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大好的萊恩,在王座上一拍大腿,笑道:“好了,麥迪文,我的老朋友,艾澤拉斯的守護者。按理說你我之間不該有什么虛禮。但既然你說了要獻禮,那就來吧,我也想看看,你特地找來什么東西?”
麥迪文的臉上有著近乎殘酷的笑容,這讓萊恩驟然有種不好的預感。別說萊恩,甚至連安度因都不由自主地踏前了一步。
作為從童年開始,相交了幾十年的好友,他們不該有如此反應才對。但那股糟糕得近乎明晰漏出來的不祥氣息,讓他們本能地拒絕麥迪文的靠近。
麥迪文沒有動手,他手一張,霍然變戲法似的變出一個將近他前臂那么長的大沙漏,放到禮官的手中。
那是一個詭異的透明沙漏。
淡褐色的樺木外殼當中,是玻璃沙漏。然而沙漏中的沙子赫然是黑色的!
散發著不祥與毀滅的氣息的黑色沙子!
“沙沙沙!”
沙子傾瀉個不停,沙漏上部的沙子卻減緩得非常緩慢,與其說這是一個沙漏,倒不如說是一個正在倒計時的奇異魔法裝置。
看到這個標志性的沙漏,杜克只覺得自己的心臟猛烈一跳,這一下的心跳是如此猛烈,大有跳出胸膛的態勢。同一瞬,他黑色的瞳子也縮到最小最小,死死地盯著那個沙漏。
“喂!麥迪文,從今天第一眼看到你,我就覺得你不對勁了,你搞什么鬼?”安度因洛薩走上前,不知何時,他已悄然穿上一身鎧甲,盡管這也是一副禮儀用的鎧甲,但鎧甲就是鎧甲。要知道他開場之前僅僅穿著一身騎士禮服。
現在,未來的艾澤拉斯雄獅安度因洛薩隱隱地擋住麥迪文和萊恩之間的線路,他左手握著劍鞘,又是那個隨時拔劍的姿勢。
“老朋友,如果是冷笑話的話,也未免惡劣了點,今晚上是新年宴會啊!”萊恩攤著手,似乎想圓場。
麥迪文毫不領情,他的臉上有明晰的譏諷與嘲弄。
“這是什么東西,你們以后會知道的。”修長而瘦削的手指頭輕輕一戳,就在雙手捧著盤子的禮官愕然注視中,在杜克、國王一家、安度因和一眾貴族的注視當中,黑色的沙漏打翻了。
“啪嗒!”碩大的沙漏,摔了個底朝天。
按理說,沙漏的沙子應該會在重力的作用下逆向流動。
但沒有!
沙子以違反地心引力的態勢,從下往上,依然保持那個不變的節奏,一粒一粒,一撮一撮地流瀉著沙子。
所有人的目光陡然凝固了,全場每一顆心臟都幾乎忘記了跳動。
恐懼、不安與深深的迷惑,抓住了每一個人的心。
強烈的負面情緒,幾乎讓萊恩的胸膛難受到爆zhà,他左手一把按在安度因的右肩的肩鎧上,似乎掰開安度因,要跟麥迪文面對面問個清楚明白。但洛薩鼓起的肌肉告訴萊恩,這位王家騎士團團長已經進入了臨戰的態勢。
萊恩國王不由身體一僵。
并沒有對萊恩做什么,麥迪文的臉上有著無盡的狂傲與淡淡的邪惡。
再沒說半個字,在一陣夜梟一般的“哈哈哈哈”大笑聲中,麥迪文左了一個響指,霎時間,整個身體消失了。
化作無數漫天飛舞的黑色烏鴉,發出難聽的“呱呱呱”叫聲,在數百位貴族的愕然注視當中,揚長離去。
半空中,飄蕩著無數黑色的烏鴉翎羽。
向全場每一個人散布著不祥與陰冷的氣息。
宴會?
宴會還搞得下去嗎?哪怕首席禮官極為知趣地讓樂隊演奏,用歡快的樂聲稍稍沖淡了這不祥的氣息。可惜,任誰看到那一地的黑色烏鴉羽毛和那個居然會倒流沙子的沙漏,都不會有好心情。
甚至無法掩飾自己的憤懣與迷惑,萊恩國王試圖堅持宴會,這個試圖僅僅維持了十五秒,萊恩就向下面點點頭,然hòu帶著一家子離去了。
緊緊跟上萊恩腳步的,還有忠心耿耿的安度因洛薩,以及不知道什么時候來到會場周邊的數十名全副武裝的王家騎士。他們如同一個移洞堡壘一樣,簇擁著國王離去。
宴無好宴。
貴族們也是心情大壞,紛紛散去。
“我們走吧。”杜克給瓊斯女士和諾頓老法師一個招呼,就想離去。
突兀地,三個身影故意擋在了杜克三人的面前。
杜克一愣,赫然發現眼前帶頭的這家伙自己不認識。這個有著棕色中分頭的高階貴族向杜克點點頭。
“你好,我是伯瓦爾弗塔根公爵。”
驟然聽到這個名zì,杜克的心也是一顫。伯瓦爾可不是什么阿貓阿狗啊!
在原來的艾澤拉斯歷史上,伯瓦爾將來首先會成為暴風王國的攝政王,負責照顧年幼的國王瓦里安烏瑞恩。
在后來,伯瓦爾在對抗亡靈天災軍團遭遇暗算,所率遠征軍全軍覆沒后。他僥幸以非人的身軀‘活’了下來。巫妖王企圖將他變成死亡騎士,但他以為偉大的意志抗拒了巫妖王。后來在巫妖王死后,他更是以殘破的身軀,為了壓制全是亡靈的天災軍團,主洞以己身充當封印的形式,當上了下一任的巫妖王。
可以說,伯瓦爾弗塔根就是圣騎士的典范,人類美德的楷模。
對于這樣一位存在,哪怕現在的他還沒有以后那么偉大,杜克也不禁肅然起敬。
“你好,我是…”
怪異于杜克突然轉變的反應,但伯瓦爾沒多在意,因為他有更要緊的事。
“馬庫斯爵士,可以允許我稍微湊過來嗎?”
杜克疑惑著,還是點點頭。伯瓦爾湊了過來,小聲說道:“很抱歉打擾你接下來的行程,不過安度因洛薩爵士在剛才離去時指名要你跟我進內宮,跟陛下商討剛剛的事。”
杜克有點囧。自己這就被洛薩和烏瑞恩國王盯上了?
杜克轉頭,望向諾頓老頭。老頭子很知趣:“那我先送瓊斯女士回去。溫德索爾和你的車夫會在那里等你的。”
“抱歉,諾頓法師也在陛下的征召之列。”伯瓦爾補充道。
瓊斯女士知趣地行了個淑女禮:“那我讓衛兵送我回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