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真相

　　在呂涼剛被扔進七彩漩渦時，他就絕望了。感受著那一道道毫無規律的空間亂流，以自己現在這不能動的狀態，誰知道會被刮到哪里去？難不成一輩子就飄蕩在這里了？穎兒呢？她是不是和自己一樣？

　　突然，一股柔風傳來，呂涼驚訝地發現自己可以動了！隨即，一個熟悉的聲音自身后傳來：“小子，真懷念我們后山三人組一起吃喝的快活日子啊！可惜，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重現嘍！”

　　呂涼先驚后喜，這聲音，這感覺，背后之人正是劍符仙宮守著藥園的藥老頭！

　　仙宮后山的那些日子，是呂涼修仙以來最愜意的一段時光。雖說最開始因為小黑的話，對藥老頭感覺稍微有些別扭，但隨著接觸時間的增多，兩人最后竟然成為了忘年交！

　　而且，就憑藥老頭能這么輕而易舉地化解了自己的危機，呂涼對其只有發自肺腑的感恩，絕不會再有一絲猜忌之情。很明顯，這位絕不是一般的大能！現在能出現于此，應該也和這里發生的一切沾點關系。

　　呂涼對著藥老頭就是一拜，恭敬地說道：“晚輩多謝前輩救命之恩！”

　　藥老頭輕笑道：“我還是喜歡聽你叫我藥老爺子，不過，在這里，你愿意怎么叫就怎么叫吧！反正以后出去了，你不能露我的底兒！”

　　看著呂涼那帶著詢問的目光，藥老頭微微一嘆，沉聲道：“我知道你有問題，不過，在此之前，我希望你把徐沖之，哦，或者說徐慕白，曾經和你描述過的關于締造者的往事，全部和我說一遍。之后，我自會為你解答一切的疑惑！”

　　呂涼心中一凜，藥老頭居然能明確的提及締造者，看來他的身份定然不簡單。

　　反正不管對方是什么身份，明顯都是站在自己這邊的。呂涼也不猶豫，直接將之前的情況做了一個詳細說明。藥老頭在聽的過程中，開始還算平和，但越到后面眉頭就皺的越緊。

　　半個時辰后，當呂涼全部講完時，藥老頭仰天長嘆，搖頭道：“徐沖之本性很好，只是因為對白婉瑩的執念才走到今天這一步，可惜！可嘆啊！”

　　突然，呂涼吃驚地發現，藥老頭周身上下居然散發出了精純的真魔之氣，隨后，便聽到了讓他目瞪口呆的一句話：“老朽不才，正是當年五名締造者首領之一，與你那老祖玄黎震，一起來自魔族的另一人，酆離。同時，我才是瘋魔刃真正的主人。徐沖之的本命神兵，其實是業火盾。”

　　呂涼半天合不攏嘴，半晌才憋出一句話：“你、你…前輩你是酆離？！這、這…難道，大哥他騙了我？”呂涼的腦子已經亂了，無數彼此矛盾的信息不停地刺激著自己的神經。同時，一種被生死兄弟背叛的痛，沉沉地壓在了他的心頭。

　　他忘不了徐慕白說那番話時的語氣與臉色，雖然之后的事情讓呂涼憤怒，但他似乎也有所明悟，一切應該都是血神教教王身份的徐沖之本體，欺騙了第二元魂的徐慕白所致。但卻從沒想過去懷疑自己大哥說過的話！此刻，這個信念已經被藥老頭的話無情擊垮了！

　　看著手足無措的呂涼，酆離深深一嘆，沉聲道：“徐慕白并不是有意騙你，他只是徐沖之的第二元魂。如果我所料不差，他肯定是受玄封戒影響，體內含了具有本體意識之物，導致他的部分記憶被篡改。”

　　呂涼強令自己靜下心神，同時回味著酆離的話，心里總算是好受了一點。

　　酆離也不耽誤，繼續說道：“他說的前面一大部分都對，但是在一些關鍵的細節上，卻給了你們完全錯誤的導向。不過，這也不怪他，如果換成我，目睹當年的一幕，也許會做出如他一樣的事情吧！”

　　“首先，是本命神兵的擁有者問題。別人的沒錯，只不過我和徐沖之的應該換過來。而且，他本體也是魔族，第二元魂才是人族。幾百年前，我曾偶遇過已經化為人形的喪魂鐘，他告訴過我，徐沖之以自己的鮮血為引，靠著數萬凡俗生靈的魂體，將業火盾孕育恢復。”

　　“再有，就是封印空間通道的真實情況，徐沖之只看到了結果，卻并不知道過程。我知道，聽完他的敘述，你對我和你那只聞其名的老祖印象，定然是差極了。尤其是自己曾經引以為豪的，創建魔界第一大族的玄黎震，居然是如此一個小人、惡人，是不是心里很難受？不過，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徐沖之說錯了！錯的離譜！你家老祖，是最頂天立地的漢子！你應該以自己是玄黎震的子孫，為此生最大的榮耀！以后你機緣足夠，定能知曉我所說之話的含義！”

　　“當年，我們確實是要去毀滅那些空間通道。但真正的情況是，徐沖之拿著白婉瑩的玄封戒和我的瘋魔刃，自己去毀滅其他四條通道和封印妖界通道。而我們剩下四人，則是同時去完成那異界通道的封印任務。”

　　“對了，還有一個被他隱瞞的事實，白婉瑩不是‘法則之體’，而是三大圣體之一‘法則封印體’，而且是完全覺醒狀態！她配合本命神兵玄封戒，甚至可以調動天地法則和封印之力為己所用！”

　　“之所以我們分開行動，一是時間緊迫，遲則生變，二是之前我們就對各個通道勘察過，早就對其中的玄機了解清楚了。四個可毀，兩個只能封，這是早就了解的情況。徐沖之是白婉瑩最信任之人，而且還有第二元魂相助，所以那五處就全權交給他處理了。至于為什么用瘋魔刃，是我主動提出的，畢竟總得有人做出犧牲不是？而且論戰力，我是五人中最弱的，我的本命神兵，貢獻也就貢獻了吧！”

　　“就在我們四人到達異界通道前，開始封印的時候。之前那十名異界人中，唯一逃出生天的家伙，居然偷襲了白婉瑩！而且用的是一種極其詭異的奪舍神通！”

　　“當時的情況很兇險，我們都在全力封印著空間通道，尤其是白婉瑩，她的神魂之力幾乎全部凝聚在了封印之上，對于偷襲一點反抗的能力都沒有！以至于對方幾乎一擊得手，她甚至開始祭出法寶向我們三人攻擊，還妄圖奪取我們手中的本命神兵！”

　　“你知道嗎？我們五人的情意早已超越了千萬年的歲月沉積！即使她被奪舍，我們又怎么下得去手！就在我們左右為難之際，白婉瑩突然雙手捂頭，對著我們說出了一串復雜的咒言，并指明，這是以她自己身體為引的最強封印之法！此刻，她以自己的神魂之力相拼，勉強能暫時壓制異界人的神魂操控。”

　　“最后，我們三人幾乎是含著淚，完成了白婉瑩最后的囑托，封印完成的那一刻，她是笑著閉上雙眼的！”

　　“就在完成這一切的時候，我們迎來了怒氣沖沖的徐沖之！據說，他在封印妖族的通道時，總有不詳的預感，于是留下第二元魂繼續，本體便急速趕了過來，正好看到了最后我們封印白婉瑩的一幕！”

　　“沒有我們解釋的機會，迎來的只有一場惡戰！如果當時不抵抗，我們誰都逃不過身死魂滅的結局。于是，我們不得不同樣祭起本命神兵，與本來生死與共的兄弟決一死戰！”

　　“雖然徐沖之奮勇無雙，但我們畢竟有三人，而且彼此戰力相差并不大，不到半個時辰，他就抵擋不住我們的進攻了。最后，在玄封戒靈的幫助下，也在我們有意留手的情況下，他負傷逃走。”

　　“五行上人也走了，他徹底失去了對這個充滿了紛爭與欲望世界的眷戀，將已經產生魂體的喪魂鐘留在了混沌大世界，自己則帶著麾下的靈族之人，重新開辟一處隱秘的空間，過上了與世無爭的避世生活。至今，我也不知道如何才能到達他所在的靈界！”

　　“玄黎震也走了，那時，三族混戰已起，他準備帶領族人去好好地爭取一方天地。我也走了，帶著我的族人，將包含異界封印之地區域在內的廣闊空間，單獨劃成一片界域，命名為‘鬼界’。那片異界通道所在之地，我更是設下禁制，對外聲稱是鬼界大能的洞府所在，名為‘暝煌國度’。”

　　“巧合的是，我這邊空間的靈氣，是不同于仙、妖、魔三種靈氣的存在，正好也與‘鬼界’的稱謂吻合。這么多年來，在我的刻意安排下，酆家的人，做為鬼界引渡者的傳聞，也就此流傳了下來。”

　　“后來，青龍和朱雀兩位妖皇下界，我聯合他們二人將連在一起卻戰禍不斷的這方天地，劃分為了人、妖、魔三界，同時召集各界的大能會談與此，定下了互不侵犯的規矩。之后，我再無牽掛，便一邊尋找失蹤的徐沖之，一邊開始云游天下。”

　　話說道這里，酆離的眼中，緬懷之色更濃。隨后，突然展顏一笑，笑呵呵地說道：“陳年舊事就這么多，該過去的也過去了。下面說個讓你開心的事情吧！我知道小夢道，也就是你那個素未謀面師父的下落。因為當年，虛彌神境是我教他創建的，也是我告訴他讓玄黎緋舞恢復軀體的方法，最后，還是我親自將他送入暝煌國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