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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千三百四十六節:君子不患

  秦楓笑著抬起手來,舉起手中酒杯與他碰了一下,繼續說道:“承您吉言,法大人!”

  法正佯怒道:“你還叫法大人?”

  秦楓啞然失笑道:“那我總不能叫您房師吧?”

  法正嘴角有些抽搐,趕緊剛才的話都成了廢話,他只得說道:“你我平輩相交,自然是你喊我法正便是了。”

  秦楓也知道不好駁回法正的面子,又端起酒杯,他說道:“如此,多謝法大哥了!”

  法正撫恤笑道:“虧得你還開竅,不是個榆木疙瘩、”

  孫山看到自己老師居然都不為秦楓擔憂了,他反而有些怒其不爭說道:“我說秦兄,你現在時間這么寶貴,下午居然還要抽時間聽評書,再看戲?“

  秦楓笑了笑說道:“無妨,我倒是覺得,今天不應該再看書了,正好聽聽評書換換腦子…而且…”

  秦楓淡淡一笑,他說道:“我現在也不怕他們強行跟我作對了,畢竟他們舍不得。我的臉皮即便加上經世家的臉皮,在他們看來簡直是不值一提,若是他們下場與我撕,萬一撕輸了,他們多沒面子。”

  孫山卻是冷冷說道:“秦兄,不是我不給你面子,也不是我要故意潑你的冷水,你可能要面對的不是那些藏在幕后的老家伙,你要對付的極有可能是跟我們一屆的荀有方啊!”

  秦楓聽到“荀有方”的名字,倒也不覺得驚訝,他笑道:“我本來就與他有在百家殿文會上定下的曲水流觴文會一決勝負的約定,我自會做好對付他的準備,難不成我還會怕了他不成?”

  孫山卻是少有地流露出了不以為然的神色,他沉聲說道:“秦兄,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這句話雖然用在荀有方身上是在抬舉他,但說得也的確是個事實的道理。”

  孫山又說道:“你可知他最近做了些什么,為什么能紅到第一篇登上《文報》的詩文,就可以上文榜?”

  秦楓想了想,開口問道:“難道他又做了一篇大成詩?”

  秦楓回憶起來,這幾日當中,的確小書童跑來跟自己說起過荀有方做出好詩文的事情。

  不過那一次荀有方的大成詩雖是當場當眾所做,但略有一些討巧的成分,是與學宮一位祭酒的唱和之作。

  等于是以一位祭酒的詩文作為拋磚引玉的“磚”,等于是把立意什么都先定好了,再由他荀有方來做“玉”。

  荀有方本就是可以憑借自身實力做出青色文光八尺的俊才,再被抬上這么一手,如何能做不出大成詩來?

  所以當時秦楓也并未有特別在意。

  只當是上清學宮儒家一方要抬舉荀有方,以此來挽回因為東郭先生的擅自行動讓儒家丟掉的顏面。

  秦楓笑了笑說道:“你說的是他做大成詩的事情?此事我知道。”

  孫山卻是搖頭道:“秦兄,你只的是一首大成詩吧?”

  他抬起右手,豎起三根手指說道:“我知道的,卻是三首!”

  秦楓不禁好奇問道:“哪里來的三首?”

  孫山扳著手指頭說道:“除了那一篇唱和之作,這幾日,荀有方又做了兩篇大成之作,一篇詩,一篇詞。今天才公布出來的。”

  秦楓語氣依舊平淡道:“毋庸置疑,肯定是故意做好了,秘而不宣,只等著曲水流觴文會的前一天放出風去,好為荀有方造勢。看來對方謀劃了很久啊!”

  孫山焦急道:“是啊,我也是早上才知道的,本來你在重陽文會擊敗了荀有方,很多人都懷疑他不是《誡己詩》的真實作者,他一度也承受著極大的壓力,可現在不一樣了。”

  秦楓笑問道:“哪里不一樣?”

  孫山少有地白了秦楓一眼說道:“現在外面都說荀有方是‘君子不患人之不己知’,有古之高士的風范了。”

  秦楓笑道:“也就是說,外面的人都認為自己曾經錯怪荀有方了?”

孫山無奈道:“秦兄,你怎么還笑得出來啊?據傳他這三篇大成  詩,都已經得到了增華閣和簪纓社兩個部門的一致認可。只等曲水流觴文會之后,就要刊載一次性刊載在《文報》上,據說三篇詩文中,擇一到兩篇奉入增華閣的事情,也已經報請五位夫子批準了。”

  冷不丁,法正接話說道:“若是此事當真被他們辦成了,荀有方就會成為上清學宮有史以來,第一位入學一個月之內,一期連上三篇詩文的奇才,更是增華閣千年來第一位入學當年,即有兩篇詩文奉入增華閣的學子。法正半開玩笑地說道,當然了,也許外面人會以為《戒己詩》也是他的作品,他會成為有史以來的第一位入奉三篇詩文在文廟一側增華閣里的新生。”

  法正繼續說道:“若是再讓他在曲水流觴文會贏過你,讓被外界視為是他宿敵的你一蹶不振,甚至經世家就此從百家除名,他的風頭絕對會一時無兩,只要他不故意作死,不要中途隕落夭折,五位夫子之一的位置,未來必有他的一席之地。”

  聽到這些話,孫山不禁訝異道:“師父,你什么都知道,連內幕消息都知道?為什么你不說,還要我說?”

  他自言自語道:“跟你比起來,我講的那些個市井傳言,真的一點都不專業。”

  法正定了定神,他說道:“有些話,我講不合適,還是你講比較好。”

  他看向秦楓說道:“秦楓,如今情勢的危急程度,想必你也知道了。你…你是如何想的?”

  秦楓聽得這番話,他笑了笑,依舊云淡風輕道:“并無他想,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若是緊張,甚至因為壓力太大而不敢去曲水流觴文會了,反而是正中了荀有方這些人的下懷。”

  說到這里,秦楓抬起手來,端酒酒杯,對著兩人說道:“法大哥,孫兄,既然思慮無用,那該吃吃,該喝喝,不才是正途嗎?”

  法正一時錯愕,孫山一臉哀嘆。

  就在他們覺得秦楓是放棄治療,癱下來玩的時候,秦楓淡淡開口,如自言自語。

  “我既無法改變外面的局勢,便只有依靠自己來扭轉這乾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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