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女人何苦為難女人
在學校逗留的時間稍稍有些長了，原本還算寬裕的送藥時間一下子變得緊張了起來。
但她已經很熟悉這個城市的一些小道小巷了。
洛翩躚就這樣拿著一盒牛奶奔跑著穿梭在城市的大街小巷當中，為每一個今日都需要用藥的病患送去龍夕若熬制的藥品。
“你看看你，滿頭大汗的…來，先喝點東西吧。”
超市的倉庫里，作為超市倉庫經理而工作再這里的一名看起來三十來歲的美艷大姐此時拿來了一瓶豆奶，還順便給小蝶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
但洛翩躚卻注意到了美艷大姐左手無名指上的一枚戒指。
“哇——！”洛翩躚頓時發出了驚喜的叫聲，“什么時候的事情？”
“上周。”倉管部的經理大姐此時幸福地笑了笑道：“最緊都不怎么太平，所以就沒有告訴大家的。本來我說要不推遲一下時間的，但是我家的那個說時間定下來了也不好改，日子都選好了。”
“那你更要好好吃藥才行！”小蝶妖此時笑了笑道。
妖族懷孕是十分困難的…為了未來能夠懷上一個健康的寶寶，這位經理大姐三年前就已經開始服用龍姐姐調配的藥，希望能夠調理好自己的身體。
“以后可能要換另外一種藥了。”經理大姐此時抿嘴一笑。
洛翩躚下意識一怔，隨后水靈靈的眼睛如同高速攝影機鏡頭下的曇花似的真大了起來，“真的？！”
經理大姐緩緩一笑，抓起了小蝶妖的手掌，按在了自己的腹部上，“這幾天才發現的，本來應該更準確一些的，但因為禁法的問題…不過也還好，我能感覺到這小家伙很健康。”
“哇！”小蝶妖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似的，“小寶寶啊…”
“什么時候到你。”經理大姐笑問道。
這似乎是世界通行的已婚種族的通病…又名為食物鏈上已婚人士對未婚人士的關懷。
“欸嘿嘿…”洛翩躚撓撓腦袋，羞紅羞紅。
經理大姐也不好太過調戲這只白的像是白紙似的蝴蝶，便換了個話題：“今日超市運來的果蔬都很新鮮，你走的時候，拿點回去給龍大人嘗嘗吧，多吃點果蔬，能降肝火。”
小蝶妖露出了疑惑的目光。
“龍大人她，最近一定很煩的吧。”經理大姐笑道：“因為超凡高峰會議的事情…我聽說，一些妖族的前輩，都堵在你們門口了。”
除了哭笑之外，小蝶妖已經找不出別的表情…但龍姐姐肝火旺盛或許不是因為這件事情。
誰知道呢？
“我還有工作，等會你從這里出去。”經理大姐此時指了指工作通道的門道：“到外邊挑點東西，記在我賬上就行了，不算是藥錢，就是一點小心意，別拒絕，要收的。”
“好！”她乖巧地點了點頭。
想著最近西瓜上市了，給龍姐姐拿點西瓜回去也是不錯的——小蝶妖很快就來到了超市的果蔬區。
可問題來了…她好像不怎么會挑好吃又甜的西瓜？
“這個吧，這個味道應該不錯的。”
“噢，真的嗎…”洛翩躚下意識地回頭，隨后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似的詫異道：“優夜姐姐！！”
“好久不見了，翩躚小姐。”
提著一個購物籃子，一身清爽打扮的女仆小姐此時微微一笑。
在片刻的驚愕過后，反應過來的小蝶妖下意識說道：“優夜姐姐你在這里的話，也就是說…就是說，老板也回來啦！”
“主人他，今天有些事情，自己出去了。”女仆小姐輕聲說道。
甜品店的店員們正在竊竊細語…是那種只有在女生的世界里面才會八卦的事情。
客人的穿著，首飾之類…模樣之類。
她們是完全擁有談資的。
畢竟一個大胸之物，一個只要坐在那里，就能夠讓任何人自慚形穢似的高貴。
桌子上都是些洛翩躚喜歡的甜品——事實上，她從來不會抗拒一切帶有甜味的東西，不管是人工合成的，還是純天然的，妖族強大的內臟足以讓她消化以及排出那些不好的東西。
如果不是禁法的話，那就更加方便了。
比如說，用內…妖力將某某留在體內的東西給逼出來——之類。
“這么說來的話，優夜姐姐和老板是剛回來的啊。”小蝴蝶這時候恍然大悟，“難怪。”
“難怪什么？”沒有碰桌子上的食物，只是簡單地拎起紅茶杯的女仆小姐好奇問道。
“沒…沒什么。”小蝴蝶傻傻一笑，隨后吸吮著吃蛋糕用的小勺子，似乎有些走神。
“在想什么呢。”
“優夜姐姐，你好漂亮啊。”小蝴蝶下意識說道。
贊美的話，作為店鋪的女仆，她恐怕已經從無數的顧客口中聽過——但她這時候卻喜歡聽這只小蝶妖的話。
因為不是客套的話。
“今天買了不少的食材。”女仆小姐道：“翩躚小姐，晚上有興趣一同吃個便飯嗎，我想主人也應該會愿意在晚餐的時候，看到你的。”
“好…”她幾乎想也沒想就想要答應下來，但很快就又搖了搖頭：“今晚恐怕不行…這么突然的話，龍姐姐一個人不知道會咋辦的。”
“怎么。”女仆小姐淡然道：“龍小姐少說也有幾千歲，照顧不來自己嗎。”
可能是幻聽，總感覺優夜姐姐在說幾千歲的時候似乎稍稍加強了一下聲調？洛翩躚此時連忙擺了擺手道：“不是的啦，龍姐姐最近只是，只是有些忙。我幫不了她什么，但想著盡量能夠給她生活上一點方便。”
“真是幸運呢。”女仆小姐微微一笑道：“龍小姐她能夠遇見你。”
“遇到龍姐姐，也是我的幸運。”小蝴蝶笑了笑：“遇到老板和優夜姐姐也是，還有這個城市里面的叔叔嬸嬸們…大家。”
“不會顯得貪心了些嗎。”女仆小姐冷不丁說道。
洛翩躚先是一怔，隨后想了想道：“我希望大家都能夠一直幸福地生活下去，如果這是顯得太過貪心的話，我也只能一直貪心下去了。”
“如果。”女仆小姐卻瞇起了眼睛，“我們來做一個假設…假設，在龍小姐和你之間，做出一個選擇，其中一方將會得到幸福，另一方則會得到痛苦，你會怎么選擇。”
“嗯…”小蝶妖想了想道：“不知道答案，不過如果讓這個假設不成立不就好了。”
“怎么樣的不成立。”女仆小姐好奇似的問道。
“就是讓它不成立。”小蝶妖認真地回答道。
好像是蠻不講理似的，又好像是…某種信念一樣。
“也就是說，依然還是選擇讓雙方都獲得幸福的意思，對嗎。”女仆小姐淡然道。
小蝴蝶嘻嘻一笑，隨后撓撓腦袋，“我好像是真的貪心了些。”
“畢竟，只能一直這樣貪心下去。人，妖，任何活著之物，甚至…我們。”女仆小姐微微一笑，隨后柔聲道：“你長大了。”
“嗯。”小蝴蝶輕輕地應了聲。
“時候不早了。”女仆小姐此時放下茶杯道：“我該回去為主人準備晚餐了，翩躚小姐，下次有機會的話，歡迎來我們店里做客。”
“嗯好！”洛翩躚想也白想地點了點頭，隨后看了看滿桌子的甜品，便試探性地問道：“我可以打包嗎…給龍姐姐帶點。”
女仆小姐輕笑了一聲，目光一轉道：“當然，不過有一個條件，能答應嗎。”
小蝶妖不禁眨了眨眼睛，“什么…條件？”
高峰會議的場地，是市內最高級別的會議廳。
會場的布置，在文件下達的第一時間，就已經開始啟動了——整個城市的公職人員系統，能動員的都幾乎動員了起來。
畢竟這是一次針對整個世界，同時面向整個世界的會議——它將會全程向世界進行直播。
這是整個人類社會都在關注著的事情，因此自世界各地涌來的媒體，整整兩周的時間，都擠滿了市內的機場。
然而會場的場地畢竟有限，能夠提供給媒體的采訪位置，根本無法消化這么龐大的媒體數量。
因此，一份場內采訪的通行證的珍貴，可想而知。
“憑什么你們這個三流的八卦雜志社居然能夠拿到入場卷？我們明明是地方的電視臺？這其中一定有什么骯臟的交易！我一定會揭發你們的，你給我等著！任大炮！！”
“你去啊，寫啊，有本事你就去寫啊！你敢寫我就敢天天派人跟著你！別讓我抓到你一次偷情，出軌，肉體交易！抓到一次我就能讓整個世界都認識你！bitch鄭！”
“你你你，你敢罵我那…那個了吧！！你說了！你說了對不對！！”
“略略略略！”
兩個年紀差不多的女人，忽然間就在會場外的停車場處罵了起來，頗有不大戰三百回合再追加補時賽不罷休的架勢。
坐在了SUV車后備箱處的梨子此時正吃著雞蛋布丁，有趣地看著這一幕。
這時候，作為司機同行而來的老Q頗為好奇地問道：“那個好像是地方電視臺的外景吧…怎么，她和老總認識？”
梨子正看得津津有味呢，此時頭也不回道：“聽說好像是學生時代就認識的了，同一個專業的…死對頭之類。”
猛男卻喜歡看霸瞳黃圖的老Q沉默了片刻，才皺了皺眉頭道：“其實我也有這樣的疑問，憑什么我們這個三流的八卦雜志社能夠拿到入場卷，反而地方臺的？”
梨子終于舍得回過頭來了，她指著自己，眨了眨眼睛道：“你問我哪家的火鍋好吃，我馬上就能告訴你哦？”
“…當我沒問。”老Q搖搖頭，旋即下了車，開始講車上的器材給搬下來——這些東西在會場里面架設，調教，可需要花費不少的時間。
“你等著，我一定會去寫死你！”
“略略略略！”
只見任大媽勝利凱旋般地回來了。
梨子也剛好將手頭上的雞蛋不定吃完了，站了起來，“現在入場了嗎？”
任紫玲卻忽然說道：“你和老Q先帶裝備進去，我好像看到熟人了，過去打個招呼，回頭進去找你們，很快。”
說著，便看見任紫玲急忙忙地跑出了停車場…梨子見狀，覺得作為猛男的老Q渾身肌肉，很有力量，便決定再吃幾個布丁再做打算。
老Q:“我，工具人？”
梨子：“是的！”
停車場外，一群市內警員的臨時指揮部篷子之中…任紫玲遇見了所謂的熟人。
市內第一大隊的警長，馬厚德警官。
“憑什么你們這個三流的八卦雜志社居然能夠拿到入場卷？”
同樣的問題，任大媽好像才剛剛聽過…她大概怒火還沒有消去，便一把伸手過去，捏住了一張胖墩墩的臉蛋，“你這是看不起誰呢！老馬！”
“不是啊…我真的好奇。”馬SIR此時揉了揉自己的臉頰——他老婆馬夫人都舍不得這樣捏好不好，“你說你能找關系吧，可我數來數去，數不出來你到底能找誰，給你這個方便…這是國家級的啊？”
“總不能寄到我辦工作的入場證明是假的吧？”任紫玲沒好氣地道：“假的你們外邊的人能放我進來？”
“難道是阿離？”馬SIR此時想了想道：“聽說她后來去了安全部門…想來想去，似乎只有她才有這個能量了？你拜托她了？”
“我可沒有這么大的面子，可以安排一個三流雜志社的記者進入這種會議的內場，你可不要太高估我，我和你一樣，都只是個普通的公務員而已。”
就在此時，一道窈窕的身影，出現在了馬SIR與任紫玲的面前——她摘下了臉上的墨鏡，露出了一道微笑來，“好久不見了，兩位。”
阿離，一個工作在安全部門的女性…一個曾經與任大媽有過搶男人競爭的成熟女性。
“你剛說誰是三流記者！”
阿離此時卻不理會，直接來到了馬SIR的面前，伸出手來到：“你好，馬警官，我是這次場外后勤工作的負責人之一，有些工作上的事情，我想要和你談談的，我們到那邊去，別讓閑雜人騷擾了。”
馬SIR露出了一個心慌的眼神：你們兩個女人當年搶男人結下的梁子能不能別找上我？
“老馬！”
“馬警官？”
“我…我我肚子疼！”馬SIR只好連忙捂住肚子，幾十年來辦公室練就的演技瞬間爆發：“哎呀呀呀，哎呀呀呀，不行了，我我，我回頭再找你們！等會見！”
火箭似的沖了出去。
阿離與任紫玲對視了一眼，前者輕蔑地哼笑了聲，后者則是鄙夷地撩了撩幾天沒洗，出門時只是噴了下免洗噴霧應急的頭發，轉身而去。
看著任紫玲就這樣大步流星似的離開，阿離吁了口氣，眉頭漸漸緊鎖了起來，嘀咕著道：“到底誰有這個本事，給你入場卷…就連我這邊也查不到。”
管它到底是誰給的入場卷啊，有入場卷就行了。
俗話說，餓死膽小的，撐死膽大的。
任大媽就自認自己是會被撐死的那個——只是當她在內場場內，花費了好一些時間，終于找到了梨子與老Q的時候，還是覺得自己的膽子不夠大。
“你…你們真的沒有找錯地、地方？”
“應該…”老Q此時瑟瑟發抖地站著。
“居然是第一排的…”看著同一排，那些國家級的媒體人投來的疑惑目光，任大媽此時也不禁哆嗦了下，“臥槽，我們這個三流八卦雜志社，到底是怎么混進來的…”
“嗯…這樣啊，那孩子懷上了啊。”電腦桌前，龍夕若正一手按著鼠標，一手吃著小蝴蝶打包回來的下午茶，并且聽著她今日的見聞。
“是啊！真是一件高興的事情。”
“下次再送藥的話，就弄點安胎的吧。”神州的真龍點了點頭，“話說回來，這些蛋糕是哪個店買回來的，味道還不錯啊？”
“就是在太曇會那邊的商場。”小蝶妖忽然顯得有些緊張地看著龍姐姐的動作，似在計算著什么般。
“太曇會？”神州的真龍怔了怔，“你怎么跑那邊去，送藥的地方應該離挺遠的吧…下次別在那個地方買東西了，死貴！”
“不是啦，是因為在路上碰到了熟人，所以就聊了一會。”小蝶妖再次問道。
“熟人？”龍夕若正要將最后一口的蛋糕塞入口中——已經塞入口中了。
似是為了掐住這個時間點一般，小蝶妖此時飛快地說道：“是優夜姐姐！這是她請吃的甜品！”
噗————！
一口蛋糕渣滓就這樣被神州的真龍噴到了電腦的屏幕之上，神州的惡龍此時直接站在了椅子上，“你說什么？你現在才告訴我？！”
她連忙地伸手指朝自己的喉嚨摳去。
看著龍姐姐此時摳喉嚨快要擠出眼淚似的狼狽模樣，小蝴蝶不禁想起來了一句話：女人何苦要為難女人。
——“條件…什么條件？”
——“等龍小姐吃最后一口的時候，請你告訴她，一定記得告訴她，這是我請她吃的，一點小小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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