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數月,武天都一直盤坐在那荒山野嶺的半空,不曾睜過眼,不曾進過食,不曾動過身。
他仿佛整個人都已經融入了這片荒蕪的天地里,每日每夜,每時每分,都有著無數元氣光點從各大山川、河流、草木之中飛離出來,變作點點星輝匯入他的身軀之內,隨后就被他的意志煉化,化為自己的力量,而不是像元氣彈一樣,單純地被當成一種類似兵器的東西使用。
終于,這一天。
一直塞在耳朵里的微型耳機里,先是“滋滋滋”地響了一陣,然后傳來Jarvis清晰的機械合成聲音:
“發現目標,新生兒59984號,卡卡羅特…父:巴達克;兄:拉蒂茲…數據顯示,卡卡羅特初始戰斗力為2,評級:下級戰士…按數據庫統計推測,被送往低生命能量級星球的概率為98…”
武天終于是緩緩睜開了始終合著的眼睛,露出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終于是開始了么…”
他神光內斂的雙眼平視著眼前的荒蕪之景,事實上的目光卻已經落在了整顆星球上,武天低聲念道:“從數日之前,便又陸陸續續的賽亞人開始返回到這顆星球,再也沒有出去過…弗利薩,終于是要動手了么?”
↙長↙風↙文↙學,ww≮w.c▲fwx.n↗et“就是不知道,他會對賽亞人動刀,是合該如此呢,還是因為我當年對他說過的話反倒成了‘提示’?”
“呵…”
荒谷之中,寒風吹襲。
那空中盤坐的身影也好像是被風吹滅的燭火一樣,消逝不見了。
宇宙銀河的某一深處,一片外星人基地一樣的星域。
巨大的主星球上。
庫爾德王龐大的身軀坐在王座上,神態無聊地問起手下:“弗利薩這小子,最近有什么動作嗎?”
“偉大的庫爾德王陛下,弗利薩大王現在正在親自前往賽亞人族群所在的貝吉塔行星…”王座下一個和庫爾德王相比十分矮小的宇宙人回答道,神態恭謹無比,“弗利薩大王最近將外出的賽亞人全部召回,似乎有將賽亞人一族全部殲滅的想法。”
“呵呵,賽亞人啊…弗利薩這家伙,難道在害怕什么可笑的超級賽亞人么?”庫爾德王似是嘲笑一樣地笑了笑,單手撐著下巴,若有所思地低聲說道,“聽說這家伙一百多年前受傷之后就從未變身封印過力量,還因此在適應了一族的龐大能量之后有所進步…難道這才是我冰凍一族的進化之道么?”
庫爾德王鐵血冷酷的臉上猶疑了一下,不過他重新感覺了一下體內的力量,重新堅定了信念:“不,祖先不會錯,我更不會錯!自從受傷之后無法接觸封印變身,我在這個狀態下反而越來越多地汲取到了本該被封印住的能量…以我如今的力量,比起當年的完美形態也差不了多少了!”
“我的戰斗力…就算在這個形態下,頂峰也應該接近了1億!”
“這才是先祖進化出這種自我封印能力的用意,這才是我冰凍一族自我超越的真正途徑!在自我封印的狀態下進步,然后解除封印后的我們…才會更加的恐怖!”
庫爾德王冷酷又堅定的聲音低沉地回蕩著,而王座下的部下卻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一副什么也聽不見的聾子模樣。
“紐特里,基因修復的項目的進展還是沒有進展嗎?”
最終,庫爾德王問出這個問題,雖然…
“十分遺憾,庫爾德王陛下,是的,仍然沒有實質性的進展。生物基因工程仿佛就是宇宙的禁忌一樣,這個領域充滿了神秘和未知…”這個部下似乎也是搞科研的,這時回答時帶上了點主觀情緒。
果然啊。
庫爾德王內心毫無波動,但巨大的手掌卻將王座的座椅抓出了一絲裂痕。
就算他自以為找到了一族真正的進化之道,就算他自信自己這個狀態下也不輸于自己當年完美姿態多少,但…如果不能夠修復早年里身上受到的傷勢,他就無法解除封印變身,也就無法解放出真正的力量。
這樣一來,連他那個兒子弗利薩都尚且不如,其他雄心壯志更又是從何談起?
一切的一切,都要在他治好傷勢之后,才有考慮的意義。
但幸運的是,庫爾德王認為自己有這個耐心,他可以等,他也相信,等得越久…在他重獲新生的時候,得到的力量就將會越恐怖。到那時候,他殺的第一個人,絕對就是弗利薩。
貝吉塔行星之外,漆黑的太空之中,一艘巨大的宇宙飛船懸停著,游離在貝吉塔行星的警戒線之外。
弗利薩身軀嬌小,外形有一種簡潔的冷酷感,頭頂、雙肩、胸腹中央各有紫色的如同琉璃晶體一樣的物質,流線型的身軀內部蘊含著足以正面摧毀任何一顆星體的恐怖力量。
而比之舷窗外面那宇宙太空還要冰冷的,是弗利薩狹長的雙眸,那細小的眼瞳仿佛是惡魔的眼珠一樣令人心底發寒。
弗利薩大王,不知什么時候開始,就已經保持著這副姿態現于人前了。
他的這般形象,與最初對他外形的描述,是截然不同的。
這個樣子的他,明顯更為恐怖。
比起最初傳言里那頭上長角的弗利薩大王,現在這個樣子的弗利薩,更為冷酷,更為喜怒無常,更為殘忍暴虐…誰也不知道這位宇宙帝王為什么要改變自己的模樣和姿態,但說有見過弗利薩這副模樣的人心中都深深知道,這肯定是有原因的。
原因在他的右手!
“又在隱隱作痛了啊…這只手。”
弗利薩面無表情地看著飛船舷窗外面的漆黑太空,遠處,貝吉塔行星靜靜地懸浮著,等待著什么,就像弗利薩此時一樣,等待著…煙花盛放的時刻。他雙腳飄浮離地,細長的尾巴在身后無意識地搖擺。弗利薩那右臂上接著的機械義肢暗暗捏緊,這一百多年來,他無數次地回想起當初受到的那份奇恥大辱。
居然,有人敢斬下他弗利薩大王的一條右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