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懷珠郡主的生日宴,讓紀寧知道原來之前跟他偶有見面,幾次探討學問互出難題女扮男裝的小公子,原來就是俏麗的懷珠郡主趙元軒,而趙元軒還是崇王世子趙元啟的妹妹,也算是頗為有緣。
紀寧對于趙元軒純真的本質還是很欣賞的,但在知道趙元軒的身份之后,紀寧卻有些望而卻步,二人之間身份大相徑庭,若是他要對趙元軒有什么非分之想的話,就意味著他距離三妻四妾的夢想有些遠了,皇族的郡主,是不會容許他有別的女人的,有得必有失,很多事就要在一些事情上選擇折中的方案。
不去招惹趙元軒,順其自然。
八月二十三懷珠郡主的生日宴結束,第二天紀寧醒來,心情也還是不錯的,他這幾天已經開始了對來年會試的備考,倒不是說他有多少自負,只是他覺得,既然早晚都要準備,而鄉試考試的內容其實他已經準備的很充分,就算這次不中,那也不是他實力的問題,鄉試考試中有很多主考官閱卷方面的因素,一份考卷能否被錄取,始終有閱卷人主觀臆斷在里面,如果再加上賄考和一些政治因素,那問題會更多。所以他寧可多去迎接一些挑戰,與其再復習鄉試備考的內容,不如直接跳過鄉試備考,直接去備考會試。
會試和鄉試的考試內容,其實在大多數上都是相同的,但會試以及之后的殿試,都會涉及到更深層次時務策的考試,靠備考會試,他就要去揣摩文廟和如今朝廷執政者在一些時務大事上的決策,去揣摩他們的政見是什么,自己作出怎樣的文章才能符合他們的利益。而不是一味空泛去講一些大道理,光靠引經據典,是不足以令他通過會試成為一名“準進士”,在會試中還是加試試帖詩,也就是說他最擅長的抄詩,在會試中終于能發揮作用,而試帖詩在最后的錄取考量中也占據了非常重要的作用。
“少爺,是不是快放榜了呀?今日奴婢出去買新鮮的菜肉,路過市場的時候,特別看了字花攤,少爺考中解元的賠率突然降到一賠三十九了呢,嘻嘻,這么想來,奴婢好像買的還是時候,奴婢買的時候少爺可是一賠一百二呢,如果現在買,那一定是虧死了。”雨靈出去轉了一圈,回來由在紀寧面前好像小百靈鳥一樣開心地說話。
紀寧一向很尊重她,給了她平等對話的機會,這是小雨靈最覺得自豪的地方,女孩子尤其還是奴婢,在這時代是很難得到男人真正尊重的,雨靈很喜歡跟紀寧說話,她也很喜歡跟自家少爺去表達自己內心的真實情感。
紀寧抬起頭笑道:“你不怕回頭他們賴賬?”
“才不怕呢,如果少爺真中了解元,那一定很厲害,少爺就給奴婢做主,去把他字花攤給砸了…少爺,奴婢只是說說的,您不用太當真,就算最后他們不給奴婢兌現,只要少爺能中解元,奴婢就很開心了。”雨靈突然眨著水汪汪的大眼睛,含情脈脈望著紀寧,神色中多有期待。
紀寧招招手讓她到身邊,就在雨靈有些迷茫時,紀寧突然伸出手指刮了一下她的小臉蛋,道:“那少爺我就是為了雨靈的期待,也該好好努力,只是中解元要求太高了,還是符合一些期望的,中舉人,明年再中個進士回來。”
“嗯嗯。”雨靈聽紀寧說要為了她而努力,開心的不得了,小腦袋飛快地點著,美滋滋道,“少爺是最好了。”
說完高高興興出門,又去忙活內宅的事情。
在去過崇王府的宴會之后,紀寧有幾天都留在家里沒出門,安心備考。
這些天也是城中士子們最浮躁之時,很多人都在期盼最后鄉試的成績,一點沒有沉下心來學習的興致,偏偏此時還是秋游最常舉行之時,城中各種人打著旗號組織文會和秋游,士子對此也很熱衷,在鄉試放榜之前,所有人都是有可能考中舉人的,還可以互相之間高談闊論,等真正鄉試放榜后,他們中大多數人都要灰溜溜躲在家里幾個月不出來,至少要到來年才能在公開場合再見到這些人。
人要臉樹要皮,就算是那些臉皮再厚的學子,在沒考中舉人的情況下也不好意思再出來走動。
但像紀寧這樣還沒到放榜就在家里閉門讀書,那也是很少見的,這在外人看來只有一種解釋,那就是紀寧自知在本屆鄉試中發揮的不好,一定覺得自己考不上,所以直接在家里復習。但因紀寧在崇王宴上的優良表現,他得解元的呼聲變高,隱約成為在眾多士子中排名三四名的模樣,但這也不是定數,按照往常年的經驗,呼聲越高的,越容易跌的很慘,很多嫉妒紀寧才學的人都會覺得紀寧是今年跌的最慘的那個人。
幸災樂禍雖然不是人的本性,但人心難免有狹隘。
秦楓在崇王府宴席上鎩羽而歸之后,心中便頗為不忿,但他也沒有刻意說躲在家里,因為他覺得那樣只能說自己怕了紀寧,一個上一屆的鄉試解元,為何要怕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子?而且紀寧只是在算學上勝過他,算學從來就不是科舉考試的內容,就算到了會試和殿試,也絕不會涉及到算學。
“…秦公子準備如何教訓紀寧那小子?”八月二十六中午,天香樓內,吳備設宴請秦楓吃酒,二人便在商討怎么對付紀寧的問題,“這小子愈發囂張,崇王世子也對他推崇有加,這次更是讓他在懷珠郡主的生日宴上大出風頭,若再不做點什么,他可能就要飛上天!”
秦楓打量著吳備道:“你有什么好的建議?”
“這小子不太好對付,因為他背后有沈康給他撐腰,但沈康即將從國子監祭酒的位子上退下來,到那時,就算沈康進了文廟,姓紀的小子也少了朝中一個大靠山,我們可以利用張臨武的死,嫁禍到他頭上,讓張家的人找他去報仇!”吳備惡狠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