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涼和青龍大長老決裂的場景,連一個時辰都不到就差不多通過各種渠道傳遍了兩邊的天界。最后的結果也簡單,呂涼的修為實力,已經不是一個區區大長老可以撼動的了,結果以青龍大長老神魂受損,負氣前往前方戰場而告終。
之后,呂涼獨自來到金色大殿,直接報名加入高階客卿選拔大賽的事情也異常順利。臨走前,一名皂袍禿頭老道還閃現而出,殷切地與他打著招呼,那一臉諂媚的樣子,弄得呂涼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呂涼面部僵硬地笑著,看著面前這位足以當自己爺爺的大長老,也只能強壓怒火感慨一下:同樣都是大長老,人和人的區別,咋就那么大呢?
辦完報名的事情,呂涼便來到了天盟分部專為客卿準備的洞府之中。因為覺得不夠保險,他在門口布下數道禁制的同時,直接就鉆入了隨身洞府,同時祭出梵天虛彌陣的防御功能,感覺萬無一失了,才來到文小婧這邊,準備討論一下后續的計劃。
“你等會兒,我們聽曲兒呢!你那閑事兒過會兒再說不遲。”呂涼還沒說話,小黑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我這是閑事兒?她這是正事兒?!”呂涼有種徹底被打敗了的感覺,這剛幾天啊,和自己相依為命的神獸們,這都直接不拿自己當回事兒了…
好在文小婧的演奏只持續了一炷香的時間,就直接告一段落,呂涼本來還想把老白留下,可結果只換來一句話:“有她在,我終于可以好好休息休息了!之前為你那點破事兒操的心和著的急,都趕上我誕生到現在經歷的總量了!”
隨后,在呂涼尷尬的目光下,神獸們一哄而散,只留下雖然依舊坐在原地,卻已經笑彎了腰的文家大小姐。
“笑夠了,咱們就說正事吧!”反正在她面前,自己那點糗事已經被神獸們抖落干凈了,本著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原則,呂涼也徹底皮實了,反正隨意笑,自己也不會因此掉一塊肉!
“嗯,十日之后的高階客卿選拔,你不是拿到章程了嗎?一起看看吧。<”文小婧止住笑聲,收起琵琶,一臉認真的樣子。
隨后,呂涼挪到她身邊坐下,展開一副卷軸,兩人一起看了起來。
可這一看之下,呂涼的眉頭就微微皺起,本能地抬眼偷瞄了文小婧一下,但正好與對方的目光一碰,只得撓頭尷尬道:“這文試…我是真心有勁兒無處使,不過…你、你要是覺得不妥,我們可以、可以從長計議…”
按上面寫的,整個選拔分為武試和文試。
武試很簡單,報名參加高階客卿選拔的人,一共是八名,采用單場淘汰的形式:八進四,勝是一分;四進二,勝是二分;決賽勝是三分。
文試就有那么點意思了,考得竟然是樂和舞,同樣是三場淘汰賽,積分規則也一樣。之所以有意思,是因為最終考核出結果的,不是任何人,而是來自六道仙人當年所創的一處詭異大陣之中的陣神!
最后,武試和文試所得的積分相加,最高者,獲得天盟分部幾位大長老的最終考核資格。
武試,呂涼是當仁不讓,也不在話下,一個連八神將都敢叫板的家伙,又豈會把這種級別的競爭放在眼里?
但真正令他頭疼的,就是文試。甭管是樂還是舞,對于一個從小在村里長大,后來又只知道打打殺殺的憨傻小子來說…能通過那簡直就是天方夜譚!真不明白,這文試的設定,究竟是怎么想的!
但天無絕人之路,估計設定這個考試的大能也早就想到了這種情況,所以專門還備注了一行小字:參比的本尊如果文試有困難,可以找自己的道侶(小妾亦可)代為參賽,比賽結果依舊可以加到參比本尊的頭上!
以文小婧的水準,參加這個文試估計是綽綽有余,但這樣的話,兩人之間就得掛上“道侶”的名頭。<不知為何,雖然呂涼心里有點小期待,但冥冥之中,似乎“道侶”這個特殊的存在,總在心里某處有一絲突兀的悸動…
“我沒問題,反正我們是合作關系,又不是真的發生什么,不過掛個名兒而已,就這么辦吧。”文小婧比呂涼干脆,直接就拍板兒了,隨后扭頭道,“倒是如何與那位紫鳳仙子搭上線,恐怕就只能看你自己的了。至于契機,估計還得落在那條錦緞之上。”
“那…就多謝了!”呂涼先是一抱拳,隨即抽出錦緞,輕輕嘆息后,又凝神思索了一陣,最終眼中漸漸閃耀出堅定的光輝,“等我贏了武試,一定會約她見一面的!”
兩人又隨意聊了片刻,呂涼在起身準備告辭之際,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臉色有些微紅道:“對了,如果你要現身,最好還是戴上你那遮蔽神識探查的面具吧…我怕,到時候忙于武試,不是很方便當護花使者了。”說完,便一個瞬閃消失不見了。
“我將文家的未來,還有我自己的未來,都維系于此人身上…呵呵,真不知道當時是怎么想的。不過,也正因為是這種迷人的未知感,才更令人期待吧?”文小婧輕輕一笑,目中泛起柔光道,“雖然笨了點,倒是個可靠的家伙呢…”
三日后,應剩余的兩位大長老要求,所有參與后續高階客卿選拔大比的人,都得來金色大殿參加一個所謂的動員大會,而且,還必須帶著將來參加文試的道侶一同前往。
文小婧與呂涼一同出現在大殿內時,自然是帶了那層隔絕探查的面紗,但即便如此,天生上位者優雅的氣勢和渾身上下散發出來的芬芳氣息,還是不出意料地將全體人員的目光吸引了過來。
“呂道友的道侶…可不可以把面紗揭下?畢竟在場的所有人,似乎都沒有戴著這玩意兒的吧?”上面兩位大長老沒說話,一邊一個身高兩丈多的胡子大漢已經嚷嚷開了,即便身邊已經有了一位姿色不弱的佳人相伴,可其依舊是一副目泛淫光的猥瑣表情。<
“我記得章程上,似乎沒有必須露出道侶真容的規定吧?”呂涼冷笑一聲,當仁不讓地頂了回去。
“嗯,此刻不露無妨。不過,真正到了文試的時候,為了保證大比的公正,確實是必須現出本人樣貌的。”天荒上人的臉上,貪婪之色一閃即逝,隨即以一副威嚴長者的模樣點點頭。
之后,就是上面兩位大長老你一言我一語,說些不疼不癢的規矩,唯一有點用處的只有一條:武試不允許死人。
當五炷香的時間后,整個大會結束,就在呂涼準備拉著文小婧離開時,其右側的衣袖似乎被人隱蔽地一帶,隨后是一道輕柔的傳音:“兄臺,慢走,得上前交個禮錢,要不都不用到參加武試和文試,你就等著被上面扔給你的小鞋絆死吧!”
呂涼此時定睛一看,拉他的,是一名同樣白袍的弱冠青年,手中一把折扇,倒是一副風度偏偏的樣子。見呂涼注意到自己了,先是微笑一點頭,隨即快步走到上首兩位大長老身前,掏出兩個布袋,分別遞過去道:“兩位大長老辛苦,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這…明目張膽地賄賂啊!
呂涼差點就繃不住想出人了,這前方將士用生命換來的后方平和,你們就是這么選拔高階客卿的?
但大局為重,此時明顯不是憤青的時候,呂涼強忍一口氣,也學著走上前去,正要往上遞元石,天荒上人的手卻先一步擋住,同時笑瞇瞇道:“呂道友之前在下界的壯舉,已經毋須多言,我們都有親屬或朋友深受其益,所以你這禮錢,我們是萬萬不能收下!”
“啊?”呂涼一愣,一抬頭,正好看見兩位大長老都是一副鄭重至極的表情,如果不是早就知道這里的貓膩,呂涼差點就認為面前這兩位是真的高風亮節了!
隨后,天荒上人諂媚般的笑語傳音而至:“之前在分支機構,小老兒對呂道友多有得罪,實在是罪過罪過!還望您大人不計小人過,以后我們多多合作,多多互利!尤其是將來您見到紫鳳大小姐,如能幫我美言那么幾句,小老兒將來一定唯呂道友馬首是瞻!”
我X,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不要臉到如此令人發指地步的!
昨日的嘲笑聲言猶在耳,今日此刻,就是一副如此卑躬屈膝的模樣…饒是呂涼經歷過大風大浪,也禁不住一時失了神…
“我家相公感恩二位大長老的恩情,這禮錢是一定要送的,之前下界的事情,一碼歸一碼。我們大家都有親人和朋友受到戰火波及,相公的義舉,他本身也是受益之人。而選拔這件事,兩位大長老費心費力,如此一點小小的見面禮,自然是不成敬意。”文小婧輕柔的聲音就此發出,同時把兩個布袋重新推了回去。
“既如此,那我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天荒上人與祁凌上人對視一眼,順手接過布袋,轉而又威嚴的說道,“我們二人發誓,一定保證此次大比的公平與公正!一定為我們天盟選出一名造福世間,真正成為天界棟梁之才的魁首之人!”
當整個大會在一種友好和諧的氣氛中落下帷幕時,呂涼都不知道是怎么回的自己洞府。
回去第一件事,依舊是布下一堆禁制,然后進入梵天虛彌陣中,原昆吾劍靈所在的空白空間,其先是狂吼一聲,接著渾身氣息毫無保留地噴薄而出,直接就開始了毀天滅地的無差別打擊。
他想到過大后方是的,但沒想到,竟然是如此暗無天日的一潭死水!什么德高望重的大長老,什么不受約束的客卿,到頭來,不過是夜龍神祖的一個附庸罷了!
一想起自家老祖幾千年的奮戰,一想起那些因為奸細的出賣而葬身戰場的將士,一想起老青龍圣皇不惜自損神魂為自己今后發展導演的一場決裂之戲,呂涼就覺得自己的心在滴血,如果再不好好宣泄一下,他真的很想把身邊的勢力軍團都拉上,干脆直接和夜龍神祖對著干得了!
但他也不是當年頭腦動不動就發熱的愣頭青了,夜龍神祖的底蘊,連強大如萬妖谷都沒有輕易出手,又怎么可能是自己區區千人隊伍可以隨意撼動的呢。而且,自己也絕不允許拿兄弟們的命去襯托這毫無把握的滿腔熱血,那不是傲世的英雄,而是絕頂的蠢材!
就在呂涼發泄到極致的時候,一陣悠揚的樂曲聲傳來,其暴戾的氣息似乎瞬間就有了消散的跡象,他也終于開始漸漸恢復清明。
一炷香的時間后,婉轉悠揚的樂曲尚在,而此時的呂涼,已經渾身氣息盡斂,定定地站著,低頭望地之際,緊咬的嘴唇已經滲下鮮血,眼中雖有淚花閃動,但也倔強地沒有留下一滴。
不知何時,一雙纖細的手臂已經環在其腰間,耳邊則傳來文小婧輕柔的話語:“當天災軍團覆滅,夜龍神祖的勢力垮臺,祭奠前方捐軀的英烈時,你再好好的發泄一下吧。現在,該是露出鋒芒,與環伺之敵人針鋒相對之刻了!第一步,就從高階客卿的爭奪開始吧。”
“我知道…血債,就要血來還!”呂涼的話語中透著決絕的沉定之感,再抬頭時,眼中已經充滿了前所未有的寒芒,“天災軍團也好,夜龍神祖也罷,我一定會以你們的完全覆滅,來告慰前方浴血奮戰中死亡將士的在天之靈!我呂涼在此發誓,你們不死,我就絕不活著離開天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