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寧這下是真的大吃一驚,變色道:“賜婚?王爺,這......這可不是開玩笑?”
淮南王笑道:“侯爺不要激動,這門親事應該是沒什么問題了,但皇上還沒有宣召。”撫須笑道:“本來這事本王不該多嘴,等侯爺回京聽皇上親口說,自是一番驚喜。不過這等喜事,本王心里實在是瞞不住,哈哈哈.......!”
“王爺,皇上賜婚,我怎地事先沒有聽到一點風聲?”齊寧只以為淮南王還是在玩笑,暗想自己出使也不過半個多月,怎地皇帝就準備給自己賜婚,之前小皇帝為何沒有透一點兒風。
淮南王微笑道:“若是事先透了風聲,就算不得驚喜了。想來皇上向東齊求親成功,心中歡喜,皇上對侯爺十分器重,只怕是皇上看到自己要大婚了,所以也念及小侯爺尚未成家,這才決定賜婚。”
齊寧暗想什么時候自己的婚事也要輪到別人來決定,心里有些不痛快,卻還是十分好奇問道:“王爺,你方才說門當戶對,不知......不知皇上是準備將哪家小姐賜我為婚?”
淮南王擺手道:“本王已經說漏了嘴,可不能再多說了。皇上本就想給侯爺一個驚喜,回到京城,等到旨意下來,侯爺自然是曉得的。”
齊寧心想“驚”倒是真的驚了,可這“喜”卻是未必,暗罵這淮南王當真不是個東西,說了一半,后半句卻留住,卻也不好再問,道:“王爺,我正有一事要與王爺商量。”
淮南王立刻笑道:“你有何事,但說無妨。”
齊寧道:“我突然想起一件要事,乃是皇上此前吩咐過,差點忘記,如今已是耽擱不得,所以明日啟程回京,我卻不能跟隨隊伍一同回去。只有先辦完了差事,才能返京向皇上述職。”
“差事?”淮南王奇道:“是何差事?莫非比護送公主還要重要?”
齊寧笑道:“那自然不會。只是公主已經平安抵達我楚國境內,接下來還有王爺坐鎮,自然不會出什么問題。”
淮南王微微頷首,道:“既然是皇上吩咐的差事,自然是要去辦,你放心,后面的事情交給本王就好。”
當日小皇帝在秦淮河上密見九溪毒王秋千易,齊寧便知道皇帝對西川之事十分重視,而且皇帝已經派人盯住了陸商鶴,齊寧相信皇帝也肯定知道陸商鶴與白虎過從甚密,但小皇帝雖然精明,終究是人而不是神,他也未必知道白虎欲篡奪丐幫幫主之位,另有圖謀。
如果皇帝真的洞悉白虎的陰謀,危及到楚國的江山社稷,當然不可能容忍白虎繼續存活下去。
小皇帝身在京城,所知的情報也只能是從別人的口中得知。
至今為止,西川的事情撲所迷離,白虎背后的靠山究竟是誰尚無法得知,神侯府對西川之事也顯得閃閃爍爍,一團巨大的謎團籠罩在陸商鶴和白虎這群人的身上。
齊寧深知就算小皇帝對丐幫存了戒心,但是沒有確鑿的證據證明白虎心有圖謀,朝廷也是不敢輕舉妄動,畢竟此事涉及到江湖勢力,丐幫作為天下第一幫,朝廷若是空口無憑插手到丐幫事務,必定會引起丐幫的反感,本來無法被白虎利用的一撥人,很可能因為朝廷的涉足反倒是被白虎所利用。
如今自己既然有機會易容改變插手青木大會,小皇帝若是知曉,當然是求之不得,等得青木大會結束之后,回京向皇稟明,自然不會有什么麻煩。
淮南王離開之時,早已經是夜深人靜,齊寧心想鐘琊或許是因為樓文師的傷情,無法及時趕到,自己只能再等上一等。
他這幾天倒還真有些疲倦,正要合衣休息,聽到外面傳來聲音:“侯爺!”卻是李堂的聲音。
齊寧擔心鐘琊過來碰頭時,卻無法進入軍營,是以安排李堂在大營外面等候,畢竟那晚李堂陪同自己去見樓文師,卻也是認得鐘琊,聽到李堂聲音,齊寧精神一震,道:“快進來。”
李堂進了帳來,齊寧不等他說話,已經問道:“鐘琊是否到了?”
李堂搖搖頭,道:“侯爺,是不是那邊事情有變,鐘琊不會過來?說好三天一定過來匯合,這都已經三天了,根本沒有他們的影子。”
齊寧皺起眉頭,微一沉吟,搖頭道:“不會,這次事情事關重大,并非兒戲,就算發生天大的事情,他也一定會準時守約。”
“侯爺,丐幫的事情,咱們又何必插手?”李堂嘆道:“從這里趕到襄陽,時間緊迫,日夜兼程必定是辛苦非常,侯爺這陣子已經夠辛苦了,又何必......哎,又何必管他們的事情。”
齊寧皺起眉頭,隨即淡淡一笑,道:“你說的也有道理,丐幫的事情,咱們還真不該過多摻和。”說話間,已經走到李堂身邊,猛然探手出來,直往李堂抓過來,他出手極快,李堂臉色驟變,反應倒也不慢,向后疾退,失聲道:“侯爺,你......!”
“你不是李堂。”齊寧冷笑道:“那天晚上我和樓文師說話,你并不在屋里,你又如何知道我是要去襄陽?你到底是誰?”
李堂一怔,隨即哈哈一笑,上前一步,拱手道:“侯爺果然是智慧過人,一句話就聽出了破綻。”齊寧一怔,立時反應過來,上下打量一番,吃驚道:“你......你是鐘琊?”
那人點頭笑道:“正是鐘琊。侯爺,我一個時辰前趕到,碰見了李堂,我和他打了個賭,改扮成他,我賭侯爺無法辨識,卻不想還是被侯爺識破,這次是我輸了。”向帳外笑道:“李兄弟,這次是你贏了。”
卻見到從帳外又進來一人,正是李堂,不過衣衫卻變了,上前拱手道:“侯爺,鐘琊要打賭,小的想瞧瞧他是否真有本事瞞過侯爺,所以......!”
齊寧見鐘琊抵達,心情舒暢,笑道:“無妨。”轉視鐘琊打量一番,道:“鐘先生的易容術真是變化莫測,不但外貌形體,就連聲音也幾乎是一模一樣,如果不是說漏了一句,我是萬萬辨識不出來的。”猛地意識到什么,皺起眉頭,又瞧了瞧剛進來的李堂,忽然間發現,兩人的外貌和體形雖然大致相仿,但個頭卻似乎有些不同。
先前進來的鐘琊,明顯比后進來的李堂要高上幾分,他細細看了看,長嘆一聲,竟是向后進來的李堂拱手道:“鐘先生,你的易容術神乎其技,我是服了。”
后進來的那人也是嘆了口氣,道:“終究還是沒有瞞過侯爺。侯爺是從身高看出來的嗎?”
齊寧笑道:“其實鐘先生和李堂的身高相差不大,但我記憶之中,李堂似乎要高上一點點,所以.......!”
那人笑道:“侯爺觀察力如此敏捷,才是讓人欽佩。”聲音卻已經恢復了鐘琊的聲音。
卻原來那先前進來之人終究還是李堂,顯然是和鐘琊商議后,說話時故意露出破綻,讓齊寧起疑心。
齊寧見得兩人的外貌幾乎是從一個模子刻出來,心下大是驚嘆,暗想樓文師說過北梁南鐘,看來還真是名副其實,這鐘琊的易容術實在是讓人嘆為觀止。
關鍵是鐘琊不過一個時辰前才趕到,這短短一個時辰之內,就能夠改頭換面,這份本事,更讓人欽佩。
齊寧抬手道:“鐘先生先請坐。”向李堂道:“你去弄些吃的過來,鐘先生趕路至此,定是馬不停蹄,恐怕還不曾吃飯。”
鐘琊笑道:“樓長老有令,不得誤了侯爺之事,所以不敢耽擱。”
李堂也是贊嘆道:“侯爺,鐘先生的本事真是了得,此等本事,小的從未見過。”
“真正的高人,你能瞧見幾個?”齊寧哈哈笑道,揮揮手,等李堂退下去之后,鐘琊才道:“其實易容術也并非那般神乎其技。易容術最害怕的就是熟人,特別是朝夕相處對你異常了解之人,就算改頭換面,時間長了,也總能被對方發現一絲破綻的。易容可以改變面貌,但是要改變體型卻是很難,方才侯爺不就是通過身高看出了破綻。”
齊寧笑道:“也是僥幸而已,若是鐘先生的身高與李堂一般無二,那我無論如何也看不出來。”
鐘琊微笑道:“其實我倒也擅長一門皮骨功,這是我們鐘家獨門絕技,與易容術都是壓箱底的功夫,可以讓體形略微改變胖瘦高矮,不過皮骨功本來就是為了配合易容術。”
“原來如此。”齊寧心想這兩門功夫配合,那還真是能夠以假亂真,說到底,今晚鐘琊也不過是牛刀小試,他這般做的目的,顯然是讓自己放心,不必擔心易容術出岔子。
“不過侯爺不必擔心。”鐘琊道:“今次給你易容,是將你變成一個根本不存在的人,所以就不必擔心被熟人看穿。”
齊寧微微點頭,道:“鐘先生,你方才聲音也能變幻,這是什么功夫?”
“只是最尋常的口技而已。”鐘琊道:“練上幾年,也就差不離了。”
齊寧贊嘆道:“其實鐘先生如果易容成樓大哥的模樣,只怕也無人識得。”他意思是說,如果鐘琊易容成樓文師前往參加青木大會,恐怕也能夠蒙混過關。
鐘琊自然明白,搖頭道:“侯爺有所不知,北梁南鐘,追溯百年前,那是同根同源,出自同一個祖師爺。易容術當初有諸多派別,但存活下來的寥寥無幾,有的是漏洞太多,有的則是后繼無人,傳到今時今日,正宗的易容術,也只有這兩家了。”頓了一下,才道:“不過兩家一直都遵守著一條鐵律,上百年來,無人敢違反。”
齊寧“哦”了一聲,好奇道:“鐘先生,不知是什么鐵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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