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八章:背叛
“碧君啊，不是姥姥逼你，姥姥是為你好，姥姥是看著你長大的，就算姥姥害自己也不會害你啊，李家李神通乃當世俊杰，文武雙全，人品又好，你嫁給他，姥姥放心，姥姥知道你的擔憂，擔心朝廷，也知道你是怕沈家出事不想惹怒朝廷，這些，姥姥都知道。”
“但是你要知道，土地乃是我等世家先輩們留給我們的財富，又豈能因為朝廷的一句話就被沒收，這與搶奪有什么區別，就算寧進之武冠當世又如何，我等世家立世，最主要的是風骨，威武不能屈，就算他寧進之天下第一又如何，我等世家也不是好欺負的 “這些事你就放心吧，我等中原世家長存至今，論實力自然比不上現在的朝廷，但是我們也有自己的底氣，我中原世家何止千萬，一旦聯合起來，真的拼個魚死亡破，足夠將天下弄個天翻地覆，到時候，我看他寧進之如何向天下交代，如何治理天下，放心吧，他寧進之雖強，但是我等世家也不是好欺負的，除非他真的不顧及天下，否則就必須妥協.....”
沈太君換上了柔和的笑容，對沈碧君苦口婆心道。
“嗯，知道了，君兒一切全憑姥姥做主。”
沈碧君開口道，其實她很想說，萬一寧進之真的不顧及一切呢，或者寧進之早早就有心對他們這些中原世家動手，這樣的情況下他們還和朝廷對抗，不就是找死嗎，到時候等到朝廷的屠刀落下來，恐怕對于中原所有世家都是滅頂之災，不過話到嘴邊，看著沈太君和和顏悅色的樣子，她又改了口，她知道，自己勸服不了沈太君，而且，他心里也不想、不忍違抗眼前的老者哪怕一絲一毫的意思。
“好了，我看你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吧，婚事的事情，一切交給姥姥，一定讓李家弄的風風光光的。”
沈太君笑呵呵道，隨后又看向沈碧君身后的那個黃衣丫鬟——
“巧兒，你先帶小姐下去好好休息。”
“誒，知道了，太君！”
巧兒乖巧的應了一身，連忙走到沈碧君旁邊，雙手扶著沈碧君左手。
“君兒告辭。”
沈碧君也向著沈太君微微欠身，然后離開小亭，小亭中，沈太君臉上笑呵呵的，一直看著沈碧君離開，直到沈碧君的背影消失，才收回目光，又對著身邊的管家道——
“去吧，把消息告訴李家，挑個好日吧，另外，告訴他們，這場婚事務必辦得風風光光的，不能落了我沈李兩家的名頭。”
“是。”
老管家躬身應了一聲，隨后也離開。
“小姐，怎么了，你不開心嗎？”另一邊，小道上，巧兒看著一直沉默不言的沈碧君，不由得開口道，她八歲就在沈碧君身邊，雖然是丫鬟，但是和沈碧君關系卻是極為親密：“小姐是不喜歡李神通公子嗎？”
“不是？”沈璧君搖了搖頭，對于李神通，她倒是見過，李神通給她的印象也確實不錯，有風度，有才情，也很俊逸，實力也不錯，現在更是武道神通強者，和她處在同一個層次，再加上李家的實力，李神通和她完全算得上門當戶對，對于李神通他雖然算不上喜歡，但也不抵觸：“我只是覺得，這次和李家聯姻，或許會為我沈家帶來滅頂之災。”
“啊，不會吧。”巧兒清秀的臉上眼睛睜大：“怎么可能！”
“你不懂，今時不同往日，當今的朝廷，已經不是以往的朝廷了，以往各個王朝的君主都顧及世家在中原的影響力，但是當今的陛下.....”
說到這里，沈碧君眼底閃過深深的憂色，她沒有近距離見過寧采臣，但是卻見過寧采臣不止一次，當初寧采臣覆滅峨眉和名臺寺的時候，寧采臣和項羽對峙的時候，寧采臣與普渡、元始等人大戰的時候，她都遠遠見過寧采臣！
俊美優雅，這是寧采臣的外表給她的感覺，論長相，她覺得寧采臣可以稱得上當世第一美男子，而且風采絕世，但是她覺得，寧采臣太危險了，外表太具有欺騙性了，平日你，寧采臣都給人一種俊美儒雅的感覺，很有親和力，但是她確信，在寧采臣俊美儒雅的外表下，有著一顆鐵血無情的心，強勢而霸道，這種人，絕對不會有什么妥協，更不會受什么威脅 “還記得當初晉國初立時那些晉國的世家的下場嗎，還記得高麗嗎，晉國的世家被當今陛下殺了大半，高麗文化都被斷絕，你覺得，這樣的陛下，這般強勢的人，而且以當今陛下半帝的實力，已經立身當世之巔，會受人威脅嗎？”
“啊，小姐的意思是說，陛下不會妥協，那現在太君還要把小姐下給李家，李家又要聯合天下世家反抗陛下，豈不是.....”巧兒嘴巴張大，臉上露出驚慌之色，眼珠子一轉又道：“那小姐為什么還要答應，不阻止老太君呢，這不是將沈家帶入深淵嗎，我可是聽說陛下出手從來不會留情。”
“我也想，可是.....”
沈璧君眼中露出無奈之色，她何嘗不想，她沒有近距離接觸過寧采臣，但是她斷定，這次李家真的聯合天下世家反抗朝廷，多半就是滅頂之災，看看昔日晉國的那些世家下場，還有高麗的下場，而且在原先的晉國范圍內都已經實施新土地政策，其他地方焉有不實行的道理，頭腦清晰一點，都知道這個時候違抗朝廷政策是不智，甚至很可能挑動朝中那位王者的神經，從而迎來殺身之禍。
但是沈碧君知道，她勸服不了其他人，沈太君都勸服不了，說到底，人都是有僥幸心理的，尤其是在巨大的利益誘惑面前，很多時候都會為了利益而挺而走險，就像現在，大部分世家都是一樣，以為當初那些王朝的君主忌憚世家聯合的影響力向他們妥協，所以他們相信只要他們聯合起來寧采臣也會妥協，但是他們卻忽略了，同樣是君王，但卻不能一概而論。
“哎，要是父親在就好了，或許可以勸服姥姥。”
最終，沈碧君幽幽一嘆，她想到了自己的父親沈浪，如果他在，或許能勸服沈太君，但是沈浪已經在多年前就失蹤了，不知去向，至于他自己，她知道自己的性格，面對沈太君無法硬下心來，所以，她勸服不了沈太君，或者說她過不了自己的這一關。
“小姐，這可是關系到沈家的身死存亡啊。”
巧兒卻是顯得有些急了，對沈碧君勸解道，眼中露出急切之色，沈碧君眼神也波動了幾下，不過最終卻是眼神一黯——
“走吧，我們回去吧，希望我的猜測都是錯的吧。“
最終，沈碧君選擇回避，心里也升氣了一種僥幸心理，這一刻，她希望沈太君的觀點是正確的，所有中原世家聯合在一起會讓寧采臣妥協，而不是她去勸服沈太君，巧兒在旁邊看在眼里卻是急在心里，不過看著沈碧君已經快步離開，也只能跟上。
夜，夜黑風高，沈家外一處偏僻的小道中，巧兒一身黃衣，來到這里，不多時，一個身穿黑衣的男子無聲無息的出現在這里，正是李然，見到李然，巧兒先是警惕的四處張望，確定沒人后快步走到李然面前——
“你是說，沈老太君已經答應了和李家聯姻，沈碧君也答應了，還打算聯合天下世家來對抗陛下”聽到巧兒的話，李然嘴角一揚，露出一絲冷笑：“真是不知死活，一群螻蟻也想挑釁陛下的威嚴，不見棺材不落淚 李然臉上露出一絲冷笑，一旁的巧兒見了卻是臉色一變，趕忙道——
“其實這些都是老太君的意思，小姐是反對的，只不過小姐心軟，不想忤逆老太君的意思，所以，所以....”
“所以她就同意了打算嫁給李神通然后和李家聯合天下世家來對抗朝廷。”
李然眉頭一挑，看著巧兒，巧兒卻是被李然的搶話不敢多說了，感受到李然的目光，整個人都緊張起來，捏著衣角，銀牙咬著下唇，她心里很掙扎，一方面是自己的性命，一段時間前，錦衣衛找到她，讓她答應成為錦衣衛在沈家的臥底，她八歲就進入沈家，跟在沈碧君旁邊，最容易得到沈家的情報，也最不容易被人懷疑；但是另一方面，她對沈碧君有很深的感情，八歲時跟隨沈碧君，沈碧君也對她很好，如果可以，她真不想沈碧君有事。
心里有心為沈璧君向李然求情，但是感受到李然的目光，他卻不敢多說了，怕激怒李然。
“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吧，你為朝廷做事，朝堂不會虧待你的，至于其他的事情，你就不要多管了，路是她們自己選的，怪不得別人，你也應該知道，這些世家掌握著大半土地，要是不對付這些世家，百姓就沒有出頭的日子，你是沈家的丫鬟，也是貧苦出身，這一點你自己清楚，朝廷收購土地就是為了分發給百姓，讓所有百姓過上好日子，是是非非，還希望你自己能分清楚。”
看著巧兒，李然開口道，他說話很有技巧，直接說道巧兒自己的出身上，貧苦出生，巧兒自然也明白百姓出頭有多難。
“大人放心，這些巧兒都曉得，朝廷是為了我們天下的百姓，巧兒雖然一介女流，身份輕微，但是也知道大是大非，定然不會讓大人失望。”
“你明白就好，不過你有一點說錯了，你的身份并不輕微，我晉國每一個人的身份都不輕微，因為晉國不是由一個人構成的，而是由我們所有人組成的，或許我們身份各有不同，但是在晉國，我們都是平等的，每個人都有自己存在的價值，所以，你的身份并不輕微，就像現在，因為你，因為你的情報，會讓我晉國億萬百姓能更快的過上好日子...”
“記住，你是晉國人，身份并不輕微，我們每一個晉人的身份都不輕微，因為，晉國的發展和未來，需要我們每一個人。”
“我的身份并不輕微，這是真的嗎？”巧兒有些不相信的看著李然。
“是的，你的身份并不輕微，晉國的發展，需要我們晉國每一個人的努力，等時態徹底平定下來，你會找到你的價值，好了，我先走了，你自己在沈家也小心點，注意安全。”
對巧兒說了一句，李然轉身準備離開。
“謝謝大人關心。”聽到李然的話，巧兒只感覺心暖暖了，看著李然離開，不由得一急：“大人。”
“還有事嗎？”李然回頭看著巧兒。
被李然看著，巧兒臉一紅，不過還是咬著牙道——
“巧兒能知道大人的名字嗎？”
李然神色微震，有看著巧兒有些羞紅又帶著希冀的臉，不由得一笑——
“李然，記住了，我叫李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