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父母與子女
趁著人們都在注射這魔能炫影的時候，一道黑影飛快地閃入了一座小樓當中。
凱亞進入了小樓之后，并沒有馬上發出聲音，反而是變得更加的小心起來…她一間間房間檢查了過去。
猛然，凱亞轉身，抬頭，一記相當標準并且具有沖擊力的側踢隨之踢出。
“是我！”
長腿停在了來人的面前…凱亞一下子怔住，隨后用力地抱緊了對方…她將頭埋在了對方的胸膛之聲，深呼吸著，呢喃地喊著對方的名字：“約阿修！終于能見你了！”
“凱亞…”男子…約阿修此時也緊抱著對方，也在呼吸著妻子的氣味。
這讓他留戀，沉迷，宛如夢境不久之前還在地下礦場的一切，卻也歷歷在目。
凱亞很快便壓下了此時心中的激動，緊抓住了約阿修博士的雙臂，飛快問道：“約阿修，你是怎么逃出來的？龍岡為什么會被抓住？”
“龍岡先生在地下礦場救了我…”約阿修博士嘆了口氣道：“似乎犧牲了很多東西。”
凱亞點點頭，臉色沉重道：“天命組織，用了將近十二年的時間，才深入到地下礦場當中…這次，為了救你，他們確實犧牲了許多。”
“你…果然是天命的人啊。”約阿修博士此時沉默地看著這位妻子，目光復雜。
“對不起，約阿修。”凱亞苦笑道：“當初海底城解放了一批被海妖族奴隸的人…在海妖族中生活的日子，就是我的過往。但事情并不是像你想象的那樣…約阿修，相信我，海底城并不是你想象中的美好！海底城…”
“不要說什么了。”約阿修搖了搖頭，止住了凱亞的說話，“你想說，海底城正在不斷吞食這里的居民，對嗎。”
“你…你知道？”
約阿修苦笑道：“我怎會不知道…第六研究院，美其名是新生兒防疫站，是為了檢測新生兒健康的地方。但事實上，第六院的存在，卻是為了剝奪新生兒的某些東西…以及，提取某些東西。”
“約阿修！”凱亞忽然高聲地叫了起來。
但約阿修此時卻后退了兩步，遠離了眼前的妻子：“我從前就知道，你有偷偷翻看我公文的事情…我一開始不知道你為什么要這樣做，我甚至以為，你是因為發現了什么，所以才做這些事情。甚至，當我被憲兵隊抓捕之后，我也一直以為是我曾經做的那件事情敗露了的原因。但其實并不是…”
“約阿修，你在說什么？”凱亞頓時皺起眉頭：“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不明白就算了。”約阿修搖了搖頭，旋即又看著這位妻子，淡然道：“這次，天命組織之所以愿意花費那么大的代價救我，恐怕也是因為他們從你的口中知道，我…或許掌握著什么第六院的秘密吧？”
“不是這樣的，約阿修，我只是…”
“你靠近我，甚至與我相愛，結婚…也是因為天命的存在，為了從我身上竊取第六院的秘密，對嗎？”
“不…我承認，我當初結婚，組織家庭，確實有一部分原因是為了更好的掩藏自己的身份。但是，我保證，對于這個家庭，對你，對于我們的孩子，我從來也沒有利用你們的意思。”凱亞臉色略微一白。
“你們…你們對抗不了王國政府的。”約阿修痛苦地抱著頭道：“更加對付不了那個魔女…還有皇帝！”
“約阿修，你怎么了！”凱亞心驚一急，連忙上前。
不了約阿修此時目光竟是突然變得通紅，一把抓住了妻子凱亞的脖子，將她直接按到了在地上，“逃不掉的！你我都逃不掉！這里的一切，都被監視…這里的一切，都在那個人的注視之下！你我這里是，外邊是，整個海底城都是！”
“精神…控制…”凱亞此時似想到了什么，艱難中驚恐地開口說道：“銀月的…魔女？她…她對你做了什么！”
但約阿修此時已經聽不見似的，完全陷入了瘋狂的狀態，他掐住凱亞的雙手，更是青根暴漲，一副要將對方置于死地的模樣。
“約阿修…”凱亞在情急之下，只能選擇出手魔能的短槍自腰間掏出，只是最低的功率，卻已經直接將約阿修的身體擊飛，狠狠地撞擊在了天花板之上。
“約阿修！”凱亞連忙爬起身來，翻開了約阿修的身體，也同時按住了他的雙手，“清醒！”
“凱亞…”約阿修此時似乎恢復了一絲理智，他目光復雜地看著自己的妻子，“我們的孩子身上，有…有對抗它…它的種子。另外…皇帝，皇帝永生的秘密，在…在第六院。快走！”
“約阿修？！”
原本應該被壓制著的丈夫，此時力氣瘋狂暴漲，不僅如此，一些身體上的異變，更是飛速地在約阿修博士的身上展開。
他發出了野獸般的咆哮之聲。
凱亞一瞬間驚恐地后退…她的身體，差點被此時約阿修異化成鋒利爪子的手掌刺穿，她倒吸了一口氣，顫聲地看著如今的丈夫，“墮化…你怎會…”
這個瞬間，約阿修并沒有沖向凱亞，反而是再次咆哮之后，一頭撞向了窗戶，跳出了外邊的街道當中。
落地的瞬間，四周竟是有十數道藍色的閃光襲來…它們轟擊在了約阿修博士的身上，不過片刻的功夫，就將此時異變的約阿修博士的身體打成了馬蜂窩似的。
凱亞又悲又哀地看著這一幕…她看見了，那是憲兵隊出的手憲兵隊顯然早早就埋伏在這里！
是約阿修…將自己約來這個地方的。
他或許受到了銀月魔女的控制。
凱亞此時大腦混亂無比，無意中看了一眼臨街上的魔能炫影光屏…光屏之上，此時赫然直播著雷亞茲走下飛陀，救助著一名重傷選手的一幕。
“雷亞茲怎會…”
凱亞的目光一下子收縮了起來…但來不及她細想，街道上的憲兵隊此時已經發現了她，正迅速地沖來。
凱亞一咬牙，悲傷地看了一眼大街之上約阿修博士的尸體，一下子就打破了小樓的屋頂，跳了上去。
“追！她到上面去了！”
競技場，皇帝專用席內。
少女琉歌忽然將手中的平板放到了一旁，隨后端起了旁邊的杯子，正在喝著一種淺紅色的飲料。
她看了秦初雨一眼，發現她依然還在閉著眼睛，便也沒有說話，只是也開始注視著比賽場上的事情。
她伸手，調控著面前的觀看屏，確實將屏幕放大，在眾多的選手當中，放大了正呆坐在了賽道之上的雷亞茲的畫面。
“這個少年，有什么特別的嗎。”
“我以為你不會醒來了。”少女琉歌似笑非笑地說道。
秦初雨淡然道：“這么多選手當中，似乎只有他才不受影響。”
“什么影響。”少女琉歌淡然道：“我怎么不知道你在說什么呢，秦小姐。”
秦初雨道：“今天的海底城，到此都充滿了一種詭異的狂熱…那些人，那些比賽的選手，全部都不知不覺間誘發了大量的負面情緒，不知不覺變得殘暴…你不是在明知故問嗎。”
“秦小姐看我，像是殘暴的人？”少女琉歌卻發問著說道。
“你說是，那就是了。”秦初雨淡然一笑，隨后再次閉上了眼睛。
“真實讓人討厭的性格。”少女琉歌輕笑了一聲，一腿，調整了一下坐姿之后，才自顧自地說道：“這孩子叫做雷亞茲，是這么多年來，唯一一個沒有注射疫苗的孩子。”
疫苗。
秦初雨記住了這句話，但卻沒有問她知道這個少女最多只會說到這里…這名少女的性格，同樣讓她討厭。
“看看吧，這就是路易斯的能力。”少女琉歌此時指著前方的賽道，笑了笑道：“海底城內，路易斯擁有心想事成的能力。他說他飛陀能夠擁有生命，那么飛陀就會擁有生命，甚至進化。”
秦初雨緩緩睜開，隨意地看了一眼，卻冷笑了一聲，“裝神弄鬼。”
但就在此時，秦初雨目光微微一變…她看著少女琉歌身前的那塊屏幕，不自已地卻露出了一絲恍然出來。
原來…你要幫的人，就是這位少年人嗎。
似乎是察覺到了秦初雨的目光，少女琉歌也再次看向了光屏倒是看見了此時的雷亞茲，失魂落魄地推著自己的飛陀，緩緩地走入了臨時的補給平臺當中。
平臺上，有他的支援者正在等候…一男一女。
黑發黑瞳的年輕男子。
少女琉歌目光不禁一凝，這似乎與皇帝路易斯三十九世曾經與她說過的那個人，特征差不多…
很快，少女琉歌便再次拿起了放到了一旁的那塊平板起來，又戳著什么。
當雷亞茲將飛陀阿斯拉推入到臨時補給點，最終來到洛老板與女仆小姐身邊的時候，便突然沉默了下來。
女仆小姐也沒說什么，直接上前，檢查著此時的飛陀阿斯拉，并且動作迅速地更換著一些已經損耗了的配件。
雷亞茲沒有去看這些，只是突然坐到了一旁，抱膝，低頭，一路沉默。
洛老板不會技術上的工作，便取來了兩瓶水，來到了雷亞茲的身旁，坐了下來，“你不打算接下來的比賽了？”
“我…我應該繼續比賽嗎？”雷亞茲茫然地看著洛邱。
洛邱道：“這是你的比賽。”
“這…這不是我要的比賽。”雷亞茲搖搖頭：“我理想中的飛陀大賽，不是這個樣子的。這根本…根本不是比賽。”
“可你從前，就已經知道這些了，不是嗎。”
雷亞茲再次茫然，從前…他確實從前就知道飛陀大賽是這般模樣。雷亞茲此時看著自己的上手，雙手顫抖著，“我到底怎么了…我現在才知道，從前我也如這些人一樣的瘋狂，一樣為了那些在塞到上敗亡的選手而感到興奮…我，我感覺，感覺自己的雙手，原來也這樣的罪惡，我…”
他一下子痛苦地抓住了自己的腦袋，“我不知道…我弄不清楚！海底城…這不是我知道的海底城！”
“你覺得這是什么。”洛老板將水瓶打開，送到了雷亞茲的面前。
“水…水？”雷亞茲茫然地看著洛邱，這確實是一瓶水。
洛老板道：“你怎么知道它是水。”
“這不是很簡單的問題？”雷亞茲下意識道：“這不管怎么看，都是水啊…大家都知道這就是水！你到底想要說什么。”
洛老板緩緩說道：“你覺得，這是水，是因為在所有人的觀念當中，都賦予了它是水的觀點。但如果這一份認知，去除掉你所學到的知識…你又憑什么來感覺，這到底是什么。”
雷亞茲張了張口，不明就里地搖了搖頭，抱膝道：“我現在很煩…不想去想這個問題。這分明就是水！什么認知不認知的！就算你蒙著我的耳朵，不讓我碰它，我只要嗅一嗅它的味道，就知道它是水了！”
“你的鼻子確實很靈活。”洛老板笑了笑道。
雷亞茲搖搖頭，只感覺莫名其妙…鼻子，鼻子，呼吸…空氣？
雷亞茲此時似想到了什么般，猛然站起了身來…他環視著巨大的競賽場，看著那人頭洶涌，更看向了頭頂之上的湛藍天空。
忽然，雷亞茲閉起了眼睛，緩緩地吐出了一口氣來，然后深呼吸了一次他深呼吸的動作特別的緩慢，似乎是為了分辨什么。
“有什么東西…出現了。”雷亞茲喃喃自語地說道：“它們，從大家的身上涌出來…很多，很多這種味道是…”
雷亞茲猛然睜開了眼睛，“是海妖族的味道！”
旋即，雷亞茲抬手，指著競技場上空那顆巨大的圓球，驚恐道：“那東西…在吸收著這些味道！難道…難道今天大家的不同，都是因為它嗎？”
雷亞茲頓時看向了洛老板，似乎是希望能夠得到答案一樣。
但洛邱去沒有說話，只是將手中的水瓶交到了雷亞茲的手中然后在雷亞茲迷茫的目光之下，走到了一旁。
女仆小姐的聲音此時響起，“好了，雷亞茲，阿斯拉已經補給完畢了。”
雷亞茲下意識地朝著自己的飛陀看去，只見阿斯拉此時的外殼竟是光亮如新，并且…并且被又被扒下了將近四分之一的外殼。
此時的阿斯拉，體積甚至與雷亞茲的體型也差不太多。
“我…”
“我們只是負責支援你。”洛老板此時笑了笑道：“到底要不要繼續接下來的比賽，決定權在你。”
“我還有機會嗎。”雷亞茲卻苦笑了一聲，他看著頭上的巨大環形塞到，距離他最近的一位選手，此時都已經領先了他將近十圈的塞到。
至于那位皇帝陛下，此時已經一路破壞，一路沖撞，一路吞噬別的飛陀，沖入了第一梯隊當中…已經形成了無敵之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