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秦少陽欲言又止,先前那人冷笑一聲,正待說什么,秦少陽伸手將他止住,向蕭塵道:“是這樣的,來時我們遇見一些與煉尸宗弟子相似之人,而且在滄瀾城時,聽許多人說左丘家的少主被蕭兄弟殺了?死法便是煉尸宗的手段。”
“哈哈!”蕭塵仰頭一笑,看來是左丘家在四處散播對自己不利的消息了,冷聲道:“荒謬!”
慕容仙兒氣得小臉通紅,氣鼓鼓道:“明明是那個壞家伙來殺我們,他自己卻被另一個壞人殺死了!干什么全賴到我蕭塵哥哥身上!”
蕭塵手一伸,示意她無須多言,道:“蕭某做事問心無愧,不管你們信不信,事情絕非如左丘家口中所言。”
當下他省去蘇小媚一節,將這幾日事發經過大致說了一遍,各人聽得凝神鎖眉,有的點頭,有的搖頭,一部分人因先入為主的原因,此刻仍是不大相信他,柳非煙道:“哼!既如此,那日你為何不告而辭?你害得我等了多久知道嗎?”
蕭塵淡淡看了她一眼,道:“怎么?這些小孩子的游戲,你讓蕭某陪你玩,蕭某就一定要陪你玩嗎?”
“你!”柳非煙錚的一聲便要拔出佩劍,她從小到大驕縱慣了,仙墉門大多弟子平日里都是讓著她,還≤⊙長≤⊙風≤⊙文≤⊙學,ww¢w.c◎fwx.ne≥t從未遇見過蕭塵這樣一次次與她作對之人,她顯然氣得不輕。
而平時愛討好柳非煙的一些弟子也看不過了,道:“蕭塵!你不要仗著點本事,便可以這般目中無人,狂妄自大!”
蕭塵冷冷一笑:“目中無人也好,狂妄自大也罷,蕭某話已說盡,就此告辭!”說罷牽了慕容仙兒往前邊走去。
“蕭兄弟且留步。”
“怎么?秦兄要攔在下?”
秦少陽走前幾步,道:“蕭兄弟勿要誤會,不知蕭兄弟可是要去滄瀾城?”
“正是。”
秦少陽當然知道他是想去救剛剛他口中的朋友,道:“恕秦某多言,左丘家現如今正在全力搜捕蕭兄弟,只怕此去危險重重,還請蕭兄弟以自身為重,家師不希望蕭兄弟出了任何事。”
這時與秦少陽關系好的幾名弟子也站出來道:“是啊,他們已經布下天羅地網,為的就是引你過去,你去了不就是自投羅網嗎?到時候恐怕真的是插翅難飛啊。”
蕭塵冷冷一笑:“好一個插翅難飛!”心中卻是在想,只怕真如他們所言,左丘家已經布好天羅地網,這會兒正等著自己去自投羅網,而這般煞費苦心,恐怕為的不單單只是替左丘澤報仇。
恨只恨自己現在修為太低,鬼仙于自己有恩,不可能眼睜睜不去救,倘若自己還有著當年元嬰境的實力,便是十個左丘家,又區區何妨。
他想到此處,指骨捏得直作響,慕容仙兒拉了拉他衣袖,怯聲道:“蕭塵哥哥,要不算了吧,老伯伯一定不會有事的…”
蕭塵看了她一眼,有些生氣道:“仙兒,你在說什么?當初我大難險些功力盡失,全靠鬼仙前輩后來相救,他此刻有難,我豈能坐視不管!”
“可是…可是仙兒不想再一次失去蕭塵哥哥…”她說到這里,望向秦少陽:“少陽哥哥,你幫我勸勸蕭塵哥哥吧,他一個人一定打不過那么多壞人的。”
秦少陽道:“是啊,就算你不為自己著想,難道也不替這位慕容妹妹考慮了嗎?我聽師弟說,當日你在仙墉城與凌景山大戰,她可是急得哭了。”
“仙兒…”蕭塵看了看她,見她淚眼婆娑的樣子,心中也好是難過,但一想到左丘家心狠手辣,鬼仙還不知正受著什么折磨,難道自己要逃避嗎?
眾人見他兄妹二人深情款款的樣子,皆忍不住一嘆,又見蕭塵如此重情重義,又豈會是左丘家口中所說的魔道妖人?
一人站出來道:“哼!不就是一個左丘家嗎?莫非當他們是神了,想抓人便隨便抓么?大不了這趟我也去!”
另一人又道:“那我也去!我還不信咱仙墉門斗不過他一個小小世家了!”
跟著又有幾人站了出來,秦少陽一拂衣袖:“全部退下!休要胡言亂語!”
并非仙墉門不肯為蕭塵出頭,而是這其中牽扯過大,一個不好便是引起兩派之爭,而這兩派又俱非什么等閑之輩,只怕到時候各自呼朋喚友,紫府近些年好不容易才有的平靜,又要被打破了。
蕭塵嘆了聲氣,忽然想到了塵染非花,塵染非花修為高深莫測,當初便是此人莫名其妙帶自己到鬼仙那里去醫治,可是此人來無影去無蹤,這會兒又在哪呢…
他嘆了聲氣,道:“總之先離開這里再說吧,此地瘴氣太重,于各位修行有損。”
當下一行人往外面走了去,摸了一個多時辰路,終于才離開長陰山脈,到得外邊大道,剛沒走出十里,便聽遠處傳來一個渾厚的聲音:“終于肯出來了么!”
聲音有如六月悶雷,直震得各人氣血翻涌不止,更有不少人直接捂住了胸口,眾人驚余之際,抬首望去,但見天際一名墨袍老者凌空踏來,瞬間便至。
強大的氣息令得周圍狂風四涌,許多人在這股氣勢威逼之下,都感到一陣胸悶氣短,皆不敢再抬頭去看。
此人,正是三日前離去的元嬰修者左丘鳴。
三天前的夜里,左丘鳴與左丘平在玉陽子震懾之下慌忙離去,到了長陰山脈外圍,左丘平望著懷中孫兒的尸身,眉頭一皺,忽然想到一計。
“少澤的本命魂元尚留在家中生死明燈里面,而少澤生前對那蕭塵怨氣最重,倘若以我們家的三魂命術,取了那小子的魂魄為媒,未必不可使少澤元魂重凝。”
“此術成功率大概有十之一二,可以一試,如此,你回去部署,我留下來看能不能逮住那小子。”
此刻,在林外大道,左丘鳴面色冷峻,氣勢逼人:“老夫要為孩兒報仇,與此事無關者,滾!”
他每一字發出來都有如雷響,直震得各人氣血翻涌不止,這里許多人都未曾見過真正的元嬰修者,這時感受到這般強大的一股氣息,只怕光憑一股氣息,便能震碎自己元魂了,焉有不慌之理?是以皆往遠處退去。
蕭塵將慕容仙兒交到秦少陽手里,抬頭冷冷望向左丘鳴,淡淡道:“你就是左丘鳴?”之前他已聽秦少陽說過左丘家不少事,現在自然能認出眼前的人了。
左丘鳴冷冷道:“小子,定力不錯,敢正眼與老夫對視的筑基修者,全天下也只你一人了,敢直呼老夫姓名的,也只你一人。”
蕭塵淡淡道:“那又如何呢?怎么?元嬰境很了不起嗎?只能說你見過的天下太小。”
遠處眾人皆吸了一口涼氣,他這是在跟一個元嬰修者說話嗎?原本先前還以為他只能在自己等人面前狂狂,想不到他面對一個元嬰修者,依舊這般狂,還狂得如此風輕云淡。
左丘鳴不怒反笑:“哈哈!小子夠狂!那么在你死之前,老夫想知道你師承何門,可以讓你如此狂!”
蕭塵淡淡一笑,臉上仍是無一絲懼色,這讓左丘鳴感到異常的不舒服。
“我師承何門?只怕我當年所在的地方,隨隨便便一個掃地的,都能將你捏成碎片。”
左丘鳴冷冷一笑:“嘿嘿!老夫今天倒要瞧瞧,你如何將老夫捏成碎片!”喝罷衣袖一拂,頓時一股洶涌澎湃的力量朝蕭塵涌去。
道上亂石橫飛,盡管是左丘鳴輕輕一拂衣袖,蕭塵也情知這股力量非自己現在所能抵抗,凌仙步瞬間展開,在原地留下一道虛影后,本體剎那間移至了十余丈開外。
這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均未想到他竟能在一個元嬰修者一擊之下從容躲開。
左丘鳴雙目一凝,也未想到蕭塵竟然身懷這等詭異功法,這更加確定了他之前的猜測。
他先前見蕭塵跟自己講話可以面不改色,尋常仙門弟子豈有這等定力?而眼下又身懷這等詭異功法,莫非當真是古仙一族的傳人在外歷練?
修為到了他這等境界,只有古仙一族才是他唯一的忌憚,他深知那些古仙一族的可怕之處,他招惹誰都可以,偏偏不敢輕易去招惹一個神秘的古仙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