：“請放心，他很好，并沒有任何的危險，等他完成了手頭上的事情，還會與你相間的，阿薩謝斯先生。”
阿薩謝斯點點頭。
他很害怕這位優夜小姐的目光的，每次都會讓他想起已經升天的祖母那嚴厲的目光。
就在此時，伊莎貝爾卻皺著眉頭道：“等下，你們為什么會在這里…這個莊園？”
“優夜小姐就是莊園的主人。”南小楠此時適時道：“同時還有著凜冬大公主的身份…你們的事情，其實都是她在背后安排的。”
“這么說來…尤利婭是知道這件事情？”伊莎貝爾沉吟著道：“我們以晨曦莊園雇員的身份出現，一開始就是尤利婭促成的…尤利婭呢？”
“她已經先一步回去了。”女仆小姐淡然說道。
“回去…回去什、什么地方？”阿薩謝斯心中一顫，似乎意識到了什么般，呼吸急速！
“當然是自由之城。”女仆小姐隨意道：“我已經找到了離開的方法，如今將各位召集過來，正式為了幫助各位回歸。”
眾人面面相覷…旋即，狂喜！
一扇二人高的漩渦光門，此時出現在了大廳之中，女仆小姐的聲音與此同時響起：“那么，誰先來呢。”
伊莎貝爾目光卻閃爍了下，并未動身…阿薩謝斯卻露出了一抹猶豫之色，克麗麗則是下意識地握緊了自己的衣領。
“還是，我先來吧。”南小楠此時走了出來，沒有半點的猶豫，直接走入了那光門之中。
“我也不想呆這里了，還是自由之城有意思。”緊接著，梅丹佐從椅子上跳出，跟在了南小楠的身后，也直接走入了光門之中。
阿薩謝斯此時咬了咬牙，“那個…尤利婭真的先回去了嗎。”
回應他的，只有女仆小姐毫無波瀾的目光…阿薩謝斯頓時頭皮發麻，他訕訕一笑，卻是深呼吸了一口氣，將賽莉恩先交給了克麗麗，隨后才一頭走入了光門之中。
當他整個人都沒入光門之內的時候，克麗麗不免心中緊張——突然，阿薩謝斯先生竟是突然從光門之中探頭出來，“好像是真的…克麗麗，快帶上賽莉恩跟上！還有，伊莎貝爾也是！”
“好…好的！”公館的小女傭連忙將賽莉恩修女抱起，直接奔向了光門。
最后，大廳里，就只剩下伊莎貝爾一人了。
“你不打算回去嗎。”女仆小姐面無表情地看了她一眼。
只見伊莎貝爾此時瞇起了眼睛，輕笑著道：“如果你已經掌握了回去的方法，那么只要你在的情況之下，不管什么時候，都是可以回去的吧…正好，現在也沒有什么人了。”
“伊莎貝爾。”女仆小姐冷不丁地說出了這個名字。
伊莎貝爾笑容更濃了些，“你喊出了我的名字嗎。”
女仆小姐卻搖了搖頭：“你不配擁有這個名字，這是屬于圣人之母的名字，不管你的家族對你寄予了多少的厚望，我都不打算承認…你以后，就叫伊莎吧。”
“什么？”伊莎貝爾愕然地張了張口。
一股巨大的吸力，此時瞬間將伊莎貝爾…伊莎吸入了光門之中——她甚至來不及反應，便徹底地消失在了大廳之中。
“都是不成器的家伙…”女仆小姐嘆了口氣，“只有阿薩謝斯稍微成長了些…但也，難當重任。”
“你對他們，是否太苛刻了些。”
女仆小姐抬起了頭來，樓上的走廊上，有她最在意的人在…女仆小姐往前走出了一步，下一瞬簡便已經出現在了二層走廊之中。
“不管哪個子世界，當我第一次從村子走出的時候，我也不過最多只有十六歲而已。”女仆小姐神情淡然。
洛老板則是輕輕地戳了戳她的眉心，“奧爾良的少女，也唯有你一個而已。”
女仆小姐直接道：“主人如果覺得他們可以的話，我可以親自教導他們一段日子。”
那一定會成為他們心中一段難忘的記憶吧…洛老板輕笑了聲，沒有再提這件事情，而是沉吟間，手指在圍欄上輕輕一敲。
莊園大廳里，瞬間多出了許多尊的冰雕——那些圣光國度七都的管理者們，以及不少當時也在圣少女儀式會場的工作人員。
甚至，還有暫時性替代了米迦勒成為天國的大天使長，此時擁有雙重身份的圣約翰。
“主人打算如何處置這些家伙。”女仆小姐直接問道。
洛老板卻道：“你覺得，當時莫瑞甘為什么要將他們禁錮在這里。”
女仆小姐想了想道：“可能是與凜冬世界的暗黑之神有關。整個凜冬王城，在這些年內，似乎被莫瑞甘暗中改造了不少。”
“說說看。”
女仆小姐道：“應該是一個相當巨大的魔法陣一類，主要功能是獻祭。其實從莫瑞甘以凜冬女王的角色降臨開始，就已經開始策劃這件事情。她或許是打算將這些管理者以及圣約翰直接獻祭了，從而在暗黑之神復活的瞬間，盜走暗黑之神的神力。類似的事情，加爾文…應該是凱爾特的梅林法師，也曾經做過。這幾天我研究了下蓋婭之書的正本，發現只要蓋婭之書存在，那么書頁世界之中的一切力量表現的方式，都可以在外邊實現。”
“終焉的巨獸，暗黑之神…”洛老板卻搖了搖頭，“這些力量如果出現在圣光國度，的確會為它帶來可怕的災難。”
其實洛老板是有義務去阻止這些災難在圣光國度之中發生的——畢竟，天國每期都繳納了高昂的租金。
別說天國了，哪怕是人類世界普通社會里，租戶家里壞了個電燈泡，租戶都有權喊房東來修理…這是基于契約的精神。
天國這些年來，一直固若金湯，哪怕是上一次超脫者組織大規模的入侵，最終也只能鎩羽而歸…看似這對于天國來說的高昂租金，僅僅只是為了租賃之用，十分的不值。
但一旦在租期內天國碰到了什么無法抵擋的危機，這些高昂的租金便體現出來了它的價值了。
祂到底為什么會直接放棄天國，孤身去尋找原初，自然是因為祂十分明白這份契約的內容。
只要熾天使們不作死，一直持續地繳納租金，天國就可以一直存在——至于店鋪的新主人會不會收回天國，那也已經不是祂能完全左右的事情。
洛老板如果堅決要回收，祂在還是不在也沒用，洛老板如果不回收，祂在不在，還是沒什么作用。
另一方面，對于洛老板來說，考察，思考，天國的租約是否繼續，都不會影響到天國租約在到期之前，所享受的契約帶來的權益。
哪怕明天契約就要到期，但是今日圣光國度內亂，即將破滅，店鋪還是會基于契約的精神出手。
況且，天國原本就是店鋪的產物…作為原業主，自然不會希望看到自己的房子破了。
“暫時先放這里吧。”洛老板此時想了想道：“現在將他們放出去，那么受難日的儀式應該就會停下來了…我還是，對最后那位藏在背后的人物很感興趣的。”
“那么，天國的租約？”
洛老板想了想道：“我最后會與米迦勒，以及梅丹佐再單獨談一次話…到時候，再決定吧。現在，先不說這些。”
女仆小姐疑惑地眨了眨眼睛。
洛老板卻微微一笑道：“我等會要返回未完成的書頁世界，在那之前…我們來堆個雪人吧？”
女仆小姐詫異地微微張開了雙唇。
洛老板卻牽起了她的手掌道：“我們，從前都沒有堆過雪人吧…很多有趣的事情，我都想要和你一起去做的。”
落日的時候，晨曦莊園外。
凜冬的小公主緩緩地推開了莊園的鐵門，但最終并沒有選擇進入莊園之中…她的身后，初春的王子好奇地問道：“不打算進去嗎。”
凜冬的小公主搖搖頭，“姐姐她，好像已經走了。”
初春的王子怔了怔，他看入了那莊園里，只見庭院的一角，此時正有兩個依偎著一起，同掛著一條紅色圍巾的雪人。
夕陽將它們染成了橙色。
初春的王子殿下微微一笑：“還沒來得及做出告別呢。”
“我們回去吧！”凜冬的小公主忽然恢復了精神，隨后臉紅紅地牽起了初春王子的手掌，吱吱唔唔道：“王宮里的老嬤嬤說，我…我晚上還要陪你睡覺的哦…”
“嘖——！白雪公主為什么都要被惡毒的王后追殺，為什么每次都要吃蘋果昏迷！還有，為什么每次都要被白馬王子吻醒來？這是不對的！女人什么時候才能站起來！”
“可是…故事書都是這樣寫的啊？”
“看到了沒有！這是故事書…沒有啦！”
小鎮車站公園里，夕陽之下，今日還是逃課沒有上學的女子初中生，粗暴地在一群小學僧的面前，將一本童話書直接撕開。
小學僧們頓時被嚇哭了，哭著要去找媽媽。
女子初中生得意洋洋地叉著腰，鼻子翹得老高了。
“欸…”
她忽然嘆了口氣，無聊似的坐到了旁邊的秋千處，在已經空蕩的公園之中，有一下每一下地蕩漾著，直到天色徹底地暗淡了下來。
哥哥出差去了，第一天很爽，第二天還是很爽…第三天，不舒服了。
“一個電話都沒有打回來！”
“該不會是…被壞女人拐跑了吧？”
“今天還是沒有電話回來的話，我就…一周不原諒！”
她自言自語。
“如果現在有辣味炸雞排吃的話，我就原諒你啦！”
少女閉上了眼睛，然后緩緩地張開了口來，做了一個大口咀嚼的動作，一臉享受似的，“嗯…馬馬虎虎！我原諒你了！再喂我吃一口吧！那么我就勉為其難地讓你洗人家的小內內啦！啊”
咔嚓。
某種酥脆的咬感瞬間在口腔之中爆發，隨之以來的鮮辣與咸香如同風暴似的在味蕾上炸開，初中生少女猛然地睜開了眼睛來。
“你長大了，那些衣物，最好還是自己來洗吧。”
“哥…咳咳咳，咳咳…”
少女嗆到了…辣味一下子沖入呼吸道——上頭了！
要死啦——！！！
都被聽見了——！！！
哥哥…什么時候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