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4章 清明的眼眸

　　在盆地上空那個漩渦的更上方，現在有個更龐大的奧術能量漩渦像鍋蓋一樣，牢牢地蓋住那個血色網絡。

　　奧術能量漩渦緩慢旋轉著，在最深處隱有一點點星碎的金色光芒在不停閃動。

　　那些點點的金光，仿佛應和著主人的心思。

　　那光，一如千年萬年來揮灑在艾澤拉斯大地上的陽光，并沒有閃爍著殘酷和殺戮的色彩，有的只是平靜與理所當然，仿佛在看兩個有點嬉鬧過頭的孩子。

　　片刻前還在觀戰的熊怪和巨熊們，在冰棱落下前的剎那同時感到自己的心臟停止了跳動。

　　那是仿佛心室早搏似的，整個心跳都漏跳了一次。

　　他們驚愕地抬起頭，明顯看到更巨大的紫藍色漩渦當中出現了一雙典型的人類眼眸。他們并不知道這是以杜克眼睛為藍本虛化出來的能量之眼。

　　他們只知這雙巨大的眼睛驀然一睜，下一瞬間，一股恐怖的威壓從天而降，直接壓落盆地當中。

　　伴隨著落下的冰棱，一下子掀起一股絕強的冰風暴，在整個盆地當中順時針旋轉掃過。

　　所有的熊型生物同時悶哼了一聲，隨即被這股強烈的風暴卷起吹飛，像是炮彈一般向四面八方打出去。

　　“吼！”

　　“吼吼！”

　　盆地底下，兩頭巨大的戰熊本來正用盡手段拼殺，企圖徹底殺死眼前這個強大的惡魔（其實就是自己的兄弟）。

　　烏索爾、烏索克的靈魂已經被徹底混淆，他們的靈視已然不正常，本來在黑暗力量的引導下，他們眼里的杜克同樣會是一個邪惡的存在。

　　可惜杜克早就防著這一手，杜克右手上的光與影之歌瘋狂切割著這個空域里的黑暗法陣。

　　渾身沐浴神圣金光的杜克，根本無法被歪曲成任何邪惡的存在。

　　但恩佐斯的精神催眠和靈魂墮落，哪里有那么簡單。

　　下一瞬，在兩位熊怪的眼里，杜克就被還原成人類了。

　　可惜是一萬年前，尚是野人狀態的人類。

　　就像是城里人看不慣鄉巴佬。文明人看不慣茹毛飲血的野蠻人。

　　上古之戰里的人類算是什么東西，螻蟻一般的存在，任誰被螞蟻狠狠地咬了一口，甚至是不小心被連鎖絆了一個跟頭，也會感到羞憤難當的。

　　當熊怪兄弟被天上的冰棱擊中，并開始身軀減速之后，他們已經模糊的意識當中便彌漫著這樣的怒意。

　　沒有什么可奇怪，熊怪本來就是很容易情緒化，極易陷入暴怒狀態的生物。

　　對于身為荒野之神的熊怪來說，荒野中最為簡單直接的弱肉強食才是最核心的法則。

　　弱小的存在，在他們眼中要么等同于食物，要么不值一提，現在居然被自己看不上眼的存在打臉了，很自然地本來已經難以抑制的暴走情緒被火上加油了。

　　他們同時放棄了自己原來的目標——他們彼此，轉而沖向杜克。

　　杜克算是發現了，恩佐斯這做法真的很絕妙。

　　它不是簡單地進行精神控制，而是在這種級別的半神靈魂中，培養出一個全新的人（熊）格，并鼓動其將原本的熊格給吞噬掉。

　　因為新生的熊格只是本體從自己一個意志之中延伸出的熊格，是在它的主意志陷入毀滅狀態之后，重新支配神軀的存在，所以根本不存在適應問題。

　　某種意義上這也是絕佳的墮落之道，可以硬生生將一個正直、正義之熊給掰彎了。

　　烏索克兄弟并無法仔細辨別杜克的是友是敵，反正他們只知道自己怒意昂然。

　　所有這一切都是杜克這只該死的、阻撓他消滅燃燒軍團大惡魔的蟲子。

　　“死吧！！”

　　兩頭巨熊口吐人言，夾雜著憤怒的咆哮，猛撲過來。

　　他們尚未抵達，杜克已經感到兩股恐怖的力量從自己腳下的大地傳來。

　　那力量強大到根本無從抵御。

　　這是純粹而絕對的力量，就仿佛艾澤拉斯從混沌之初，以開天辟地的力量鑄造今日之盛世的力量一般。

　　直接面對，絕對是死路一條。

　　杜克一面平靜。

　　沒有任何的絕望或者驚慌之色。

　　熊怪兄弟不愧是上古之戰當中，獨自把一整個惡魔軍團打得沒有脾氣的強大半神組合。若不是有惡魔會隱身，成功將其刺殺。或許還真要阿克蒙德出手才鎮得住他們。

　　但是他們也有一個很明顯的弱點——太依賴地面了。

　　兩兄弟都是最典型的步戰強者，離開地面，他們什么都不是。

　　在兩頭巨大的熊怪即將殺到杜克面前時，杜克身前三十米的區域地面驀然結冰。

　　一塊面積超過三千平方米的巨大冰塊，在杜克意念下整塊掀翻。

　　不是天崩地裂，勝似天崩地裂。

　　兩頭巨熊直接被巨大的冰塊一同掀翻了。

　　下一秒，烏索克四腳朝天地甩到在大地上。

　　不知何時，杜克已經閃現過去，右手的光與影之歌直接點在烏索克的腦殼上。

　　一瞬間，精神交流。

　　恩佐斯狂暴的黑暗意志沒有出乎意料，一下子狂涌而來，撞擊在杜克心靈之中早就構筑好的屏障當中。狂暴的意志像是永不停息的海嘯，不停撞在杜克的心靈堤岸上面。

　　饒是以杜克和阿隆索斯法奧兩人的意志聯合起來，杜克還是如遭重擊，頓時噴了一口血出去。

　　不過，一切都是值得的。

　　外人眼里的一秒鐘，杜克已經用系統精靈侵入進去烏索克的精神當中，抹去了那團黑暗的幻象，并且在心靈交流當中，跟烏索克進行了一次足夠詳盡的心靈交流。

　　當烏索爾翻過身來，狠狠地撲向杜克時，擋住他的，卻是烏索克。

　　兩頭小山似的狗熊，以最純粹的暴力美學，毫無花俏地撞擊在一塊。四只前熊掌狠狠地拍按在對方的肩膀上。

　　就一個照面，烏索克的肩膀已經多了幾條觸目驚心的抓痕。

　　“就是現在！”烏索克大吼著。

　　杜克如愿出現在烏索爾的后頸上。

　　金色的圣劍這次刺入到烏索爾的后腦勺，不過很有分寸，僅僅就扎入腦殼不到三厘米的地方。這對于一只光是熊頭都有一個馬車車廂大小的巨熊來說，不算什么。

　　烏索爾混沌狂暴的眼眸逐漸變得清明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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