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寧是解元,也是第一個上去接受文廟定文名的。品書網 很多考生和觀禮的人也想知道紀寧到底幾斤幾兩,看看他的精神力如何,若紀寧在丹書冊上留下的印記較淺,別人就有更多的理由來攻訐他,別人也會用紀寧精神力低寫不出多少小篆這件事來諷刺他。
在場還是有很多人嫉妒紀寧的,他們見紀寧走上前,好像恨不能讓紀寧的精神力為零。
主持最后定文名的,是曲阜文廟派來的使節況凌來主持,況凌并未涉及到此案中,他對紀寧并無偏見,只將紀寧當成是一個普通考生。但紀寧做出的文章讓他都覺得嘆服,這也是他不能理解的,因而他也對紀寧多加留意。
“紀公子,請吧!”況凌說一句,讓紀寧走到丹書冊之前,示意讓紀寧將手按在丹書冊上。
紀寧伸出手來,在場所有人都將目光矚目到他身上,很多人也在等他的手接觸到丹書冊的一刻,看看他的精神力到底有多強。
隨著紀寧的手按在丹書冊上,他突然感覺有一道白光,好像從自己的手竄入身體之內,這股白光試圖往紀寧身體的深處鉆,但紀寧身體產生了一道抗體,阻止白光往他的腦海方向走,兩股力道好似在紀寧的身體里展開交戰,而紀寧此時好似開了天眼一樣,能見到一些畫面,包括孔圣人傳道解惑的畫面,還包括之后幾代先師如何繼承儒學發展儒學的過程,一些經典的歷史畫面就好像電影一樣在他腦海中過了一遍。
之前唐解和韓玉大致跟紀寧講述過關于定文名的流程,在說到丹書冊時,并未提到紀寧所看到的這些畫面,紀寧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能看到,他只是聚精會神在冥想,而他身體里的抗體還在跟丹書冊涌進他身體里的白光對抗著。
“嗡!”
紀寧最后感覺頭腦有些嗡嗡作響,他緊忙收攝心神,想守住自己的靈臺清明,此時他的精神力高度集中,他甚至都不知外面過了多久,甚至發生了多少情況。
此時,紀寧只是覺得自己是在完成定文名的過程,他以為換了每個人都會跟他遇到的情況一樣,但在文廟正殿內觀禮的人,則見到了令他們匪夷所思的畫面。
紀寧就好像渾身散發出光芒的圣人一樣,白光涌現中,丹書冊也散發出白光,況凌主持了十幾次的定文名儀式,也是第一次見到有這種情況出現,他還以為是自己眼花了。
“怎么回事?丹書冊為什么會變得這么明亮?”旁邊有人問道。
“好強大的一股氣息,我們還是到外面去!”有人受不了紀寧的壓力,想走出大殿。
旁邊有人解釋道:“這是文氣,有什么好躲避的,我們自己也是文人!”
就在眾人議論紛紛時,紀寧身上的光芒逐漸暗淡下去,到最后,連丹書冊也恢復了原本的平靜,紀寧睜開眼,眸光中似乎多了睿智和深沉。
況凌對于今日的狀況,也找不到任何解釋,他博覽群書,任何史書中都沒記錄有人在定文名時會有這樣特殊的反應。況凌上前問道:“紀公子,沒事吧?”
紀寧看著在場之人訝異的目光,微微搖頭,等他低下頭看著自己右手按著的丹書冊,上面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奇怪。”況凌也有些不解,“紀公子之前令丹書冊發出的反應如此強烈,為何未留下印記?等一下,這丹書冊…似乎有些問題啊!”
況凌將丹書冊拿起來,發現不但紀寧在上面不能留下印記,就算他自己的手按上去也一點反應都沒有,這下況凌為難了,這丹書冊竟然在定文名儀式這么重要的場合“壞了”?
觀禮的學子中一片嘩然,有人松口氣道:“我道為何這紀永寧能令丹書冊發出那么耀眼的白光,感情是丹書冊發生了損壞!這可是流傳數百年的丹書冊,既然是紀永寧令丹書冊損壞,他總該賠償吧?”
同在旁邊觀禮的唐解喝斥道:“是否太苛刻?丹書冊乃是百煉金鋼打造,數百年未曾有過損毀,你有本事自己上去將丹書冊損壞去!”
眾人雖然面帶不屑,但也知道丹書冊的損壞似乎跟紀寧也無“直接關系”,或許只是一種“巧合”,剛好紀寧碰上丹書冊,丹書冊就發生了損毀。
此時況凌正捧著丹書冊,好似想修復丹書冊,但這東西從來就沒聽說過有壞的,更別說是修復了。旁邊金陵文廟的祭祀道:“況學士,您看,這該如何是好?這么多學子,還等著定文名呢!”
“金陵城不是還有一處文廟分館嗎?從那邊先借調一塊丹書冊過來,給眾人定文名就是了!”況凌道。
祭祀緊忙領命,讓人去城中另一處文廟分館,將后備的丹書冊取來。況凌打量著紀寧,不明白丹書冊的損毀是否跟紀寧有直接關系。
在等待新丹書冊送來之前,眾人還要繼續等候,新科舉人和觀禮的士子都要在正殿或者偏殿等候,況凌則先回到后堂,他仍舊捧著丹書冊有些不解,這好端端的丹書冊怎就損壞了?
“況學士,在下找到了!”況凌還在匪夷所思時,一名文廟的文士拿著一本古籍走來。
“嗯?”況凌打量著那文士。
文廟中的文士,并非一個正式的頭銜,而好像是一個“見習學士”身份,在有學子考中進士進入到文廟后,會給予一個“文士”的臨時稱號,直到他們有資格成為學士,這些人很多窮其一生,都無法從文士晉升為學士。
那文士有四十多歲,將書籍攤開,是一本用小篆所書寫的古籍:“況學士,這里春秋有記載,傳說中孔圣人第一次鑄造出丹書冊,曾為他的七十二名弟子檢測文氣和精力,其中有七十人在丹書冊中,‘子長慧光而凌于儒殿,圣以為嘆,遂以子長為婿…’,況學士,您看這位紀公子的情況,是否跟先師子長的情況相似?”
孔門七十二賢中,公冶長字子長,是孔子得意弟子之一,后被孔子納為女婿。
況凌一臉難以置信的神色道:“不會,就算紀寧才學還不錯,但要跟先賢相比,那也太夜郎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