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遺產
“你知道？！”
雷亞茲與琉歌幾乎異口同聲問向了海倫。
尤其是雷亞茲，海底城皇帝在這些戰斗人型的生產車間或者是能量補給地留有更多線索的假設是他提出來的，但應該怎么達到這個設想的地方，他至今沒有頭緒。
戰斗人型上來就開火，完全是一副你死或者我亡的態度，想要抓住一臺，然后逼迫它前往生產車間之類的地方，暫時沒有可能。
海倫此時點點頭，“或許能知道…我不確定。”
“說說。”琉歌直接說道。
海倫鼓起勇氣道：“這些東西的身上，都帶著一絲海的味道…我能夠感覺道，這個味道的源頭，好像就在附近。我，我不是很確定。”
海的味道？
雷亞茲下意識抽了抽鼻子，他也有著超乎尋常的嗅覺，但并沒有嗅到海倫口中所謂海的味道。
“不管有沒有，試一試也無妨，總比盲目亂跑要好些。”琉歌想了想，變直接讓開了路來，“你來帶路。”
“好像是這、這邊…”海倫鼓起了勇氣，也在雷亞茲鼓舞的目光之下，走了出來，“你們跟我來…”
另一邊，中樞塔的主機房中，中樞塔的主機打開了另外一扇門。
它首先走了進去，然后才呼來了洛老板與女仆小姐，“兩位，我的投影可以確保我出現在試驗場的每一個地方…當然，目前我主要的精力都放在這里。”
“外邊發生的事情，我不會過多插手。”洛邱隨意地說了一句。
中樞塔主機對此沒有肯定也沒有否定…當洛老板與女仆小姐都走入了之后，它便直接開啟了傳輸通道。
此時，女仆小姐卻忽然問道：“這個試驗場，是因為什么，才和外界失去了聯系的？這么多年來，你難道就沒有想過，派出手下，到外邊去打聽消息？”
中樞塔主機平靜道：“最開始是因為創造者單方面切斷了聯系，所以試驗場一直處于封閉的狀態，而我則是按照既定的程序在運行，繼續進行復活的項目。直到實驗發現了意外，導致編號00脫離，我也陷入了不得不重啟的情況當中。當我重啟醒來，放牧人叛徒，他們帶走了可以開啟試驗場的鑰匙，因此試驗場只能一直處于封閉的狀態。”
“鑰匙就是兩個金屬盒子吧。”洛老板想了想道。
中樞塔主機點點頭道：“沒錯…前段時間，試驗場的大門被再次打開，進來了當初放牧人的后裔，我本想將他們抓住的，不過沒想到經過了漫長時間的進化之后，這兩個放牧人的后代已經掌握了一些超出了預估的力量，最終還是讓這兩個放牧人后裔順利逃出了。不過我趁還沒有閉合之前，成功送出了一名生化士兵…嗯，這次，它也回來了，我正通過內網于它交流這段時間的信息。”
“你說，上一次進入這里的放牧人，有…兩個？”
“沒錯，是兩個。”中樞塔主機肯定地點了點頭，旋即問道：“有什么問題？”
“不，沒什么問題…反而說，應該是這樣才顯得比較合理。”洛邱隨意一笑。
海底城的皇帝進入過試驗場，那么他手上擁有進入的鑰匙——是這樣去理解沒有錯。但這次交換龍岡，用的卻是海妖王庭的金屬盒子。
路易斯三十九世手上只有一把鑰匙，他需要海妖王庭手中的另外一把，才能夠將試驗場的大門打開——這么一想，當初除了海底城皇帝之外，其實還有來自海妖王庭的海妖族，一同進入，那么一切就都可以說得通透。
至于兩把鑰匙，大概是海底城與海妖族的先祖們，當初逃出試驗場的時候一同帶走，然后分別保管之類。
“到了，一號實驗室。”
就在此時，傳送通道忽然停了下來，中樞塔主機伸手一指，前方的大門打開，于是洛邱與女仆小姐便看見了一個巨大的黑色半球。
完全封閉的半球，徹底掩蓋了內里之物…半球的黑仿佛能夠吞噬一切的光源，從外邊顯然沒有一點的辦法可以正常地窺探里面的情況。
“意外發生之后，這里就形成了這個力場。”中樞塔主機緩緩道：“它拒絕一切的物質以及能量——至少，是我資料庫中存在的物質以及能量的表達方式。”
女仆小姐看了一眼，手指一彈，一道黑色火苗瞬間飛出，化作了一只火焰的蝴蝶，直接沖向了這巨大的力場。
但是黑焰蝴蝶在還沒有靠近到這個力場之前，就已經開始湮滅…直到最終消失，它也未曾碰到這個純黑的半圓球體。
女仆小姐眼中異色一閃而過，掌心中再次出現了黑焰…顯然這股黑色火焰的威力更為的強大。
“不用了。”洛老板卻按下了優夜得手腕。
“主人？”女仆小姐怔了怔。
洛邱淡然道：“讓我來吧…這道力場，單純的力量大概是打不開的。這是意念的力量…言的力量。”
女仆小姐點點頭，然后后退。
洛老板便徑直地走向了這詭異的力場之前…此時，中樞塔主機目光微微瞇了起來，嘴角難掩地出現了一抹詭異的笑容。
“要是你覺得，我主人靠近之后會碰到危險，甚至死亡，然后可以讓你重獲自由的話，我勸說你最好現在放下這種念頭。”
冰冰冷冷的聲音冷不丁地在這位主機的旁邊響起。
它緩緩回頭看去。
女仆小姐目無表情道：“我曾親手毀滅過三個世界文明，也曾參與過四個世界的破滅…我不介意，將這里的一切都抹去。我主人只是心中還留存了一些善良，我很珍惜它…但是，任何企圖破話它的東西，我都會不惜一切代價去摧毀。見識過絕望嗎…就算是人工智能，我也有辦法讓你徹底了解絕望的代碼是怎么寫的。”
“他不會有事的，不是嗎。”中樞塔主機臉色微變，微笑卻不自然，目光閃爍。
“想要進化成為真正的生命，首先你要學會隱藏。”女仆小姐冷不丁地說道：“不要過早就暴露自己的想法…給你一個建議，在沒有完全進化成功之前，就不要想著投影人物的模樣。”
中樞塔主機皺了皺眉頭，“不用人物投影，用什么？”
女仆小姐淡然道：“用昆蟲的外貌吧，沒有那么多微表情，不容易被人看穿。”
“昆蟲？”中樞塔主機此陷入了沉思當中。
忽然，中樞塔主機那西塞羅親王的投影，開始緩緩地收縮變小，最重化作了僅有拳頭的大小。
然后，一只七星瓢蟲模樣的東西，便出現在了女仆小姐的眼前。
“順眼多了。”女仆小姐這才微微一笑，“你看，現在別人就沒有辦法通過你的表情，猜到你在想些什么。”
“哦…確實，這個提議不錯。”中樞塔主機頗為欣喜地說道，隨后咦了一聲，提高了音調，“他真的成功進去了！怎么做到的！”
女仆小姐目光一凝，洛老板的身影，此時已經融入了那純黑的力場之中，只剩下少許的背影…不知為何，她卻沒有來地有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擔憂。
主人他，竟然關閉了絕對防御！
這是一個暗淡的空間。
洛邱打量著四周，一切都是暗的…但是能夠大概地看清楚這部分實驗室的輪廓。
唯有那中央處的巨大基座之上，有一枚安靜地懸浮著，散發著微弱七彩光芒的圓球。
它正向洛邱發出了某種呼喚。
“實驗體編號00…那種東西殘留的意念嗎。”洛邱若有所思，已然靠近到了這個光球之前。
他朝著它伸出了手來…當手掌與光球接觸的瞬間，一股心靈的悸動瞬間傳來，無數不連貫，意義不明，雜亂，甚至毫無關聯的畫面紛呈。
他看見了無盡的星空，也看見了超新星的誕生。
有一望無際的人群，他們穿著純白的長袍，跪在大地之上，似在祈禱什么。
他又看見了一只藍色的小鳥，沖向了天空，獨自地在蔚藍的天空中飛翔。
無數幸福的笑容。
大地山川，河流，日升月異。
一道星空中偉岸的背影。
光影，圖像在一瞬千大數似的速度在變幻著…無可計量。
即時作為店鋪老板的他，此刻仿佛也迷失在這物無可計量的信息當中。
他仿佛一瞬間被吸入了其中。
那星空中偉岸的背影正緩緩轉動過來，一切仿佛正要揭開…然后，一扇巨門出現在了洛邱的眼前，打開。
空白一片。
咔嚓…然后是破碎的聲音。
當洛邱緩緩睜開眼的瞬間，被他所碰觸的彩色光球已經失去了光澤，徹底地變成了一顆暗淡的石頭…上面甚至還布滿了大量的裂痕。
它失去了支撐得力量，一下子墜落在了地上，隨后碎裂…碎裂成為了最普通不過的石子。
“這就是你留個我的東西…”洛老板此時喃喃自語：“僅有一次的，進入根源的體驗…原初世界。”
他下意識伸手摸向了自己的臉頰，有淚水流下。
但他沒有悲傷與感動。
他感受不到這些，但它們卻是因為靈魂的印記而誕生…洛邱似陷入了某種失神的狀態，口中呢喃著：“父親…”
一扇不怎么起眼的金屬門前，雷亞茲張了張口，看到了門扉上用什么東西刻出來的一個M字的印記。
海倫真的成功地將他們帶到來了皇帝路易斯所提示的地方。
“干得漂亮！”琉歌用手拍在了塞壬少女的肩膀，發出了很響的一聲。
海倫吃痛地悶哼了一聲，揉著肩膀，但精致的笑臉卻也露出了笑容來，“能幫到你們就好。”
“決定了，出去之后，你就跟著我混吧。”琉歌此時瞇起了眼睛，“我手頭上有大量的優質資源，幫你選秀都可以，每晚換一個也是小事！”
小塞壬不禁目瞪口呆，雷亞茲幾乎要露出殺人的目光來。
琉歌伸了伸懶腰，像是什么也沒說似的，將手直接插入了門扉的裂縫處…雙手用力，暴力地將這扇金屬門一點點地撕開。
雷亞茲暗自心驚…他實在不知道琉歌這嬌小的身體內，倒地蘊藏了多大的力氣。
然后，海底城皇帝路易斯所指引的地方，便出現在了幾人的面前。
“果然，是制造那些戰斗人偶的車間！”雷亞茲此時一臉興奮地說道。
車間內是螺旋式的生產帶，一臺臺的戰斗人型，此時被吊掛在了生產帶之上，每經過一處組裝地方，就會有巨大的金屬臂開始工作，進行組裝！
一臺戰斗人型從裝配到可以行動，整個過程耗費不了多少的時間…如果資源充足的話，緊緊只是這條生產就完全能夠在短時間內打造出一個恐怖的軍團出來。
“現在不是感嘆這條生產線的時候…路易斯在這里，到底留下了什么？”琉歌皺起眉頭，“雷亞茲，你覺得他會將東西放在什么地方？”
雷亞茲卻忽然道：“海倫…你還能嗅到那種氣味嗎？海的味道！”
“嗯！”海倫直接指著前方——那是生產線的最頂端的一處平臺！
就在海倫說完的瞬間，琉歌已經動身，幾個跳躍便輕松地抵達了頂端的平臺——不一會兒，少女琉歌再次回來。
只是此時，她的手上，已經多出來了一個巴掌大的海螺。
“這個？”雷亞茲有些詫異地看著琉歌手上的海螺，愕然道：“這就是陛下留下來的東西…一個海螺？”
“海的氣息，是從這個海螺散發出來的…它是一切氣息的源頭！”海倫此時瞪大了眼睛，“這好像是…”
“好像是什么？”
海倫搖搖頭：“我說不好，只是感覺這個海螺似乎有些特別…如果我的姐姐們在這里就好了，她們知道的東西比我多。”
“聽聽就知道是不是很特別了。”琉歌此時皺了皺眉頭，直接將海螺附到了自己的耳邊。
雷亞茲于海倫緊張地看著，“聽…聽到什么了嗎？”
琉歌點了點頭，“聽到了。”
“是什么！”雷亞茲緊張地問到。
“風聲。”琉歌聳了聳肩，“海螺除了聽到風聲之外，還能有什么？”
“怎會這樣！”雷亞茲不可思議地說道：“陛下特意布置了這么多，只是為了放下這么一個沒用的海螺？”
“誰知道呢。”琉歌淡然道：“沒有人告訴過你，路易斯的性格，其實一直都很惡劣的嗎？”
雷亞茲張了張口，有些失神地愣在了原地。
就在此時，一道巨響傳來…幾人心中一驚，看向了那巨響傳來的方向——只見車間另一邊的墻壁，此時已經被什么暴力地破開。
一道人影從那缺口當中緩緩走出…雷亞茲看清楚了來人的模樣，不禁詫異大聲叫道：“空海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