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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零一章 失而復得

  齊寧出了宮,段滄海也是在宮外等了一下午,心急如焚,見到齊寧安然無恙出來,急忙迎上來詢問。

  齊寧只是說隆泰留他在宮中用膳,段滄海驚訝道:“侯爺,那皇上可有說為何要留下用膳?”

  “皇上留本侯用膳,難道還要有什么特別的原因?”齊寧笑道:“幸許是和我一見如故,大家感覺很好而已。”

  段滄海知道皇帝召見大臣,特別是初次召見,往往很快就會結束,一下午不見齊寧,還以為是出了什么變故,心下焦急萬分,這時候聽說齊寧是吃了晚膳才出來,也是十分驚訝,畢竟頭一次召見,就留在宮里用膳,這事兒極其罕見。

  不過皇帝能夠賜膳,這當然不是什么壞事,段滄海想了一想,這才心下稍安。

  此時天已經完全黑下來,好在段滄海在黃昏時分,就覺得齊寧只怕很晚才能出宮,早就讓人準備了燈籠,將車燈籠掛在馬車上,這才往侯府返回。

  車行轔轔,齊寧在車中心有所思,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忽聽得外面傳來凄厲叫聲,微吃了一驚,掀起車窗簾,向外瞧去,只見到此時正走在一條街上,邊上恰好有一條小巷子,一個人影從小巷內沖出來。

  段滄海早已經厲聲道:“保護侯爺!”

  幾名隨從大刀出鞘,已經護在了馬車周圍,全神戒備,齊寧只見到從小巷子里沖出來的那人狀若瘋癲,手舞足蹈,口里發出凄厲嚎叫,似乎異常痛苦。

  隨即卻見到從那條巷子里又沖出數人,手中俱都拿著一根木棍,破衣爛衫,頭發也都十分蓬亂。

  段滄海已經沉聲道:“你們是何人?”

  對方有一人見到馬車,上前來,拱手道:“游兒走四海,八方守陰陽!”

  段滄海聲音微微緩和,道:“原來是丐幫的兄弟。”

  “各走善道,請!”那人語氣倒還客氣,一抬手,做了個請勢。

  此時剩下那幾人卻都是圍住了那嚎叫的瘋子,有人伸手過去抓,那瘋子被圍住,左突右闖,卻一時走不脫,那幾人對瘋子似乎也有忌憚,只是圍住,似乎是要找尋時機將他拿住。

  段滄海沖著說話那人拱了拱手,也不多言,這才催馬到了窗邊,低聲道:“侯爺,不妨事,是丐幫的人。”

  “丐幫?”齊寧聽到這二字竟然感覺有些親切,問道:“這些人都是丐幫的人?那瘋子是誰,為何要抓他?”

  段滄海道:“侯爺,丐幫的事情,咱們不必插手,丐幫與我們錦衣侯府素來沒有恩怨,不必找麻煩。”

  此時卻見到一人猛地找到機會,從背后將那瘋子撲倒在地,那瘋子一身咆哮,一個甩身,竟然將那人甩開,可見力氣不小,好在這時候其他幾人也趁機沖上去,將那瘋子死死按住,有人沉聲道:“先綁起來再說。”

  那幾名丐幫弟子手腳利索,將那瘋子綁起,那瘋子喉嚨里發出怪叫,但被幾人死死揪住,卻已經掙脫不得。

  丐幫弟子也不要看段滄海這邊,幾人七手八腳將那瘋子抬起,然后迅速進了小巷子,轉眼間就沒了蹤跡。

  “段滄海,這也沒人管嗎?”齊寧皺起眉頭,雖說已經很晚,但街上倒還依稀有些行人,剛才發生這一幕并沒有延續多長時間,街上的行人都是遠遠避開,并不靠近。

  段滄海解釋道:“侯爺,這是丐幫的內務,外人不會插手,就算是神侯府,只要丐幫沒有鬧出太大的事情,也不會去管。這是丐幫鬼金羊分舵的人,這些年也并無在京城惹事,而且丐幫弟子和官府也算是比較配合。”

  “鬼金羊分舵?”齊寧在會澤城的時候就知道丐幫總共有二十八處分舵,乃是按照二十八宿命名,二十八處分舵遍布天下,可說是當今天下人數最眾的幫會。

段滄海卻以為齊寧并不了解丐幫,馬車繼續往前行,他則是騎馬跟在窗邊解釋道:“丐幫總共有二十八處分舵,按照二十八宿命名,他們的弟子遍布天下,這鬼金羊只是他們在南方  (本章未完,請翻頁)的南七宿之一。”

  “南七宿?”

  “東方青龍,北方玄武,南方朱雀,西方白虎。”段滄海對江湖勢力倒也是如數家珍,“南方朱雀堂下轄南七宿分舵,這鬼金羊便是其一,據我所了解,南七宿分舵,都有一名舵主,而南七宿又統歸朱雀堂的長老統轄,這南七宿的朱雀長老,就在京城之中。”

  “哦?”齊寧好奇問道:“那丐幫幫主是誰?你可見過?”

  段滄海搖頭道:“丐幫幫主神龍見首不見尾,就是丐幫弟子,也沒有幾個人見過,我聽說那位丐幫幫主武功奇高,是百年來丐幫武功最強的奇才,究竟是真是假,那倒不知。”又道:“剛才那瘋子,如果不是丐幫的仇家,便有可能是丐幫自己的人。”

  “自己人?”

  “是,我聽說丐幫的幫規頗嚴,立下了十二大幫規,但有觸碰,輕者逐出丐幫,重者甚至會被丐幫自行處死。”段滄海道:“反正那幫叫花子,咱們還是不要招惹的好,雖說也用不著怕他們,但也犯不著招惹他們。”

  齊寧笑道:“幫規森嚴?”卻想到會澤城那幫乞丐,坑蒙拐騙,甚至拐賣幼女,卻不知道按照丐幫的幫規,那幫家伙該如何發落?

  不過想想也就釋然,會澤城只是楚國邊境的小縣城,魚龍混雜,而且會澤城內的丐幫弟子還只是翼火蛇分舵下面的一個小小分支,難免會被忽視,而建鄴京城乃是楚國的心臟,身在京城的丐幫分舵若是幫規松懈,游手好閑,在京城為非作歹,恐怕不用丐幫幫主來管束,神侯府就早已經出手整治。

  再加上朱雀堂長老就在京城,鬼金羊分舵在丐幫長老的眼皮子底下,自然是老實的多。

  一路上再無意外,順利回到侯府。

  侯府上下卻早已經是焦急等待,不但是顧清菡,就連府里的每一個小廝丫鬟,也是緊張無比。

  誰都知道今日被傳召入宮,接受皇上的召見,在侯府眾人的眼中,這一次實際上就是剛承襲爵位的錦衣侯的一場大考,錦衣侯的榮辱興衰,直接關系著侯府里的每一個人,等了整整一下午,侯爺都不曾回府,甚至天都已經黑下來多時,依舊不見齊寧回來,自顧清菡以下,所有人的心情都是異常的緊張。

  身在侯府,不比尋常百姓家,多少對朝廷的局勢隱隱約約了解一些。

  大伙兒也都知道,在波瀾不驚之下,京城最近其實經歷了一場極大的變故,先帝駕崩,新帝登基,如今的朝局,遠不能說已經完全穩定下來。

  朝堂風云,轉瞬即變,所謂一朝天子一朝臣,雖然前面兩代錦衣侯在大楚都是享有崇高的地位和聲譽,但是誰也不敢保證剛剛繼承爵位的齊寧會得到同樣的待遇,畢竟大家心里也都清楚,府里的這位小主子雖然卻是承襲了錦衣侯爵位,可是憑心而論,并沒有為朝廷立下什么大功,其功勛與聲威,遠不能與前兩代錦衣侯相提并論。

  老侯爺是年青的時候就開始跟隨太宗皇帝打天下,而二代錦衣侯齊景還只是錦衣世子的時候,就已經跟隨老侯爺征戰沙場,立下了赫赫功勛,相比他們而言,如今的錦衣侯在做世子的時候,被人記得最深的就是他的呆傻。

  如今天已經黑下來,侯爺卻始終不見歸來,甚至已經有人感覺事情不妙。

  顧清菡心煩意燥,可卻也知道這時候她是侯府里的主心骨,無論傳來什么樣的消息,自己是絕不能亂,若是連自己都慌亂起來,整個侯府也就完全崩潰。

  每過一刻,對顧清菡來說都增加一分煎熬。

  侯府一片死寂,院內密密麻麻站著一兩百號人,顧清菡則是坐在正堂內,雖然已經疲憊,卻還是靜靜等待。

  忽聽得腳步聲響,打破沉寂,所有人都瞧向來人,只見是在大門外盯著的,顧清菡已經起身,問道:“侯爺回來了?”

  那人只跑了區區一小段路,卻似乎已經上氣不接下氣,指著門外道:“三夫人,侯爺侯爺他!”

所有人盯著他,急得  (本章未完,請翻頁)要死,顧清菡已經快不出來,急道:“侯爺怎么了?”

  就聽到一個聲音笑道:“大家怎么都在這里?要開會嗎?”

  卻見到齊寧腳步輕盈,正快步走過來,段滄海則是跟在齊寧身邊。

  齊峰和趙無傷等人也在人群中,看到齊寧出現,對視一眼,這才松了口氣,心里的石頭終于落了下去。

  “寧兒!”顧清菡看到齊寧安然無恙返回,欣喜道:“你沒事吧?”

  齊寧上前來,見顧清菡滿是擔憂之色,心下一暖,笑道:“三娘,我沒事,皇上召我進宮,和我說說話聊聊天,天黑的時候,怕我趕不上飯點,所以留我在宮里和他一起用膳。”

  此言一出,四周眾人先是一怔,但很快俱都顯出喜悅之色。

  皇上能留下侯爺一起用膳,那當然是天大的好事,眾人本來緊繃的心弦,這一刻終于完全松懈下來。

  顧清菡這才長出一口氣,終于露出笑容,揮手道:“大伙兒先都下去吧,侯爺回來了,不用擔心了。”

  眾人這才歡喜散去,侯爺得到皇上賞識,侯府以后自然是一帆風順,全府上下,當然可以高枕無憂。

  回到堂內,顧清菡問了一番,齊寧自然是該說的便說,不該說的就刪去不說,顧清菡從齊寧口中得到的信息,便是皇上對前面兩代錦衣侯府的忠誠與功勛很是敬重,也希望齊寧能夠繼承前兩代錦衣侯的志向,與朝廷休戚與共。

  直到顧清菡完全放心,齊寧看到顧清菡疲憊得很,這才勸說她去歇息。

  夜深人靜,齊寧躺在床上,想著今日與隆泰所言,知道這位小皇帝其實是個心里很有計劃的人,今日自己獻策,小皇帝顯然是聽了進去,只是有些事情說起來容易,真要做起來卻并不簡單。

  更何況無論是淮南王還是忠義侯,那都不是簡單的人物,要以權術制衡此二人,還要在此二人的對峙之中發展壯大自己的實力,這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卻難,一定要掌握分寸火候,他實在不知道,以隆泰的弱冠之齡,能不能把握好火候。

  不過他知道隆泰是個耐心很足的人。

  向天悲在出殯之日發現自己之后,隆泰并沒有性子,而是暗中派向天悲確定,這中間相隔了頗有一段時間,齊寧相信向天悲應該不止是在花市那次監看自己,甚至有些時候自己都不曾發現。

  隆泰很耐心,知道確定無疑,這才宣自己入宮。

  一個人有耐心,總是做大事的基本素質。

  他閉目躺在床上尋思著,忽聽到“噠”一聲響,窗戶那邊發出一聲極輕的動靜,但經過上次被小妖女阿瑙下毒之后,齊寧已經謹慎許多,而且侯府的守衛也更加森嚴,他立刻翻身而起,低聲道:“是誰?”

  并無聲音回答,齊寧摸過寒刃,起身緩步往窗邊走過去,卻發現本來關得嚴實的窗戶,竟然已經打開一條小縫隙。

  他皺起眉頭,握緊寒刃,忽地瞥見,在靠窗的一張桌子上,上面本來空無一物,此刻卻多出一沓子東西來。

  他靠近過去,卻見是一疊圖紙,伸手拿過,只看了一眼,臉色驟變。

  桌子上放的,竟然是遍尋不見的劍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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