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秦國公府邸出來時,已經是日落黃昏,紀寧情緒還不錯,似乎并未因秦家人對他的不禮遇而有所不悅。
云舞則顯得幸災樂禍,因為她看到紀寧第一次吃癟了。
七娘則顯得很著急,因為她迫不及待想要去見文仁公主,向文仁公主表達自己的忠心。
“紀公子,不知幾時您帶妾身去見公主?”七娘緊張兮兮問道。
紀寧看了看天色,道:“時候雖然已經不早,但料想公主還未從皇宮出來,即便出來,也肯定會有麻煩,需要去城防司、工部和內府衙門走一趟,七當家還是稍安勿躁為好!”
七娘沒好氣道:“妾身如何能稍安勿躁?這多停留一刻,妾身手底下的人,就可能會有幾人會被朝廷捉拿,別等到最后,整個部族都可能會被朝廷和崇王的人所收編,只有公主出來袒護妾身背后的族人,妾身才算是真正安心下來。紀公子可別把我們族人的事情忘在身后…”
“七當家的放心就是,在下怎么都會惦記著你的事情!”紀寧道,“而且我相信,公主已經在做事情了,不用你提醒,或者怎樣。公主是知道分寸的人,之前我已經提醒過公主,要保護七娘和你背后勢力的人不被侵害,因為現在這股勢力已經屬于公主所控制!”
“真的?”七娘將信將疑。
紀寧做出請的手勢道:“七娘不妨找到就近的秘密據點,一探究竟就是了!”
七娘跟云舞對視一眼,顯然二女都不是很相信,因為紀寧這邊似乎什么都沒做,就說已經幫她們解決了麻煩,這未免有點神乎其神了。
“紀公子可別開玩笑,這種事可不能有所怠慢…”七娘有些緊張,但她心中隱約又有些期待,畢竟現在事關到文仁公主是否肯收納她的問題,如果文仁公主現在就開始做事幫她化解麻煩,那也變相說明文仁公主已經接受了她的投誠。
紀寧道:“走吧!正好我也想找地方休息一下,公主府暫時是無法過去了…”
七娘帶著紀寧,到了她手底下一處據點。
云舞跟在后面,似乎在監視紀寧,生怕紀寧逃走了,也是她覺得這是自己可以免除被送給紀寧命運的最后機會。
如果現在文仁公主什么都還沒做,她還有機會逃出生天,但若文仁公主已經幫七娘把麻煩解決了,她就必須要被送給紀寧。
這點覺悟她還是有的。
“把韓當家的叫出來,我有事見他!”七娘一來,就顯得很囂張,似乎她覺得現在是彰顯她地位的時候了,越是在混亂的時候,人心思變,手底下的人就容易出一些幺蛾子,很多人可能會背叛,如果這時候她不強硬,就可能被自己手底下的人背叛或者欺辱。
七娘是很懂得時局變化的人,也懂得因勢利導,所以她很明白怎么來應對手下這些人。
“七當家,您…”一名五十多歲的老年男子走出來,見到七娘,還顯得有些激動,趕緊上來行禮。
七娘冷聲道:“韓當家,現在京城的形勢如何了?”
那老年男子看了紀寧一眼,似乎不太想說什么,七娘冷聲道:“但說無妨!”
“七當家,之前您失蹤的這段時間,我們很多弟兄都被擒拿了,官府那邊大肆搜捕,連崇王府的人也開始搜捕我們的人,京城中已經是風聲鶴唳,但之后不知為何,官府將我們的人都放了,連崇王也把我們的人給放還回來!”老年男子道,“據說是朝中有人跟各衙門的人打了招呼,不得為難我們手下的人,現在很多舊太子勢力的人都在秘密跟我們接洽,希望通過我們的關系,把他們被捉拿的人給營救出來…”
七娘驚訝道:“當真?”
老年男子道:“七當家,老朽怎敢欺騙您?但具體是怎么回事,老朽并不知曉,現在見到您平安無事,我們也就放心了,應該是七當家您已經跟朝廷的權貴打好了關系是吧?”
七娘看了紀寧一眼,神色很是復雜,很顯然她不想就紀寧的問題去說什么。
云舞在旁冷聲道:“一定是你手下的人背叛了我們,否則朝廷和崇王的人怎可能同時放人,你當七當家的好騙是嗎?”
老年男子訥訥不敢說話,只有七娘很冷靜,她道:“孤證不立,韓當家,你先留在這里,我先出去看看別處,先把人安置出城外,如果再遇到什么麻煩,你們也盡可能別輕舉妄動,記得我們現在主要是要平穩渡過這幾日,減少弟兄們的損失!”
“是,七當家,老朽知道怎么做!”老年男子顯得很恭謹,行禮道。
七娘再去了幾處地方,所得到的回答都是一樣。
朝廷和崇王勢力的人都在放她七娘的人手,因為七娘被公認為太子勢力的人,現在七娘的人平安脫險,別的勢力的人必然會覺得七娘投靠了崇王或者朝廷,他們想借著七娘的勢力來營救他們自己勢力的人,尤其是那些被崇王府和朝廷遷怒的勢力,更想求七娘來進行庇護。
“紀公子,看來如你所言,公主的確是做事了!”七娘最后也不再繼續求證,因為現在已經有充足的理由相信,文仁公主幫忙把她最大的麻煩解決了,就是她手底下人的安全,紀寧現在并未誆騙她。
紀寧笑了笑道:“七當家相信就好了!”
七娘嘆口氣道:“但現在始終是不能掉以輕心,尤其是崇王…他有什么理由放人?他跟朝廷互不統屬,之后陛下最應該防備之人,就應該是崇王勢力了吧?”
“但現在崇王也不敢跟朝廷明面交惡!”紀寧道,“崇王在這件事上,屬于賣公主人情,既然公主想把七娘你勢力的人收攬,崇王何不做個順水人情呢?崇王老奸巨猾,自然是想把文仁公主培養成為下一個陛下眼中釘肉中刺,所以他才會如此大度。以七娘在京城的勢力,又能對大局形成幾分影響?”
七娘有些自慚形穢道:“的確如紀公子所言,妾身手底下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