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的事兒就是這樣,軟的怕硬的,硬的怕橫的,橫的怕楞的!
曾幾何時,日軍第十六師團在侵華戰場上北攻南打,殺人如同喝涼水,搞百人斬殺人競賽都上了東京的畫報,犯下的罪惡罄竹難書,狂的不可一世!
這群殺人魔王,萬萬沒有想到,太行山深處小小的馬坊鎮,竟然成了第十六師團驕橫的騎兵第二十聯隊的殺身地,成了第十六師團精銳的步兵第十九旅團第二十聯隊第一大隊的兩個中隊、機槍中隊、大隊炮中隊的滅亡場!
蕭四明確實是了解日軍的習性,第二十聯隊第一大隊大隊長率領殘余的大隊部、兩個步兵中隊和大隊運輸隊倉皇后撤后,因為擔心八路軍沿公路銜尾急追,并沒有遠,在距離馬坊鎮不到5公里處搶占了制高點,準備打伏擊。
鬼子大隊長此時心里還抱有一絲幻想,那就是騎兵第二十聯隊、他的兩個步兵中隊、機槍中隊、大隊炮中隊,應該有部分士兵能夠逃出來,不可能都被八路軍打死!
這也是常識!一般來說,部隊中伏后,總會有人能僥幸逃出生天的!
鬼子大隊長此時早已沒有了昔日的驕橫了,臉色蒼白,煩躁得猶如頻死的野獸一般,爬在山坡上,舉著望遠鏡,兩眼死死地盯著山坡≮↗長≮↗風≮↗文≮↗學,ww◇w.c+fwx.n↓et下的公路,期盼著八路軍能夠排著縱隊順著公路追來,讓他好好地打一個伏擊,報一箭之仇!
鬼子大隊長失望了,不但八路軍沒有乘勝追擊,在馬坊鎮遭到伏擊的士兵也沒有一個人逃回來。馬坊鎮方向靜悄悄的,似乎從沒有發生過戰斗一樣。
這種可怕的寂靜是最令人膽寒的!
暫時打不成伏擊了,鬼子大隊長就命令部隊立即構筑工事,準備堅守!
這個鬼子大隊長想的足夠多,他不敢下令部隊撤退,因為茫茫太行山,到處都是適合打伏擊、打阻擊的戰場。他擔心自己一旦撤退,馬坊鎮的八路軍會追上來,或者是走小路繞到自己的前面去,再次伏擊,讓他和他的殘部葬身到太行山里!
現在只有等聯隊長閣下、旅團長閣下率領主力來增援了!
鬼子大隊長不是沒想過馬坊鎮的八路軍可能撤退了,但他不敢冒險,既不敢率領殘部進馬坊鎮一探究竟,也不敢率殘部繼續撤退,只能大睜著兩眼就地固守了。
小鬼子進退失據的樣子,全都落到了先遣大隊偵查員的眼里。偵查員們奉命撤離歸隊后,王麓水、胡青云才知道蕭四明料敵如神,小鬼子果然是人小鬼大,竟然真的準備打伏擊!
鬼子大隊長邊指揮殘部構筑陣地,邊不停地發報向聯隊長、旅團長閣下請求緊急戰術指導。
第十六師團第19旅團旅團長草場辰己中將接到步兵第二十聯隊第一大隊大隊長的求援電報后,大吃一驚,他根本就不相信,八路軍有實力一口吞下騎兵第二十聯隊,不相信八路軍打個伏擊,就能把第一大隊兩個步兵中隊和機槍中隊、大隊炮中隊消滅的一個不剩!
草場辰己少將當即下令呼叫航空兵,請航空兵緊急出動,向馬坊鎮進行偵查,弄清楚馬坊鎮里到底發生了什么事兒,騎兵第二十聯隊到底在什么位置,是不是向和順城方向、或者是向石拐鎮方向追擊去了!
這里距離石家莊機場、安陽機場都不遠,大約一個小時后,日機就趕到了馬坊上空,降低高度,掠著樹梢、房頂飛行,把馬坊鎮的情況看了個一清二楚,還拍了照。
日機飛行員通過送話器向機場指揮中心報告說,馬坊鎮里到處都是一灘灘血污,沒有見到活著的陸軍士兵或戰馬,見到的都是一堆堆的陸軍士兵遺體,渾身上下被剝的只剩下了一塊兜襠布。
接到石家莊機場轉來的航空兵偵查結果電報的草場辰己少將,直接就暈了過去,幸虧隨行有軍醫,草場辰己少將想暈死過去都辦不到,還得被救醒!
被救醒的草場辰己少將,再也顧不上沿公路去昔陽了,顧不上攻占和順城、打通平遼公路了,一邊向師團長中島今朝吾中將和第一軍司令部報告,一邊下令部隊掉頭,沿公路返回松塔,留下不能從松塔到馬坊的大路通行的坦克、裝甲車、汽車和野炮兵的兩個大隊,自己和第二十聯隊聯隊長大野宣明大佐一起,率領兩個步兵大隊,急速向馬坊方向趕來!
等到草場辰己少將急吼吼地趕到馬坊附近與第一大隊殘部會合時,早已經是夜里了。
漆黑的夜色中,太行山山連山溝連溝,雄偉磅礴,深不可測。草場辰己少將同樣沒有膽量敢深夜攻進馬坊鎮去,只能在和士兵們一起,在第一大隊殘部倉促構筑的陣地上宿營。
第二天一早,草場辰己少將調兵遣將,先是派出兩支中隊規模的搜索部隊沿公路兩邊的山峰搜索前進,用旗語報告有無敵情,然后才把兩個大隊和第一大隊殘部分成三個波次,沿公路向馬坊鎮前進。
不到五公里的距離,不可一世的精銳的日軍第十六師團第十九旅團步兵第二十聯隊的小鬼子們,竟然走了足足兩個小時,才算是抵達了馬坊鎮。
一進入馬坊鎮,所有的小鬼子全都驚呆了!
鎮子上唯一的一條主街道上,有三個圓球型的景觀,只不過這三個景觀全都是用日軍光溜溜的尸體摞起來的!
每一具日軍尸體都被剝得只剩下肩窩下的身份牌和褲襠里的兜襠布,頭朝外、腳向里,擺成了圓形,一層一層往上摞,看上去造型很整齊!
每一個景觀旁邊的地上,都用日軍的血寫著鮮紅的大字:“血債血償!”、“血債血償!”“血債血償!”
走進鎮子的日軍,從軍官到士兵,全都挪不動腳了!
草場辰己是堂堂少將、旅團長,自然是不用沖鋒在前的,是跟著后衛部隊走進鎮子的。
到鎮子里一看,兩個半步兵大隊的日軍,加上第二十聯隊的直屬部隊,全都擁擠在鎮子北端,形成了人墻,密集的風都吹不進去。
草場辰己帶有旅團的警衛隊,士兵們忙著給旅團長閣下開路,硬是從擠成堆的日軍士兵中分出了一條通道,讓旅團長閣下走了過去!
乍一見用日軍士兵尸體堆成的景觀,草場辰己也傻了,邁不動腳了,兩眼癡癡地盯著那三座圓球形的景觀,好象靈魂飄出了身體,成了僵尸一樣!
足足過了5分鐘,草場辰己少將才回過神兒來,拔出指揮刀,狼嚎一樣喊了聲“八嘎”,下令各部隊帶開,迅速展開搜查,搶占馬坊周圍制高點,嚴密布防。
草場辰己少將是老鬼子,知道這種情況對部隊士氣的打擊是巨大的,必須得讓部隊脫離這二個環境。不然的話,萬一鎮子里隱蔽有八路軍,再打伏擊,他帶來的部隊就會重蹈覆轍!
應該說,草場辰己的處置是果斷的、及時的、有效的!
就這,那些日軍軍官和士兵們都象魂兒被抽走了一樣,一臉木然,對旅團長閣下的命令置若罔聞!
突然,鬼子隊伍里傳出了吵嚷聲。草場辰己少將抬頭一看,見兩個年輕少尉摟抱撕扯到了一起,邊打邊喊:“這不可能!”“這不是真的!”
讓這兩個少尉一鬧,本來神經就已經繃得快斷弦了的小鬼子,再也憋不住了,有的嚎啕大哭,有的拔出戰刀亂揮,現場一片會亂。
草場辰己一看局面失控了,馬上下令自己的旅團警衛隊架機槍、上刺刀,把士兵們驅趕開,讓各部隊帶開。
草場辰己的警衛隊剛開始行動,一個鬼子機槍手就發瘋了,端著嶄新的九六式輕機槍,對著密集的鬼子隊形就掃開了。
“咯咯咯”、“咯咯咯”,一梭子三十發機槍子彈全部潑向了鬼子人堆,頓時就是血流縱橫、滿場血腥!
這個鬼子機槍手的神經被如此血腥的場面壓迫崩潰了,瘋了,朝著自己的戰友掃射開了!
不等那機槍手換彈匣,草場辰己少將就用指揮刀朝那機槍手一指,喊了聲“殺給給!”
這個鬼子機槍手被草場辰己少將的旅團警衛隊給擊斃了,那邊又有小鬼子發瘋。一個矮矮壯壯的鬼子兵,突然端起刺刀就朝身邊的一個士兵捅了過去,一下就把那士兵捅得倒在了血泊中!
等到這個士兵連捅三人,才被自己的中隊長用手槍擊斃了!
現場再次陷入混亂之中!
草場辰己一看不行,走過去站到了隊伍前面,拔出手砰砰砰砰砰砰砰砰,朝天連打八槍,把一個彈匣打完,這才大聲吼道:“各部隊統統的帶開!”
糜集一團的鬼子軍官、士兵們總算被草場辰己的槍聲和吼聲驚醒了!
日軍的軍官們都是陸軍士官學校畢業的,大隊長以上的軍官有的還是陸軍大學畢業的,戰術素質都很高。這一驚醒,軍官們就知道不能讓士兵們再擠成一團圍觀這該死的景觀了,再看下去,部隊就完了!
鬼子軍官們開始指揮部隊分開了,準尉、少尉、中尉、大尉,全都在賣力地吆喝著、推搡著,把士兵們從迷瞪中擰醒來,把隊伍分開。
這樣的部隊,已經不能繼續作戰了,更別提什么精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