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來三清門的目的,就是為了去紫府?”
聲音冰冰冷冷,蕭塵身子微微一顫,抬起頭來,看著白楹眼里森冷的目光,暗道不妙,自己是否說得太多了?她再怎么也是三清門的長老…
白楹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安啦安啦,別那么緊張,我嚇你的啦!”
蕭塵松了一口氣,白楹轉過身去,望著窗外一棵生長的大樹,道:“你想去紫府,莫羽也想去,但是名額,只有一個。”
“只有一個名額?”
“沒錯,還是七年前掌門去爭取來的。”白楹又轉回身來,靜靜的看著他,臉上表情顯得嚴肅而又認真:“你們兩個當中,明年只有一個能被送去紫府,如果你輸給了他,那么我也幫不了你。”
“可以請長老告知送往紫府,這其中的來由么?”蕭塵認真的問道。
白楹走道桌邊,將凳子上的雜亂衣物抓起來往床上一丟,看著他道:“你坐下,我慢慢跟你說。”
蕭塵當即坐下,這一說就是大半天,天快黑了白楹仍然口若懸河。
“你要知道,凡塵這塊巴掌大的地兒其實并不適合修煉,但是能去紫府的人萬中無一,我們三清門逐漸沒落了,送去了人家都不愿收,但仍是去努力爭取名額,每個門派都想將卓越弟子送去紫府,你知道為何嗎?”
蕭塵眉宇微鎖:“為何?”
白楹看著窗外斜陽,道:“那自然是想有朝一日一躍龍門,倘若送去紫府的弟子,有一個能達到元嬰境的,那么便可令這個門派在凡塵中的地位撼不可搖,倘若能達到寂滅境乃至化神境,那便可開啟傳送大陣,讓這個門派所有人都遷往紫府,然而…”說到最后,她苦笑了起來。
“然而什么?”蕭塵皺眉問道。
白楹輕輕一笑,隨之嘆了口氣,話語中漸漸帶了些許哀傷:“先不說我們三清門幾百年來送去許多弟子,其他幾個門派更是送去無數,然而又有哪個飛黃騰達后回來看過一眼?都忘本了,都不愿跟人提起自己是來自凡塵,甚至以此為恥…”
蕭塵捏了捏手指:“他們怎么可以這樣…”
白楹笑了笑:“當然,能達到元嬰境的少之又少,要知道紫府比凡塵殘酷百倍,筑基修者就是個笑話,在結丹修者面前不堪一擊,而結丹遇到元嬰,人家讓你死你就得死,所以大半的人,早就死于恩怨仇殺了…”
望著天邊一輪漸沉的斜陽,蕭塵繼續問道:“難道千百年來,就沒有一個達到元嬰境的嗎?”
“有啊,幾百年前七星派出了個天才,去紫府后不僅達到了元嬰,更是達到了寂滅,然而在紫府惹了一身仇,非但自己給人家滅了魂魄,還禍牽到了七星派,被人家請來的一個化神境高手直接把山門移平了。”
蕭塵愣了一愣,看來這個紫府還真是有些殘酷啊,問道:“那我們上一次送去紫府的人是誰?”
白楹摸著下巴想了想,道:“上一次啊?上一次是七年前了,那個人資質很好,入門三年不到便達到了筑基,轉眼已有七年了,現在至少也是結丹,她這次該不會要回來插手吧…”
說到最后,白楹神色忽然變得十分凝重了,道:“不管如何,這次你自己要努力,那個莫羽,我總覺得他有些心術不正,你要時刻小心。”
蕭塵點了點頭:“弟子明白,多謝長老提醒。”
白楹搖了搖手,隨后轉身走到梳妝臺下翻了起來,然后又去到床頭,再去到衣柜,一邊喃喃道:“奇怪,前天我記得放這里了,怎么不見了…”
最后,終于在一堆雜亂的衣服下面找到了幾本疊放整齊的書籍,拿到他面前:“喏,這是煉氣八層、九層、筑基一層的心法,另外還有我自創的獨門心法,你拿回去慢慢研究吧。”
蕭塵捧著幾本疊放整齊的書籍,心中有些感動,抬起頭笑了笑:“謝謝長老,若有朝一日,等我尋到恩師,得其首肯之后,一定會回來親口喊長老一聲師父的。”
“切切別弄得這么煽情嘛,那我便祝你好運咯。”白楹擺了擺手道。
蕭塵輕輕一笑,雖然她跟師父長得有些像,但二人卻是截然不同,師父看上去總是那么清冷嚴厲,而三長老卻更讓人容易親近。
白楹見他傻傻看著自己,一下子湊了上去:“怎么啦?莫不是你想通了,不去找師父了,要一直留在我身邊了?”
“呃…那啥,弟子還有事,先行告辭了。”
望著他匆匆遠去的背影,白楹努著嘴道:“切跑那么快什么意思嘛,難道人家真的比不上你那師父嘛…”說著走到梳妝臺前,扶好鏡子,對著里面美美一笑:“美美噠!”
片刻后屋外傳來二長老的聲音:“唉,師妹吶…”
白楹嚇得手一抖,連忙道:“那啥,師兄,錢我下個月再還你啊…”
“唉,你出來吧,師兄不是來討債的…”
白楹走了出去,二長老往她屋里瞧了一眼,嘆道:“哎我說你就不能把屋里收拾得干凈一些嗎?”
白楹嘴一努:“切這兩天幫那臭小子整理心法,累都累死了,哪里還有力氣收拾屋子啊,結果人家連一句師父都不肯喊你,嗚…”說到最后,淚眼汪汪的看著二長老:“所以啊,師兄你看是不是要再借點錢給我,撫慰一下我受傷的心靈…”
二長老看了她一眼:“少來啊,我來找你是有正事的!”
“什么正事啊?是不是錢不用還了?嗚…師兄你太好了…”
“咳咳,你那個夢境,我已經幫你解出來了。”
“解出來了?”白楹臉色立即變得嚴肅起來,臉上漸漸有些泛白,只聽她喃喃道:“那個噩夢自從十六年前開始,就一直纏繞著我,本來近幾年好些了,結果從幾個月前起又開始了,尤其是這幾日,一閉上眼就…”
“夢里不知是在哪里,只看見大殿坍塌,山峰沉陷,血流成河,那個人渾身黑氣纏繞,見人就殺,最后他喊我師父…太可怕了…”
白楹臉色慘白,漸漸有些語無倫次,二長老嘆息一聲:“恐怕是…你前世鑄就的孽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