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幾天,我與柳清風針對倉儲部的一些制度、流程以及容易存在徇私舞弊的細節,對倉儲管理、鏢單管理等制度進行了修訂和完善,并形成一份整改報告,以暗件形式報給了大當家。大當家果然很重視,把我倆叫了過去。
你報告中提到的一些建議很是中肯,設計的在鏢單審批過程中加入第三方監督也不錯,那么問題來了,讓哪個部門來作第三方的監督者?
柳清風說道,大當家,這個第三方監督者必須與兩者有利益沖突,而且還不能是業務部門,我看由負責財務的部門就不錯。
大當家笑了笑,你想法不錯,但是利益面前,沒有永遠的敵人。這個法子實行下來,不出幾個月,同樣的問題還會再次出現。
我說制度是靠人來執行的,單靠人來解決制度上的缺陷,同樣也是不合理的。制度上的問題只能用制度來解決。一方面修訂和完善制度,一方面提高職業能力培養。
大當家向后一靠,躺在太師椅上,抽了根煙,柳清風連忙過去給點上,然后又順勢拿了兩支分了我一支。
點上煙,我慢條斯理的說道,如果大當家怕因為利益問題一些人勾結起來,我這里倒是有個主意。
大當家說,三觀你說來聽聽。
若要打破這個利益鏈條,將整個流程審批圈無限擴大,那么利用利益來形成圈子的成本就高了。
大當家說挺有意思的,但是若將出入鏢單審批權方法,那效率的下降怎么克服?
這個自然不會影響效率,我們對出入鏢單審批的最終環節實行隨機審批制,由十人或二十人團隊成立臨時審批小組,每張鏢單隨機分配給其中一人。當然這個審批小組只是兼職的,不影響他平時的工作。
說到這里我就沒有繼續說下去,能夠當上大當家,心里面都是門清的。考慮了一支煙功夫,大當家提筆在文件上寫幾個字,原則同意,適機試行。
我說大當家,我們在倉管部也呆了小半年了,坐拿薪水心里也過意不去,能不能回到行鏢部啊?
大當家說,透漏個消息給你,今年的鏢局演武之后,我準備對鏢局業務進行一次改革,準備成立同城一日遞,設立小微事業部,你不妨考慮一下。
從辦公室出來,柳清風覺得大當家做事婆婆媽媽、拖拖拉拉的,這么好的提案,還要適機推廣。我說他身為一家之主,考慮各方面的平衡,當然不能像我們這樣想到什么干什么。其實,我也很理解,這樣的變革,在適當的時機推出,才能達到最佳效果,不然有可能偷雞不成蝕把米,適得其反。
回到京城幾天了,我一直沒有六扇門那邊,履行什么所謂的監察之職,這日閑來無事,于是臨近午飯,我到六扇門找謝德龍和梅川。
當了主管就有這么一點好處,那就是每日不用向以前那樣每日早晚簽到、打卡,有什么事回頭自己補簽個單子就可以。
來到六扇門,我說來找孟悅。那個門房倒是很客氣,請問你有預約嗎 我說沒有啊,還要預約嗎?
沒有預約,對不起,孟大人不見外人。
我伸手拿出那塊玄鐵監察牌,遞了過去,頤指氣使道,你看這個還用預約嗎?
門房念道:草留社區,監察?好啊,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劉捕頭,這里有個涉黃的,我舉報他!
我尋思你以為你是朝陽群眾啊還是海淀網友,還舉報我。謝德龍聽到動靜出來,看到了我,連忙把我讓進去。狠狠批了門房一頓,這是監察大人,在六扇門是有單獨辦公室的,以后招子放亮點!
哼,還涉黃,要說涉黃,你們整個六扇門都涉黃,朱潤澤也涉黃,你們去抓一個試試啊!我心里得意的走到內屋。
謝德龍說監察大人,什么風把你吹來了?
我說我走來的,不是風吹來的。
不是給您配了一匹馬嘛?
我說我就是來還馬的,太貴養不起,每天要吃上百文草料,生活待遇比我都好。
謝德龍說,大人,您的馬料費是可以報銷的。
我冷冷道,難道不用墊錢嗎?還是放你們這里,以后有事我來借馬就好了。
謝德龍帶我到了一個屋子,說大人這里以后就是你的辦公室了,你看還需要添置什么物件,直接跟我說就可以。
我看房間倒是不小,有六十多平,還套著書房,房間內是上等紅木家具,書柜里放著一些六扇門的公文,還有一套大明律。
我問沒有超標吧,別最后一個銅板的薪水沒拿到,還被雙規了。
大人說笑了,大明朝能雙規您的部門,還沒成立呢。
那就好,那給我準備個大點的床。我租的房子快要到期了,過幾天搬過來。
謝德龍和梅川互望一眼,兩臉無奈。
梅川內酷與謝德龍一個辦公室,目前為止,草留社區除了區長朱潤澤和甩手大掌柜孟黑炭,只有我們三人。謝德龍說監察大人,你看接下來怎么辦?
一分錢沒有還指望讓我拿主意?沒門。我說,孟悅是社區大掌柜,找他去!接著又道:社區工作任重而道遠,我相信你們一定能辦好。我這次來呢,就是來拿上次任務的獎金的。
謝德龍和梅川內酷支支吾吾,我說任務完成后不是有一百兩銀子嗎?
謝德龍說,孟大人說我們買貓太多,行動預算嚴重超支,獎金被克扣了。我怒道,不就是五百兩銀子嗎,換了齊王世子的性命,要不給錢,我今天就去找曉生江湖把消息換稿酬去!
謝德龍說萬萬不可,若消息泄露出去,恐怕我們都有殺身之禍。我也就是氣頭上那么一說,若真把消息捅出去,恐怕我們幾個見不到第二天的太陽。
梅川說,大人,莫介懷,我請客。日料!
長這么大還沒有吃過日本料理呢,一人得三四兩銀子,這么貴的東西我舍不得吃我會告訴你們嘛?
口里卻說:日本料理啊,吃的有些膩了,不過再去嘗嘗也不錯。
謝德龍說,是啊,梅川這么大方,我們也勉為其難了。
我說梅川你貌似很有錢啊?謝德龍說梅川是東夷有名的忍者、易容大師,還是著名的武器專家、藥理大師,還是梅川家族的接班人,能不有錢嗎?
我說我們也是接班人,怎么沒錢呢?
謝德龍:我們是哪門子的接班人?
我們是社會主義接班人啊!
謝德龍…
三人來到京城最有名的佐佐木日式料理,一進門,就有人拿來拖鞋,讓我們換上。謝德龍不好意思,一個勁兒在犯別扭。我說快點,女體盛、三文魚在向我招手。
謝德龍一脫鞋,這味道與柳清風有的一拼。有顧客立馬不干了,我們來吃三文魚,可不是來吃臭咸魚的!
梅川一瞪眼,咔擦,武士刀出鞘,議論聲立馬小了。
料理店掌柜說,客官,我們還要做生意,您看?
梅川伸手掏出一塊金葉子,足有半斤重,直接拍在桌子上。
掌柜拿起金葉子,連忙說:說這位客官,要不先去隔壁捏捏腳?我開店之前在良子干過。
洗完腳,掌柜帶我們來到最大的包間,把菜單拿上來。梅川中原話不流利,讓我來點菜。
我問有什么特色菜?
掌柜說,本店剛推出一道新菜,美人魚女體盛,三位來嘗嘗?
我說就這個了,謝德龍說不是還有三文魚嗎,也來一份!
不片刻,伙計就推著餐車進來,謝德龍也沒見過美人魚體盛,于是走過去,我一看,那美人魚竟是料理店掌柜,頓時火了,不是美人魚么?
掌柜說,幾位客官抱歉,美人魚今兒請假,說是要去為電影做宣傳去了。要不您湊合著吃點?
我說算了,這個菜我們不要了,換點其他菜。
謝德龍說我看那些壽司、刺身了,看上去很新鮮啊,為什么不要?
我說剛才他還是給你在隔壁捏腳的大老爺們,你能吃得下飯?
沒片刻,重新上了一桌菜。
梅川端起酒,說,中原飯,你們的,吃不慣!料理,我們的,好吃!
謝德龍說,什么你們的,我們的,都是一個衙門口的同事。
我插嘴道:哎,這話我得說明白了,有些事就得分清楚你們的我們的。日本料理是你們的,釣魚島是我們的,蒼井空是世界的!
我沒吃過日料,謝德龍估計也沒吃過,我倆互相望著對方,本想學習一下,尷尬的笑了笑。梅川,你怎么不吃?
梅川說,我,不餓!
謝德龍說,那我們不管你了啊,你看這紅肉多好,應該就是三文魚吧,還有這綠油油的,是果醬嘛?說著,拿起勺子挖了一勺,吃了下去。
頓時,謝德龍雙眼雙唇緊閉,眼睛通紅,淚流雨下。
我問老謝你怎么了?
謝德龍說,我想起了我爹,當年他死的好慘啊!
看來日式料理就是不一樣,還能勾起人的傷心回憶,難怪這么貴,原來人家做菜是走心的。
于是我也拿勺子舀了一勺,放在嘴里。你妹,竟是芥末醬!有人看著,我也吐也不是,咽下去也不是,眼淚嘩啦啦的流。
謝德龍問,監察大人,你怎么也哭了?
我也想起了你爹,你爹死得真的好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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