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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二章 瑤姬

  “你說那羅剎女帝,會同意這門親事么?”

  聽到此處,蕭塵神色一凜,拿著酒杯的手也緊了緊,反倒是素憐月此時坐在他對面,對于那五人此刻的言語,卻似充耳不聞一般,臉上依舊笑如清風,又續說起了之前的話題:“湘妃淚飲著教人傷心,不忍釋杯,這臨清芬卻是陣陣甜蜜之意,暖人心腑,各有所長。”

  蕭塵輕輕一笑,拿起酒杯:“那蕭某再與姑娘飲一杯。”

  正要飲下,卻聽那邊五個大漢的聲音越來越放肆了,言語間也越來越粗俗鄙陋:“嘿嘿!怎生不同意?兩大勢力結盟,豈非好事?再說了,那羅剎宮的女子個個生得妖艷至極,卻沒有男人撫慰,只怕是個個都早已春心蕩漾,夜夜自以慰藉,輾轉難眠了吧?”

  “且先不論別人,就說那素憐月,生得顛倒眾生又有何用?還不是早已淪為男人的胯下玩物了?我聽說她每晚都會換一個男人,時不時還見三四個男人一起出來,你說那莫家公子要本事有本事,要身份有身份,怎就看上這樣一個浪.蕩女子了,莫不是拿去莫家,給他幾百手下做雙修爐鼎吧,哈哈哈…”

  話聲未歇,只聽“咻”的一聲風響,一只白玉酒杯飛了過去,但見那酒杯在空中呼呼打轉,砰的一下,便將那說話之人打了個人仰馬翻,撲飛出去,將一張上好檀木桌砸得粉碎。

  再瞧蕭塵手里的杯子,已經不見了。

  二樓食客見突然有人動起手來了,立即放下碗筷,躲到樓梯口那邊去,怔怔看著眼前突發事件。

  只見那大漢從地上爬起來,他也是習武之人,自然能分曉酒杯從何處投來,轉身向蕭塵狠狠瞪去,口中暴喝一聲:“兀那小子!活得不耐煩了!”

  喝罷便拔出腰間所懸環佩刀,全身內力一凝,一刀便向蕭塵肩膀上砍了去,但見那刀三尺長,刀口呼呼生風,這一刀砍下去怕是要連人帶骨一齊砍斷,樓梯邊的食客立時嚇了個心驚膽顫。

  然而,只聽“錚”一聲疾響,蕭塵手臂微微往后一抬,兩指一并便將那砍到肩頭的刀夾住了。

  那漢子登時感到手臂一軟,這刀竟是拔不回來了,不禁心道,原來這小白臉也是個習武之人,內力還不弱,后面其余四個漢子見狀,都拔刀砍了過來,蕭塵兩指往后一送,便將那漢子推飛了回去。

  那漢子落到地板上,喝道:“小子!我說我的,與你何事!動手作甚?”

  只見他說話時口水四濺,唾沫橫飛,像是在噴水一般,不如稱作噴好了。蕭塵冷冷道:“滿嘴噴糞。”

  那漢子眼一瞇,嘿嘿笑道:“我當是什么,原來也是那魔教淫.女的姘頭啊,嘿嘿!我就說她是人盡可夫的殘花敗柳,你怎地?”

  “閉嘴!”蕭塵起身衣袖一拂,一股玄力激蕩出去,直接掀飛了這一路的木桌板凳,將那漢子隔空抓了過來。

  后面另外四個漢子這才凜然一驚,原來不是習武之人,是修煉之人,但那為首的漢子此刻被扼住喉嚨,卻是不懼反笑,噴道:“怎么了?莫不是心虛了?你若不是那淫.女的姘頭,你怎害怕我說?老子想說什么就說什么,嘴巴生在我身上,你管得著!老子說話又不犯法!”

  “你!”蕭塵雙目怒睜,手上更用力了,此刻聽對方胡亂辱罵素憐月,他也不知為何這般怒。

  那漢子被扼得滿臉青筋暴起,但渾然不怕死一樣,繼續連珠般的噴道:“嘿嘿!你今天弄死我啊?你怕我說,就說明你心虛,就說明那素憐月就是個淫.娃蕩婦,既然不是,你又怎怕我說?你怎不去找莫少北?想必那淫.女現在正在莫少北胯下享受妙趣大口哼哼吧?所以你心頭才有氣吧?”

  那漢子唾沫橫飛,唇舌似刀,能把白的說成黑的,能把莫須有的事說得渾然似真的一般。蕭塵此時怒火中燒,焉能說得過他?殊不知此人還真是附近一帶出了名的噴客,唇舌功夫,造謠生事一流,能將任何人噴得面目全非,一般人還真說不過。

  蕭塵眼中寒芒乍現,終于露了殺機,但此時一只纖纖玉手卻輕輕搭在了他肩上,蕭塵轉過頭去,見是素憐月走過來了。

  素憐月此時臉色淡然,搖了搖頭,蕭塵瞪了那人一眼,這才將其丟下去,那人落到地板上,卻仍不知好歹,嘿嘿冷笑兩聲,還待言說什么,卻只聽“啪”的一聲響,卻是素憐月重重一巴掌扇在了他臉上。

  “公子,走吧。”隨后素憐月便拉起蕭塵的手,往樓梯口那邊走了去。

  兩人去到外面,素憐月察覺蕭塵的手拉得緊了一些,這才將手縮回去,莞爾一笑:“這種人到處都是,公子又何必去理會他們,你去與他們理論,他們卻將公子噴成什么樣了?”說著拿出絲巾,往蕭塵臉上擦了擦,擦去那人留下的唾沫星子。

  蕭塵道:“只是那些人平白玷污姑娘名聲,蕭某氣不過。”

  心中卻想,那些人胡言亂語,但是方才聽他們說什么莫少北,此事恐怕不是空穴來風,問道:“姑娘認識這莫家之人么?”

  素憐月道:“那人死皮賴臉來過我碧水壇外面兩回,守著不走,被我讓人打發走了。”

  “這樣么…”蕭塵心想,此次回去后宴請四方,這次,恐怕這莫家會來搗亂。

  三天后,兩人回到了北洲,雖然素憐月已經忘了二人從前的情誼,但這三天下來,蕭塵對她始終以禮相待,又頗為悉心的照顧,以至雖無從前情誼,但現在素憐月對他也不如之前在天元城那般防備了。

  “那么,蕭某就送姑娘到這里吧。”

  其時暮色將至,但見碧水壇的幽谷入口若隱若現,兩旁草木幽深,奇花異卉綻放,蝶舞翩翩,景致頗為入畫。

  素憐月一雙妙目盯在他臉上直打轉,故意笑道:“公子還想進去坐坐嗎?”

  蕭塵愣了愣,向那谷口幽深處看去,恰見兩只彩蝶在半空中追逐,素憐月湊得近了些,盈盈妙目直看著他,嘴角似笑非笑,故意壓低聲音問道:“你…不會是喜歡上姐姐了吧?”

  “啊?”蕭塵猛然回過神來,心知她素來愛說笑,笑了笑道:“姑娘真會說笑。”

  素憐月哼笑一聲:“那我就走咯。”說罷,負著手蹦蹦跳跳往里而去,蕭塵手一伸:“哎,姑娘等等。”

  “怎么啦?”素憐月聽見聲音后,立即就轉過了身來,兩只手仍然放在身后,美目流轉,盯在他臉上一動不動。

  蕭塵道:“那個,這月十五,風云城宴請四方,姑娘來么?”

  素憐月抿嘴想了想,臉上笑靨如花:“我考慮考慮。”這一次說完,向他揮了揮手,真的往里面去了,片刻間,便消失在了幽谷深處。

  其時黃昏已至,清風徐來,猶帶陣陣花香,過了良久,蕭塵仍自站在原地,還看著她消失的幽谷入口,這一刻不知為何,心里面忽然感到有些淡淡失落,仿佛失去了什么。

  倘若沒有經歷塔中之事,倘若素憐月并未忘記一切,一切還如常的話,那么,他并不會有這種復雜的情愫,甚至想都不會把兩個人想到一塊去。

  正待轉身離去,卻只見斜陽之下,一女子乘著一只七彩仙鹿,正往這邊而來。直至那女子來到近前,蕭塵才看清她的模樣,身著一件火紅衣裳,眉目如畫,也算得上是一位絕色美人。

  那女子并未看他,將仙鹿驅至一旁,便往幽谷里走去,蕭塵喊道:“這里是碧水壇,姑娘不要亂闖。”

  然那女子并不理會他,走出三五丈遠,才回過頭來:“你叫蕭塵?”

  蕭塵奇怪她如何識得自己,只見那女子輕輕一笑:“我聽姐姐提起過你。”說完,便往那幽谷里而去。

  蕭塵這才想到,原來也是羅剎宮的人,羅剎宮都是女子,故相互之間以姐妹相稱,并無奇怪,當下也不作細思,便御劍往風云不動城的方向去了。

  素憐月回了碧水壇,又換回了清冷容顏,谷中門人見了都紛紛低頭問好,素憐月微微點頭,隨手便拿出同心玉佩。

  她身為碧水壇壇主,豈會真的看上這種凡品,便要隨意扔進路邊草叢里,但是抬手的一剎那,又收了回來,看著手里的月牙美玉,搖頭一笑,還是放了回去。

  回到自己的閨閣,素憐月去到院中清池沐浴,片刻后外面走進來一名女子,拱手道:“朱雀壇主到了。”

  “她來我這里做什么?”素憐月微一蹙眉,便即從池水里涉水而出,穿好衣裳,冷冰冰道:“帶路。”

  兩人來到一間大殿上,只見大殿四壁皆以白玉雕砌,十分的奢華,盡頭處可見一扇屏風,屏風下擺著一張檀木鳳椅,而一名紅衣女子正抬頭瞧著那屏風上的山水圖案。

  “喲,這不是瑤姬妹妹嗎?什么風把你吹到我這來了?”

  外面傳來了素憐月的聲音,那紅衣女子隨即轉過身去,她正是羅剎宮朱雀壇壇主,名叫紅瑤,人稱瑤姬,朱雀壇與碧水壇齊平,均為滄溟壇玄姬之下的分壇。

  紅瑤媚聲笑道:“久日不見,姐姐真是越發迷人了,連做妹妹的看了都忍不住心頭一漾呢。”

  “瑤姬妹妹天生麗質,姐姐可是老了,哪里比得過妹妹呢。”說話時,素憐月已經走到紅瑤面前了。

  二人各懷心思,言語間相互提防,紅瑤輕輕一笑,嬌聲道:“姐姐真會拿妹妹說笑,還不知姐姐從哪里回來呢,這么急匆匆的。”

  素憐月笑道:“不如還是請妹妹說說看,來找姐姐有何事吧?”

  “那好吧,其實是有兩件事。”紅瑤看著她,輕輕笑道。

  素憐月也看著她的一雙媚眼,輕輕笑道:“妹妹不妨說說看。”

  “第一件事,這個月風云城的宴請,玄姬說不用姐姐去了。”

  素憐月臉色微微一變,但很快便恢復過來,淡淡笑道:“那么,第二件事呢?”

  紅瑤螓首一抬,看著她,走近了一些,輕輕笑道:“這第二件事,可是女帝吩咐下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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