緋紅的唇,迷離的夜;
今夜,
屬于放縱;
舞廳中央,男男女女盡情地抖動著自己的身軀,跟著音樂的節拍一起舞動,雪白的大腿,汗淋淋的胸肌,雌性的嫵媚,雄性的荷爾蒙,交織出一種令人瘋狂迷醉漩渦。
舞池的一角,一個身穿著耐克運動服的男子坐在那里,身前,放著煙和酒,周圍的熱浪和塵音似乎對于他來說似乎毫無影響,他只是下意識地把自己的臉,隱藏在了黑暗的燈光死角之中。
不是沒有的舞娘湊過來請他跳舞,但都被他冰冷的態度自動回絕了,他整個人,和這里,真的是有些格格不入;
一個身穿著白領工作服的女子捂著嘴沖出了舞池,去了廁所;
男子這時候把桌上的煙拿起來,放入了自己的口袋里,起身,也走向了廁所,如同一個等待獵物的獵人,現在開始追尋獵物的蹤跡。
女人沖入廁所后,直接在洗臉池那里開始吐了起來,廁所里當即彌漫出一股酸澀的味道,女人打開了水龍頭,一邊沖著洗臉池之中的污垢一邊拘起一捧水拍在了自己臉上。
冰冷的水打在了臉上,讓她在舞池內被點燃的情緒得到了片刻的清醒,然而,當她再睜開眼時,卻被鏡子里自己身后的人影嚇了一跳。
“你……”
女人想說話,卻說不了了,對方的兩根手指,已經鎖住了自己的脖子,自己根本發出不了聲音,對方的動作,熟稔得不能再熟稔,就像是在做著一件經常在做的事情,不需要刻意,只是一種自然而然。
同時,對方的另一只手舉起,手中拿著一把刀。
“雖然我很不喜歡說廢話,但這是俱樂部的規矩,我不得不說:你的罪孽,逃過了世俗的制裁,卻逃不過我們的裁決。”
“噗…”
沒有過多的前奏,刀口,很快就刺入了女人的胸口,并且順時針一轉;
男子的掌心貼住傷口,防止鮮血飛濺出來。
女人的身體顫抖了兩下之后,隨著男子的放手而頹然倒地。
男子開始用洗臉池里的水沖洗著自己的刀,洗著自己的手,隨后,對著鏡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
這一切,他都做得很仔細,做得很有條理;
一張年輕卻也蒼白的臉出現在了鏡子里,英俊之中,帶著一抹異樣的興奮,這應該是剛剛殺了人的原因吧,殺人,總是能夠給自己帶來這種快感。
他,也很迷戀這種殺人的感覺,甚至,像是染上了毒癮一樣,無法自拔。
地上的女尸,還睜著眼,死不瞑目;
男子從口袋里掏出了一個小袋子,里面,全都是海、、洛、、因;
他不吸食這個,因為毒品給自己的快感實在是遠遠比不上殺人帶來的那種強烈刺激。
“啪…”
小袋子被撕開,海、、洛、、因被撒在了女尸周圍。
隨后,小袋子也被男子丟在了女尸旁邊。
這家夜店,底子并不干凈,男子相信,這家店的老板在發現一具身邊撒滿毒品的女尸后,絕對不會先想著去保護現場然后撥打110。
最后,再深深地看著這具女尸,深吸一口氣,體會著殺人后的最后余韻,男子的臉色,終于恢復了正常,他對著鏡子,笑了笑,確認自己的笑容開始變得自然而不是那么做作之后,他推開了女廁的門,把正在打掃的牌子給挪開,走了出去。
自始至終,他確信自己躲避過了所有的攝像頭角落,也確信了自己沒有被周圍人引起注意,當然,在殺人的時候,肯定留下了不少的痕跡,但是他相信擔心承擔干系的夜店老板會幫自己善后,最不濟,也會把尸體給處理掉,這樣,自己就可以放心了。
走出了夜店,外面的寒風襲來,男子打了一個哆嗦,仿佛自己剛剛是從天堂回到了人間,是的,那個夜總會,那個廁所,那具女尸,對于他來說,就是天堂,因為他體會到了只有在天堂時才能體會到的那種溫暖舒適的感覺。
“人生,美好。”
男子自言自語著,聲音,有點沙啞。
拿出手機,男子打開了打車軟件,叫了車。
很快,有一個司機接了單,對方也很快打電話過來。
“喂,是蘇白先生么,你定位的位置是正確的么,是在燃情夜總會側門后的路邊是吧?”
蘇白微微皺眉,這款打車軟件,居然會自動地把自己的注冊姓名全都顯示給司機,這讓他有些反感,現在的他,在釋放了自己壓抑的情緒之后,變得很是清醒,他清楚,自己的名字,在今夜,和這個地方距離越遠越好。
“是,我在這里。”
蘇白回答道,同時注意了一下時間,把運動服的領子往上拉了拉,并且戴上了后面的帽子,讓自己的整張臉,除了一雙眼眸,其余的都隱藏了起來。
“好,我馬上過來。”
司機掛了電話,但是蘇白的眼睛卻微微瞇了起來。
那個司機在剛才通話時,語氣顯得很是急促,這并非是那種剛剛運動過后的呼吸急促,而是剛剛經歷了可怕事情后的一種情緒自然失控的反應。
殺了人后,腦子已經冷卻了;
蘇白現在顯得很是敏感。
三分鐘后,一輛黑色的奧迪車就停了過來;
司機年紀也就三十歲,頭發有點亂,衣服上也有著面包屑的殘渣,一個典型深夜開車賺錢的私家車車主形象,但是蘇白透過了車窗看見司機駕駛位置下面,有好幾顆沒有被踩滅的煙頭,正在忽明忽閃著。
一個私家車車主,深夜出來做活兒,卻又變得毫不愛惜自己的車子,一般人在自己愛車里吸煙都舍不得讓煙味熏到車里,而他,卻直接把沒熄滅的煙頭就這么隨意地丟在了座位下面。
“上車啊,小伙子。”司機笑著對蘇白揮手道。
蘇白點了點頭,他沒直接去坐后面,而是選擇繞過車頭,坐在了副駕駛位置上。
“您已經到達了指定位置,乘客已上車,現在,導航開始。”
司機熟練地發動起車,同時遞來一包煙。
“抽煙不哥們兒?”
蘇白搖了搖頭,掏出了自己的煙。
“我有。”
“抽我的一樣。”司機很是熱情。
“不用了。”
“抽吧,別客氣,抽,抽,抽,抽,抽啊!”
司機的語氣開始變得急促起來,但他自己似乎是沒意識到自己的失態。
蘇白點了點頭,從對方煙盒里抽出了一根煙。
司機這才高興地重新把視線放到了前方,繼續開車。
車載收音機正在放著一個午夜金曲節目,唱的是鄧麗君的《甜蜜蜜》,但是,歌放了一半,忽然發生了雜音。
“歡迎收聽節目,我是節目主持人,我沒有名字,因為在這里,名字沒有意義。”
司機猛地一拍顯示屏,“什么腦殘玩意兒,糊弄小孩子呢。”
司機準備換個頻道,然而,雖然手指不停地點下去,但是觸屏面卻絲毫沒有反應,依舊死死地固定在那個頻道段上面。
“壞了?死機了?”
司機一邊嘟囔著一邊不停地拍著觸摸屏,甚至已經開始用拳頭在砸了。
蘇白在旁邊慢慢地把煙給捏了起來,另一只手默默地握緊了口袋里的那一把剛剛殺了人的刀,這個司機,明顯處于一種莫名的情緒狀態之中,這讓他想起了第一次殺人時的自己,也是這個模樣。
“這是今天的一則鬼故事,希望聽眾們靜下心來,側耳聽;
一輛私家車上,坐著兩個人,他們是通過打車軟件湊在一起的,車主是一個三十一歲從事著保險工作的男子,副駕駛位置上的乘客則是一個二十二歲大學生。
這本來沒什么的,也很正常,不是么?
現在做保險的人很多,也很輕閑,哪怕不去跑業務,每天去報個道,也能每個月領取一筆錢,當然,沒業績的話錢不會很多,所以這位司機就只能晚上來開車補貼收入;
大學生,可以說明他的優秀,但也不算是太過特殊。
但是,故事的轉折,就發生在這里。
這名司機,剛剛肇事逃逸了,他剛剛撞死了一個過馬路的女孩兒,然后直接開車逃離了,在驚魂未定的時候,接了這一單。”
司機猛地愣住了,一臉不敢置信地看著觸屏,然后艱難地扭轉著自己的頭,看著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蘇白;
蘇白從他的瞳孔之中看出了震驚、惶恐以及那一抹隱藏在最深處的歇斯底里。
電臺的聲音還在繼續:
“而那個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大學生,則是一個殺人癖患者,他現在必須每隔一段時間殺一個人才能排解掉自己內心積攢的壓抑,就在剛才,他在一家叫做‘燃情夜總會’的廁所里,殺死了一位跳舞的女白領。”
司機馬上退縮到了車門一側,看著蘇白的目光像是在看著一個殺人惡魔,
沒錯,他是肇事逃逸了,但并不是存心想殺人,而自己拉的這個乘客,則是一個殺人魔!
電臺的聲音停頓了一會兒,然后故意壓低了聲音:
“下面,就讓這個故事,進入高、、、、潮吧…”
“砰!”
司機和蘇白兩人都一起看向前車窗,在擋風玻璃上,一個面容扭曲的女孩正趴在那里,半張臉已經塌陷了下去,但還是瞪著僅剩的一只眼珠子對著車窗里面的人,她在傻笑。
緊接著,蘇白感覺自己身后傳來了一股涼意,他默默地轉過頭,看見候車坐上坐著一個女人,女人的胸口上有一個血淋淋的刀口子,而且還在不停地向外流出著烏黑的血液。
似乎是看見了蘇白的目光,女人裂開了嘴,也開始笑了起來:
“呵呵呵呵……”貓撲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