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秦楓等人已是被那一道紫光裹住,如同御龍乘風,沖天飛起。
眾人只覺得身在文道長河之中徜徉,不知不覺中流連忘返,居然還有人當場突破文位,邁入到了小天人境。
等到周圍浩然紫氣散盡,他們已是穩穩落在了浩然塔的塔底位置。
浩然塔之內,二百多人,便是這上清學宮之內諸子百家年輕一代之中的最強者了。
雖然儒、道兩家作為百家之中的雙強陣營,涇渭分明,各自在周圍聚攏了一批與他們交好的百家流派,但如今浩然塔內的局勢卻遠沒有達到兩家爭霸,非此即彼的地步。
作為學宮顯學的法家這次主動放棄了成圣機緣,但兵家有派出弟子參與爭奪,鬼谷家與兵家世代交好,自然選擇依附兵家,于是第三極就出現了。
墨家獨來獨往,自成一派,雖然實力不強,但也聚攏了農家等幾家平民為主的流派相助。
這些都是可以預見到的陣營,還有不可預見到的陣營,也就是這一次群英會當中最大的變數——經世家!
如果只是進來一個秦楓,眾多流派世家大可以把他當做一個散人,不予理會。
可是經世家卻進來了秦楓和姜雨柔兩人。
要知道,很多百家末位的流派,因為家里沒有人才,把名額暗地里交易給了其他大的流派,連一個名額都保不住。
經世家卻足足進來了兩人,而且秦楓是曲水流觴文會和重陽詩會的雙魁首,尤其是曲水流觴文會舌戰群儒,絕對是公認一等一的“能打”。
姜雨柔在學宮之中也素有文名,不過因為她深居簡出,身為女子,經世家又常年被學宮儒家打壓,才沒有被大部分人所熟知。
也就是說,經世家不僅來了兩個人,而且來了兩個特別有戰斗力的人。
尤其是秦楓,更是奪取成圣機緣的熱門之一,如何能不引起其他流派的重視。
所以浩然塔底層,眾人站定之后,第一時間就是找陣營,找幫手。
畢竟群英會之中危機四伏,要是陣營沒站對,被不熟悉的同陣營給陰了,那可真是沒地方哭去了。
看到這場內亂糟糟,有些像菜市場的畫面,秦楓不禁笑了笑說道:“想不到這些文道上的君子賢人,進浩然塔也要抱團啊,我還以為他們會一個個自己進去呢!”
姜雨柔聽到這話,沒有說話。
秦楓似是感覺到有些異樣,不禁看了她一眼,笑著問道:“怎么了?有心事?”
姜雨柔搖了搖頭。
秦楓伸出手來,拉了拉她藏在水袖里的柔荑,笑道:“都老夫老妻了,你哪里瞞得住我!你肯定是有心事…”
姜雨柔只得輕嘆一聲,開口說道:“我在想,若是我沒有占經世家的名額,你也不用在文華殿跟人大打出手了,不會給人以口實,你還可以多一次挑戰資格。哎,這個名額給我,真的是浪費了。”
秦楓聽到這話,假裝生氣道:“雨柔,你若是這么說,我可就生氣了!”
姜雨柔沒說話,秦楓繼續說道:“難道我的圣道是圣道,你的成圣大道就不是圣道了嗎?你這般處處為我著想,我很感動,但你也知道,我心里也是如此想的啊!”
姜雨柔一時錯愕,秦楓繼續沉聲說道:“我也希望把最好的東西跟你分享,既然我本就有一個群英會資格,還有一個資格當然要給你,我一個人占據兩個資格又有什么意思呢?雖然看起來,好像我少了一次挑戰的資格,但是…”
秦楓看向面前的姜雨柔,緩緩說道:“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求。我并不認為多上一次挑戰資格,就一定能拿到成圣機緣,相反,少一次挑戰資格,也不是一定就拿不到成圣資源,讓你到群英會里來開開眼界,進這浩然塔試煉一番,難道不好嗎?”
姜雨柔有些呆愣地看了秦楓一眼,終是有些靦腆地點了點頭,她輕聲說道:“好!”
就在這時,忽地有一人緩緩走了過來,朝著秦楓和姜雨柔作揖后直起身來,笑著說道:“想必這位就是經世家的秦兄了,久仰久仰!”
秦楓看向那名文人,見他并沒有穿長衫,而是襯衣之外套著一層輕質皮甲。
皮甲的右側有一側護肩,讓這一身衣服看起來好像是戰陣上穿在鋼鐵鎧甲里的戰袍一般,在諸子百家清一色長衫之中顯得十分獨特。
秦楓看了他的戰袍一眼,便恭恭敬敬地作揖還禮道:“想來閣下就是兵家此次派來的高手吧?”
戰袍男子直起身來,笑了笑說道:“在下岳飛驚,久仰秦兄大名,聽聞閣下在曲水流觴文會舌戰群儒的風采,心神往之,今日得見,大慰平生!”
秦楓對著岳飛驚又施一禮,笑著說道:“岳兄,客氣了。不知所來有何貴干?”
雖然秦楓對兵家的觀感不錯,曲水流觴文會之時,帶領兵家的“小兵圣”孫神武并沒有對秦楓落井下石,這一點也讓他頗為敬佩。
但群英會爭奪的是成圣機緣,事關一個流派后面幾千年,甚至上萬年的興衰,沒有人膽敢輕忽,所以秦楓也不可能僅僅憑借對于兵家良好的觀感,就選擇直接信任面前的兵家弟子岳飛驚。
對方既然主動找過來,那多半都是有所訴求的。
別看現在浩然塔的塔底熙熙攘攘,好像菜市場一樣,但看過浮華的表面之后,本質上還是利益的博弈和聯合。
岳飛驚是沒有想到秦楓如此直率,他笑了笑說道:“我兵家這次只派出了我岳飛驚一人,兵家在學宮里掌握學宮衛士,這些年眼紅嫉妒者甚多…”
“古語有言,慈不掌兵。兵家這些年來,在學宮的仇家也是不少,為了防止我在浩然塔內被人暗算,小兵圣,哦不,孫神武師叔特地建議我與秦兄在浩然塔內結成同盟,共同進退。”
秦楓聽到孫神武居然主動建議兵家傳人跟自己結盟,還是略微有些驚訝,他想了想開口問道:“不知在這浩然塔內,結盟有什么好處?又有什么壞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