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賽丹達索漢沒有踏入英雄領域,如此刁鉆詭秘的一擊絕對會要了他的命。
作為人類陣營最強的那幾個武者,賽丹的速度和反應力無疑過了最巔峰的年紀。今年33歲的他,正處于男人最黃金的壯年。
或許速度和反應比不上剛剛轉職為圣騎士的那時,畢竟那一年,他才18歲。但是這么多年戎馬生涯,他的戰斗技巧和意識無疑是登峰造極的。
從黑暗之門二戰開始,到耐奧祖率領部落第二次入侵,再到提瑞斯法林地里跟格羅姆地獄咆哮的戰歌氏族反復拉鋸,賽丹從來都戰斗在第一線。
所以在最后的最后,哪怕已經如毒蛇般穿過了他的劍盾組成的防線,刺破了他的胸甲,甚至他能感到從胸膛傳來的瞬間刺痛以及其后的冰封帶來的麻痹…
哪怕是旁人發出了驚呼,誰都覺得他必死無疑之際,他都沒有放棄。
那是一個類似中國功夫鐵板橋的后仰。
在艾澤拉斯的格斗訓練里,從來不曾有過這么一個姿勢。洛丹倫的劍術訓練講究的是無比嚴格的丁字步,兩只腳尖幾乎呈九十度分叉,這樣無論是前進后退,左挪右閃都會非常靈活。
然而,唯有長期跟部落交手的老練戰士,才會明白,在獸人這種力量速度遠勝于自己的大體型敵人面前,什么丁字步都是瞎扯蛋。
在那種大開大合又排山倒海似的力量面前,只要用任何方式,哪怕再狼狽,閃過第一擊之后就可以教那些破綻百出的獸人怎么做人。
賽丹明知道這樣后仰,只要阿爾薩斯的魔劍往下一壓,他還是要躺尸。
這樣的話,他頂多比原先多活了十分之一秒!
但他不得不賭,賭的就是下一瞬有人會來救他。
這人不會是莫格萊尼,也不會是圖拉揚,他們倆盡力了。
那…絕望中的最后救贖是否會到來?
賽丹在最深黯的絕望中祈禱著。
然后,他看到了光!
金光!
正常來說非圣職者不可能有的金光!
偏偏,那毫無異議的神圣氣息告訴了他,那的確是圣光。
賽丹張大著嘴巴,他仿佛看到了誅邪驅魔的天使降臨了。
雖然那個天使看上去很奇怪…
他穿著典型的暴風王國藍白相間鑲金邊的騎士服,全身上下卻沒有半片盔甲。看到這里還沒有任何問題,只是這位從天而降的天使卻一手拿著一把散發著紫藍色光輝的法杖,另一手卻拿著一把更像是重大儀式所用的圣光金劍。
那是精準到毫巔的一劍。
那也是救贖生命的一劍。
它如同世上最心靈手巧的裁縫,穿針引線般無比精確地點中了的劍身。
倘若是普通的史詩長劍,根本不可能阻擋或者遲滯阿爾薩斯的魔劍分毫,但這一把劍,散發著跟同種同源的神圣光輝!
“噹!”一聲脆響,撩動著每一個人的心弦。
奇跡…出現了!
細長的圣劍,竟然無比神奇地逼開了原本要下劈的劍鋒,哪怕阿爾薩斯早已用力沉下手腕,然而就是這么差之毫厘的力度,讓他這一劍從下劈變成了向右的斜劈。
就是這么一點點生與死之間的阻隔,被賽丹抓住了。他右肩一沉,一個非常難看的地上滾翻,終究是躲過了被開腸破肚的命運。
這不是沒有代價,他右胸部的胸甲被成塊打爆,胸口處橫拉出來一條足足有四厘米深的恐怖傷口,黑色的寒冰氣息正高速向賽丹的體內侵蝕。
連十分之一秒的猶豫都沒有,賽丹達索漢直接放大招了。
一個關鍵時刻逆轉生死的絕世大招,沒踏入英雄領域的圣騎士根本連使用的資格都沒有的大招。這一招的核心是耗盡使用者身體內每一滴的力量,每一分的圣光,然后瞬間爆發出來,治療目標。
只要目標還有一口氣,就可以讓他瞬間滿血,信春哥原地復活!
在璀璨奪目的圣光之下,不光賽丹胸膛的傷口眨眼間恢復,還一口氣把打在他身體里的寒冰氣息和黑暗力量一口氣全逼出來了。
當然,如此逆天的大招不是沒有代價的。
前一刻還活蹦亂跳,壯得像頭牛的賽丹,現在的精神狀態就像個七老八十的老頭,萎靡不堪。
畢竟,這是一記壓榨了他所有精氣神的保命大招。
從體力,到法力,到氣血,到精神力,全部抽掉。
當那位天使用恰到好處的把賽丹打飛,推出主戰場,拋到另一位圣騎士莉亞德琳身邊時,松了一口氣的眾人才赫然發現那位‘天使’的真相。
尼瑪,這家伙怎么跟杜克長得一模一樣?
不可能吧!?
不不不!這貨就是杜克啊!
“你…”側身回首,阿爾薩斯的面目無比猙獰。這是他預謀了好久的反殺,居然被一個意料之外的人破壞了。
偏偏那人正是他最痛恨的杜克!
這怎么可能!?
猛地把抽出身體,傷口處發出一陣類似拉鋸朽木的糜爛聲響,同時阿爾薩斯再度招架住莫格萊尼和圖拉揚的圍攻。
“居然是你!?”阿爾薩斯看都不看兩大圣騎士,死死盯著左手持杖,右手提劍,一身勁裝的杜克。
那邊,撿回一條命的賽丹,下意識地捂著自己的胸膛,在莉亞德琳的攙扶下氣若游絲地抬起頭:“見鬼!別告訴我,你這個曦日大法師其實是戰士轉職的。”
聽到賽丹那調侃的口吻,圖拉揚心中偷偷松口氣,還能說笑話,那就證明死不了。不管怎么說,賽丹欠了杜克一條命。
話說,杜克什么時候變成近戰職業者了?
不過,沒關系,這就是戰友!
戰友的驚喜,總比敵人的驚嚇要來得好。
一種由感激演化而成的信賴感,油然而生。
只不過,新的問題產生了,少了賽丹達索漢,圍攻的態勢被打破了。大家都知道,盡管莉亞德琳也踏入了英雄領域,她比最強那一檔的白銀五圣,差的不是一丁半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