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仁公主府內,紀寧見到了趙元容。
二人沒有在書房中相會,而是到了密室內,看趙元容神神秘秘的樣子,紀寧便知道有事。
“…我的皇妹,也就是剛被冊封為紫凝公主的三公主,正在我府上,在她的府邸正式修繕完畢之前,她都會一直住在這里,以后你再來跟我說話,可能會有一些不方便,這丫頭有時候晚上會害怕,讓我陪她,而她現在又是我最在乎的人!”趙元容說話時也會帶著些許的無奈。
曾經堂堂的文仁公主,天不怕地不怕,到頭來卻也落得眾叛親離的下場,現在只有一個跟自己同父異母的妹妹可以相信,而別的人要么跟她有權力糾葛,要么已經完全把她當成敵人,她已經完全不能相信這些曾經最信任的皇親國戚。
紀寧笑了笑道:“那我呢?”
趙元容一怔,不由啞然失笑道:“紀寧,你還會跟一個孩子去爭?”
紀寧笑道:“三公主是你的親人,照理說我是不該跟她競爭什么的,但我也畢竟是你的丈夫,自己的妻子說別人才是自己最在乎的,你讓我心中怎么想?你要覺得我是小氣的人,便繼續這么認為吧,我感覺自己在這種問題上還不能做到太過于大度!”
“行了,別貧嘴了,那丫頭已經睡下了,你過來找我有什么事情?”趙元容也知道紀寧心胸寬敞,不會為這點小事而斤斤計較。
紀寧把云舞失蹤的事情,還有七娘準備以身相侍的事情說了出來,倒不是他是在給趙元容示威,只是他覺得有些事不該遮掩,還不如直接把發生的事情都告知趙元容,這樣也免除了一些誤會。
但紀寧并未把自己放走云舞的事情說出來,他只是說云舞是自己失蹤。
他這么說,也是為了避免趙元容多想。
趙元容卻有些不理解,道:“紀寧,你告訴我這些做什么?難道你會覺得我會大度到可以讓一個麾下的老女人,去跟自己搶奪同一個男人的寵愛?”
乍聽到這消息,趙元容心中還是有些不解的,她覺得紀寧這么說是有一定挑釁的意味。
紀寧嘆道:“公主也別多心,我之所以說出來,也是想讓你知道現在我正在對七娘施壓。我想知道她在被逼上絕境的情況下,是否能保持對你的忠誠,在這種忠誠測試中,一次兩次并不能看見效果,反倒不如多試探幾次,因為之后我準備用七娘的勢力,來做大文章,如果她的忠誠度不夠,很可能會讓這次的計劃落空!”
“什么大文章?”趙元容蹙眉問道。
紀寧笑了笑,微微搖頭,卻沒詳細做出解釋,他覺得自己在很多事上,他應該先隱瞞一下趙元容,這跟在私事上的坦誠不同,因為這種大的策略行動,很可能會影響到趙元容自身的安全,所以他盡量要讓趙元容先抽身事外,這樣即便有麻煩,也不會威脅到趙元容。
紀寧道:“公主暫且也不必問了,有些事等我做完之后,你必然也會知曉的。如果這些事提前說出來,影響了你的心態,或許會影響到整個計劃的實施!”
一句話,又讓趙元容有些不滿,她道:“紀寧,既然你不想告訴我,干脆就別說,如此一來又會讓我幾天苦思冥想,你不知道我不喜歡跟你打啞謎嗎?”
“公主只要知道,這件事是針對崇王和四皇子的,這就足夠了,關于你對這二人的態度,保持本心便可,你想怎么面對都可以,我也不會多加干涉,這也是你們皇室內部的事情,不是嗎?”紀寧臉上的笑容仍舊很自然。
趙元容想了想,她還是不太能理解紀寧如何去利用七娘的勢力去影響皇室中人,畢竟四皇子趙元陽和崇王趙康樂,都算是有皇室庇護的,七娘勢力再大,也不可能會影響到這二人的地位。
“也罷!”趙元容道,“你想怎樣做,也由著你,但若是出了偏差,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我,否則我可能會幫不上你的忙…”
她很希望自己成為事件的參與者,而不是旁觀者,最后卻又成為了得益者。
她不希望自己完全是被紀寧安排命運,但她隱約又覺得有個男人來保護和駕馭自己的感覺很好,至少有人為她遮風擋雨,自己不需要做什么事情,只等收獲成功的果實。
或許是一個女人安逸之心在作祟,她甚至也不覺得這樣做有什么不妥,因為她內心是很想跟紀寧在一起,承認紀寧是自己的丈夫,并且為紀寧生兒育女。
這也是她覺得唯一能報答和補償紀寧的方式,也是自己能跟紀寧所做出的交換。
“公主,雖然這計劃不需要你親身參與其中,但你也要做好自保!”紀寧道,“按照我的推算,下一步崇王就要把可能威脅到他的異己全數鏟除,在這種情況下,你的處境會非常危險,現在暫且還不知崇王會以什么手段來對付你,但料想也逃不過刺殺等手段,畢竟陛下那邊會包容你,也不會聽信崇王的片面之詞而對公主有所不理解!”
趙元容冷聲道:“如此說來,父皇反而會站在我的立場上,來保護我?”
“陛下這么做,不是為了保護公主,而是為了保護他所中意的皇儲,也就是五皇子,在還沒有確定儲君的情況下,陛下肯定是不想讓京城出事,但若儲君定下來,那時陛下是否會向著公主,那就難說,也許那時公主也成為了陛下眼中的心腹大患了呢?”紀寧道。
趙元容的臉色陰晴不定,她最怕的事情就是跟自己的父親反目成仇。
現在也只是保持面上的平和而已,但很可能在不久的將來,趙康政會像對付她兩個兄長一樣,將她也徹底鏟除。
“公主現在還有一定的價值,所以陛下不會急著下手!”紀寧再提醒道,“但若過了皇儲訂立,且崇王失勢這兩個基本的環節之后,陛下就要肅清京城,那時公主可能就要尋求自保,真正要對付公主的人,反而成為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