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歸于虛無的一頁
聽著莉莉斯對于莫瑞甘曾所身處的凱爾特神系的輕視，梅丹佐似沒有任何反駁的打算。
他不過是再次打量著莉莉斯此時的容貌，忽然好奇地問道：“我說莉莉斯，你和熾天之宮的那些協議我沒興趣理會，我就好奇問你一句…你現在還頂著她的樣子出來浪，真的不怕她哪天找上門來啦？那位可是，很小氣的喲？”
“要找，早就已經找來了。”圣人輕笑了聲，“至于以后…以后的事情，誰能說得準呢。”
“看到你怎么自信，我就放心了！”梅丹佐點點頭，旋即便道：“我能感覺到，這個書頁世界正在動蕩，恐怕這里的書頁也快要出現了吧？換做是我，也會挑這個時間點出來割韭菜的。但問題是，我不明白你在背地里搞這么多的小動作，是為了什么。”
“如果連你也猜不到的話，我可不打算告訴你呢，梅塔特隆大人。”圣人莉莉斯冷笑了一聲，更是直接將手中的蓋亞之書再次二合為一，“你就，一直停留在這個世界當中吧。”
說罷，天上的圣人莉莉斯，目光瞬間看向了Z，然后徐徐地伸出了手指。
手指隔空點出了一道烏光，直接投向了已經腐朽的Z的身上。
她憑借著復原的蓋亞之書，已經不用受到這個書頁世界對于力量的限制，變得肆無忌憚。
梅丹佐目光一凝，可此時出手已然不及…況且真要出手的話，恐怕這一股隨著賽莉恩來到蓋亞之書書內世界的意識，也將會徹底不復存在。
得失之間，似乎是靜觀其變更為的劃算。
但意外總是有的——眼看著圣人莉莉斯出手，尤利婭學姐竟是冷不丁不好命似的沖到了Z的面前，雙手張開！
“尤利婭！你瘋了！”梅丹佐大驚！
這個無時無刻都透露著怕死，茍王氣質的女人，這時候抽什么風？
她卻沒聽見似的，銀牙一咬，雙眼一閉，便大聲怒道：“叫啥也好！小仙女啊！你再不出來，你哥哥就要被殺死啦！你最喜歡的哥哥啊！！”
烏光，瞬間洞穿了尤利婭學姐的肩膀…并沒有消失，繼而直接擊向了Z的身體——他的心臟位置。
剎那之間，破碎的庭院華光大作。
即將要擊穿Z的烏光瞬間湮滅。
圣人莉莉斯眉頭輕蹙，只見破碎的庭院火勢已經熄滅，春之氣息開始煥發，燒毀的一切竟是在迅速復蘇…甚至連破碎的庭院穹頂，此時也在復原。
圣人莉莉斯當下心中一凜…她猛然轉身。
卻見身后，不知何時竟是出現了一名小小的少女…少女雙眼微閉，此時正在緩緩睜開，“哥哥…”
見狀，圣人莉莉斯眉頭卻忽然舒開，她輕笑了生，將完好的蓋亞之書祭出，更是自翻飛的書頁之中，抽取出了一柄黑色的十字劍出來。
“殺不了他…那就殺死你試試。”莉莉斯冷笑著道：“如果你能殺死的話，那么剩下的書頁就方便多了。”
黑色十字架，迎面刺向了才剛剛復蘇的小小少女。
面對刺來的鋒利之間，少女忽然揮手，一道氣墻如漩渦般凝聚，將劍尖吸附…圣人莉莉斯，此時竟是無法在寸進半點！
“圣人位格的力量竟然！”
圣人莉莉斯心中暗驚，下意識地看向了小小少女的雙眼…僅僅只是剎那，她便瞬間松開了手中的黑色十字劍，逃似的，接連后退了數十米的距離！
卻見小小少女，此時徑直地往圣人莉莉斯飛去。
圣人莉莉斯眼內閃過一絲疑惑與慌亂，很快便有了決斷——她竟是打開了蓋亞之書，直接與這個書頁世界之中離開。
“這毒婦！”梅丹佐難得地罵了一句。
可就在這瞬間，冰藍色長袍的女人，以及神志不清的蕾米婭，竟是同時被吸入了突然出現的扭曲漩渦之中，眨眼間便消失了不見。
“前輩？！”尤利婭學姐此時負傷爬起，痛得快要抽筋似的模樣。
“她們應該被莉莉斯一并帶走了。”梅丹佐搖了搖頭：“那家伙布置了這么多，莫瑞甘應該對她的計劃相當重要，所以必須要帶走的…但是蕾米婭，我就有些想不通了。”
“不是！”尤利婭學姐此時急切地道：“我是說她！她找你來了！”
“她？”梅丹佐怔了怔，下意識一抬頭，卻見那直接就嚇跑了莉莉斯的小小少女，此時正朝著自己降臨而來，“我艸…”
“不對！前輩！快！往我這邊來！”尤利婭學姐連忙叫道：“她不是找你！她是要找Z！你擋路了！”
擋…路！
梅丹佐大概這輩子都沒怎么聽到這樣的話，一時間似乎反應不過來…但很快，還是小步地往尤利婭學姐的身邊跑來。
小小少女自低空飛來，落在了地上，緩步走向了腐朽的Z的身邊。
少女的眼中，再無別的任何。
她平靜的臉上，忽然露出了一抹微笑…Z雖然已經腐朽不能動彈，但少女卻絲毫不在意，輕輕地就摟上了Z的腰部，臉頰貼到了Z的身上。
安靜，滿足，為此永恒。
尤利婭學姐與梅丹佐一聲不敢響地默默看著，只見少女與Z此時正在一點點地化作了星塵，隨風消散。
庭院依然充滿了春的氣息，那些隨風而去的星塵散落其中。
最后，那里就只剩下伽瑪小姐，安靜地永遠沉睡。
“嗯…小姨子的勝利。”尤利婭學姐冷不丁說道。
“啥？”梅丹佐此時愕然。
尤利婭學姐卻聳聳肩道：“蓋婭不是西塞羅博士的養女嗎？伽瑪小姐也是西塞羅博士的女兒…也就是蓋婭是小姨子，這是小姨子的勝利，沒錯啊？”
梅丹佐卻搖了搖頭，原地就坐了下來，沉吟道：“蓋亞之書被搶走了，能不能脫離這個書頁世界，還是個問題。”
“前輩！書頁，書頁！我們還有一張書頁！”尤利婭學姐此時驚喜著說道。
庭院的天上，一張金光閃閃的書頁，此時正在緩緩飄落而下。
梅丹佐與尤利婭學姐對視了一眼，學姐飛快地伸手將書頁抓入手中，下意識道：“難道，是剛才的那個少女？”
“不…不是。”梅丹佐想了想道：“或許，是因為這個世界，無意中走到了它應有的結局。”
“應有的…結局？”尤利婭學姐下意識一怔。
卻見此時，充滿了春之氣息的庭院，剎那之間迎來了瘋狂的震動…庭院空間，無數巨大的裂縫出現，將所有吞噬其中。
不過幾個念頭之間，他們便看到了庭院之外的…真正的天空——哪個被灰色的雪所覆蓋的冰冷荒涼世界，此時也正在被吞噬消失！
“這里的結局，居然是一切歸于虛無？！怎會是這種結局的…”
“帶上賽莉恩！”梅丹佐此時飛快從學姐的手中拿來了僅剩下的書頁，“這居然也是特殊書頁…怎么有種真巧的感覺？也不對，蓋亞之書既然早就在莉莉斯手上，她不肯沒有進入過。恐怕，這些還沒有走完劇情的書頁世界，都是特殊書頁，要不就是極為重要的一篇。”
“前輩，準備好了！下一個世界是什么樣子的？”
尤利婭學姐此時已經將賽莉恩修女背了過來——說起來，賽莉恩修女才是真正躺過這個書頁世界的天選之人，自從進入了實驗室之后，伽瑪小姐就將賽莉恩修女一直安置在治療室之中，想要將她喚醒，只是始終無法成功。
“是一個力量不會被壓制得很厲害的世界。”梅丹佐飛快地說道：“我用曾經用它來做跳板，從伽瑪的生物實驗室里面逃脫，在那邊短暫停留了一下…感覺，還好。”
“先走。”尤利婭學姐點點頭——只要能力能用，黑魂之軀能夠霧化，她的安全就大大的提高。
消失之前，尤利婭學姐最終看了眼這個即將毀滅的庭院一眼。
隱約中，她似乎看到了那最后的凈土之處，似乎站著了一個銀色長發的男子…男子，好像是正對著自己這邊露出了微笑。
然而當她仔細再看的時候，那神秘的銀色長發男子，卻已經消失不見——而這個書頁世界，也真正地走到了盡頭。
變成了一片漆黑。
凜冬的王國中，光柱投落——在那冰冷的城堡，女王的殿堂內，幾道的身影浮現。
作為擁有圣人位格的莉莉斯，冰藍色長袍的女人，以及蕾米婭。
此時，冰藍色長袍的女人，依然還是那副脖子扭曲，沒有了氣息的模樣，只見圣人莉莉斯將蓋亞之書翻開。
冰藍色長袍的女人…莫瑞甘，又或者是華瑩，她身體扭曲折斷的地方，正在復原——很快，莫瑞甘便已經恢復了過來，也重新擁有了呼吸。
“是你？”醒來之后的莫瑞甘眉頭一皺。
當看見完好的蓋亞之書在圣人莉莉斯手中的瞬間，她便有所明悟，不禁沉吟不語。
“如果你不是擁有在這個世界的角色的話，你是真的死了。”圣人莉莉斯懶懶地靠坐在冰女王的王座之上，“我當初將蓋亞之書借給你使用，是沒有想過你會這樣的無用…居然在絕對上風的條件之下，還能失敗，甚至死亡一次。”
“我沒想過梅塔特隆會出現！”莫瑞甘微怒道：“這是你的責任…梅塔特隆有多危險，你自己難道不知道？！”
“再危險，他也已經半殘廢了。”圣人莉莉斯搖了搖頭，“這不是失敗的借口…聽著，要不是你還是這個世界的女王，我甚至不打算出手將你救回來——你甚至還丟失了一半的蓋亞之書。”
莫瑞甘沉默不語，她無法戰勝這個擁有她所最仇恨的那個女人外貌的莉莉斯——尤其是，蓋亞之書，已經重新回到了對方的手中。
時間流逝。
莉莉斯冷不丁道：“我在這里，感覺到了…她的存在。”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那個名為讓娜的少女。”莫瑞甘想了想道：“那位大天使長，不是曾經想要借用圣人之父對于女兒的思念，并且打算以她升天之前留下的仇恨與執念作為養料，重塑一個圣人的她嗎。后來，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才讓這個少女，從那幅畫作之中走出。”
“不用你說，我也知道。”圣人莉莉斯淡然地點了點頭，隨后冷不丁地再次將蓋亞之書投向了莫瑞甘。
她本能地將蓋亞之書接過，卻是驚疑不定地看向了王座上的莉莉斯，“你？”
“書，我隨時能召回。”莉莉斯淡然地道：“但沒有了書，你可能連她的一個幻象體也應付不了。放心，這次蓋亞之書上，多了一張重要書頁，還有一張特殊書頁。功能提升了些，足夠你使用的了。”
莫瑞甘目光凝動，神色森然。
“不要讓仇恨蒙蔽了你的雙眼。”莉莉斯捋了捋發絲：“除非你的蠻力強大到可以一瞬間將整個天國掀翻，否則，在面對那個女人的時候，還是多動一下腦子…哪怕，只是她的一個不完全的幻想體。”
“你不打算在這里？”莫瑞甘眉頭一皺。
圣人莉莉斯淡然道：“我在攻略最后的那個世界…一直都在，所以沒空管你。外邊的時間不多了，你好自為之吧。”
“你…你找到了核心世界的入口了？”莫瑞甘不禁神色一凝。
但圣人莉莉斯的身影，此時卻在王座之上，漸漸淡去。
“莉莉斯…”莫瑞甘輕哼了一聲，緩緩地走上了王座，目光冷冽，“天國的所有…我全部都不會放過！”
“起立！下課！晴天老師再見！”
“同學們再見！”
晴天老師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滿意的微笑，隨后開門離開…路上的學生，也是會給問好的——嗯，是給另外一位老師問好才對。
學校最美的女人，最受歡男學生迎的女人。
“晴天老師，你好。”
“哦…你好啊！”晴天老師這會兒略顯得有些拘謹地打著招呼，但目光實在有些難以從對方臉龐上挪開…他不得已只能推一下眼鏡。
“怎么啦，你好像還有心事的樣子？”女人微笑著說道：“是班上的事情嗎。”
“算、算是吧。”晴天老師點了點頭。
女人道：“我聽說，你們班上有一個學生，申請退學了，是真的嗎。”
“是啊。”晴天老師點了點頭，隨后嘆了口氣，“我最近和那個學生的監護人見了一面，是她的哥哥，只不過…只不過不知道該怎么說才好。她的哥哥，好像對這件事情，不怎么上心。”
女人便忽然抓起了晴天老師的手掌，輕聲道：“不介意話，我可以做你的傾訴對象呢，晴天老師。”
“好…好的。”晴天老師呆呆地道：“莉莉斯老師，你真美…”
女人頓時發出了悅耳的笑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