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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皇冠

無線電子書    特拉福買家俱樂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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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依然是那一身從未改變過的燕尾服加白襯衣的中性打扮——但與往日的簡潔不同,此時的她有著一份難以言喻的美麗…或者說,妖艷。

  釋放出來的巨大力量,仿佛無窮無盡般…她緩緩的移動著——向普金斯爵士移動而去。

  黑色的光承托了她的身軀,而那空洞無物的雙眼…似乎正意味著她此刻的狀態有些不不正常。

  自蘭斯洛特的力量釋放開始,普金斯爵士就感覺到了一個空前的危機臨近…仿佛手中握緊的圣杯,此時也無法消除他的不安。

  而她…緩緩地靠近著,好像沒有可以阻擋在她面前的事物。

  普金斯爵士的目光略微收縮著…目光掠向四周,然后落在了辛普頓的身上——看見了普金斯的目光之后,辛普頓沒有任何的停頓。

  他如同本能反應般,此時出直接舍棄了本可以擊殺加雷斯的大好機會,身如同一道黑色閃電般,提起魔劍,便從蘭斯洛特的身前閃現——自上而下地,魔劍劃出了一道筆直的軌跡。

  它或許即將會將蘭斯洛特生生劈成兩半!

  此刻的她,沒有任何的反應,當魔劍劍刃來臨之時,即使是眼簾也沒有任何的變化…她只是伸出了手掌。

  仿佛有了一道黑色的光,在這瞬間劇烈地進行了一次收縮與膨脹…身穿黑甲的辛普頓,此時整個身體直接都嵌入在了空氣當中。

  好像…從三維變成了平面般的感覺。

  詭異的一幕,驚動了殘留下來的有數之人——而下來的一幕,則比起普金斯爵士一擊打敗了留名圓桌其實來,仿佛還要更加的讓人驚恐。

  因為他們聽到了破碎的聲音——就像是打破了破裂一般的聲音。

  辛普頓的身體碎裂了…就像是跌落在地上的破裂一樣,變成了一塊塊不規則的碎片——人,直接破碎。僅僅只有那柄魔劍,還殘留了下來,跌落在地上。

  “這并不是…傳承之力。”

  圓桌騎士們,不管是歸順了一方的,還是抵抗一方的——他們都曾經與蘭斯洛特同事過——作為當代唯一的女性圓桌,可以說她在騎士機關中的人氣反而是最高的…沒有人不認識她。

  “她真的是蘭斯洛特…而不是另一個普金斯?”

  “你在說什么?!”

  “不知道…只是感覺,有點像。”

  竊竊私語,此刻并沒有阻止什么,改變什么…辛普頓的即時死亡帶來的震撼,尚未消化,而此時的“蘭斯洛特”,已經再一次開始移動起來。

  目標依然是…普金斯爵士。

  終于,普金斯爵士的目光凝聚到了極點…感受著身體那強大涌動的力量,在這種本能的威脅恐懼之下,他直接轟出了一拳。

  威力恐怖的光就這樣打出——正面撞向了‘蘭斯洛特’。

  一道仿佛看不見的屏障,此時卻在‘蘭斯洛特’的面前展開——爵士的攻擊,此時仿佛碰到了鏡面般。

  正面轟擊而來的攻擊,下一刻便從側面反射而去…攻擊的威力并沒有半點的較弱,經過了反射之后,禮堂的一角,直接被轟擊粉碎,一條裂痕,更加是直接裂開到了禮堂外的另一處建筑物之上。

  普金斯爵士目光徒然睜大了一絲…他吐出了一口濁氣,接連地揮出遠比小丑拳速更快的拳頭。

  數十個光彈,此時就像是從同一個平面處同時射出般…密集的光彈,每一個都含蘊了極具破壞性的力量。

  當這數十個光彈到來時…那看不見的屏障,又一次展開——或許,只有當這個屏障出現,當光彈擊中屏障所產生的波動的瞬間,才能夠窺見它的存在。

  但是——光彈最終還是被反彈了。

  轟轟轟轟——!

  反彈射出的光彈,此時瘋狂地破壞著四周的一切——數十,數百,甚至乎近千!光彈的數量不斷地上升,并且轟出的速度也瘋狂地提升。

  然而,它們被反射的速度,也一樣如相同的速度提升著…

  終于,普金斯爵士停下了手來…即便是如今強大的體魄,如此瘋狂的力量,在這種連續不斷的攻擊之下,他已經感覺到了一絲的疲勞。

  沒有阻擋得了…‘蘭斯洛特’已經移動到了普金斯爵士的面前…手臂般長的距離!

  “我不相信…”普金斯爵士此時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掌,喃喃自語…終于,他臉色猙獰,心中最潛藏的最瘋狂的一面,徹底被激發了出來!

  圣杯!

  他舉起了手中的圣杯!

  一道道黑色的射線,此時從圣杯當中射出…反射。

  自圣杯中釋放的光束,此時就如同煙火在夜空中落下時候的曲線般…一道道接連不斷地在這個看不見的屏障之前,被發射彈開!

  就連圣杯的力量也…

  “我不相信!!”

  普金斯爵士先是變得難以置信,繼而驚慌…繼而失去了分寸。

  他就好像是一個拿著武器,卻叫嚷著為什么打不贏面前大人的孩童般…圣杯依然在他的驅動之下,發出了猛烈的攻擊,而他本人,卻在這一次次的攻擊當中,一步步地后退著。

  后退著——直到,后退到了那通往王座的臺階第一級之前,他頓時失去了平衡,向后絆倒而去…坐在了臺階之上——卻一直沒有停下發動圣杯的攻擊。

  “你不是蘭斯洛特!”普金斯猛然哆嗦了一下,“你是誰?!!”

  她好像是沒有聽見一樣,只是伸手做了一個虛抓的動作…圣杯就在這瞬間,直接從普金斯的手握之中,被強行奪取!

  當圣杯脫離手掌的瞬間,一股巨大的不安以及好像被割去了半身般的恐懼,瞬間讓普金斯失去了所有的理智。

  “還給我!!還給我…我的!!它是我的,它是我的!!它是我的!!”

  仿佛感受到了普金斯此刻的瘋狂,那Mordred的圣鎧甲,直接給予了他更為強大的力量…頃刻間,圣鎧甲釋放出了強光!

  “它是我的!!!”

  爆發而出的力量,再一次把眾人推到…如同旋風風眼之外,無數的碎石此時直接卷起——普金斯不顧一切地攻向了她!

  嘭——!!!

  同樣也是那種某種光輝膨脹與收縮的感覺…時間好像在普金斯的身上停頓了一秒,當時間再次流動之后…Mordred的圣鎧甲已經布滿了各種的裂紋!

  它仿佛隨時都會破碎…普金斯直接噴出了一口鮮血,身體已經直接嵌入了臺階當中,砸出了一個巨大的窟窿。

  她卻由始至終都沒有在意普金斯的存在…當圣杯入手的瞬間,空洞無物的雙眼,就只是看著手中的圣杯。

  嗤嗤嗤嗤!

  圣杯此刻開始激烈地顫動著…如同掙扎——終于,她那已經恐怖無比的力量釋放,再一次提升了數倍之多!

  咔嚓——!

  一道裂痕,此刻從圣杯的底部忽然出現,然后如雷霆的紋路般,順勢而上——當裂痕延展到了杯口的瞬間,圣杯直接裂開了兩半!

  “你破壞了它!你破壞了它!!你居然破壞了它!!我不會放過你的!!絕不!!”

  他就像是被奪走了心愛之人般…當圣杯破裂的瞬間,普金斯爵士已然失控!

  但圣杯,確實破裂了…如同廢舊的杯子,此時直接倒落在了地上——它落地的瞬間,魔術師部隊的眾人,俱都是瞪大了眼睛!

  這是…與他們魔術師協會秘藏的那兩件秘寶齊名的,近乎神器般的東西啊,直接就…

  當圣杯粉碎破裂落地之后,‘蘭斯洛特’忽然就不動了…她身上那股龐大的力量,也在此時開始回落。

  發絲緩緩垂下…她也從凌空的狀態落到了地上。

  仿佛從一種狀態,退出到了另外一種狀態般…落地的瞬間,蘭斯洛特便直接倒在了地上。

  “我不會放過你的!!蘭斯洛特!!”

  但已經失控了的普金斯爵士,此時已經無法抑制心中的怒火!他從臺階窟窿中脫困而出,對再次倒地的蘭斯洛特發動了憤怒的攻擊!

  圣杯雖然消失了…但他已經得到了的力量,似乎并沒有消失!

  “死吧!”

  普金斯那覆蓋著圣鎧甲的拳頭,此時狠狠地朝著蘭斯洛特的頭顱轟擊而去——然而,就在這個瞬間,當拳頭要轟爆蘭斯洛特頭顱的瞬間,似有什么擋住了他的這一拳。

  是一柄槍…或者說,是一截從槍上截下的槍尖。

  大約只有一尺長的槍尖!

  當下這凌厲一拳,手持半截槍尖的,卻是一名不知道何時出現,裹著了黑袍,面帶無口面具的身影!

  此刻,黑袍人擋下了普金斯攻擊的瞬間,猛然旋身,一腳提擊在普金斯的胸膛上,直接把他震飛而出!

  它是誰?

  錯愕之間,普金斯的大腦一片的凌亂…三番四次,三番四次都出現了阻礙自己的人——踢擊并沒有對他產生什么真實的傷害,僅僅只是帶來擊退的效果。

  當普金斯再次站起身來的時候,額頭出已經因為憤怒而青根暴漲——但一道凄厲的慘叫聲卻在此時響了起來!

  “凱撒——!!!”

  那是凱瑟琳的慘叫聲…她一瞬間跌坐了在地上,目光癡癡地看著,臉色也變得蒼白,整個人仿佛失去了靈魂般…她一下子雙手抓住了自己的臉龐…用力抓出了血痕來。

  “凱瑟琳!!”

  最終,仿佛無法承受此刻的痛苦打擊,凱瑟琳直接吐出了一口血,然后倒下。

  “真的…是Oberon?!”

  廢墟處…加雷斯與特雷斯提相互扶持著,踉踉蹌蹌地走出——他們的身體在‘蘭斯洛特’與普金斯最后爆發的那股力量的沖擊之下,身體被幾乎被推出了皇家禮堂。

  但…當看著這黑袍人手中提著的腦袋的瞬間,他們還是無法相信——大概數個小時之前,他們才與Oberon交了一次手,對于Oberon的強勁,有著十分深刻的了解。

  這家伙…是能傷到了變態法雷爾的啊!

  此刻,只見黑袍面具的神秘者,直接把凱撒的頭顱用力扔出——朝著普金斯扔了過去!

  面對凱撒頭顱的飛來,普金斯幾乎沒有任何的遲疑,直接一拳轟出,將整顆頭顱直接轟爆…頓時血霧翻騰。

  與此同時,才剛剛在轉醒而窺見這一幕的凱瑟琳,又一次直接背過了氣去,倒在了裘達斯的懷中。

  “你是誰。”

  感受到了威脅…但顯然沒有之前那種奇特狀態之下的蘭斯洛特來得恐怖與強烈——可此時,已經失去了圣杯的普金斯,卻不由得警惕了起來。

  到目前為止,發生了的異變,是他所始料不及的…尤其是圣杯被粉碎!

  黑袍神秘者此時卻沒有說話,只是隨手地把地上的蘭斯洛特給抱了起來,然后緩緩走向了…女王陛下。

  “她怎么了?”

  遠比任何一個人還要從容得多,面對著這位神秘者,女王陛下甚至沒有半點的驚慌——倒是一開始貝德維爾為她釋放的影子人守護,已經在接二連三的沖擊之下消耗殆盡。

  可以說,現在的女王陛下,是真的毫無半點的保護狀態…但她顯然真的沒有任何的慌張。

  神秘者只是搖了搖頭,然后將蘭斯洛特交付…接下來,它再一次轉身,面對的赫然是普金斯爵士。

  女王陛下則是將蘭斯洛特扶坐了下來,感覺到蘭斯洛特的呼吸之后,才略一絲的放松。

  “它是誰…伊麗莎白,你的人?”普金斯皺起了眉頭。

  從圣杯破碎之后,他的瘋狂似乎漸漸消退…變得開始冷靜了些。

  只見女王陛下緩緩站起了身來,輕聲說道:“你就當,這是我的守護神吧…會一直守護我的人。”

  “你的守護者?”普金斯再次眉頭大皺,“可笑!如果你真的有什么守護者,騎士機關不可能一直沒有備案…而且還是這種程度的非人!伊麗莎白,你真以為這樣的謊言,可以騙的了人嗎?”

  普金斯冷哼了一聲,然后看著那躲在了天空之上,一直只是觀戰,默不作聲,宛如毒蛇,隨時都可能會突然出手的魔術師部隊,冷笑著說道:“你恐怕,也是魔術師協會的人吧?你手中拿著的,如果我沒有猜錯,大概就是你們魔術師協會秘藏的百年前的戰利品之一的…圣槍——朗基奴斯吧?”

  神秘者伸了伸手,只見那半截的槍尖此時從袍子中緩緩伸出…看似毫不起眼,甚至上面還有銹跡斑斑。

  但就是這樣一柄仿佛已經腐朽了的槍尖,卻硬生生地擋住了力量強盛的普金斯憤怒的一擊。

  “爵士!”不料,此時一直都只是默默觀戰,這次帶領魔術師部隊而來的艾斯執事,卻忽然開口說道:“很佩服你只是一眼就認出來了圣槍…確實,這的確是你所知道的那件戰利品。但是,關于它現在的使用者到底是誰,我們也不清楚。我也可以很明確地告訴你,并不是我們魔術師協會的人。”

  “可笑…不是你們的人,不是圣槍使,你覺得,你們的塔主會愿意讓外人使用它?”普金斯搖了搖頭。

  “假如,它只能被使用一次呢。”艾斯執事淡然道:“假如,圣槍之上附上了幾位塔主共同刻下的術式,無論失落在什么地方,都會瞬間回到塔主們的身邊呢。哦…忘記說了,這圣槍也在這位女王陛下的雇傭條約當中,并且是最先抵達這里的、所以,就算我想要收回,也是不可能…當然,圣槍也不是隨便什么人都能夠使用得了,所以我也很好奇,這位守護者到底是長的什么樣子…可以的話,或許爵士你能親手揭開它的面具。我會,很期待的。”

  普金斯沉了臉來。

  失去了圣杯之后,那種掌控所有的感覺已經漸漸消退…當清醒回來的時候,他也不得不驚恐于自己這么短的時間,就已經淪陷在了圣杯的誘使之下。

  滿眼看去…騎士們倒下的倒下,死掉的死掉,即便是十二圓桌,此刻不是身負重傷,就是再無作戰之力。

  甚至連辛普頓這個廢了好些時間培養出來的魔劍使用者,也已經死亡…顯然,這些并非他想要的東西。

  如今,如果自己無法擊退女王身邊這位神秘守護者的話,那么等待自己的將會是萬劫不復的下場。

  再來…還有虎視眈眈的魔術師部隊。

  但是…已經擁有了Mordred的圣鎧甲,等于擁有了與法雷爾一樣強大的力量。

  這一戰勝利之后,依然能夠重振旗鼓…身體已經恢復了年輕,也就意味著時間已經重置,他今后可以做更多的事情。

  圣杯…只是通往非人強大力量的途徑,如今已經得到——雖說已經毀壞,但起碼不會再讓自己迷失,成為它吞噬的奴隸。

  喜憂參半…但顯然不是很差的局面。

  深呼吸了一口氣,思量在瞬間完成,感受著依然澎湃的力量,普金斯爵士露出了好看的笑容,“看來,這才是我通往王之路上,最后的障礙了…無妨,成功的路上,總是伴隨著披荊斬棘…也唯有這樣,最后的勝利果實,才會顯得香甜。”

  普金斯動了。

  速度,力量,強度…所有,都直接超越了這一代十二騎士所能達到的巔峰。

  王室的神秘守護者在普金斯行動的瞬間,也化作了一條直線的殘影…手持圣槍的它,完全無懼普金斯的攻擊。

  但畢竟它并非真正的魔術師協會的圣槍使,更加不懂得引發圣槍真正力量的方法…憑著的,僅僅只是圣槍的一些被動的基礎能力。

  王室的守護者,似乎很難能夠戰勝得了,擁有強大力量的普金斯爵士…女王陛下,此時有了一絲緊張之色。

  “這真的是最后的了…還是失敗的話,那就只能…”女王陛下看著守護者的決戰的背影,擔憂之色漸漸濃郁了起來。

  “她也算是不容易了。”艾斯執事默默地看著這一切的發生,與身邊的同伴低聲說道:“只是這么一個普通人,居然能夠在非人的領域之中,走到現在。該說…真不愧是世界上在位時間最長的女王嗎。”

  決戰,還未停下來。

  王室守護者與普金斯的戰場,已經搬到了整個威斯敏斯特宮的上空…一直持續著,這種程度的對決,已經讓一種魔術師不得不動容的程度。

  艾斯執事甚至已經開始在計算著,到底要出手幫哪一邊…或許,等最終的結果出來吧。

  “你的力量很強,遠遠超越了加雷斯和小丑他們。”普金斯此時飛快地說道:“但是比起我,還有不少的差距…如果不是因為圣槍的話,你根本不可能支撐到現在。”

  王室守護者依然沒有開口說話,只是攻擊越發的凌厲起來。

  普金斯每擋下一擊也只是平分秋色下來。

  但他依然試圖用語言擾亂對方,“為何要成為伊麗莎白的守護者?你到底是王室的什么人?其實你大可以不比跟隨著伊麗莎白…她始終只是一個老了,心慈手軟的女人。但是我!我現在強壯,我擁有力量!你更應該與我結盟才對。”

  “老頭子,這么有趣的戰斗,怎么能少得了我!”

  一陣瘋狂的大笑聲,此時猛然從皇家禮堂外傳來,只見一道人影此刻飛速地沖上了夜空…然后,數道閃閃的寒光,此時直接朝著那位王室的守護者射去!

  這突然出手的人,赫然是…小丑,達戈尼特!

  射出的是飛刀。

  飛刀破空而來,直接面向的都是這位守護者身體的各處要害之地…守護者此時臨危不亂,揮動著圣槍,將飛刀一一斬落。

  “哦?是達戈尼特嗎?”普金斯此時心中不禁暗自的驚喜…沒想到堅持到最后的,居然是這個家伙。

  但見小丑此時一臉的大哭之相,滑稽無比,可普金斯卻感覺到相當的順眼!

  “那么,我們就一起,把這個所謂的王室守護者拿下吧!”普金斯大笑了一聲,頗有些戰場是沖鋒殺敵的君主的氣概。

  “好啊…拿下!”

  吃吃大笑的聲音,從達戈尼特的口中吐出,忽然轉陰冷了下來,“…把你拿下。”

  ——把你…拿下。

  普金斯此時已經準備好了轟出拳頭,但聲音卻出現在了他的身后…他的耳邊。

  一柄飛到,悄無聲息地自普金斯爵士的身后…刺入!

  劇痛…背后傳來的劇痛,這一刻讓普金斯目光瞪得極大…背刺,讓他又驚又怒,“達戈尼特,你!”

  沒等普金斯適應這瞬間的突變…王室的守護者,此刻深呼吸了一口氣,直接將手中的圣槍搶尖擲出!

  嘭——!

  仿佛這一擊灌入了它全部的力量,空氣一瞬間產生了音障時才會出現的傘狀氣流!

  槍尖,直接貫穿了普金斯爵士的胸膛,然后直接刺入了大地之中!

  “為…為什么…達戈尼特你…”

  普金斯低頭看著胸膛前的巨大傷口,失神的瞬間,只感覺到大腦一片的空白,忽然想到了一個無數歷史輪回中都會發生的事情…君主往往都是死于背叛。

  “因為…”小丑笑聲以僅有他以及普金斯才能聽到的聲音,輕聲說道:“伊麗莎白…是我的母親。”

  伊麗莎白,是我的母親。

  普金斯的身體從空中墜落…視線的上空,赫然是達戈尼特俯視而下的臉…哪一張大大的哭喪臉。

  他如同墜入了深淵當中!

  嘭——!

  墜入了皇家禮堂的廢墟之中!

  啊——!!

  落地的瞬間,一股猩舔,自他的喉嚨噴出…普金斯痛苦地伸出自己的手臂,好像先搞抓住什么般。

  王室的守護者與小丑達戈尼特,此時徐徐落下,分站在了普金斯的兩邊。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普金斯的身體,此刻開始劇烈地抖動起來…身上滿是裂紋的Mordred的圣鎧甲,此刻直接破碎,他胸膛處的圣印,也在此時從他的身上直接剝落了出來。

  圣印,此時如同一個巨大的紋章,安靜地懸浮。

  手臂開始變得干枯,從滿活力的身體,也在此時開始體力流失…不過眨眼之間,普金斯便再一次變得白發蒼蒼,甚至遠比之前更加的蒼老。

  “我的身體…我的力量…我的…我的…”他在地上艱難地爬著,好像是一條老狗。

  “看來估算的時間還是有偏差啊,居然能撐到現在才消失…”達戈尼特此時笑瞇瞇了起來,“老頭子,是不是感覺很意外?”

  “你對我…做了什么…”普金斯不禁嚎叫了起來。

  小丑先生擺了擺手道:“也沒什么,只是之前給你的那個裝著騎士機關本部所有人靈魂的球體,里面裝的根本不是杰蘭特他們的靈魂,而是我隨便找了一個養豬場,殺豬收集回來的。”

  “你居然…”

  達戈尼特嬉笑道:“我一直都在查找關于圣杯的記載,以及它當初出現時候所造成的影響…我發現,這玩玩意便利是便利了,但似乎比較死板。雖然不知道制造它出來的人當初是打算用來做什么的,但顯然不是為了幫助人類完成愿望的…它會根據愿望的種類而有選擇性地實現。你的愿望是,強大的體魄,和法雷爾一樣的實力,以及Mordred的圣鎧甲…老頭,你的愿望太多了,圣杯這種智障思考方式,滿足不了你的。但它卻又會忠實地執行這些所謂的愿望…所以,你的愿望會得到全部的實現,但是退而求其次,在這個實現的愿望之前,會加上了時限。”

  普金斯爵士此刻臉色破敗如同死灰。

  “當然,如果你能持續一直貢獻祭品的話,自然會不斷地為了的這些愿望續期。”小丑先生聳了聳肩,“就好像是一個永遠都填補不了的無底洞一樣,而你所能做的,只有不斷地滿足它…直到,最后連你自己也被它所吞噬。這樣一來的話,我大概有點明白,當初的制作者的用意。所以,總的來說…你輸了,而且一敗涂地地輸了,普金斯。”

  “我不相信…我絕不相信!!”

  他哀嚎著,一邊往那倒塌下來的通往王座的臺階爬去…王座已經破損,只剩下小小的一根扶手。

  達戈尼特倒是沒有追擊,只是隨意地看著…至于那位王室的守護者,則是由始至終,都沒有說過一句話。

  終于,普金斯爬到了階梯之前,他用盡最后的體力,如蝸牛般地爬到了那破壞了的王座之前。

  “父親。”

  “奧…奧芬嗎。”

  他聽到了聲音。

  看見的是那位自己潛伏在了首相身邊多年的養子…奧芬。

  “我的孩子…幫幫我…帶我離開…”如垂死的病人,抓住的最后一根的稻草。

  奧芬悲痛地蹲在了普金斯的面前,嘆了口氣道:“父親…我們輸了。算了吧,女王陛下或許會放過你的。”

  “我沒有輸!我不會輸!!”那是他最后最高亢的聲音。

  雙手最后的力量抓住了奧芬的衣領,將奧奧芬的臉拉到了自己的面前,深深陷入的眼睛此時充滿了血絲,“我!不會…輸…”

  嘭——!

  槍擊的聲音。

  只見奧芬點了點頭,將普金斯爵士擁著,在他的耳邊處輕聲說道:“是的,您不會輸的,父親…這只是一場噩夢,所以,我來為了驅趕它們。”

  “連你也…背叛…我…”

  懷中,奧芬的手上所握住的,赫然是一把銀色的手槍。

  “對不起,父親…”

  奧芬低聲道:“不管如何,在成為您的養子之前,是伊麗莎白母親收養的我…另外,達戈尼特,其實是我的哥哥。我們,一同在孤兒院中,遇見了她。”

  后面的話,不知道普金斯有沒有聽見…他的眼睛已經失去了光彩,身體也凈值在了奧芬的懷中,在沒有動過一下。

  皇家禮堂,此時寂靜無聲。

  然后,女王陛下的聲音,在這夜空之下,開始緩緩響起,像是松了口氣般,“終于…結束了。”

  幸存的騎士們,此時開始匯聚。

  迷惘與惶然…他們相互撐扶著彼此的身體——依然分為了兩個陣形。

  最終,幸存下來的騎士們,匯聚在了那通往皇家禮堂的臺階之前,看著那已經變成了一片廢墟的皇家禮堂,沉默不語。

  一道身影,此時緩緩從這片廢墟之中緩緩走出,赫然是…女王陛下。

  此刻的她,臉上只有一些疲倦之色…而她的身后,跟隨著的,除了王室的守護者之外,另外還有達戈尼特,以及奧芬二人。

  與此同時,她的手上,還握住了一根手杖…這是普金斯一直拿著的手杖——手杖之上,是騎士王血脈,騎士王家的王權之證。

  她高舉著手中的權杖,面向著一眾的騎士,高聲說道:“普金斯爵士,以及末日神話首領Oberon,這次叛亂事件的罪魁禍首,都已經已經伏誅!這場戰爭,沒有必要繼續下去!從現在開始,不列顛,只有我…!”

  環視了一圈那安靜無比的階梯下方,女王陛下的聲音再次響起:“如若,你們還愿意繼續戰斗的話,我將會帶領我的騎士們,奉陪到底!”

  那已經宣誓了歸順的陣營一方中,此刻所有人都神色復雜地看著站在臺階之上的女王陛下…紛紛沉默不語。

  還能說什么?

  反抗?

  王室守護者可以將獲得強大力量的普金斯打敗…而他們,包括陣形內的幾位圓桌騎士,此時都已經無力再戰斗。

  更何況,天空之上,大部隊的魔術師們,由始至終都保持著戰力——而如今,他們就站在了女王陛下的身后。

  哐當…終于,陣營內,有人直接把手上的武器,扔了下來。

  “達戈尼特…”

  加雷斯此刻神色十分的復雜,怔怔地看著站在女王身邊的小丑先生,很想要沖上去,問一些問題,但最后還是忍耐了下來。

  他最終緩緩吁了口氣,只感覺到身心俱疲…從來未曾度過如此漫長的一個晚上。

  女王陛下此時看著眾人,露出了柔和的笑容,“最后,謝謝你們…能活下來,我忠誠的騎士們。”

  己方陣形的幸存騎士們,獻上了忠誠的下跪。

  威斯敏斯特宮僅存下來的地方并不多。

  能夠找到了的完整的房間,一只手也能數得過來。

  終于,女王陛下雙手捧住了一個盒子,在達戈尼特以及奧芬的陪伴之下,來到了這其中一間房間之內。

  “你們在門外等我吧。”女王陛下低聲吩咐著二人。

  奧芬有點兒遲疑,倒是小丑先生似乎相當的不在意,吹著口哨,就靠在了墻壁處,枕著自己的雙手。

  “好孩子。”女王笑了笑,然后在門前,開始整理著自己的衣著。

  用了好一些的時間,女王陛下似乎終于滿意此時的姿容,然后深呼吸了一口氣,推門而入。

  開門,關門。

  女王陛下再次深呼吸了一口氣,然后才用著無可挑剔的笑容,微笑著說道:“老師,讓您久等了。”

  房間里面,只見女仆小姐正坐在了沙發上,輕松地喝著紅茶。

  “我泡了茶,坐吧。”女仆小姐隨意說道。

  女王陛下緩緩走來,然而坐下,坐姿筆直而從容,“好久沒有喝過老師您親手泡的茶了。”

  “只是這里找到的茶包。”女仆小姐淡然說道:“你喜歡嗎,回頭自己拿回去就是了…反正現在,整個大英,嚴格來說已經是完整地屬于你的了。”

  女王陛下無可挑剔的姿容瞬間敗了下來,嘆了口氣,露出了苦笑。

  女仆小姐把茶杯放了下來,然后淡然道:“做得不錯,從頭到尾,都已經設計好了…你用了多久的時間培養的達戈尼特以及奧芬?”

  女王陛下目光柔和了下來,緩緩說道:“快有三十年了吧?那時候他們還只是像這個桌子一樣高。看到我的第一眼,就母親母親地喊著,小家伙挺有意思的,知道保護人。”

  “那今天呢,既然已經掌握了一切,暗中除掉普金斯,然后架空首相對TheFianna的控制,兵不血刃不是更好嗎。”

  女王陛下沉思著道:“因為,我需要的是忠誠…并不希望,出現第二個的普金斯,更不愿意看見,當危機到來時候,會出現臨陣倒戈的人。唯有意志堅強的人,才能使真正的國之棟梁。而且,不讓普金斯的計劃進行到最后的話,我根本無法接管得了騎士機關…雖然現在,只是一個百廢待興的騎士機關。”

  女仆小姐倒是似笑非笑道:“一個后來被騎士機關挖掘,最后成為十二圓桌之一,一個送去了讀書,最終成為也安排成為了普金斯爵士的養子,接下來為普金斯爵士潛伏到了首相的身邊,暗中獲得TheFianna的控制權。如今,一切落幕,騎士機關的異黨都已經死的死,散的散,剩下的也已經效忠于您…得到了這兩股力量之后,你的王權才真正地得到了統一…算是名副其實的王了。還真是心機陰沉啊…小伊麗莎白。”

  女王陛下恢復了那優雅的姿態,輕聲道:“是啊,正如老師您之前所說的一樣,伊麗莎白已經變成了一個壞女人。不僅僅學會了利用人,還學會了陰謀,詭計…甚至學會了殘忍。”

  女仆小姐臉上卻泛起了笑容,忽然問道:“我還一件事情沒想明白的…那個家伙,為什么要幫你?明明按理來說,他與普金斯之間,才算得上是擁有血緣上的牽絆。”

  女王陛下此時卻掩嘴笑道:“原來,這世上也有老師您不知道的事情嗎…我一直都以為,老師才是什么都知道的那個。”

  “伊麗莎白。”女仆小姐忽然瞇起了眼睛,然后伸出手指,在那本放在了桌子的《懺悔錄》上輕輕劃動而過,“想念它的重量嗎。”

  女王陛下的臉色微微一變,然后低聲飛快地說了一句:“因為他曾經的妻子是…瑪格麗特。”

  “瑪格麗特?原來如此…”女仆小姐怔了怔,隨后點了點頭,露出了恍然的神情,“王室的守護者嗎…這樣的話,真是一段奇妙的緣分。”

  搖了搖頭,似乎對于這種事情的關注度沒有太高,女仆小姐此時恢復了淡然,目光上的淡然,“那么,你讓我留下來,到底是為了什么?你既然已經有了把控全局的一切,甚至根本不需要我的幫助…留下我來,只是為了看這場無聊的奪權嗎。”

  “因為老師您…”女王陛下此時輕聲道:“當年消失的時候,忘記了給我一樣東西。”

  “是什么。”

  “一份試題。”女王陛下此時將帶來的盒子碰到了自己的腿上,“我不知道,也不曾想過,在我生命結束之前,是否還有機會再見老師您一次…在劇院的時候,當我用眼鏡看到您出現的那個瞬間,對我來說,是如此的不可思議。”

  她目光漸漸變得朦朧起來,“假如世界上存在奇跡的話,那么我相信,與您的再次相見,就是對我來說,就是這一生最大的奇跡…老師,學生給您的這份考卷的答題,合格了嗎。”

  女仆小姐靜默地看著她,沒有說話…記得,上次見她的時候,頭發還是鮮亮的顏色,她沉默了半響,才輕聲問道:“你的愿望是什么。”

  終于,她將手中的盒子打開,一邊取出里面的東西,一邊露出了淚花下的微笑,“這是我,這一輩子唯一向您的一次請求,不管這是交易,還是什么…”

  女王手上所拿出來的,是一頂…皇冠。

  “可以,為我加冕一次嗎…老師。”

  優夜雙眼變得柔和了起來,看著這位把皇冠舉起送到自己面前的蒼老之人,像是看見了好多年前,那個闖進來了城堡書房里面說要驅趕她的那個13歲的小女孩。

  “真的…長大了呢,伊麗莎白。”

  她給她的學生,戴上了皇之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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