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1章 大認罪術
晨曦的金光射入這個敞開的神殿最高層，把四周都照得金黃一片，然而金光卻無法突破神殿正中那團黑暗深邃的特殊遺骸。
殘存的深黯氣息猶如殘留的篝火，半熄未滅，依然掙扎著企圖用孱弱的黑暗之力污染這個神圣之地里的光輝。
這具失去生命足足一個星期的遺骸，并不是安靜地懸浮在半空中，它似乎猶自在掙扎。在遺骸的上面，仍殘繞著一層淡淡的、不斷翻騰的黑色氣息。
這時候，神殿最上層每一根柱子上，驀然憑空睜開一只虛幻的金色眼睛。
杜克能夠清晰感受到，無數道視線從那幾只金色眼睛里投過來。
這就是龍族的法師之眼。
不是每一條龍或者龍人都有資格在神殿最高層觀禮的。它們就用這樣的形式，靜觀著耐薩里奧的末路。
在所有龍裔的注目當中，最高層懸浮在半空的耐薩里奧遺骸外面出現了一個閃耀著奇異光輝的球體。仿如地平線的橫線，將整個球體一分為二：上半邊是折射著晨曦之光的金色，下半邊是恍若深遠星空的黑色。
不管是上面溫暖和煦的金光，還是下面死寂無波的黑色，都給人一種這兩種光芒就是代表著世界的感覺。
杜克忽地明悟，那條線就是生與死的界限了。
球體上很快出現了些許裂痕，不時有小碎片在輕微的震響中球體上剝落，消散在空際之中。
耐薩里奧的遺骸的振動驀地更加激烈了，一聲充滿了無盡仇恨與怨毒的龍吼忽然令整個神殿都震動起來。
耐薩里奧的靈魂之音，居然在整個神殿中響起：“吼——誰都別想審判我——我是龍族至高無上之王！我是世界的凈化者！我是新世界唯一的主宰！”
漂浮在半空的龍骸，隨著聲浪的迸發產生了變化，已經分離的龍頭和有著參差破口的脖子不停碰撞著，似乎想重新組合成一塊。
巨大的黑色龍頭似乎想歸位，但怎么都不得要領，要么就是斷裂的脊骨戳到龍下巴上去，要么就是龍頭座到脖子旁的肩膀上。
耐薩里奧似乎非常痛苦，他尖叫著，身軀翻滾著，龍翼上張開鉤爪似乎想抓住自己的頭顱，讓自己的身軀再次完整。
他是如此的狂怒，他不停咒罵著。
咒罵著每一條龍王的名字，咒罵著有份暗算他的杜克，咒罵著龍眠神殿，甚至是天地間所有的生靈。
有那么一會兒，杜克幾乎懷疑耐薩里奧真要復生了。
當他掃視到三位龍王的淡定表情之后，杜克也進入了看戲模式。
果然，耐薩里奧殘余靈魂的丑態，阿萊克斯塔薩再也看不下去了，沐浴在晨光朝陽中的她，仿佛化身為太陽。明明是一聲冷冷的哼聲，偏生讓人覺得聲音中也有著華麗的熾烈感。
“夠了！你這條背叛了整個龍族、違逆了我們永恒使命的邪惡墮落者。看樣子若是放任你不管，哪怕淪落為骯臟的鬼龍或者尸龍，你都會繼續禍害這個世界。”
面對阿萊克斯塔薩的咆哮，耐薩里奧的殘魂依然不管不顧：“是又如何？我不服！我哪怕墮入地獄最深深處，我還是會以我的方式向你們這群偽善者報復的——對！沒錯！我應該是勝利者才對！只要我拿到了你的蛋，我就可以創造更多的新品種龍族，我可以用我的邪惡藝術，凈化這個已經被低等種族占據的世界。”
紅龍女王一時為之氣結。
耐薩里奧的確死了，但他的靈魂還未完全消散。
為什么要舉行這個龍族大典，很重要一個原因就是出氣，然后為龍族和龍裔們正正三觀。
現在耐薩里奧哪怕死了就剩下半截靈魂都那么死硬，她當然可以就這樣消滅這條叛經離道的黑龍之王。可那樣一來，在說教效果上就差了一大截了啊！
瑪里茍斯突然開口：“舉行儀式吧。我罵了他七天七夜，他也毫無后悔之意。”
諾茲多姆：“我沒意見。”
但阿萊克斯塔薩不甘愿啊！
好不容易足足對抗了一萬年的叛徒終于伏法，偏生這家伙連死了都一副精神斗士的樣子。
這樣子她怎么解氣？
千千萬萬的龍子龍孫怎么消氣？
萬年以來跟黑龍軍團對戰，難道就是這個半桶水的結果？
不行！
絕對不行！
這時候，紅龍女王忽然想起了杜克：對，那小子鬼點子最多。
驀地被紅龍女王一個傳音過來，杜克也是醉了。
“喲，杜克，如果你能幫忙讓那條瘋龍認罪，或者出大丑，姐姐我再欠你一個大大的人情哦！”
“一言為定。”
看杜克答應得這么爽快，阿萊克斯塔薩真有那么點后悔，是不是太輕易許諾了呢？但下面這么多龍子龍孫都在看著，如果就這樣把耐薩里奧弄得魂飛魄散，說不定以后還會滋長更多的背叛。
一咬牙，女王認了。
杜克施施然開口了：“哦，耐薩里奧，我不得不可憐你。”
耐薩里奧的殘魂大笑出聲：“可憐我？哈哈！我是至高者！我為什么要讓你可憐我！”
杜克一副‘我讀書多，不會騙你’的樣子，搖頭晃腦地說道：“因為，你自己什么都沒有。你連那個凈化世界，成為艾澤拉斯唯一主宰的想法都是上古之神恩佐斯給你洗腦洗出來的。你就是一個連自我意志都沒有的可憐蟲。”
耐薩里奧怒罵：“放屁！”
“還想不承認，那都是上古之神的低語的效果。”
耐薩里奧一口咬定：“絕對沒有這樣的事！”
“那好，只要你肯當著大家的面做個小實驗，只要你成功通過這個實驗，我就放了你！”杜克話音落下。
另外兩大龍王就不干了。
真讓耐薩里奧跑出去變成尸龍什么的，絕對是超級禍害啊！
有那么一瞬，他們想反對的。但空際卻突然傳來兩位雌性龍王的認可：“交給杜克。”
“好！”耐薩里奧答應了。
“實驗很簡單，只要你把‘我沒有腦子’這句話重復一千遍，然后我問你一個問題，你能正確回答，那就算你過關。”
于是…
“我沒有腦子！我沒有腦子！我沒有腦子…”整個神殿都回蕩著耐薩里奧的迷之洗腦音。
當一千次重復完成的那一瞬間，杜克陡然大喊：“耐薩里奧，你有沒有腦子！？”
耐薩里奧不假思索：“我沒有腦子！”
“噗——”千千萬萬巨龍，失口噴出了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