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山河臉色陰沉,滿目殺機地看了一眼擂臺上的烏茲武士,又看向身旁的塔羅,冷聲道:“塔羅城主,你帶來的武士是不是狠辣了點?連認輸的機會都不給嗎?”
烏茲國塔羅城主佯裝驚訝,道:“咦?漢唐武士開口認輸了嗎?我怎么沒聽到?”
陸山河雙目一瞇,道:“你確實聽不到,但你能看到,烏茲武士胡特也能看到,劉賀已經張了口,就差說出‘認輸’兩個字!”
“只要沒開口,就不算認輸。”塔羅搖頭,忽然輕笑揶揄道:“沒錯,我確實看到他張了口,但你怎知他不是因為驚駭才下意識出現的反應?又或者,你怎知他張口是要認輸還是要罵人?漢唐似乎有句話,子非魚焉知魚之樂?”
“哦?是嗎?”陸山河冷哼,道:“那塔羅城主知不知道,漢唐還有句話叫做,多行不義必自斃?”
“可我聽說的是,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塔羅輕笑。
“如果烏茲武士都如此狠辣,那我保證,只要今日敢上臺,就有來無回!”陸山河冷笑。
此言一出,塔羅目光一凝,沉聲道:“怎么?漢唐豪杰輸不起嗎?先前已經說過,此次擂臺,生死別論?實在不行,陸城主也可以讓漢唐軍方人馬出手嘛!”
陸山河哂笑,道:“不用激將了,我知道你擔心什么。但漢唐是禮儀之邦,我既然說過此次擂臺大戰只由民間出手,漢唐軍部就不會插手。你也不用擔心我秋后算賬,只要他們能活著離開這個擂臺,就算他們命大!”
塔羅聞言,松了口氣。
陸山河所言,正是他所憂。同境界之間,烏茲武士對上漢唐武士,他有絕對的信心取勝,但如果漢唐軍方插手,說實話,勝負最多也就在五五開,因為漢唐軍部,同樣是在死人堆里爬出來的。
他一聲輕笑,道:“這樣啊?那就不勞陸城主操心了,既然我烏茲武士上了這個擂臺,同境界之間,只要漢唐豪杰能勝了他們,那是生是死,皆是他們的造化,怨不得別人!”
“好一句怨不得別人!”陸山河冷笑,道:“希望塔羅城主一會還能笑得如此輕松!”
塔羅渾不在意,哂笑道:“陸城主,夠了吧?什么時候,講究武力至上的漢唐,也愛上口舌之爭了?漢唐豪杰有何等本事,使出來便是,我拭目以待!”
陸山河冷哼,不再說話。
擂臺之下,早已亂作一團,叫罵聲不斷,每個人皆被烏茲武士的狠辣激怒了。
烏茲武士胡特一臉嘲諷,道:“漢唐武士只會叫街嗎?漢唐九州不是號稱修者的天堂?怎么出來的人就這么廢物?出息!”
他勾了勾手,挑釁道:“憤怒?想殺我?上來便是,何必那么多廢話?下一個!”
此言一出,擂臺之下,更是沸騰。
太囂張了!
只見一人沖騰而起,躍上擂臺,喝道:“烏茲武士,休要猖狂,我來戰你!”
這是一位大漢,體型異常高大,已然不下于烏茲武士。他滿眼通紅,殺氣四溢,也不廢話,腳踏虛步,向前沖去。
驀地,大刀出鞘,刀光璀璨。
他的刀法犀利,大開大闔,大刀過處,虎虎生風,刀芒明晃晃的刺眼,且冰冷凌厲之極。
烏茲武士胡特冷笑,倒也沒有出擊,只是運轉身法,急速閃避。
他能看出數道破綻,只是那破綻還不夠大,兼之對方的刀法霸道,足以將破綻掩蓋。因而,現在還不是出擊的好時機。
自然,如果他現在出擊,也不是破不掉對方的刀法,只不過破費力氣而已。
然而漢唐有句話叫:一鼓作氣,再而三,三而竭。
看對方的樣子,空有一身蠻力,卻根本不會控制。他相信,只要他閃避半會,對方的破綻絕對會越來越大。待對方后繼無力之時,他只需要一矛,就能把對方送進地獄,又何須費力去破對方的刀法?
“烏茲武士,哪里逃!”漢唐大漢大喝,對胡特窮追猛打,刀刀驚人,刀氣沖霄。
臺下群雄見己方刀法驚人,對方一再逃竄,不由得歡聲雷動,齊聲喝彩。
“好刀法!”
“劈死這丫的!”
“兀那蠻夷,不是很囂張嗎?有本事別跑啊?”
“這群蠻夷,太久不揍,還翻天了!”
“兄弟,只要你勝了這西域蠻夷,一會我們請你喝酒!”
“喝酒算什么,只要兄弟為咱爭一口氣,咱請他喝西梁城最昂貴的花酒,找最漂亮的花旦作陪!”
“最漂亮的花旦?我草,是不是真的?能不能見者有份?”
“不就是見者有份嘛,多大的事?只要今天大家把這群蠻夷的囂張氣焰壓下去,我就在紫苑飄香大擺一頓,宴請全城都不是問題!”
“吹牛吧?紫苑飄香可是西梁最豪華的花樓,隨便一桌都不下二十萬兩,還宴請全城?誰請得起啊?”
“那是你孤陋寡聞,新來的吧?你可知,站在你面前的是誰?如果連號稱西梁城財政之神木家的大公子都請不起宴席,誰請得起?”
此言一出,所有人一愣,驀地一陣驚呼。
西梁木家可是龐然大物,單論財富而言,可以說是富可敵城,就算其他三大家族的財富加起來,也只能堪堪跟木家比肩。
就連蕭齊天也目光一凝,往那人看去,映入眼簾的,赫然是一位二十左右的青年。
那青年一聲華服,不奢華也不普通,手搖公子扇,摻雜在一群江湖大漢中間,一如那鶴立雞群,卻沒有盛氣凌人的氣勢,倒顯得平易近人,氣質不凡。
蕭齊天暗贊。
這木家人基因就是好,木俊楠、木凌軒還有眼前的木家大少,外表看起來都是風度翩翩,一表人才,第一眼就能讓人心生好感。
那青年的旁邊,還有一個十五左右的少年,可不正是木凌軒嗎?
他們的周圍,若隱若現地跟著七八個大漢,修為不俗,皆眼神警惕,占據著極為有利的位置,想來就是木家給他們安排的侍衛。
木家大少笑著對眾人拱了拱手,道:“贊一個,這位兄弟真是好眼力。沒錯,在下正是木家木凌辰,今日,如果大家能夠為漢唐爭光,我就請大家到紫苑飄香搓一頓,包管大家水足飽滿,我說話算話!”
眾人聞言一片嘩然,叫好聲不斷。
就連蕭齊天也被木凌辰的豪氣感染,如果不是裝出來的,這木凌辰倒是個秒人。
“小心!”便在此時,一聲驚呼響起,將眾人的注意力重新拉回到了擂臺之上。
原來,久攻不下,漢唐大漢已然微微氣喘,破綻越來越大,那烏茲武士抓住時機,蛇矛第一次出擊,簡直的一戳竟差點戳中漢唐大漢的心臟。
所幸漢唐大漢反應及時,電光石火之間突然矮身,就地一滾,這才堪堪避開,得以險象生還。
漢唐大漢驚出一身冷汗,往后退開數丈,才停了下來,一臉凝重地看著烏茲武士。
烏茲武士哂笑,嘲諷道:“難道這就是所謂得四肢發達,頭腦簡單?”
漢唐大漢聞言臉色鐵青,怒道:“說的是你自己吧?有本事你不躲啊?看我不劈死你!”
烏茲武士嗤笑,道:“怎么?漢唐皇朝盛產自大狂嗎?我讓了你那么多回合,你卻連我衣角都碰不到,還怪別人躲避?嘖嘖嘖,都說漢唐男兒玄功蓋世,我看是臉皮蓋世吧?”
“閉嘴!”那漢唐大漢喝道,“你厲害那你來攻我啊,看老子不把你當猴耍!”
“是嗎?那換我來進攻?”烏茲武士幽幽道。
“廢話那么多,有本事你來啊?”漢唐大漢冷笑。
“呵呵呵!那我來了?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把我當猴耍!”烏茲武士冷笑。
話音剛落,他身法一動,向前奔來。
他蛇矛飛舞,驀地平平刺出,只一戳,卻籠罩著漢唐大漢的周身要害。
漢唐大漢心頭凜然,璀璨的刀芒閃現,迎上烏茲武士的蛇矛。
他本想效仿烏茲武士,一直閃避,把對方當猴耍,最后發現,烏茲武士一矛戳出,卻讓他避無可避,只能硬抗。
烏茲武士冷笑。
眼看蛇矛便要與大刀交戈之時,他雙腳一動,剎那間身形縹緲,閃至漢唐大漢的身后。
臺下群雄驚呼,就連蕭齊天也搖了搖頭,雙眼一閉。
他知道,又一場結束!
徒然失去了目標,漢唐武士心驚肉跳,豁然轉身,大刀回擋。
然而,還是遲了!應該說,先前他進攻之時,耗費了太多勁力,反應能力早已降了很多。
他大刀回劈,驀地,卻是一股冰冷的矛鋒襲上心頭,這讓他心頭悚然。
“噗!”
銀矛進,紅矛出。
烏茲武士的蛇矛,霎時間穿透漢唐大漢的心臟。
鮮血飛濺,撕心裂肺的痛楚自心口傳來,直到這時,漢唐大漢依然難以置信,他居然在兩個回合間,就敗了?
他看著插在心口的蛇矛,駭然道:“你....”
烏茲武士冷笑,搖了搖頭,一臉嘲諷:“就你,還想把我當猴耍?可笑,不自量力!”
“臨死前教你一下,力氣,不是那樣用的,你呢,就安心的去吧!”他拔出蛇矛,無情轉身,喝道:“下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