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目前嘉州軍所具備的火力水平并不足以如此輕松的碾壓冷兵器時代的騎兵沖鋒,只是北虜的騎兵根本沒有應對熱兵器攻擊的經驗,所以才會落敗的這么快,要是他們繼續冒著炮火前進,說不定真的能沖進火銃手的隊伍中,當然對此羅世績也并非全無準備,到那個時候自然有其他兵種前來阻攔。
“繼續射擊!”普速其和薛奢木的逃跑并沒有讓火銃手的軍官感到驚訝,他依舊面無表情的指揮著麾下的士兵向潰敗中的敵軍發起攻擊,伴隨著一陣陣的硝煙和爆豆一般的槍聲,那些在陣前掉轉方向的北虜騎兵不斷落馬。
不得不說普速其和薛奢木做出了一個極其愚蠢的決定,他們在陣前調轉方向給了嘉州軍更大的打擊面,火銃、大炮和手榴彈不斷收割著北虜騎兵的性命,等他們掏出火銃的射程范圍時,這次出來的六千兵馬就只剩下半數了。
“瞄準敵軍逃跑的方向,將他們逼回去!”見到潘鳳的騎兵已經做好了沖刺的準備,炮手們紛紛改變了作戰目標,將目的從殺傷敵軍換成了遲滯敵軍逃跑的速度,炮彈也從霰彈換成了實心彈,一枚枚炮彈落到了北虜騎兵逃跑的方向,讓他們逃回營中的速度為之一滯。
就這么一慌亂的功夫,潘鳳已經帶著騎兵殺到了他們的背后,成建制、排著整齊隊列的騎兵輕松地突破了陣型混亂、無心戀戰的北虜騎兵,沿著中線將他們分成兩塊,然后分割包圍來回沖刺斬殺。
在第一波的沖擊中,鎧甲鮮亮的普速其就被潘鳳斬落馬下,薛奢木也身受重傷,北虜的騎兵頓時失去了指揮,只能各自為戰,勉強應付著嘉州軍的攻擊;嘉州軍的騎兵甚至還有余力分出一部分人馬來向吊橋發起沖擊,試圖利用這個機會沖進北虜的大營。
“拉起吊橋!決不能讓這些南蠻子沖進來!”被連天的炮火震得目瞪口呆的烏薩里總算反應過來,連忙下達命令,這下子他也顧不得還有不少騎兵留在大營外面了,現在他們已經陷入絕境,根本沒有逃脫的可能了,眼下還是保住大營要緊。
“將軍!”普速其和薛奢木的親朋好友紛紛生出兔死狐悲之感,這次烏薩里放棄了他們,下次會不會就輪到自己了?
“還不快去!要是讓南蠻子占據吊橋,咱們可就全完了!”烏薩里的怒吼將他們從失落中喚醒,是啊,現在自己還沒有脫離險境呢,那還有時間去操心他們?于是眾將紛紛行動起來,有的帶上人馬去幫著吊橋的守軍轉動絞盤,有的帶著弓箭手飛快爬上吊橋左右的寨墻,將箭矢瞄準了急沖過來的嘉州騎兵。
他們的努力總算沒有白費,久在嘉州騎兵沖到吊橋前只有數十步的時候,吊橋終于被拉了起來,那些騎兵只能望著既深且闊的壕溝嘆息了,隨即一波箭雨射去,這些騎兵只能遺憾的收兵回去,繼續和潘鳳一起斬殺那些陷入包圍中的北虜騎兵了。
“降者免死!吊橋已經升起來了,你們逃不掉了!還不放下兵器投降更待何時?”潘鳳不失時機地開始勸降,他手下的騎兵也暫時停止了攻擊,紛紛退后幾步,密密麻麻的兵器對準了那些包圍圈中的敵軍,只要他們稍有異動,就會遭受毀滅性的打擊。
這些北虜在中原禍亂多時,如果僅僅是將他們驅趕出去也太過便宜了,將來總有一天中原的大軍會整軍北上攻入漠北,所以他們從現在開始已經琢磨著準備好通曉漠北地形的帶路黨了,這些被包圍的敵軍中頗有幾個衣著華麗的家伙,看上去就像是漠北部落中的貴人,這些人或者可是比死了有用多了,就算是那些普通士兵也并非全無用處,工部挖掘礦山、興修水利、筑造城池都少不了苦力,就讓他們用這些為自己贖罪吧。
“愿降!愿降!”薛奢木大聲喊道,他的胸口挨了一刀,要是在耗下去可就只有死路一條了,現在既然烏薩里拉起來吊橋,自己又被敵軍團團圍住,那么似乎就只有投降一條路了,他可不是不怕死的家伙。
有薛奢木帶頭,除了幾個死硬分子,其余的北虜騎兵紛紛拋下兵器,按照潘鳳的命令翻身下馬跪地投降,約莫有兩千多名北虜騎兵成了嘉州軍的俘虜,此次烏薩里派出營來試圖摧毀嘉州軍大炮的六千騎兵幾無一人逃回營中。
“今日就到這里吧,命人射一些勸降的文書進去,希望烏薩里是個識時務的家伙。”羅世績并沒有一戰就攻下敵軍大營的打算,今日最主要的目的乃是檢驗嘉州軍新練成的這些火銃手和炮手的戰斗力,如今目的已經超額完成,那么就不用繼續打下去了,更何況經過這么多輪的發射,大炮的炮管已經熱得發燙,也該讓他們歇歇了。
隨即數百名騎兵唿嘯著沖到北虜大營前面,一支支綁有勸降書信的文書被射進了大營之中,又引起了營中的一片慌亂。
“將這些文書都收上來全部燒毀,但有私藏、傳閱、交談此事的殺無赦!”匆匆看過一封文書后,烏薩里立刻做出反應;可是他手下的眾將卻是反應不一,見到薛奢木投降之后并未被當場斬殺,他們也紛紛起了心思,既然如今這里已經守不住了,那么投降報名似乎也算是一條出路啊?
“加緊修補寨墻,再派人去向國師大人求援!諸位隨我來,咱們好生商議一番明日若是這些南蠻子依舊這般攻打我們,究竟該如何應對才好。”烏薩里繼續發布命令,其實在他心里也明白這里大概是守不住了,可是沒有袁章的命令他絕不敢撤退,現在唯有希望袁章能夠派來援軍支援,亦或是送來讓他退兵的命令。
但是無論那個命令,都不會這么快的傳來,所以他還是要先繼續堅守下去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