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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也曾柔情似水

  德冒煙,如今只剩下滿目月光和一生悲涼。上了這輛警車,這輩子沒指望再東山再起了。

  精神病院的槍聲,一路的艱辛,二十五年前的老頭,連在一起是個局。

  三天的肉體加精神的雙重折磨,讓梁必達接近崩潰邊緣,甚至開始神經質的跟斷頭臺斗口。槍手的出現,讓他對后路絕望。一路奔逃根本不給他細細思量的機會,生存的本能逼的他說了些實話,為了讓他不翻供,特別找到二十五年前的老頭。不是為了喚醒他的良知,只為在他麻木不仁的心臟上刺那么一針。

  梁必達被秘密羈押起來,經手的李官鎮民警完全不知道這個頭發灰白沒了魂兒似的男人是何方神圣。知道內情的人只有五個人,丁寶峰,李云清,顧天佑,戴曉樓和白鳳林。李云清和戴曉樓是布局者,顧天佑是執行人。為縮小泄密范圍,這個局在執行前只對廳里一號和二號兩位老板做了匯報。

  回到城里,顧天佑先去了廳里將具體情況向丁白二人做了匯報。因為內線問題一直沒能查證,故意略過那十五噸貨的事情沒說。二人都不是他的直接領導,也談不上指示,只是交代了幾句注意安全和保密之類的話。從廳里出來,直接去了總隊辦公室取槍,想去看看許佳慧,又擔心會按捺不住刺到她,猶豫再三,還是決定去方樂兒的小窩。去之前先打個電話。

  樂兒惋惜的說:今天怕沒時間陪你了,韓老師接了個標的過億的大案子,要求我一起全程跟進,今晚是當事人請吃飯。

  方樂兒要換個地方實習,韓絮應苗世凡的邀請把木蘭事務所開到了建鄴來,顧天佑打了個招呼,樂兒的師父就換成了韓絮。木蘭事務所是個有著濃重性別歧視味道的地方,整個一男性禁區。從實習助理到法務代理人,全部是女性。

  與方樂兒的關系就像結婚久了的夫妻,不會如膠似漆,也不會激情如火,只剩下一種恬淡如水親密無間的情感。各自經營著自己的事業,互不干擾又相互依存。顧天佑說:“沒事兒,我回學院去。”方樂兒說:“你好像有心事,需要找人聊聊的話就去趙醫生那兒吧。”顧天佑一時啞然失語。方樂兒又說:“韓老師說女人一輩子最傻就是總覺著喜歡的男人只喜歡自己,然后鉆進牛角尖兒,錯過了一生的快樂,在孤獨和憤懣中堅守著一文不值的骨氣,丟掉了青春,連記憶都不曾擁有。”

  顧天佑知道隱瞞不過,嘆道:“在這件事上,我就是個天字一號的大混蛋。”

  方樂兒說:“我不是沒收入沒主見離開男人就生不如死的小腳女人,咱們倆之間也談不上誰對不起誰,當下喜歡你是我的選擇,如果有一天我覺得不夠愛你了,我也會毫不猶豫離開你。”

  她又說:“你最吸引我的特質就是永不庸俗,就像許佳慧說的,追風逐月是刻在你骨頭上的本性,你安靜的時候像一首詩,有時候金戈鐵馬冰河入夢有時候風花雪月,躁動的時候是一輪烈日,燃燒閃耀的背面隱藏著清冷的月光”

  “許佳慧找你了?”

  “確切的說是我找到了她,從沒見過比她更聰明的女人了,能抵擋住你的誘惑,又能把你看得如此清楚,她從律政大廈的案子的證人中找到了我的電話,說有一張卡是屬于我的,她本想郵寄給我的,但我主動找到了她,我們聊了很多,她向我說起了趙醫生,我沒有她的魄力和勇氣。”

  她的聲音越來越低,像一頭受傷的梅花鹿在低吟,聽上去讓人無比心碎。她不是忙不過來,而是在刻意跟自己保持距離,不是為了分別,只是為了保護在自己面前僅剩的那點自尊。

  夜涼如水,街上行人漸稀,心中突地一緊,幡然回首,只見一癡肥巨漢挑個擔子,前面是一口鐵鍋,后面是一爐子,擔子上站一妖嬈女子,前面挺著兩顆排球,后面撅著兩顆籃球,身材十分夸張,眼大唇厚杏核臉,在她的雙手升騰起兩股火焰燒成鬼妖形象,左手為蛇,右手為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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