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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四一章 誓師(二)

  燕柔臉紅心跳地看向了蕭四明,站在四團隊列前面的邢仁甫同樣把目光投向了蕭四明。

  邢仁甫是冀魯邊軍政委員會委員,原本應該是王麓水、蕭四明他們站在一起的,但邢仁甫又是新編成的主力團四團團長,一會兒還要領受四團軍旗,就按照主力團長的順序,站在了四團隊列前面。

  四團在占領慶云后,留在慶云縣發動群眾、組建地方政權和地方武裝,同時采用原先遣大隊各部隊的方法,開展訴苦運動,訓練軍事技術。時間雖然很短,精神風貌卻是煥然一新,前段時間奉命以游擊戰法反擊偽軍對冀魯邊根據地的進攻,打的很不錯,技戰水平明顯上了一個臺階。

  四團的干部戰士人人都昂首挺胸,站的筆直筆直的,臉上全都是喜氣。因為支隊表彰的立功人員中,有不少他們身邊的戰友!

  邢仁甫此時也很興奮!

  東進先遣支隊的表彰命令中,表彰了原三十一支隊的戰績,比如第一次攻占鹽山城、無棣城,攻占樂陵城,抗擊日偽軍對鹽山城的進攻等,這可都是在邢仁甫的指揮下打的,雖然戰果和原先遣大隊的戰果沒法比,但三十一支隊的基礎薄弱,能打成那樣、敢于和日偽軍拼,就已經很不簡單了!

  四團沒有產生冀¥≤長¥≤風¥≤文¥≤學,w▽ww.c▼fwx.ne⌒t魯邊一級戰斗英雄、二級戰斗英雄,但立功的人不少,支隊部完全是按照四團上報的立功人員名單表彰的。

  這一點,讓邢仁甫心里很寬慰,覺得王麓水、蕭四明有胸懷,是干大事兒的人!

  邢仁甫雖然在三十一支隊改編成第四團時有意見、有怨氣,但絕對是一心抗日救亡的,還沒有開始向壞的方面發展。

  邢仁甫看向蕭四明的眼神與別人不同,王昭明看蕭四明的眼神是恨,燕柔看蕭四明的眼神是一汪春水,其它干部戰士看蕭四明的眼神里更多的是尊敬、崇拜,而邢仁甫,看向蕭四明的眼神就復雜了許多,里面有疑惑、贊嘆、畏懼、羨慕!

  邢仁甫現在看的很清楚了,這支擁有坦克、裝甲車、高射炮、騎兵的威武雄壯的隊伍,軍事指揮上是蕭四明說了算。支隊政委、一把手王麓水,對司令員蕭四明是言聽計從,百分之百的信任。

  邢仁甫甚至能感到,王麓水對蕭四明,有一種兄長對出色、能干的小兄弟的那種欣賞、呵護、包容。

  邢仁甫想不通,蕭四明小小年紀,怎么就擁有一身神鬼莫測的本領呢?別的戰斗他沒有經歷過,不知道,不好說,但他配合先遣大隊奪取慶云城,實打實地見識了蕭四明指揮戰斗時的殺伐決斷,內心里佩服的不得了!

  而奪取慶云城的戰斗,對蕭四明來說,簡直就不值一提。因為守慶云城的偽軍兵力、裝備,都不是先遣大隊的對手,那是以強凌弱,勝的干脆利索在情理之中。邢仁甫知道,要是蕭四明打的都是奪取慶云城這樣的戰斗,八路軍不會擁有坦克、裝甲車、高平兩用炮、高平兩用機槍和那么整齊的騎兵營的!

  不說別的,自從東進先遣大隊挺進冀魯邊后,不但奪取寧津城、慶云城、無棣城、鹽山城、陽信城、德平城,還以雷霆萬鈞的手段,武力整編了張子良部、劉彥臣部,現在有整編了曹振東部,一下就打開了局面,把根據地擴大到了七個縣。冀魯邊地區勢力較大的游雜武裝,現在只剩下了打著國軍旗號的劉景良部、德縣的李玉雙部、陵縣的于志良部、吳橋的張國基部、東光的李運成部等。

  要知道,八路軍東進先遣大隊挺進冀魯邊前,整個冀魯邊地區,我黨真正掌握的武裝,也只有三十一支隊。那個時候的環境是多么惡劣,日偽軍虎視眈眈要消滅三十一支隊,劉景良、劉彥臣、張子良、曹振東,哪一個不想一口吞掉三十一支隊?要不是形勢特別惡劣,生存困難,冀魯邊黨組織也不會派人去向河北省委求援、去冀南向剛挺進冀南的八路軍求援了。

  現在情況不一樣了,風水輪流轉,八路軍兵強馬壯,那些偽軍根本就不是對手,打他們就象和涼水一樣。其它游雜武裝呢,邢仁甫心里默默盤算,不用別的部隊出手,如果王麓水、蕭四明想消滅劉景良、李玉雙、于志良、張國基、李運成等部的話,僅僅是一團,就可以把他們消滅干凈了。

  這一點,邢仁甫真的是看的很準!只不過蕭四明對這些游雜武裝,不會真的痛下殺手的,采取的辦法就是整編。象劉彥臣那樣的堅決與我軍作對的,那是自尋死路,怪不到別人頭上。

  邢仁甫心里想著,再看向蕭四明的時候,突然就冒出了個想法:彼可取而代之!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邢仁甫的心臟就咚咚亂跳,呼吸也急促起來,手心里都汗津津的!

  滿會場里八、九千號人,也只有邢仁甫回氣這種心思!

  片刻之后,邢仁甫心神平靜了,心里罵自己異想天開,竟然夢想著指揮這么威武雄壯的大軍,也不看自己能指揮的動不能!

  但過了一會兒,邢仁甫腦海里的那種念頭就又不可遏制第泛起來了,心里想,這想法也沒啥大不了的,蕭四明不就是個旅長么?難道自己就不能當旅長?

  一想到這里,邢仁甫腦子里就又多了一重恨意,覺得王麓水和蕭四明欺負人,為什么三十一支隊只能整編成四團、而不是旅級支隊呢?要知道,三十一支隊現在都2000人槍了,按照整編規矩,怎么著也得給個旅長當當!冀魯邊人口稠密,兵源充足,以三十一支隊現有的基礎,隨隨便便一擴編,擴大到3000人、4000人,甚至是5000人都不是問題,憑啥只整編成一個團呢?這是典型的正規軍欺負地方武裝、外來干部欺負地方干部!

  這一刻,邢仁甫忽然冒出了一個念頭,那就是蕭四明和王麓水在有意地打壓他!

  這個念頭就象毒蛇一樣,吐著蛇信子,在新任八路軍東進先遣支隊第四團團長邢仁甫的腦子里噬咬著,讓他臉上都有了一絲痛苦之色。

  再看看身邊站著的副團長兼參謀長楊靖遠、政治處主任崔岳南,邢仁甫就覺得有一絲寒意,因為都不是自己人!

  崔岳南是冀魯邊區資格比較老的黨員,是馬振華發展的。楊靖遠是河北省委調來的,而且河北省委的指示說的很清楚,是來負責軍事工作的。再加上和王麓水、蕭四明、黃驊、馬振華他們站在一起的四團政委李啟華,邢仁甫頓時就想,這四團,自己能指揮得了么?

  邢仁甫這會兒忽然覺得王麓水、蕭四明特別可惡,他們是把自己架空了!

  思緒翻騰之下,再看蕭四明的時候,邢仁甫的眼里就多了一絲恨意!

  偏偏此時燕柔剛好含情脈脈地看著蕭四明,美目流盼,臉上、潔白的天鵝頸上全都染上了點點桃花,嬌羞莫名。

  邢仁甫看了一會兒蕭四明,就不再看了,收回了目光。因為他怕蕭四明發覺他眼中的那一絲恨意!

  要是讓蕭四明發覺了他眼中的恨意,邢仁甫頓時就不寒而栗,他不敢想那種后果。

  這可是戰爭年代,冀魯邊的情況又這么復雜,只要是敵人,誰都不會手軟的。蕭四明那么強勢,先遣支隊又勢力強大,如果讓蕭四明知道了邢仁甫心里恨他,也不說拿他怎么著了,這個四團團長,他恐怕是干不成了,很可能會象三十一支隊副司令員王昭明一樣,被一腳踢去搞恢復學校的文教工作去。

  把目光從蕭四明臉上收回來后,邢仁甫的目光在會場上掃了一圈,迎面就看見了冀魯邊軍政學校隊列里的燕柔,看見了燕柔正癡癡地看著蕭四明的側影!

  那臉盤、那眉眼、那身條、那白里透紅的膚色、那一汪春水一樣的眼神,邢仁甫一下就傻了,喉嚨里不由自主地“咕隆”一聲,咽下了一口唾沫!

  等邢仁甫回過神兒來后,心里就想,天上的仙女到底長啥樣,誰也沒見過。但仙女應該就長得象這個叫燕柔的姑娘吧,不然的話,那也不叫仙女了!

  鮮花一樣、仙女一樣的燕柔,戀的不是他邢仁甫,而是東進先遣支隊司令員蕭四明!

  這一點,邢仁甫在寧津第一次看見燕柔時,從她看蕭四明的眼神中就已經看出來了。

  邢仁甫恨恨地想,好逼都讓驢日了,好白菜都讓豬拱了!

  最讓邢仁甫恨恨不已的是,不光是燕柔,據說蕭四明的戀人是去延安學習的梅瑩,原先遣大隊醫務處長。而且,據說梅瑩長得比燕柔一點都不差,甚至更漂亮,同樣是國色天香的美女!

  邢仁甫就覺得蕭四明并不像他打仗時那么聰明,相反,在某些方面是個傻傻。不說別的了,放著燕柔這樣天色國祥的美女,他竟然熟視無睹、無動于衷,純粹是浪費燕柔的感情!

  要是自己當了旅長,也就是先遣支隊司令,在冀魯邊說一不二,燕柔恐怕就是自己的了。到時候軟玉溫香抱滿懷,那才是男子漢大丈夫、大英雄、真豪杰,不辜負來人世上走這一遭了!

  醉臥美人膝、醒掌天下權,這才是男子漢的追求啊!

  想著想著,邢仁甫就覺得蕭四明畢竟年輕,嫩著呢,真要找他的事兒的話,說不定渾身都是毛病。搞不好,哪一天真的能拱反他,取而代之!

  又想了一會兒,邢仁甫終于平靜了,知道自己想多了,不切實際了。想那蕭四明,在千軍萬馬中脫穎而出,戰功之盛,八路軍系統中少有能比的。而且,蕭四明是走過長征的紅小鬼,抗打畢業,肯定是大首長們心目中的寶貝疙瘩,豈是隨便一個人都能把他拱反的?此事得從長計議,萬萬不可一時心血來潮就舉止失措,讓蕭四明反個一蹶不振!

  看來,不能喝王麓水、蕭四明共事了,得想法脫離先遣支隊。

  邢仁甫就想,等肖政委率旅部和干部隊東進后,肯定要重新整編部隊。到時候得多匯報,把四團從先遣支隊序列中劃拉出來,單獨編組旅級支隊,自己也弄個旅長當當!

  邢仁甫最后想,這才是十分可而行的上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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