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白不知道自己這一覺大概睡了多長時間,只是當自己緩緩睜開眼時,已經是深夜了,和尚臥室里有一個電子掛鐘,上面顯示著日期。
“居然睡了兩天兩夜…”
蘇白自己都有些吃驚,身上,還是裹著那條浴巾,顯然,胖子沒有來打擾自己的休息和恢復。
站起身,蘇白感覺自己本來虛弱的身體和萎靡的精神都恢復了不少,雖然不是全盛時期,但至少已經從剛從火車站里的虛弱狀態內擺脫出來了,身上,也是有了一些力氣。
走出了和尚的臥室,蘇白看見自己臥室里,小家伙正摟著吉祥熟睡著,蘇白沒去打擾他,而是一個人來到了客廳。
肚子,
有點餓。
打開了冰箱,冰箱里食物不少,但蘇白卻一點胃口也沒有,這種饑餓,來自于對鮮血的渴望,之前失血確實太多了,那種血液被抽取的感覺,對于蘇白來說,實在是一種夢靨。
搖了搖頭,蘇白拿出了一瓶橙汁,打開,喝了兩口,橙汁入口,卻是苦澀的味道。
從客廳的衣架子上拿起衣服穿上,蘇白一個人走出了家門。
坐上了自己停在家門外路邊的普桑后,蘇白拿出了自己的手機,隨意地翻了翻,算算時間,廣播停播時間應該快結束了,故事世界將重新開始接納聽眾進入,廣播以及聽眾的生活節奏都將恢復正常。
舔了舔嘴唇,蘇白從車子抽屜里取出了一包煙,拆了一半,卻也現沒興趣抽了。
雙手搭在方向盤上,這個時候,蘇白真的很想念鮮血的味道,哪怕是普通人的鮮血,也是好的。
就像是一個以前吃慣了錦衣玉食的人被餓了好多天,給他一碗茶泡飯配蘿卜干估計也能吃得很是香甜。
哪里可以找到合適的吸血對象呢?
蘇白可沒興趣在上海的夜幕下尋找犯罪分子,也沒那個興致當什么上海的蝙蝠俠,手指輕輕地在方向盤上敲擊著,蘇白嘴角慢慢浮現出了一抹笑容。
找正在殺人的或者搶劫的人,比較困難,這也得靠運氣,但是找那些賣白粉的人,就簡單多了。
蘇白反正只是想給自己在現實世界里吸人血找一個合適的借口,或者說是給廣播對自己的行為找一個寬恕的理由。
驅車,大概二十分鐘后,蘇白在一家歌舞廳下停了下來。
下了車,蘇白沒有選擇裝作一個普通的消費者一樣進去慢慢地等販子過來跟自己問要不要來點刺激的東西,而是直接從外墻壁爬上去,上了三樓。
這家歌舞廳在上海也算是小有名氣,一樓是普通的會客廳自助餐廳,負一樓則是迪廳,而二樓三樓則是細雨桑拿連鎖,甚至四樓還有一個小電影院,總之基本上主流的消費選擇進到這里基本都能玩全了。
蘇白直接上了三樓,一個看起來像是領班的年輕男子將一個客人送入了包廂后剛走出來就被蘇白一只手掐住了脖子拉入了隔壁空包廂里。
“嗚…唔…”
領班被掐著脖子,整個人提起來,后背貼在墻壁上,看起來很是痛苦,不停地掙扎著。
只是,
似乎是經歷了火車上那位西方血族大佬被吞噬的一幕,又見證了三十名資深聽眾被屠殺的一幕,現在,蘇白的世界觀基本被破壞了一遍,高級聽眾的生命他都覺得不算是什么了,又怎么會在乎一個普通人的性命?
無論…你有沒有最,無論…你是否死有余辜。
以前,蘇白還講究著一個矯情,殺人俱樂部也是專門找那些死有余辜的人來殺,而現在,更多的,還是顧忌著廣播的態度。
就像是那個僵尸男孩的玩法,他行事風格極端,而且殺人還殺人全家,但是因為那家人確實有人犯下過罪過,也確實因為那個人的罪過導致全家富裕,所以廣播即使不喜歡,也只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現在的蘇白,算是更多的體會到了一種靠個人素養和道德去控制力量是多么不靠譜的說法,事實上,如果沒有廣播的高壓線在,哪怕以前再善良再圣母的聽眾,也會逐漸得變成視人命如草芥的兇徒,正如以前的前蘇聯一樣,靠黨員的理論學習和報告學習,靠假大空的素質學習,企圖靠官員的個人道德準繩去對公權進行約束,只能被證明了是一件很傻很天真的幻想。
人,畢竟是會變的,而且人性的變化,如果沒有懲罰的話,會自然而然地根據墨菲定律的規則,不斷地滑落下去。
“哪里有毒賣。”
蘇白也懶得去套話,也懶得去利誘了。
“啪!”
蘇白松開了手,但下一刻一只腳踩在了對方的腳面上。
“咔嚓…”
這只腳,當即被踩裂了。
對方想要叫喊,卻被蘇白再度掐住了脖子,不出什么聲音。
“現在,你可以回答我剛才的問題了。”
蘇白微笑著看著對方,然后緩緩地松開了自己的手。
“大人,這是我們特意從倫敦運送過來的。”
一個東方人面孔的男子手里捧著一個盒子,遞送到了沙爾伯爵面前。
“呵呵,中國就沒有么?”沙爾伯爵的情緒不是很好,稍微帶著點急不可耐地將盒子打開,里面有六個針筒,他取出了一個針筒,丟掉保護帽,將針尖刺入了自己的胳膊上,將試劑全部打入了進去。
少頃,他的臉上露出了放松之色,之前的痛苦,也似乎緩解了不少。
“稟報大人,您所需的是正常人能承受的十倍以上濃度,中國政府雖然在毒品管制上一向比較嚴厲,但這款新產品,還是有一定的流通的,只是大人您所需的這種是特制的,就算是在我們倫敦,也不可能直接在市面上拿到,必須通過實驗室重新下訂單才可以。”
沙爾伯爵點了點頭,他知道,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男子對左右使了使眼色,兩個風姿綽綽的女人馬上走了過來,準備幫沙爾伯爵按摩,這兩個女人是專門訓練出來的,無論是拿來運毒還是拿來做上的交易關系,都是絕佳的搭檔;
只是,她們的手剛剛觸碰到沙爾伯爵的身體時,沙爾伯爵馬上變色,厲喝道:
沙爾伯爵的憤怒讓男子很是意外,他馬上恭敬地起身,招呼著身邊的兩個女人一起走了出去。
“嘶…”
沙爾伯爵咬了咬牙,如果可以的話,他可真的不愿意繼續都留在上海,他很想馬上回去找光明系的魔法師聽眾給自己療傷,但是沒辦法,自己的傷勢太重了,重到現在連自由行走都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與其這樣,冒著一定的風險回西方,倒不如就現在這里停留下來,一邊養傷一邊等待著廣播即將來臨的召喚。
畢竟,西方的環境跟東方其實差不多,在那里,沙爾伯爵也不是沒有仇家,那些人如果知道自己重傷的消息,可不會放過這個痛打落水狗的機會,而且這次的傷勢,可比自己上次被那個東方吸血鬼給打一頓嚴重得多得多了,甚至沒有絲毫地可比性。
“砰!”
那個剛剛出去的男人又推開門跑了進來,臉上帶著驚恐之色,在他身后,一個身體干癟的女人被一個陰影丟在了地上,女干尸手里還握著槍,卻根本沒機會扣動扳機就被吸光了鮮血。
沙爾伯爵的眉頭皺了皺。
“大人,救我…大人…救我…”
男子跪在沙爾伯爵面前磕著頭,祈求著來自沙爾伯爵的救助。
“我有點口渴。”
陰影中傳來了一句深沉的聲音。
“he1p誘rse1f。”(你隨意)
沙爾伯爵只是呻吟了一下,從盒子里又取出了一個針管,迫不及待地刺入了自己的皮膚里,將這些高濃度的毒、品注射進自己的身體。
那個剛剛為沙爾伯爵帶來毒、品的東方男人被陰影直接抓了起來,陰影中出現了兩顆陰森的獠牙,毫不客氣地刺入了其脖頸之中,
緊接著,
就是“咕嘟…咕嘟…”那清晰可聞的吸血聲,
很生動,
也很立體。
沙爾伯爵將針管丟在了一邊,深吸一口氣,又重重地吐了出來。
“一個天使,竟然墮落到需要依靠這些東西了。”
陰影逐漸暗淡下去,露出了蘇白的身形。
沙爾伯爵看著蘇白,笑了笑,然后用手,擼起自己的袖子,同時,慢慢地擼起自己的褲管。
他的雙臂上,坑坑洼洼全是密密麻麻的小洞,這些小洞,足以讓密集恐懼癥患者看一眼就暈厥過去,同時,他的雙腿位置,更是被啃食得不像樣子,白骨嶙峋,顯露了出來。
“這些,還只是身體上的傷口。”
沙爾伯爵咬了咬牙,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靈魂被撕裂的痛楚,才是最讓人難以忍受的。”
說完,沙爾伯爵伸手向前指了指,“那里有我從倫敦帶過來的紅酒,有興趣嘗嘗么?”
“好。”蘇白倒是真的不客氣。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