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悟飯怔然,一時間不明所以。
“好了,你們這師徒倆,一見面凈說些云里霧里的話。走,進去瞧瞧悟空那孩子。”海瑟薇在旁說道,挽著武天的臂彎,在孫悟飯討饒拱手后,跟著一起進屋去了。
三人進屋的時候,卡卡羅特已經醒了,正又兇巴巴地捉摸著該干點什么才好呢,孫悟飯見之訝然:“咦,這么快便恢復精神了?”
不死鳥在孫悟飯肩上梳理羽毛呢,陡然抬頭,看到了小木床上的卡卡羅特,“吱…”它口中發出不明意義的音節,與卡卡羅特兇惡的目光對視著,輕拍翅膀。
武天抬手隔空輕彈了一下不死鳥:“好了,你也消停消停,他又不能做什么。”
是不能,而非不會。
孫悟飯注意到師父的用詞,海瑟薇心中對丈夫此行的目的隱隱有所猜測。
卡卡羅特在小木床上坐著,自從三人進來之后,他就不再有大吵大鬧的跡象,而是像一只受驚了的小獸一樣,往后爬著退了幾下,看上去很戒備。“他在怕著誰?”海瑟薇驚訝,不是驚訝卡卡羅特會怕誰,而是卡卡羅特會怕這件事本身。這么小的孩子,居然就會表現出這么明顯的戒備之色了?
“所以我說,這孩子天資卓越。”武天忽然笑了。
他知道,可能是卡卡羅特本能地感覺到了什么,因此對自己懷有戒備,但看他那眼神,在警戒后面,明顯還有茫然,大概是連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為何生出害怕的情緒…一歲多大而已,連完整的記憶能力和邏輯能力都不完整,完完全全地靠本能行動的小孩子而已。
晚上,四人一鳥在小屋外面吃燒烤。
反正卡卡羅特也能吃肉了,加上不死鳥很喜歡吃烤肉,武天與孫悟飯隨遇而安無所謂,海瑟薇隨武天,于是就這么定下了。卡卡羅特原本因為武天的存在,一個傍晚都像個小野獸似的緊張,但見到了烤肉,立刻什么都不管了,跟不死鳥搶肉吃搶得不亦樂乎。
與戒備武天一樣,肚子餓要吃肉也是他身為賽亞人的本能,而且,明顯食欲的本能更為強大。
“呵呵,這孩子吃起飯的時候,反倒更加可愛。”海瑟薇沒吃太多烤肉,很快便停下,拿著武天和孫悟飯準備晚飯食材的時候摘的野果吃著,見卡卡羅特與不死鳥搶烤肉吃的兇狠樣子,不禁樂得笑了起來。
孫悟飯也笑了:“其實平時也很好,如果性格稍微收斂一點,就再好不過了。”
“是啊…”海瑟薇也嘆息,他看向旁邊的丈夫,發現他沉默不語,熟知武天的她知道,他肯定又是在思考些什么事情了。
“果然不愧是賽亞人…不過一歲余,身體素質竟如此出眾。”武天在烤架旁看著孫悟飯旁邊吃得滿嘴油光的卡卡羅特,暗自想道。
如果地球人都能有賽亞人這身體天賦,再輔之以他提供的武協、虛擬地球網絡里的種種設置,那將會是怎樣的情景?
武天微微搖頭,賽亞人的身體天賦雖好,但也有不堪的一部分,比如超級賽亞人的誘因,潛藏在他們體內那如山洪巖漿般猛烈的憤怒、暴虐的種子…可他們那越戰越勇,以及無比恐怖的恢復力,卻是極為優越的身體資質了。
費貝利那邊,對我這神樹身體細胞的研究,似乎是沒什么進展…怕是沒有忍者世界的種種積累或者其他原因?如果,將研究對象換成…武天看了看吃了一地骨頭,仍揪著孫悟飯給他剔肉的卡卡羅特,不管怎么說,以后再考慮吧。
一家人正吃著,頭頂天上云霧散開,皎潔的銀霜灑落了下來,照在森林草地上。
“月光?”
一陣夜晚涼風吹過,海瑟薇撫了撫發絲,抬頭去看,果然,一輪明月自云間漸漸露了出來,大如圓盤,今天竟原來是月圓之夜。
孫悟飯一怔,猛地抬頭,皺眉低語道:“今天是月半?”
武天沒有抬頭,他又向四周掃了一眼,月光露了出來,地面一片亮堂白色,孫悟飯那翻新過的房屋、周遭樹林有摧斷痕跡、附近有的溝壑深坑…武天問道:“怎么,之前讓這孩子見過了滿月么?”
“師父您知道?”孫悟飯下意識問了一句,然后一拍腦袋,搖頭道,“我也是糊涂了,原本就是師父提醒我月圓之夜要當心…悟空,”他扭頭正要將卡卡羅特帶回屋子,不讓他在外邊兒呆了。
海瑟薇凝眉看著孫悟飯旁邊的卡卡羅特,這小孩兒因為幾人的談話和突然出現的地上銀霜月光,也仰起頭去看那天上的景色了,然后就一直愣在那兒不動,連抓在手里的烤肉掉在地上也不察覺。
這孩子在看什么?海瑟薇順著卡卡羅特的目光抬頭,又回頭去看愣著的卡卡羅特,是在看滿月?
“昂…”不死鳥不跟他爭搶肉了,它拍著翅膀飛起來,警惕地看著孫悟飯身旁的卡卡羅特。
砰砰,砰砰!
卡卡羅特的胸口有頻率地抖動著,心臟的脈搏聲越來越響,震得他自己胸腔鼓動,甚至都能用肉耳聽見了!
“唉,既然叫他看到滿月了,那師父師娘,咱們先退一退吧。”孫悟飯嘆氣著起身。
在他身旁,卡卡羅特的心跳聲越來越響,近乎抽搐了,凝視著天上滿月的雙眼也是不曾眨動過一次,瞳眸漸漸染上了赤紅色!
武天看了孫悟飯一眼,問道:“上次這孩子變身,你是怎么做的?”
“怎么做?”孫悟飯奇怪了,老實回答道,“壓制著他,等到夜晚過去啊。”他嘆道,“悟空這孩子,看見滿月竟然會變成那副樣子,師父,您當時說的要我注意些,沒想到竟是這么個注意法。”
果然,孫悟飯壓根沒意識到,只要砍掉卡卡羅特的尾巴,就能讓他解除變身。
他竟然是用最笨的辦法,靠自己的一身力量,與巨猿化的卡卡羅特纏斗,在不傷害他的情況下壓制住它的行動,一直等到滿月之夜過去之后,巨猿變回卡卡羅特。
武天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