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御劍乘風來
經過了《劍仙》一鬧，共和國方面策劃的聲討黎恩事件不了了之，時間也來到了9：25，距離約定時間只剩五分鐘。
這下子，原本沉得住氣的人們也有些按捺不住了——難道《炎陽劍圣》要遲到。
“爺爺，黎恩怎么還不來啊。”亞妮拉絲嘟著嘴。
“爺爺也不知道啊。”《劍仙》端起孫女給倒得好酒，抿了一口，滿臉陶醉，“我是從克洛斯貝爾機場直接過來的，來得路上沒看見黎恩。”
“不會是睡過了吧。”卡西烏斯半開玩笑道。
“很有可能。”《劍仙》一本正經地點頭。
“爺爺！”亞妮拉絲大發嬌嗔，伸手就去搶《劍仙》面前的酒瓶酒杯。
《劍仙》樂呵呵地施展出兩個手法，讓孫女的小動作落空。
卡西烏斯與亞里歐斯笑瞇瞇地看著祖孫倆的互動，“搶酒”是《八葉一刀流》的保留項目，《劍仙》教出的每一位弟子都要過這一關，他們也不例外。
就在《劍仙》準備再倒一杯酒的時候，他的動作突然一頓。
與此同時，莉安娜睜開雙眼，抬頭望天，輕聲道：“來了。”
西南處的天邊是茫茫云海，遼遠無際。
驀地，云層翻卷，如臨于大海之濱，波起峰涌，浪花飛濺，驚濤拍岸。波濤越發激烈，不一會兒便匯聚成一股，猶如月滿之時的聲勢浩蕩的一線大潮。
在“潮水”盈滿到達極限之際，入簾幕一般的云層忽然向兩邊分開，宛如被人從中劈開一般——不，就是被人從中劈開了！
一把在陽光下熠熠生輝的晶瑩巨劍破開云海，直奔約定之地。
巨劍之上，一對剛剛步入青年男女凌風而立，衣袂飄飛，男子國士無雙，女子絕代佳人，讓人不禁贊道好一對“神仙眷侶”。
寫到這里，相信所有人都知道來人是誰了，在塞姆利亞會用這樣方式登場的只有黎恩這個裝逼慣犯，而在這樣重要的場合陪在他身邊的只會是他的大老婆莉夏。
巨劍徹底破開云層，在人前展露全貌后，黎恩吐氣開聲，聲震九霄。
“御劍乘風來，除魔天地間。有酒樂逍遙，無酒我亦顛。”
“黎恩·舒華澤應約而來！”
話音落定，巨劍懸停山巔，黎恩攬著莉夏的腰肢自劍上一躍而下，舉手投足之間，盡顯風流。
離地面約有十亞矩時，少女身形一轉，以曼妙的舞姿離開黎恩的懷抱，于舞步翩躚之間飄入克洛斯貝爾陣營。
少年伸手一拂，腳下憑空現出兩級空氣階梯。
黎恩拾級而下，每走過一層，身后的階梯消失不見，身前自動補上新的一層。他就這樣一層一層地從空中走下，走到《鋼之圣女》的對面，與她相對而立。
“我來了，沒遲到吧。”
“沒有，時間剛剛好。”莉安娜不看鐘表，仍能精準確定時間——黎恩落地的一刻，時間正好是9:30。
“那就好。”黎恩呵呵一笑。
“黎恩啊，這個赴約方式很氣派，你不會是為了準備這個才拖到現在吧。”有資格且會這樣隨心所欲的自然是黎恩的老師云·卡法伊。
“老師法眼如炬。”黎恩恭恭敬敬對《劍仙》行了一禮，而后恢復平時的嬉皮笑臉，“第一次御劍飛行不太熟練，一不小心飛錯了方向，幸好沒有遲到。”
好吧，果然是《劍仙》的徒弟，行事風格都一樣——當然，不在意他人目光我行我素這點也是一樣。
只見《劍仙》捏著下巴道：“‘御劍飛行’，倒是貼切。那幾句詩更不錯，就是有點意猶未盡，還有下文嗎？”
“有的，這是為老師您做的詩。”黎恩點頭道，“御劍乘風來，除魔天地間。有酒樂逍遙，無酒我亦顛。一飲吞江河，再飲吞日月。千杯醉不倒，唯我酒劍仙。”
這首出自《仙劍奇俠傳》的詩就像是為云·卡法伊量身打造的一般，黎恩自云端看見老師的那一刻，這兩句詩自然而然地脫口而出，取代了他本來打算用的“飛劍決浮云，諸侯盡西來。”這樣多少能和自己扯上點關系，畢竟是侯爵嘛。
且不管黎恩的打算，《劍仙》聽到這首詩自是哈哈大笑，連喝三杯：“好個‘唯我酒劍仙’，好個‘唯我酒劍仙’，我就不耽誤你的時間了，去赴約吧，別弱了我《八葉一刀流》的氣勢。”
“是，老師。”黎恩再度躬身行禮，“圣女大人，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
“無妨。”莉安娜柔聲道，“你們師徒久未相見，敘敘舊也是理所應當，再多聊一會兒也可以。”
“不了，結束后再陪老師好好喝幾杯。”
“那我們這就開始？”
“這就開始，不過在此之前，我再提醒諸位一句，此戰非同一般，修為不足或是無超凡護持者請在一分鐘內離場，否則我將使用強硬手段。”
話音未落，又是議論紛紛，猶豫者有之，堅定者有之，不滿黎恩狂妄者有之，更多的是好奇那個“強硬手段”。
黎恩對于周遭的聲音不聞不問，只是在心中讀秒。
“時間到，沒人離開呢，那就別怪我手下無情了。”
懸停半空的那柄晶瑩巨劍，轟然爆碎。
朗朗晴空，瞬間被切成無數條縱橫溝壑。
劍氣。
由巨劍爆碎所釋放出的萬千劍氣肆虐當空。
當黎恩的“清場”二字出口，天上劍氣就如同暴雨灌頂，齊齊落下，而且下落得并非毫無章法，一道劍氣指向一人，除卻處于山巔的黎恩與《鋼之圣女》外，無人幸免。
這座無名之山頓時成了戰技表演大會。
不足奧傳又無超凡庇護之人的手段盡出，以求降低傷害，保全自身。
達到奧傳凝神應對，不敢大意。
超凡強者最為從容，或是任由劍雨臨身巋然不動，或是揮手替周圍之人化解劍氣，以《劍仙》為首的劍道宗師各自以手作劍以黎恩的劍氣作為砥礪己身的磨刀石，大宗師的氣魄顯露無疑。
僅這一手，無人再敢質疑黎恩的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