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0章 天啟騎士的末路(上)
隨即，女伯爵手一拋，那個仍縈繞著火焰元素的焦黑頭顱就在空中劃出一條標準的弧線，最終墜落到瑞文戴爾男爵的腳邊。
“庫爾塔茲！？”哪怕業已面目全非，即便靈魂里早已傳來斷鏈的感應，可是看到同伴的末路，瑞文戴爾還是全身的動作為之一滯。
撇去神性的加成，他有多少斤兩自己知道。
如果不是他的主子看在他忠誠的份上把他復活，他現在或許還在太陽井旁邊的沙灘上當冤魂，又或者已經被圣光徹底毀滅了。
可惜，他已經不可能逆轉這個敗局了。
“不——”他大吼著，向天神下凡的麥格尼發動了絕命沖鋒。
“哼！”麥格尼相當不爽，因為他早已注意到，瑞文戴爾那雙猩紅的靈魂之眸看著的根本不是他，而是杜克。
沒有怒吼，麥格尼保持著異樣的沉默，他拿著斧頭的左手首先把一個錘子砸了出去。
沒錯！
是錘子！
全部由雷霆閃電組成的風暴之錘！
如果在以往，瑞文戴爾絕對用他驚人的馬術，操縱亡靈戰馬靈巧地躲開。
此時此刻，他不管不顧了。
拖下去，他的末路依然是毀滅。
那還不如放手一搏！
強烈的雷光直接在亡靈戰馬上爆開，劇烈扭曲的電蛇在亡靈馬上蜿蜒扭動，饒是亡靈戰馬的本質是靈體，在如此強力的元素攻擊下，依然無法自控地抽搐起來。
然而，瑞文戴爾整個身體已經進入了跳斬狀態。
看上去，他的姿勢如吼爺格羅姆地獄咆哮一樣標準。
“想過去？問過我沒有！？”此時，麥格尼的右臂猛然揮動，速度之快，力量之猛，讓旁人感覺麥格尼掄起的一個巨大的盤子，嗯，全部由烈焰做成的盤子。
薩弗拉斯炎魔拉格納羅斯之手發威了！
神器戰錘化成一道倒流而上的火瀑，攔腰轟向瑞文戴爾。
“去死吧——杜克！”瑞文戴爾猙獰地咆哮著，仿佛完全沒看到轟向他下半身的巨大火焰戰錘。
“嘭！”
火光爆閃，火花四射。
堂堂天啟四騎士之首的瑞文戴爾，半個身子都瞬間化為焦炭，消逝在風中。
誰想到，戰錘揮過，瑞文戴爾握著劍的上半身居然保持著原來的飛行方向，依然直撲杜克。
“嗯？”凡妮莎是最先發現不對的。她直接投擲出一打的飛刀。
希女王的雷霆箭后發先至，準確地命中了瑞文戴爾胸膛處閃耀的紅色靈魂之火。
再來是莉亞德琳的憤怒之錘，飽含圣騎士誅邪的意念，金色的圣光錘子直接砸到了死亡騎士的背上，頓時聽到一陣骨頭的崩碎聲。
但，瑞文戴爾依然不顧一切。
這一刻，大家終于意識到，瑞文戴爾放棄了一切的防御，只憑自己身軀硬扛所有攻擊，為的就是跟杜克同歸于盡。
“噗！”凡妮莎突然沒節操地失聲笑了。
區區一個殘血的天啟騎士，想跟她那個沒節操、把所有保命技能都留著的禽獸公爵主人拼命？
這死亡騎士的腦子該不是壞掉了吧？
當凡妮莎把目光轉向杜克的時候，卻驚愕地看到杜克不閃不避，反而左手持杖，右手握劍，大步迎上。
“見鬼！”
我家主人這是當劍客當上癮了嗎？
劍客？
賤客？
或許是吧！
人就是賤！
賤就是人！
人賤合一的感覺其實也挺不賴。
能事先削boss，絕不讓對方狀態100，這是杜克的格言。
但某些時候，杜克也會意氣用事，比如現在…
在感情上，他可以容許有人貪生怕死，為了求永生而甘愿當巫妖王的奴仆。但是他絕對看不順眼這種為了所謂的永生，而賣隊友、賣主人、甚至把自己的領民都出賣，變成亡靈的家伙。
杜克是這么告訴自己的：“我要給他一個徹底的毀滅！”
杜克出劍了！
普普通通，連訓練過三個月的民兵都能做好的一記持劍直刺，有著奇特螺旋形狀，宛如螺絲釘一樣的長劍就這樣刺中了瑞文戴爾的頭顱，簡直像是瑞文戴爾自己去送菜。
杜克一劍就把那張蒼白且總是吐著瘋狂字句的貴族臉蛋連同頭顱本身，像刺破個西瓜一樣扎爆了，早已干枯的腦漿和縮小的腦部組織爆散了一地。
只是沒有一滴或者一塊的腐肉能突破杜克身周的寒冰護罩，弄臟杜克那身藍白法師袍。
外行人看熱鬧，內行人看門道。
莉亞德琳和麥格尼只能感覺到好像有什么不對。
唯有凡妮莎和希女王敏感地察覺到，杜克在那一瞬間仿佛消失了。
不是存在上的消失，杜克依然能被感知，能被看到，聽到，聞到，但就是覺得杜克消失了一剎那。
“這是…”
“嗯，靈魂運用上的一點小技巧。”
這是源于杜克當虛空領主時學到的技能。不死者對外界幾乎談不上五感，因為死亡，身為生者的五官早已不再傳來感應。他們能依賴的，唯有靈魂。
世上的一切皆有靈魂。
哪怕是凡人認為沒有生命的石頭，其實內里依然有大量的細菌和微生物，這些生物組成了靈魂的集合體，它們所散發的靈魂波動依然能被不死者感知到。
所以在不死者的世界里，世界只剩下靈魂的顏色。
杜克所做的，就是在那一剎那屏蔽了自己所有的靈魂逸散。
因而在凡人的感知當中，杜克什么都沒做，實際上，杜克在瑞文戴爾的視界里已經消失了一會兒。
結果就是，瑞文戴爾幾乎是傻乎乎地，把自己的頭顱送到加速刺出的螺旋劍的劍鋒上。
“啊啊啊——”那是瑞文戴爾靈魂最后的慘叫聲。
這強烈地刺激著圍觀者的耳膜和靈魂。
“這一次，瑞文戴爾這家伙算是徹底魂飛魄散了嗎？”希女王問著。她猶記得，在奎爾丹納斯島上，自己‘殺’過瑞文戴爾一次。
“基本上是。”
“基本上？”希女王好奇了。
“唉！”杜克嘆了一口氣：“天災軍團的家伙最麻煩了。我的確可以用圣光毀滅他們的靈魂。倘若他們的靈魂在被我毀滅前并不完整，比如保存或藏起了一部分，那么他們依然可以靠剩下的靈魂，再參入其它靈魂‘復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