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元軒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一個是大將軍的孫女,一個是吏部尚書的兒媳婦,怎么會淪落到秦樓楚館里來?
她打量著紀寧,但此時紀寧沒心思去理會她,正在跟水月軒的姨娘說話,至于唐解等人則不敢跟她搭茬,主要是因她的身份地位太高,在唐解等人看來是生人勿進的角色。
水月軒的姨娘笑道:“幾位公子一看就是有才學有身家的人,那也就不瞞著諸位了,其實諸位也都知道,這宋家的小姐年方十六,出落的水靈,曾在落罪之后有大批的官宦想把她養在深閨大宅中養起來,但就是因宋將軍的身份而不敢有什么動作。”
唐解問道:“一個落罪的大將軍,有什么可怕的?”
“諸位這就不懂了吧?一個落罪的大將軍,在朝中還是有一定余威的,連皇上之前也曾下旨,讓人追查宋家是否有流落在外的親眷,這是為了防備宋家的人造反!畢竟宋大將軍定的可是謀反之罪,這種罪名不用說了吧…如果朝廷非要追究說,把宋小姐買走的人是跟宋家有牽扯的,那這事情就不好說了。所以那些對宋小姐有所覬覦的人,肯定會趁機到我們水月軒里來買人,這宋小姐贖身的銀子,可能需要三千兩以上,不知道諸位公子可是有這筆銀子?”水月軒的姨娘笑道。
唐解看了紀寧一眼,又打量了一下趙元軒,才道:“宋大將軍的孫女,三千兩銀子,照理說是不貴的,贖回去至少可以做個妾侍了!也沒辱沒了門風。”
韓玉道:“這也不好說,到底是罪臣的孫女,接回自己家始終是有些為難!”
水月軒的姨娘抿嘴一笑道:“至于曹尚書的兒媳婦,那也曾是京城里有名的名門閨秀,那也是人間絕色了,可惜她命不好,嫁進曹家之后,非但沒受到曹家的庇護,到頭來反倒是被曹家的人所牽累,連娘家也跟著被查抄,她可成了娘家人眼中的災星。這曹方氏如今是人人唾罵的人,倒不是說她是什么蕩婦,是因為她嫁進曹家,卻牽累了方家人,讓方家人也跟著落難!”
唐解點頭道:“這在下倒有所聽聞,話說那還是三年之前的事情,方小姐嫁進曹家,那可是轟動一時的消息,方小姐當時雖然家境不是很好,但卻在京城名媛中屬于數一數二的人物,很多公子哥可都慕名上門求婚,最后她選擇了曹家的三公子為相公,誰曾想才過了兩年,曹家就因為府庫盜印的案子落罪,到現在自己落罪為賤籍了呢?”
水月軒的姨娘笑道:“這位公子雖然是江南口音,但對于京城的事情了若指掌,想來也不是第一次到京城來參加會試了吧?其實有些事說起來,那也是時運不濟,曹尚書當初是戶部尚書出身,誰也未曾想,在他卸任戶部尚書十年之后,會有人舊事重提,讓曹家人落難,說起來這更類似于前太子案子的牽連。言不可過多,就說這位方小姐,如今也是曹方氏,到現在還是花容月貌,只是因為不是清倌人,始終會對她的身價有所影響,旁人買回去,最多也是養在外面當個外室,平日里過去消遣一下,也不用給什么名分,或者更逍遙自在一些!”
紀寧瞇著眼道:“恐怕這位曹方氏,最后也很難會被什么達官顯貴買走吧?”
“呵呵,這位公子說的沒錯!”姨娘笑道,“這曹方氏,多半會被京城的一些大的秦樓楚館買去,稍加調教之后就會出來迎客,想那曹尚書曾經在京城中樹敵無數,那些政敵得知曹尚書的妾侍和兒媳等人落罪,能不想著多去糟蹋一下,以解當年在朝中被曹尚書所打壓的心頭之恨?但也沒誰想把這些女人長期養著,他們可不想被人當作是曹尚書的同伙,再者這些女人又不是完璧之身,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讓秦樓楚館給養著,他們平日找機會過去享樂,各取所需!這也花不了多少銀子!”
趙元軒冷聲道:“為什么要把話說的如此齷齪?”
“咯咯!”水月軒的姨娘笑盈盈道,“這位小公子年歲不大,但說話很沖啊,在水月軒這種地方,說是正人君子,那都是正人君子,說要齷齪…誰又能說自己心中沒有一點邪心思呢?倒不是奴家誠心消遣諸位公子,實在是實情如此,宋小姐和曹方氏,都乃是京城中很多人所覬覦的人物,今晚出現在此,想贖買的話,至少也要有幾千兩銀子打底,如果諸位公子想把人買回去,今晚就可以在水月軒里共度良宵,明日便可一頂小轎把人接走,是死是活連官府都不再干涉!”
趙元軒心中一沉,她打量著紀寧,那目光好似在說,果真是生死連官府都不干涉了嗎?
紀寧道:“有勞姨娘為我們解釋這些,一會兩位小姐出來的時候,還真想看看,希望有機會能跟這兩位名動京城的名媛共結良緣!”
“哈哈!”水月軒的姨娘給紀寧露出一個“懂你”的神色,道,“如果公子有興趣的話,回頭倒是可以過來多問問,奴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呢!”
說完,那姨娘搖風擺柳地走到一邊,讓唐解等人來選姑娘,最后紀寧讓隨便留下了七個姑娘,如此他和唐解等人,外加趙元軒主仆,身邊一人留下兩個姑娘。
“公子…這…這算怎么說啊?”小蓯在旁邊有些慌張,自家郡主給自己出了銀子,讓她還擁有了享用姑娘陪酒的權力。
趙元軒冷聲道:“什么怎么說?給你姑娘就摟著…你離我遠點!”
小蓯想過去抱著自家郡主,畢竟是小丫鬟,這會急的都快哭了,但趙元軒可不懂得疼惜小丫鬟,總是給小丫鬟找麻煩。
“也罷!”紀寧道,“你們兩個先立在旁邊就好了,為這兩位小公子敬杯酒便可!”
“本公子不是什么小公子!”趙元軒賭氣,對旁邊的姑娘道,“你們平日里怎么伺候客人,就怎么伺候我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