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手札的秘密
杜克愕然了。
從他口鼻中呼出的氣息里盡是驚訝。
老頭看著杜克，貌似老而渾濁的雙眸閃爍著智慧的光輝。房間里的擺設很簡單，柔和的米黃色墻壁，兩張舒服的靠椅，一張低矮的茶幾，這就是全部了，簡單到根本無可能從對方之外的地方找什么東西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杜克短暫的詫異之后，正視這位給予他機會，給予他在艾澤拉斯世界一個新開始的老法師。
那是很復雜的眼神，有著自我放棄的失望，又有著寄希望在別人身上的希冀。
在老頭的臉上，杜克仿佛看到了一個為魔法而癡迷，為魔法而奮斗了一輩子卻沒什么大成就的老人最后的心愿。對于這種生命走到末期的老人的期盼，杜克不忍拒絕，終究點頭。
“如果你同意的話，我以后叫你‘老師’好了。”
諾頓老頭恍若被閃電擊中，全身就是一震，仿佛自己的耳朵不好使，出現了幻聽似的，瞪大了眼睛，一面不可置信——什么？那個連世界最強法師麥迪文都看不上，傲氣沖天的小子，竟然叫我老師？
幸福來得如此突然，老頭有點兒不相信。
“呃，杜克，那個…我原本的確是希望成為你的老師的…但麥迪文…那個…我，其實…”老頭有點語無倫次了。
杜克上前，一把握住諾頓老頭的手：“別小瞧你自己。如果北郡修道院，沒有你的提議，說不定我已經被白蘭度那家伙打死了。至于我不肯當麥迪文的弟子，并不是單純因為志氣，而是有很深的原因的，將來你會明白我的苦衷。”
老頭嘴巴蠕蠕著，眼眶里也濕潤了起來，終究，老頭并沒有落淚，反而長嘆了一口氣：“請原諒我這個會點法術，但沒什么勇氣的老頭子吧。當你的老師，我實在有愧。要當你的老師，我應該用我的身體成為你的避風港才對。在那一刻，我沒有站出來，我就知道我永遠失去了成為你老師的機會了。不過，我會很榮幸，成為你正式邁入魔法殿堂的引路人。”
眼看老頭心意已決，杜克也只能點頭。
老師和引路人，這不是同一個概念的存在。不過也只能如此了。
諾頓老頭立馬擺出一副嚴師的模樣，他一手拿出那本高等精靈法師學徒入門手札，又拿出一本由他親手撰寫的翻譯本。
“我仔細研究了這本入門手札很久，我發現千年來，人類對魔法領域的研究，其實繞了遠路。”
“繞路？”
“對！傳統的魔法訓練，不外乎先交給有資質的小孩子大量的魔法知識，然后讓他與元素界等異世界進行魔法能量的溝通，再通過冥想引導魔法能量進入自己的身體，改造自我，然后形成魔法回路。接著是日復一日的修煉，把魔法回路做粗，做強。”
說到這里，老頭指著手札上的精靈文，突然啐了一口：“這是最為安全的修煉方式沒錯。在千年前人類完全沒有接觸魔法的時候，這種做法的確是最安全保險的修煉。但狡猾的精靈留了一手。”
“留了一手？”杜克豎起了耳朵。
“對！留了一手！你知道為什么高等精靈天生玩魔法就比人類強嗎？”
杜克皺了皺眉：“種族天賦？”
“固然有這個因素，還有另一個原因就是——太陽井！”
杜克馬上意識到什么了：“你的意思是…”
“對！其實對于身體素質過硬的好苗子，魔法基礎是完全可以速成的。不，甚至身體素質一般的學徒，也很容易提升到晨星法師這個級別。前提就是，需要一個擁有高濃縮魔力的法力源泉，日日夜夜地改造自己的身體，而且必須是身體尚處于發育期的小孩子的身體。”
杜克頭大了，他哪里去找一個太陽井出來？那玩意兒高等精靈捂得死死的，誰動就跟誰拼命，他可不覺得自己有那么大本事去奎爾薩拉斯搞定太陽王。
這時候，諾頓老頭一拍杜克的肩膀：“我敢打賭，連送給你這本學徒手札的人都沒意識到，他給了你一個何等驚人的寶庫！”
杜克在心中補充道：是‘她’，不是‘他’哦。
“前面49頁，跟人類的法師學徒訓練手冊在本質上都沒什么不同，頂多就是精煉點。但最后一頁…”老頭翻開手札的最后一頁，杜克并不會精靈語，這不妨礙他看到上面寫著的精靈語突然變得潦草起來，跟前面公正大氣的字跡完全不同，似乎很隨意。
老頭也翻開杜克那本翻譯本。杜克發現，最后一頁并沒有翻譯。
“知道我為什么沒翻譯嗎？”
杜克搖頭。
“因為這一頁的精靈語是狗屁不通的。”老頭瞇著眼笑了起來：“正如你憑空打造了一條珍珠航向。我也突然受到啟發，這根本就不是語言，而是一個個特殊的魔法回路布置圖。”
老頭突然激動起來了：“哈哈！正好是我這個奧術專家才會發現上面的秘密。這是一個可以像漩渦一樣，把周圍游離的奧術能量吸納進體內的特殊魔法回路設計圖！”
“這…”杜克驚訝了。
“而且這是一個完全迥異于精靈普遍采用的魔法回路修煉法，對奧術能量的吸收具有更為廣泛性的魔法回路拓展方式。我不知道太陽王為什么會暗示凱爾薩斯王子修煉成這樣，但這無異于幫了你一把，你按照這個修煉的話，哪怕無須太陽井都能快速地增加、增強你的魔法回路。”
諾頓老頭一說，杜克馬上明白這是為什么了。如果按照游戲中的歷史進程，在不遠的將來，奎爾薩拉斯會陷落，所有殘存的高等精靈都陷入了對奧術能量的強烈上癮當中不能自拔。
作為高等精靈的王，太陽王阿納斯特里安當然清楚太陽井對于精靈的成癮性是多么糟糕。所以他把凱爾薩斯送去達拉然求學，也是變相給予凱爾薩斯更多的希望和一個更廣闊的未來。
只是太陽王沒想到，他這個自以為不可能被發現的小私心會輾轉流到奧蕾莉亞的手中，又給了杜克。
杜克忽然嘆氣，奧蕾莉亞真是他的貴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