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山看到法正居然真的走過來了,而且還坐在了秦楓的身邊。
再看秦楓一個才入學宮的學子,居然跟法家大佬沒有絲毫距離感,就好像是認識很久的朋友一樣,孫山心里那叫一個翻江倒海啊!
原來你秦楓才是隱藏的大佬啊!
原來你早就認識法家的高手了。
難怪他能夠把關系戶給擠下去啊!
他自己也是個關系戶啊!
但他心里又很不是滋味,敢情只有他孫山一人是靠自己的本事把關系戶擠下去的嗎?
似是察覺到孫山的情緒有了些許的變化,明察秋毫的法家傳人笑了笑,解釋說道:“我與秦楓認識的時間,還沒有你與他認識的時間長!”
孫山聞言,一時錯愕,只聽得秦楓放下茶碗,笑著說道:“法先生是我的房師,所以說起來,我認識你比認識他真的早了差不多一個時辰。”
孫山一臉困惑不解地看著兩人,似是打死他都不相信這兩人才認識了不到短短三天的時間。
誰家學子跟房師喝茶的時候平起平坐,還蹺二郎腿啊?
帶著鴿子一起上桌喝茶也就算了,腳底下還趴一條狗啊?
這在事事都講究規矩和禮法的上清學宮里,得關系鐵到什么程度才行啊?
面對孫山那種“我讀書少,你別騙我”,亦或是“我讀書不少,你騙不了我”的神態表情,法正緩緩開口說道:“秦楓說的沒錯,我的確是才與他認識不到三天,而且,這一頓茶該你請秦楓才是!”
孫山一時錯愕,法正已是繼續說道:“若非是他的推薦,我不會關注你,更不可能選擇收你入我法家的門墻!”
秦楓聽到法正這般開門見山,直截了當地說出了其中緣由,也知道他是要孫山感恩他。
這樣想法是沒有錯,但秦楓也知道孫山是一個寧折不彎,剛正不阿的性格,萬一他覺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侮辱,直接回絕法正的好意,那可就弄巧成拙了。
果然…
孫山朝著秦楓一拱手,輕聲說道:“多謝秦兄好意,明天就是我等新入學子進文廟百家殿第一場文會的日子了,孫某雖然不成器,但也不至于沒有各家招攬的地步。”
法正聽到孫山這般說話,當即皺眉,厲喝道:“這么說,你是敬酒不吃,要吃罰酒了?”
他看向孫山,冷聲說道:“你當知道,你拒絕了法家,別家收你的時候也會好好考慮一下分量!”
秦楓知道法正說的話,并不是虛言。
法家恩怨分明,說難聽一點就是有些睚眥必報。
一旦因為收了曾經拒絕法家的孫山,導致本家與法家交惡,大部分的百家諸子都會慎重考慮這一個問題。
在除非是非孫山不可的情況下,無人會選擇優先將他收入門墻。
法正見孫山不說話,冷冷一笑說道:“你當知道,如果一名上清學宮的學子在百家殿文會的時候無法被百家諸子招攬入門墻,就像是沒有爹娘的孩子,以后修煉起來舉步維艱,想要獲得畢業狀更是難如登天。很多年歲很大,連教習都做不上的老學員,都在此列,你不會想要以身試法吧!”
孫山微微一怔,但還是硬著脖頸笑道:“若是你們法家當很如此不濟事,這么一點容人之量都沒有,那算我孫文看錯你們法家了!”
他似是決意從心所欲,也不怕惹惱了盛氣凌人的法正,他說道:“但你們法家既然都不惜以封殺我相要挾,孫某覺得自己應該還有一點用處,不一定就入不了百家諸子的法眼!”
孫山轉而又對秦楓說道:“多謝秦兄好意,只是大丈夫不吃嗟來之食,孫山雖愿入法家,但是在難以接受這樣的態度,抱歉!”
原本孫山以為秦楓肯定要生氣,認為自己不識抬舉,法正也有可能盛怒之下直接拂袖而去。
可結果卻是…
法正與秦楓相視一眼,兩人心領神會一般,皆是大笑了起來。
如此反而讓孫山如墜五里霧中,不知所以。
只聽得法正不但沒有動怒,反而笑著說道:“不愧是秦楓推薦的人,孫山,你合格了!”
沒等孫山反應過來,秦楓已是又笑著說道:“孫兄,法正大人剛才是在考驗你以后作為一個法家人的底線!”
孫山微微一愣道:“考驗我?”
法正說道:“法家人若沒有一副錚錚鐵骨,如何面對來自權力,財富甚至美色的誘惑?”
他笑道:“我法家要的就是你這種‘不吃嗟來之食’的男子漢!”
沒等孫山反應過來,法正已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語氣誠懇地再次說道:“孫山,你可愿意拜我為師,入我法家門墻?”
孫山只覺得心頭一熱,竟是險些要熱淚盈眶了。
他自來一身傲骨,處事不夠圓滑,但是嫉惡如仇,就像極了法家中人。
他也一直夢寐以求希望能夠成為法家中人,不曾想一夕圓夢,如何能不叫他熱淚盈眶?
孫山也顧不得什么拜師禮儀了,避席跪下,對著法正“咚咚咚”地就連磕了三個響頭,大聲說道:“師父在上,請受徒兒孫山一拜!”
法正自是笑得合不攏嘴,趕緊就將自己徒兒扶了起來,顯然師徒兩人對彼此都十分滿意。
很快,孫山回到座位上,喊來伙計上了新茶和茶點,他又給師父法正敬了茶,這才恭恭敬敬地坐在了兩人的身旁。
法正看了看自己的徒兒,又看了看秦楓,他笑道:“秦楓,你呢,明日的百家殿文會上,你做如何打算?”
秦楓想了想,開口說道:“我可能暫時不會加入任何一家。”
法正微微一愣,低聲說道:“你當真要特立獨行?”
秦楓點了點頭說道:“也有可能選一些樹不大,也不招風的百家諸子,我希望韜光養晦,暫時不要鋒芒畢露!”
法正聽到秦楓的話,雖然他一直很想問秦楓,究竟他為什么要如此低調。
秦楓寫出了大成詩文,雖然法正不能說,慶家副考官與蔡京不能說,慶家公子哥也被法正下了三緘其口,不能說。‘
但是秦楓自己可以說啊…
結果他不發聲,反而冒出來一個荀有方鳩占鵲巢了,秦楓居然一點都不計較。
就算是要低調,也不用低調成這樣吧?
而且別人不知道秦楓的功底,作為主考官的法正可是清楚得很。
秦楓這小子對于諸子百家以及儒道經義的理解,很有可能還在他這個法家傳人之上,別說是進來當學員了,就是進來當學究都綽綽有余了。
所以法正一直以來都盡力是與這小子平輩相交,只有說起兩人關系的時候,才會以“房師”自稱。
但他真的一直都很想問問秦楓,你小子到底來上清學宮做什么的呀?
做什么事要這么不顯山不露水啊?
該不會你是來顛覆整個上清學宮的吧?
如果秦楓現在用神文“心”字訣聽一聽法正的心聲,怕他就會笑出聲來了。
要死不死,秦楓來做的事情,還真跟這個性質差不多。
雖然學宮名義上由多位圣人主導,但主管日常事務的還是仁、義、禮、智、信五位學宮夫子。
秦楓懷疑除了呂德風以外的其他四位夫子當中有人與蘇還真做了秘密交易,準備將儒家氣運或借或送給蘇還真,助他入從不爭境入浩然境,最終“以他道入我道”,讓他成為這個世界僅次于武帝林淵,甚至猶有過之的絕艷天才。
秦楓要調查夫子,此舉基本上與妖顛覆上清學宮無異了。
但夫子與夢域的蘇還真聯手,此舉基本上也與背叛學宮無異了。
此事牽扯之大,絕對不是法正一個小小的法家傳人可以想象的!
所以秦楓沉默不語,法正原本想說服秦楓干脆跟孫山一起拜入法家,他大不了厚著臉皮再討一個名額回來。
結果話到嘴邊,秦楓又不開口接話,法正又討了個沒趣,只得說道:“秦楓,我還是建議你最好選擇百家諸子其一,因為你若不入百家,反而特別引人注意,欲蓋彌彰,適得其反!”
秦楓聽到法正的忠告,他點了點頭,笑道:“法大人,您的忠告,我記住了。”
就在這時,孫山突然忍不住開口對法正問道:“師父,你是秦兄的房師,就是那一場考試的主考官了。對吧?”
法正點了點頭說道:“正是,怎么了?”
孫山實在忍不住好奇,他問道:“秦兄那一場的勁敵,應該是慶家的那位‘八叉成詩’的公子哥吧?他如何勝下的這一場?跟他比作詩了嗎?”
法正一時尷尬,他想了想說道:“比作詩了!”
孫山趕緊追問道:“那秦兄的詩文,文光幾許?比之那一首入文廟的詩文,是高是低?”
他陡然一想,掩口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趕緊說道:“不,怎么可能比那首詩的文光高呢,那可是大成詩作啊…我的意思是,青光幾尺?”
法正聽到自己徒弟發問,面露難色,只得說道:“我沒法說,你還是叫秦楓說吧!”
孫山一聽,更有興趣了,他對著秦楓問道:“秦兄,你說說看唄,當時你做了什么詩,能夠贏下‘八叉成詩’的慶公子,這詩文我可一定要好好學習一番。”
秦楓看到孫山那激動勁兒,他只得無奈地看了他一眼,低聲說道:“那你起個心魔大誓吧,不得對任何人透露,否則元神崩壞,文道斷絕。”
孫山一聽,不禁嘖嘴道:“噫,要不要下這么毒的誓啊?”
秦楓白了這家伙一眼,不耐煩道:“那就別問了…”
孫山真是個被好奇心害死的貓,他趕緊抬起手來就發誓道:“我發誓!我孫山如果對任何人透露此事,任何一個字,叫我元神崩壞,叫我,文道斷絕…”
他瞄了秦楓一眼,國字臉上有些討好地笑道:“行,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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