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即將的遠行:海底城
新的一天到來了，但小鎮依然蕭條，人們尚且沒有恢復正常的生活。在小鎮的所有通道上，都有不列顛的士兵在駐守…小鎮儼然已經被徹底地封鎖。
對小鎮居民的調查，依然還在進行當中。
因此學院已經停課了好幾天的時間…所以洛老板也呆在了莊園好幾日，作為一名新晉的咸魚。
女仆小姐當然沒有禁止老板外出的權利。
她不過是十分溫柔地在老板的面前提出建議：在時間沒有恢復到一定程度之前，不建議外出。
這種擔心近乎是杞人憂天，差不多就是人在家中坐，隕石天降的程度了。
“今天天氣也挺好。”
洛老板在庭院處拿了本書，打算今天一個早上就這樣度過——不過今天早上迎來了一位客人。
拉米婭絲。
沒有驚喜，也沒有感動，似乎是意料之中。
拉米婭絲一身便服地出現在了莊園的門外，是夏娃將她帶到庭院當中的…任何拉米婭絲便十分禮貌地給老板與女仆小姐打了聲招呼。
不禮貌不行。
沒有力量之前看不清楚，因此可以做很多的猜測，也可以做很多胡亂的比較——但如今不一樣，盡管依然看不清楚，但隱約已經知道從前所做的猜測是如何的無知。
知道越多，疑惑便會越多…越敬畏。
拉米婭絲冷不丁地想起了這一句話來，于是便放棄了爆發斗念測試一下自己此時戰力的想法——她此時覺得，自己測試斗念力量可以，但顯然對手需要換上一換。
或許史特拉神父是一個很好的對手…她至今依然忘記不來史特拉神父一拳打沉鸚鵡螺號的那一幕。
“看來，你已經適應現在了。”洛老板只是看了一眼便知道了拉米婭絲此時的狀態。
“或許我應該感謝你。”拉米婭絲淡然說道。
“不用。”洛老板搖搖頭，“我說過這是一場交易…但對你，似乎更像是一場博弈。但不管如何，你現在就在這里，不是嗎。”
是與非拉米婭絲自然明白不能再去追究。
這么漫長的封禁生活下來，她雖然沒有經歷許多的人和事，生活的智慧顯然也沒能成長成為什么樣子…她還是原本的她，只不過多了一段昏昏沉沉的漫長經歷，像是睡了一覺睡眠質量極差的覺，醒來之后整個人都不怎么好。
女仆小姐此時卻饒有興致地打量著拉米婭絲。
洛老板沒有瞞住女仆小姐任何事情…只要是她能夠知道的，她都能夠知道——她無法知道的，老板目前暫時也沒有辦法，那是涉及到店鋪…祭壇更深一些的東西。
那種東西，即使是上一任店主也得跪…沒看見那一場時空逆轉下的談話，上一任店主下一秒就已經被抹去了相關。
但女仆小姐還是知道了一些拉米婭絲回到過去的事情——那個時代之中，她還不是店鋪的女仆小姐。
所以，優夜多少有些好奇。
在她之前的時代…大概是埃莉諾的時代。
女仆小姐此時依然記得腦中莫名其妙多出來的知識點…這當中到底是因為什么，就顯得相當的微妙了。
或許，她應該去找一找埃莉諾小姐…哦，不，現在是女王陛下身邊的蘭斯洛特才對——或者可以抽個時間。
“是因為我今天的衣著不得體，所以得到你的關注了嗎，優夜小姐。”拉米婭絲此時從容地說道。
她能夠感受到這位女仆小姐的目光，似乎蘊含著什么，但不能確定…她還做不到那種程度。
但其實能夠在意到這一點，已然與從前是天壤之別。
“怎么會。”女仆小姐輕笑一聲，誰要去準備招呼客人的東西，告罪一聲便打算走開。
“不用麻煩。”拉米婭絲此時搖了搖頭道：“我這次過來，其實只是打聲招呼而已，我很快就會走的。”
“拉米婭絲小姐打算離開了？”洛老板有些好奇，“打算去什么地方。”
“回去從前的地方。”拉米婭絲好像絲毫沒有隱瞞的打算，“修會完了，折損了將近九成的力量…我打算重整修會，未來，我將會出任修會的新一任總長。”
沒有震驚也沒有詫異，洛老板只是點了點頭，完全是一副我知道了的樣子。
拉米婭絲沒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什么…支持或者反對都沒有。
心中暗道了一聲對方無情的同時，拉米婭絲不動聲色地說道：“我之前的房間，抽屜里面留了一些資料。我知道，你們很守規矩，大概不會去翻房間里面的東西…這一點，我想大部分人也做不到吧。”
洛邱點了點頭，“我讓夏娃去給你取來吧。”
拉米婭絲搖搖頭：“不，那是我打算留給你們的東西…之前我在想，你連逆轉圣遺物都不在意，卻對新的知識感到好奇，于是便打算用這份資料上的東西，來和你再交易什么的…不過現在看來，也沒有這個必要了。”
洛老板淡然道：“力量只是一時，只有知識可以流傳下來。”
“不管怎樣。”拉米婭絲不置可否地道：“這份資料，我依然打算放在這里，看不看，隨便你們吧，反正終有一天，它還是會出現的。那么…今天就打擾了。”
洛老板忽然叫住了她，揮手給出了一根項鏈來…這是拉米婭絲之前帶在身上的那件逆轉圣遺物。
拉米婭絲接過，低頭看了一眼，什么也沒有說，只是點了點頭。
她來的時候相當的從容，離開的時候也頗為瀟灑，絲毫沒有早前的拘謹與小心翼翼。
這其實還是力量帶來的變化。
“變得自信了。”洛老板在她離開之后，看著女仆小姐笑了笑說道。
“女性應有的樣子。”女仆小姐淡然說道。
洛老板擺了擺手，吩咐道：“去將那份資料取來吧，我看看到底是什么。”
不一會兒，夏娃便拿了一份資料，來到了洛老板的身邊。洛邱好奇打開一看…這份資料是拉米婭絲手寫出來的，只有幾頁，沒有更多。
但卻記載了一些確實相當有趣的內容。
關于一個隱藏在深海之下的海底世界的傳說。
“海底城。”洛老板眉頭一挑，忽然想起了很早之前在海邊碰到的那只生活了不知多久的巨大海龜，笑了笑道：“海洋還真是神秘。”
確實，海洋還真是相當的神秘——但也只是對于接手店鋪之前的洛邱自己。
如今…沒有神秘。
“主人想去海底？”女仆小姐很容易就能夠捕捉得了主人的想法。
洛老板想了想道：“你估計，還有多久學院才能正常開學？”
“短時間內恐怕不會。”女仆小姐搖了搖頭，“主人如果想要學院重開的話，我可以找找伊麗莎白。”
這位伊麗莎白自然不是那位成為了輝耀塔主關門學生的吸血鬼小姑娘…而是不列顛的女王陛下。
“嗯…”洛老板想了想道：“不用，就當是正常的放假好了…不過這個海底城，確實挺吸引人的，不知道會不會看見真正的人魚。”
女仆小姐目無表情地表示，人魚其實很丑陋，并不像人類想象當中的個個都是近乎裸身的美女，而且因為身體結構的關系，人魚的女性與男性是有交配困難的。
洛老板只當作是冷知識地記了下來了。
但海底的遠行，還是確定下來了。
洛邱這時候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在神州大地上已經守護了神州漫長時間的軒轅宮…他們許多次抵擋來自深海的妖魔——洛老板甚至與皇家公主蘇子君親自去了一處海底的墳墓。
近代其實沒有發生過什么深海妖魔入侵的事件…那種事情如果有發生過，在近代的科學能力之下，基本上無法掩藏得了。
不知道這些深海的妖魔，是否還有打算入侵神州大地的打算。
念頭只是一閃而過，這個早上還沒有結束，洛老板不打算改變原本看書的計劃，不過女仆小姐暫時走開了。
既然確定了要遠行，女仆小姐說要準備食物的，另外衣物也要準備一下——這其中似乎包括了泳衣。
“好像有點兒期待了？”洛老板搖搖頭，重新翻開了手中的書——格林童話，普林老師送給他的。
拉米婭絲走入了史特拉神父的教會。
十分鐘之后，拉米婭絲面無表情地走了出來…短期內，她都沒有再見史特拉神父的打算。
但在拉米婭絲離開了之后，史特拉神父卻氣沖沖地跑到了門外，吐了兩口口水。
沒贏，沒輸…都沒有盡力，但神父似乎要更輕松一些。
不過瓦斯科出現了。
他在數天之前帶著圣騎士候補生離開，此時再次回來——并且帶著了教宗的一份機密手諭而來。
“史特拉，現在任命你為教宗候選，你接不接？”
“不接！就算你找一百幾十個修女天天伺候我，我也不接！但是二三百個的話，我可以勉強考慮一下！”
“你也不怕累死！”瓦斯科狠狠地瞪了一眼，才嘆了口氣道：“回去吧，教宗真的不行了。”
“關我（嗶——）事？”
瓦斯科深呼吸一口氣道：“回去之后，你有權利可以翻案…圣教會歷史上所有的冤假錯案，你都可以翻…包括阿蒙斯特的罪名，都可以依你！”
“我一巴掌拍在你們的臉上？”神父冷笑了一聲。
“用力扇！”瓦斯科咬了咬牙道。
“那還等什么？”史特拉神父目光一亮，瞬間站起了身來…與此同時，他身上那些垂下來的皮肉，漸漸地變得緊致了起來。
神父站起身來，脫去了身上那皺巴巴的黑色長袍，只穿了一件薄薄白色底衣…一身精壯的肌肉。
他甚至恢復了年輕，像是個二十七八的青年…還相當的英俊。
“你？”瓦斯科此時驚疑不定。
史特拉神父哼哼地說道：“你當我修煉了幾十年的童子功是假的？既然要回去，我就要讓圣教會的小修女每天晚上都為我尖叫！現在這幅皮囊才差不多！辣雞瓦斯科，快快給我舉辦一場盛大的泳池趴！”
這才對嘛…這熟悉的味道，果然是圣教會頭號嘴賤強者史特拉，瓦斯科露出了笑容。
這是他這幾天的時間以來，第一次露出的笑容——當他急忙忙地帶著幾名圣騎士候補生回到教宗身邊的時候，得到的第一個消息是：五名降臨天使陣亡，圣騎士營死亡超過三分之二，另外還有一名紅衣樞機…他怎笑得出來。
不一會兒，神父跳上了教堂，然后將教堂屋頂之上的白色十字架給拆了下來，扛在了肩上，然后提起了阿湯哥，說走就走。
“你怎么還扛著這玩意？”瓦斯科皺了皺眉頭。
“不然我把圣遺物放在這里，我怕被人偷了去！”史特拉神父橫了一眼，“你可不知道，這個破地方，小偷多得很！”
“什么…這…這是圣遺物？”瓦斯科不可思議地瞪大了眼睛，“你居然…將、將這么重要的東西堂而皇之地放，放在屋頂？！！”
神父不屑地道：“你們還將圣遺物送出去展覽呢！”
“那些不一樣！”瓦斯科尖叫著道：“都是假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你還走不走？我的泳池趴還開不開？”
“可以走…但是！”瓦斯科急忙忙地將神父肩上的白色十字架給搶了過來，“這玩意現在開始我來保管！”
神父沒所謂，轉身就走回了教堂，不用扛著十字架，空出了手來，索性撿了一袋子的黑白風月片，說是用來助興的。
瓦斯科嘆了口氣，也不知道這次教宗的決定到底會將圣教會的未來導向何方…但圣教會現在沒人，確實是最大的危機。
圣騎士營超過三分之二的折損，一名紅衣樞機的隕落，以及大批高階神甫的離奇失蹤與死亡，甚至連尸體都找不到——這暫時還是最高的機密…可他不知道，這些事情能夠瞞得住多久。
瓦斯科心亂如麻地跟在了史特拉神父的身后，離開了這家小鎮的教堂…卻不知道，那些離奇失蹤的神職者，其實就在阿湯哥的肚子里面。
次元夾縫。
一片亂糟糟的荒地與亂世的漂浮帶當中，太陰子廢了不少力氣，才走了出來…看著前面——他感覺這個方向應該是正前方。
“嗯…這就是武藏所說的試練地方了嗎。”
太陰子看著前方的一抹扭曲的空間，突然有種不怎么踏實的感覺，不禁沉思。
大哲的人品不錯，應該不會坑他，這武藏大師是大哲介紹他的，次的試練也算是靠譜。
“不知道主人有沒有想念我…”
太陰子頓時振奮了精神，化作了一縷灰蒙蒙的霧，沖向了前方的扭曲，“女人如衣服，主人是做大事的人，自然寧拎得清楚…等我完成了這次臥底任務，然后王者歸來，到時候店鋪之內老道我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還有誰敢忤逆！”
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